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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冰冷的风如刀割一般刮过她的脸,象一团糨糊一样的大脑在冷风中冷静下来,看向紧贴着她,不断打马快行的末凡。
他虽然给她披上了风氅,自已却没来得及去拿件外袍,仍穿着家中所穿的单薄便服,不禁心里一酸,拉过自已的风氅环过他的腰,让他也能暖和些。
末凡低头看了看怀中人,眼里多了几分暖意。
玫果想着父亲兄长此时的处境,心急如焚,马儿跑得再快,还是觉得慢,“我们还得及吗?“末凡单手持缰,另一只手将她环紧,凝视着她仰看着他的面颊,柔声道:“来不及。“玫果眼里浮起绝望的痛楚,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末凡心里阵阵的痛,不过这时候,他办法为她挑起这个担子,她得自已成长了,“但去了,尚有转机,如果不去,一点机会都没有。“玫果深吸了口气,将乱了分寸的心重新聚拢,“我现在该怎么做?“他冰雪聪明,这时候向他求教,绝对强过她自已胡乱闯撞。
“果儿,一直觉得你太小,有些事不便说与你听,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认真听好。“末凡声音依然温和,但却让玫果无法忽视他将说出来的话是何等重量。
玫果睁大眼,紧紧盯看着他的眼,不容自已有一丝的疏漏。
“你可知为何普国对你如此忌惮?而寒宫雪一心想夺皇位,你的存在就是阻了她的路,却不敢对你下手?“玫果摇了摇头,她的确不明白为什么,光是凭这么一个长公主的身份怎么也说不过去。
“天下有一支最可怕的军队,我们称之为黑龙骑,多年来,凡是有黑龙骑参于的战争,百战百胜,黑龙骑只听令于龙珠,而龙珠永远只有一个主人,如果龙珠的主人死于非命,那龙珠便会带着黑龙骑加倍报复,其结果可想而知。龙珠主人死后,龙珠会自行另寻新主人。“玫果满头雾水,龙珠,黑骑士对她而言全是陌生的名词,“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便是龙珠的主人。“末凡咬了咬唇。
玫果惊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哪有什么龙珠?”
“果儿,你听了这些也许觉得荒诞无稽,但这是事实,你出生便是龙珠的新主人,只不过不知何故你灵魂易主,龙珠失踪,虽然龙珠不知所踪,但你终究是龙珠的主人,正因为此各国皇上才对你百般顾忌。”
“我根本不知你说的什么龙珠,这些话是你编着故事来哄我的,是吗?”玫果从二十一世纪回来,唯一的一个手机都不见了,哪有什么龙珠这样的东西。而且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没见过这样的怪异东西。
“我的话,你现在即使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你知道自已的分量便好,这是你唯一的筹码,只有这样,你才能通过太后与皇上谈判,保住玫家。”末凡手指轻刮过她冰冷的小脸,没有龙珠,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玫果虽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这番话,仍忍不住问,“我娘知道吗?”
“王妃且能不知,王妃这些年到处飘荡只怕就是为了寻找龙珠。”
“普国皇上扣下玫家父子作为人质,目的不在于你,而是为了王妃,迫王妃放弃寻找龙珠。”没有龙珠,玫果也就只是一个养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成不了气候。
玫果摇了摇头,慢慢垂下眼睑,没办法消化他所说的这些话,太达神奇,太过飘渺。
末凡托起她的下巴,令他正视自已,如果她不肯接受这件事,她如何能很好的运用这点来与普国皇上谈判?“你可知我为何留在弈园?”
玫果身子猛的一震,呼吸瞬间一窒,这是她一直想知道,但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仿佛天都暗了下来,那是她不愿承认的,别开脸,“我不想知道。”
末凡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一扫往日的淡然,“我们的赌约如果是我赢了,你便在龙珠归位以后,借你的黑龙骑给我一用。”
“不要再说了。”玫果揪紧他的衣襟,对他怒目而视,泪却夺框而出,“你就骗我一回,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为什么非要亲口告诉她,他留在她身边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她这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说是因为喜欢她,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
末凡握着缰绳的手,因握得过紧而发白,“我一直便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他说出这话,心里又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但如非这样,她且能听得进去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她自已都不自信,又如何能泰然与人对持?
“如非你是龙珠的主人,有望驱使百万黑龙骑,我何需在弈园耗尽这所有年华?
第417章 请求太后
玫果无力的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哭了出声,捶打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就不能骗我一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泪光中,只见他凝望远山,残余的夕阳,显淡淡的金,照在他脸上,俊雅的面颊平时总有些淡然,此时眉心却微微拧在一起。
无力的垂下手,只是呜咽。
末凡轻叹了口气,揽在她腰间的手,轻按她的背,令她伏在自己肩上,能哭出来倒是好的。
玫果哭累了,伏在他肩膀上沉沉睡过去。
一只白鸽飞来停在他手臂上,他取下鸽脚上纸卷,上面写着“苍凉”一红一黑两个字。侧头看了看伏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小脸,眼角还含着晶莹的泪珠,让人十分怜惜,这些事对她而言实在是早了些,又自叹了口气,手一握,那页纸笺在掌心中化成碎片,随风飘散。
她说他残忍,他又何尝愿意如此,她不知道,婴孩时的她却是他第一个伙伴,那时的她那么小,只会哭,只会向他讨吃的,但面对她,却是他不会感到孤独,最开心的日子。
直到后来随着她长大,变得邪恶无比,一切才开始发生变化。
风拂开她耳鬓秀发,露出因情绪过激而红得透了,还没褪去的耳廊,隐隐显半透明,嫣红纤明,颈中微汗,带出幽幽的香,飘进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朝她耳下吻去,她身子微微动了动,他的唇轻贴着她的耳垂停了下来,静等了片刻,见她并没惊醒,才又轻轻吻了下去,她耳边的秀发撩着他的面颊丝丝的痒。
玫果一觉醒来,慢慢睁开眼,入眼便是被她眼泪打湿了的肩膀,有些不自然的坐直身,那么怨恨他,却在他怀里睡得死沉死沉,而且还是在得知父兄出事的归途中。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些良心,望向前方离城门已是不远。
“果儿,你听好了,王爷和将军们正被押送往苍州,你定要设法迫皇上改苍州为凉州。”
玫果睡了一觉,情绪稳定下来,不管他对自己是什么目的,但他的声音却让她感到暂时的安心,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他在身边,将他所说过的话,细细重新想了一遍,虽然仍觉得荒诞无稽,但却非常合理的解开了许多一直存在她心里的谜团。
如果她不是他所说的这种荒谬身份,寒宫雪对虞国皇位虎视眈眈,又且能放过她这么大一个绊脚石,而虞普二国关系紧张,自己身为虞国长公主,为何普国不对她下手?以普皇现在的心态,连自己儿子都要百般猜疑,排斥,又怎么会对她不理不问?仅为了她与弈风之间的婚约?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虞普二国联婚也非一次两次,为何只有自己一个人封地造院,而且她的院子不得任何人带兵进入?当真仅为了二国关系?只怕是未必。
她不懂苍州,凉州有什么不同,但他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虽然他明说是图她特别的能力,但在直觉上,她还是信任他。
末凡直到皇宫侧门才停下,将她放下马背,“我在这儿等你。”
玫果深吸了口气,挺直腰身,一扫路上的彷徨和慌乱,朝他点了点头,毅然转身,抬高下巴仪态万千的走向宫门。
守卫认得平安郡主,也不拦她,她径直走向太后殿。
末凡翻身下马,站在角落处静看着玫果娇小而倔强的背影消失在宫墙后,一阵心痛,他们的出生就注定要比别人经历更多的事务。
太后在得知玫家一事之后,也是着实吃了一惊,虽然束缚玫家是早晚之事,但这也太仓促了。
玫果的到来,对太后而言,也就丝毫不意外,只是看见她眼圈泛红,脚上还穿着家中所穿的丝覆可以想到她是何等匆忙的赶来皇宫。
太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见玫果要拜,忙要宫女拦住。
玫果这次却没顺势起身,而是行过规规矩矩大礼之后方才起身。
太后见她如此,脸上勉强堆起的笑僵住了,示意她坐到身边,玫果也是不动,只是垂手而立,神态恭敬。
太后只得叹了口气,要人给她搬了椅子,服侍她坐下了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父兄之事而来,但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你父兄已经押解走了。”
玫果又再站起,重新跪下,“求太后,劝劝皇上收回成命。”
太后摇了摇头,“皇命如山,人都在路上了,皇上如何还能收回成命?再说哀家不管朝中事已有多年,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作此决定,我前去干涉也于理不合。”
她话语虽然温和,但可以听出,绝不会依着玫果之意,释放玫家父子。
玫果知道如果真如末凡所说,太后自然也会对母亲顾忌,自难免偏帮着皇上,再想着母亲交待的那个‘忍’字,越来的明白其中之意了,此时强迫皇上完全收回成命,自己这边也没什么胜算,闹不好也落个鱼死网破。
要他们放了爹爹和哥哥自是不成,如果一味忍,不予过问,末凡就不会巴巴的带她赶来京城,而末凡也并没有要她迫皇上屈服放人,只是要她改苍州为凉州。
刚才在路上已问过末凡,苍州与凉州,前者常受匪寇袭击,生活贫困;而后者相对太平,生活自然也就要好些。至于其他并没太大出入,均是关押大量流放人士的岛屿。
“既然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平安也不敢强求,但却另有事相求。”
太后此时处境也是尴尬,见她没执意坚持,暗松了口气,“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定然依你。”
“为父年纪已大,身体大不如从前,再加上旧伤缠身,阴雨天气,不时发作。苍州气候阴冷,又贫寒混乱,我几个兄长倒也罢了,就怕我爹爹吃不消。望太后请皇上改苍州为凉州。令我父兄少吃些苦头。”
她的要求在常人听来,全是出于孝心,无可厚非。
但太后却不能不有所犹豫,她这么做,是否另有目的,看了看她陷入沉思,过了良久才道:“此事哀家无法一口答应你,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皇上。”
第418章 自有人救
“那就有劳太后了,只是父兄已在路上,此事拖延不得。”玫果言语恭敬,却没有一丝含糊。
太后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但她此时的神态,只怕是知道的,也不敢逼急了她,叫人去请皇上过来。
普国皇上疑心很重,但对母亲却是极为孝顺的,加上刚好没什么事,见太后殿请,也就来了,看见玫果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
玫果忍下全腹的怨恨,向他行了一跪九磕之礼,才退到一边。
皇上向太后请了安,太后叫人斟了茶,才说起玫果请求将玫家父子发配到苍州改为凉州之事。
“朕说过的话且能再改?再说你提出更换地方,谁知道你有没有设下什么圈套?”他自然也会想到更换地方,会有什么预谋。
玫果冷笑了笑,“皇上办事是雷厉风行,我光是从我的私宅赶来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又能玩得出什么花样来?臣不能说君王之过,又不能替父受罚,平安只不过想父亲过得稍稍舒服些罢了,还望皇上恩准。”
几时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皇上说话,皇上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太后在一边使劲给玫果递眼色,玫果只当看不见。
玫家这件事,办的极为迅速隐密,按理玫果在弈园收到风声快马赶来已是难得,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再另去准备什么,担心途中被她设圈套一事,且可以不考虑,但他身为皇上,怎么能听玫果这么一个小丫头的话,冷哼一声,“朕话已说出,如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你还是安安稳稳过你花天酒地的日子。”
玫果心下一片冰凉,这就是与父亲昔日的结拜兄弟,拔下头上金钗,横卧在手,笑道:“皇上也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多少也知道平安任性,想要的东西,是非得不可。为了这个任性,皇上还曾代平安向爹爹求过情,少责罚过我,这次恕平安仍要任性一回了,只要能让兄长过得好些,平安是豁出去的了。”
太后和皇上见她如此大惊失色,本能要叫护驾,却想到她并不会武,加上离他们又尚有些距离,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们,紧盯着她,“你要做什么?”
玫果淡然的笑了笑,反手将金钗抵着自己咽喉,收了笑,“如果我死在这儿,或者我死之前向你许下些什么咒,皇上认为会怎么样?”
皇上脸色惨变,眼里闪过一抹恐惧,玫果心下黯然,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留在弈园也的确是为了那些黑龙骑。
见皇上稍有迟疑,手上用力,一细血丝从钗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