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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倒抽口气。“你……”
“娘。”翟亚坤制止她,示意她不要插嘴。
“二娘想知道他干了什么勾当,可以自己问他。”翟玄领起身。“只要让我知道你又在背后搞鬼,我会直接废了你;还有,如果有其他事,可以直接找我谈,别到滟衣面前说三道四让她难做人。”
他的话让乔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大少爷这是在说我吗?”她红艳的指甲陷进掌心。
“二娘莫要误会,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二婶那儿我也同样交代了——”
“是吗?三婶那儿也说了吗?”乔氏语带嘲讽地冲口而出。
翟玄领平静地注视她。“二婶那儿我自然会派人去说,二娘想遣人跟着去听吗?”
乔氏一时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又合上。
翟玄领转身而出,再多留一刻,他恐怕会克制不住自己将翟亚坤大卸八块。
“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乔氏难掩愤慨地尖嚷。
“好了。”翟亚坤烦躁地制止母亲的叫声。
“他还有将咱们当人看吗?”乔氏忍不住又嚷了句,帕子在眼角抹了抹。“真的是欺人太甚。”
※※※※※※
沐浴后,滟衣坐在床榻上,背倚隐囊,左手搭着凭几,右手在书案的白纸上写下明天该办的事,婢女冬黎则站在她身后为她擦干发丝,她一边拧眉思考,一边喝着蜜茶,脸上涂着青色的药膏,看起来有些可怕。
“夫人……”
刚开始滟衣没听到她的叫唤,而后才回过神。“什么事?”
“奴婢……奴婢有件事……”
听身后人吞吞吐吐,滟衣放下笔,转过身。“怎么?”
“奴婢想请几天假……今天我大哥来府,说我娘病了。”
“严重吗?”她关心地问。
“不是……很严重。”她急忙又补了句。“我娘卧病在床,说想见我,所以……
“哦!那你就回去吧!”没等她说完,滟衣已点头应允。
她愣了下,随即松口气。“奴婢真的能回去吗?”
“你娘病了不是吗?”滟衣点头。“那你自然得回去看看她,家里有钱请大夫吗?”
“还……还过得去。”她结巴地说着。“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滟衣微笑。“只是件小事。”
“可……可老夫人那儿……”她拧紧眉心。“老夫人不喜欢我们随意请假回去,说是会坏了规矩。”她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奴婢,最近才来服侍少夫人,若她不在夫人身边,老夫人一定会发现的。
“规矩?”
“嗯!说是如果每个人家里有点事就想回去,那以后还怎么做事。”她嗫嚅地说着。
“老夫人凡事顾虑得周全,这话也是对的。”
“那……奴婢……”她开始发慌,深怕主子改变心意。
“没关系,我再同老夫人说。”滟衣安抚地对她笑着。
“奴婢进府六年,只回去过一次。”冬黎依旧紧张。“是我爹去世,我没能在他身边,这次我娘……我担心……”
“我明白。”她放柔语调。“老夫人那儿我会说的。”
冬黎这才安下心。“奴婢只回去三天,不会耽搁太久,这三天奴婢再安插个人进来服侍夫人。”
“不用了。”滟衣不甚在意地说。“还有夏曦在不是吗?再者,很多事我都能自己来。”
“是。”冬黎服从地应了声。
滟衣重新拿起笔,正欲书写时,听见冬黎迟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人……”
“还有事吗?”
“不是,我是说,不是奴婢的事。”她咬了下唇后才道:“奴婢是不该在夫人面前嚼舌根的,可又想给夫人提个醒。”
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边,见她做事的一些方法,心里明白夫人是个好人,有好几次她都想说些心里话,可她的身份是不能逾越说这些的。
滟衣再次放下笔,想着该怎么说。“这府里还有许多是我不明白的,如果你能给我提个醒,那我就不用担心会犯错。”
她紧张地舔舔嘴唇。“夫人……夫人奴婢……奴婢不能说太多,你若是有难处,只要找三奶奶,三奶奶能帮你的。”
“三婶?”滟衣正打算再问下去,霍地外堂传来夏曦的声音。
“大少爷。”
冬黎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软趴在地上。
翟玄领走进内室,冬黎急忙福身。“大……大少……爷…
她颤抖的语气让翟玄领转向她,滟衣立即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冬黎定下心神,快步走出去。
滟衣自床榻起身,为丈夫倒杯水。
翟玄领的目光停在书案上,他走近,瞄了眼纸上的字,瞧见一个陌生的名字。“黄万成是谁?”
“他是这次爷爷八十大寿的筹办人。”滟衣回身走回卧榻,正打算将之收起时、丈夫的手覆上她。
“你列了不少事。”他知道妻子习惯将事情记下,婚前她甚至送了他一本群芳录。
“都是些杂事。”她一语带过。
他的双眸落在她满是青泥的脸上。“还疼吗?”她单薄的衣裳衬着微湿的发,显得柔弱纤细。
“好多了,大夫说过几天便没事了。”他的语气温柔,想来已经气消了,滟衣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可这药泥涂在脸上实在可怕,相公若半夜醒来,可别让妾身吓到了。”
她语中的促狭让他微笑。“我会记得吹灭每盏灯。”
她浅笑道:“相公想歇息了吗?”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滟衣在心里叹口气,任他拉着自己坐在榻上。“相公去见过红儿了吗?”
“她靠着墙睡着了。”
滟衣点点头。“看来她真的有在反省。”
“跟周公反省吗?”他不以为然地说着。
“相公为什么老是看到事情最坏的一面?”她眨眨眼。“红儿若无悔改之意,便会回床上睡不是吗?她靠着墙睡着表示——”
“她累了。”他接下她的话。
“相公应该不是只看事情表面的人。”她反驳。
“感情用事会影响人的判断。”他的妻子虽然聪明,可的确往往感情用事。
“可是——”
他的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唇,阻止她说下去。“红儿不是我要跟你讨论的重点,我要你答应以后不会再插手五弟的事,对于他,我自有安排。”
“可是二娘——”
“二娘那儿我会处理。”
她注视他。“怎么处理?”
“这你不用管。”他抬手抚过她耳际的几络发丝。
“你知道我不是只会听话的人。”她轻语,感觉他触碰的手停下。“你们每个人都在给我指示,要我做这做那,我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吗?”
他看着她,眉头拢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死去的妻子从不会违抗他,可她却不停地在挑战他的耐性及脾气。
“若是爷爷或公公不停的告诉你这能做那不能做,相公也会觉得绑手绑脚吧!”
“这是不同的两件事。”他捺着性子说。“我现在只要你答应我不会插手五弟的事。”
她紧蹙眉心,明白他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她叹口气。“我知道了,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挑眉。“什么?”
“相公不能再规定我什么。”她认真地说。“家里这么多规矩,我做每件事都得小心翼翼,若连你也要求我,我会倦的。”
“小心翼翼?”他不解。“你做什么事得小心翼翼?”
她垂下眼,想着该怎么说。“相公觉得爹娘……爹娘如何?”
“什么意思?”
“爹娘感情好吗?”她抬眼望着他。
他的黑眸顿时变得深沉。“与一般的夫妻无异。”
“像我们这样吗?”她露出笑,偎近他怀中,双手环上他的腰。
他微笑。“我没躲在他们的房里瞧过,不晓得。”
“相公曾说我让你头痛。”她仰望着他俊秀的五官。“娘可是让爹头痛的人?”
他立刻明白她想说什么。“有些事不要去探究。”
“这宅子里,好多事都不能碰的,对吗?”她有感而发地说。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顺手将书案与凭几置于床下,而后说道:“睡吧!”
“我还不想睡,有些事我还没……”她顿住话语,因丈夫已欺身过来,将她压至身下。
“我说了,有些事不要探究。”他半压在她身上,一手撑着自己,一手轻触她的脸。“这药膏看起来很像泥巴。”
她在心里叹口气,明白他不想讨论双亲的问题。“很可怕吗?大夫说难看了点,可很有效,敷了之后比较不会痛。”
“可怕倒是不会,就是碍眼了点。”他低下头,微笑地轻吻她诱人的唇。
她羞涩地笑着。“你的脸会沾到的。”她轻推他的肩。
他抬起头,见她开心地笑着。“真的沾到了。”她抬手抚去他颊边的膏药,双眸闪着动人的光采。
,“那就沾到吧!”他无法自己地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不为我宽衣吗?”他的唇角噙着笑,将他颊边的柔荑轻握至唇边印下一吻。
红霞染上她的脸,甚至在他亲吻她的手腕内侧时轻颤了下,可他却皱下眉,黑黝的眸子盯着她白嫩肌肤上的点点红印。
“谁弄伤你?”他沉下脸。
“嗯?”她一时没听清丈夫的话语。
“有人抓你。”他注视她手上留下的指甲印。
“没什么。”她想抽回手,却无法挣脱他的掌控。
“谁弄的?”他重复问题。
见他态度坚持,滟衣轻叹口气后才道:“下午二娘说话时稍微激动了些,所以才会这样,比起让蜂螫的伤,这根本不足道。”
见他不发一语,她只得继续道:“为人父母,总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二娘她也是担心——”
“不用为她说话。”他打断她的话,语气还算平静。“我已经要她以后不许来烦你了。”
她眨眨眼,诧异于自己听到的话语。“为什么?”虽然她并不会特别喜爱二娘,可这并不表示她想与二娘形同陌路。
“我不想他们利用你来让我妥协某些事。”
她盯着他,眉头轻拧。“有时我觉得已能摸熟相公的心思,可有时却又觉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的嘴角隐约透着笑意。“是吗?”
她点头。“相公有时温柔和善,可有时却又冷硬得让人发寒。”
“我会把它当作恭维的。”他拉下妻子的单衣,决定今晚的谈话到此结束。
红霞在她肌肤上扩散,滟衣压下羞涩感,继续话题。“我不是在恭维相公。”
“真可借。”
他覆上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
滟衣挣扎了下,想重拾话题。“相……”她的声音消逝在他口中,丈夫煽情火热的吻让她除了叹息声,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语。
她的手自然地钻人他的白衫内,触摸丈夫结实的肌理,他的撩拨则让她头晕目眩,全身发热。
当丈夫赤裸的身体贴上她时,她娇吟着抱紧他,与他一起深陷在两人编织的情欲中,再也不分彼此。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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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的长者翟募景今年即将迈入八十大关,有着一头全白的华发,须长垂颈,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近几年膝盖骨不太听话,得拄着拐杖才能步行,而且前些日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险些过不去,不过调养后已无大碍。
滟衣虽然每日都会与夫婿来请安问好,可一直不敢多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察,听人说老太爷自祖上起便在河上讨生活,几代后开始成立漕帮,到了他这代才真正将漕帮发扬光大。
年轻时翟募景大江南北的奔波,跟随属下一起押运,他磊落爽快的个性很快便拢了不少生意,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得归功于他做生意的手腕,三年前他将漕运上的事务全交子孙子后,便赋闲在家。
“怎么没瞧见红儿?”翟募景问道。
“昨儿个她砸了蜂窝,现在在房里思过。”翟玄领回答。
翟募景微笑。“这事我听说了,这小妮子将来若不是个混世魔王,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
瞧着丈夫的脸色不甚开朗,滟衣接道:“或许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翟募景与翟玄领同时望向她,忽地,翟老爷子笑了起来。“女中豪杰,哈……或许、或许……”
“我只望她贤淑贞静,女中豪杰便不用了,咱们这儿又不是武打馆。”虽是对着老爷子说话,可滟衣清楚丈夫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相公说得是。”滟衣垂下眼。“是妾身说话不经大脑,贤淑贞静才是女子该有,更遑论举止得宣、知书达礼,将来说不准还能进宫选妃,那时也算光耀门媚了。”
翟玄领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嘴角扯了下,他不敢相信她会在这时抬杠。
翟募景因她的话而笑,眸子问了下。“进宫倒是不用,依她的性子,说不准没两天咱们就被满门抄斩了。”
滟衣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闭口没提。
三人又闲聊几句后,翟募景问道:“前几天收到白帖,梅繇民的丧礼在今天吧!”
“是,孙儿等会儿就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