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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记住了。”她再点头。
“还有……”秦氏继续说着,一项一项地提出来,一刻钟后才止住话题,喝了口茶水。
“这几日你二姨娘可还有来闹月银的事?”
“没有。”她简短地回答。
“嗯!”她颔首。“若是又上你闹去,就要她直接来找我,说你不管月银的事。”
“是。”
秦氏忽然沉默下来,缓缓地喝着来,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我得问过你的意见。”
“娘请说。”滟衣抬起头,有些诧异。
“这阵绣蒂常来,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她眨了下眼。“翟徐两家是世交,徐姑娘会常来也是能理解的。”
“绣蒂是个好姑娘,我以前也曾想过要她来当我媳妇儿,像四儿今年也二十一了,与她只差五岁,可她偏死心眼,所以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滟衣在椅上动了下,不明白母亲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可不安却逐渐在心底扩大。
“这几天我想了又想,若是让她做妾也是委屈了她,你可有什么想法?”
仿佛一桶冷水浇下,滟衣只觉身于由内而外寒了起来以双眸瞪大,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秦氏观察她的反应。“男人纳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何好吃惊的?”
“就因我走错了一着,就得全盘皆输吗?”他粗嘎地问。
她颦额,右手握紧巾帕。“你想赢什么?”
他张嘴,却不能语。
“你并没有走错棋,因我不是棋,你也不是。”她柔声轻哺。“别再说这样的话,回去了,好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瞅着她,黑眸中闪着痛苦。
“这辈子我就得带着遗憾一起入土了,是吗?”他问。
她无语。
他仰首长叹。“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他闭上眼,眉心刻着一条皱痕。
“别再说了。”她急促地说。
他低下头,黑眸锁着她,而后突然移开视线,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去。
两人站在树林中,久久不语,半晌,才听见温丝萦轻语。“泡杯茶好吗?”
他颔首,与她并肩而走,两人朝树林处走去。
滟衣立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直到两人走后,她才长呼口气,虽然她不是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她听到的部分再加上之前沐文曾同她提及的,已让她明了公公对三婶的确有男女之情,而且这情是压抑而深埋的。
她不自觉地又喟叹一声,这府里……有多少暗流啊!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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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疲惫的一天将在丈夫回来后好转,因为她亟需与他说说话,他会为她遣退锦姑,会将她抱在怀中让她休息,她可以与他说说笑,然后……
当她打盹着等相公回来时,夏曦突然惊慌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说过多少次了,这样冲进来成什么体统!”锦姑厉喝一声。
夏曦让她吓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滟衣克制着打呵欠的欲望,将手上的书放下。
“他们……打起来了!”夏曦结结巴巴地说着。
滟衣一震,立刻起身,直觉道:“小舞与红儿吗?”
“不是,是他们,坛肆少爷、五少爷、轸怀少爷……”
“在哪儿?”滟衣大惊。
“在后院戏棚……夫人……”
未等夏曦说完话,滟衣已奔跑而出,锦站的声音在她后头响起。“少夫人,别跑……用走的……”
滟衣越跑越快,差点摔在石子路上,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后院去,只见一堆仆役围在初步搭好的戏棚子周围,当她瞧见翟亚坤一个过肩将坛肆摔在台上时,情急之下,她大喝一声,“让开!”
一听见她的声音,仆役急忙往分退。“少夫人……”
这时戏台上的轸怀跳到翟亚坤背上,以双手捶打他的头,当滟衣瞧见小舞与红儿也在台上时,差点没晕厥过去,她们两人拿着搭戏棚的竹子敲打翟亚坤,还拼命戳他。
同时间,房管家也汗流浃背地赶了过来,嚷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架开他们!”
滟衣快速自木梯上到戏台,听见房管家在下头喊着:“少夫人别上去。”
“这是在做什么!”滟衣怒喝一声。
她才刚说完话,就听见翟亚坤大叫一声,将背上的轸怀拉下地,红儿手上的竹子在这刹那戳上了翟亚坤的眼睛。
“啊……”他尖叫一声,掩住右眼。
红笙吓了一大跳,急忙丢掉手上的竹子。
滟衣大喊,“快叫大夫。”她瞧着一道鲜血自翟亚坤的手指缝中流出,心开始下沉,老天!不要有事……
翟亚坤放开手,看着掌心的血不住发抖,他的右眼刺痛,惊恐在瞬间攫住他,他失明了……
“大姐……”小舞丢下竹棍,慌张地从另一边跑到姐姐身旁。
滟衣将妹妹揽到身侧,双眸瞪着翟亚坤的脸,而后在瞬间松懈下来。“没事,五弟,只是划破眼下的皮。”
翟亚坤瞪着她,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只是划破皮。”滟衣又重复一次,指着自己的眼下。“划了一道。”
他发抖地摸了下脸,惊怕地眨着眼,对,他瞧得见……眼下很痛,可瞧得见……
“好了。”滟衣安抚道。“大夫一会儿就来——”
“你这个小蹄子!”翟亚坤气愤难抑的冲向红笙。
她尖叫一声,跑到滟衣身后躲起来。
仆役们在翟亚坤冲上前时拦住他。“少爷……”
滟衣突然感觉台子晃了下。“哦!糟糕……不要再上来了……”她喊着,十几个仆役的重量让才刚搭的台子摇摇欲坠。
“台子快垮了。”工人们喊着。“快下来。”
台上的仆役们面面相觑,就在大伙儿准备跳下时,只听得一声巨响,台子垮了一半,所有人开始大叫。
“噢——”滟衣惊叫一声。“别乱动!”
她话才说完,就听见第二声巨响,台子整个垮下,滟衣只听见一堆的尖叫声,她的耳膜几乎要破裂,因为小舞与红笙就在她旁边扯破喉咙的尖叫着。
湘衣赶
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间发生,也几乎在一瞬间结束。她在飞扬的尘土中不停咳嗽。“好了,咳……别叫了……”
四周因垮下的戏台而扬起大片的尘土,滟衣看了身边的红儿与小舞一眼,发现她们倒在一堆仆役身上,她也是……滟衣赶紧起身,难怪她不觉得痛,不过下面的人已在哀痛连连!
“快起来。”滟衣拉起红笙与浅舞。“少夫人,没事吧!”房仕彬慌张的声音传来。
滟衣回道:“没事。”她轻咳几声后,喊道:“肆弟,轸怀?”“我在这儿,嫂嫂。”轸怀朝她走来。
“肆弟?”滟衣在一堆仆役中寻找着。“大姐……”坛肆挣扎着起身。“哎哟!”
“怎么了?”滟衣在他身边蹲下,一脸焦急。
“没事……”坛肆圆润的脸上淌着汗水。“脚踝好象扭到了。”
滟衣听后松了一大口气,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她指了两名仆役要他们把坛肆扶起。
“这是怎么回事?翟家的三公子翟崇阵惊讶地看着垮毁的戏台。
“三叔。”红笙跑向他,张手让他抱起来。
“怎么了?”他一回府就听到下人说后院出了事。“又调皮了是不是?”
“五叔要打我!”她害怕地将脸埋在他颈边
翟崇阵一听,怒道:“亚坤,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滟衣转头瞧见公公、三婶和二姨娘全朝这走来,她在心里呻吟一声,这下难收拾了。
※※※
这是怎么回事?“翟治临威严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他的视线扫过站在他眼前的滟衣、坛肆、红儿、浅舞、亚坤及轸怀。
他的身边坐着夫人秦氏,再过去是二姨娘乔氏,三夫人温丝萦,除此之外,一旁还站着翟崇阵及房管家,厅外,翟沐文在门边好奇地偷听着。
“亚坤。”翟治临冷冷地喊了儿子一声。
“是……”翟亚坤眼下的伤已救了药,可不知是对父亲的害怕抑或疼痛,让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孩儿……因为无聊;所以在园子里走动,后来想起……想起后院在搭戏棚,所以就顺道走到那儿去。”他吞了下口水后,才继续道:“孩儿到那儿后,就瞧见红儿、浅舞跟怀弟在戏台上跳来跳去,因为那戏台子还没搭好,孩儿想他们在那儿跳来跳去危险,就要他们下来,谁晓得他们三人不睬,孩儿一火大就想上去捉他们下来,谁知他们东躲西藏的,还拿竹棍戳孩儿——”
“才不是这样!”轸怀嚷叫一声。“是五哥先打人,我们玩得好好的,他突然跑上来,还抢走我手上的竹棍。”
“是这样吗?”翟冶临瞟了红笙一眼。
红笙吞了下口水,才点头说道:“是啊!五叔说我们不听话,就把竹棍抢走了。”
“后来呢?”
“后来小叔叔想把竹棍抢回来,五叔就这样转着转着……”红笙举起手表演。“不让他拿。”
翟亚坤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他只是逗你们玩。”乔氏忍不住出声。
“再来呢?”翟治临继续问。
尹坛肆紧张地接了话,“我……我经过的时候正好瞧见,就叫他把……竹棍还回去,结果……他要我上去跟他比试一下,说……都是小鬼头没什么好玩的,要我跟他比划比划,我……说……我没学过武……”
“他就笑肆哥是胆小鬼。”一旁的浅舞再也忍不住插嘴。“还说他不会打伤他,然后他自己就在那里哈哈笑,我听了很生气就说肆哥不是胆小鬼,他自己才是胆小鬼,上次在岛上他也没有出来救我们,他才是胆小鬼。”
滟衣在心里呻吟一声,已明白接下来为何会打成一团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乔氏恼怒地瞪了尹浅舞一眼。
浅舞朝姐姐身边靠去。“是……是他先不好的,他要打我,肆哥才会跑上来救我。”
“好了,都没事就好。”秦氏揉了下太阳穴。“戏棚子再搭过便是。”
“怎会没事?亚坤差点就让人戳瞎”乔氏不平地说着。
听见这话,红笙蠕动了下,显得很不安。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一旁的翟崇阵悻悻然地开了口。“都几岁人了,就只会欺小的。”
乔氏原本只是不平,一听见“咎由自取”四字,怒气不期然地进了出来。
“什么咎由自取?”乔氏站起身,横眉竖眼地瞪着翟崇阵。“三少爷这句话——”
“好了。”翟治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都回房去。”他挥了下手。
温丝索自椅上起身,朝翟治临与秦氏点个头后,便要带着儿子回怡园,在经过乔氏身边时,听得她冷冷地说了句,“若是轸怀受伤,老爷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吧!”
温丝萦转向她,美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乔氏让她瞧得更是怒气高涨。“难道我说错了吗?反正我们母子在这府上自头至尾都是多余的——”
“金玉。”秦氏沉声道:“别在这儿闹!”
“我哪有闹?我就要点公平。”乔氏豁出去地喊,这阵子她真是憋够了,先是儿子让大少爷遣去做运卒,而后又被关在柴房里,再来让峰螫伤,一连发生这么多事,没人关心也没人来探望,还有月银的事,更别提大少爷来训人的窝囊气,这零零总总加起来,就算她多能委曲求全,都要受不了。
“对你还不够公平吗?”翟治临怒声道,他不是不清楚他之前在外头欠下的赌债,更不是不晓得他前一阵子干了什么,若真要追究起来,不会只把他关在柴房里,他立马就废了他!
滟衣见场面要失控,急忙要浅舞、红笙、轸怀及坛肆出去。“都回房。”
“哪儿公平了——”
“娘,别说了。”翟亚坤开口道。
“带你娘回房去。”秦氏皱下眉。
“我话还没说完,我忍了这么多年,有用吗?你们都欺负到人头上来了,还把我们母子当人看吗?”她说得声泪俱下,情绪激动。
温丝萦不想掺这乱,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她这举动更刺激了乔氏,就见她拔高声音道:“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还知道三从四德,比起那些表面上仁义道德,可骨子里全是烂疮烂脓的女人不知好过多少——-
“你在指谁?!”翟治临厉声道,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
乔氏让他严厉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二娘……”滟衣急忙上前。“没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先回房喝口茶,有话改天再说。”
一见到滟衣,乔氏的气焰再次复燃。“轮不到你来指使我。”
“娘。”翟亚坤拉着她的手,想把她拖走。
“我说的有错吗?”乔氏挺起胸膛。“公道自在人心,这屋子的人谁不知道老爷的一颗心全在那女人身上——”
“够了!”秦氏怒喝一声。
乔氏猛地住了嘴,倒不是因为秦氏的厉言,而是翟治临正往她这儿来,像是要狠抽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