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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在柜子里,眼巴巴的看着末凡修长的身影转过帏幔,一颗心皱巴巴的,眼里流露着失望,只盼他再回来,可惜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末凡出了大门,寒宫婉儿崩紧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寒宫雪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满面笑意。
寒宫婉儿横了她一眼,“这事做得太过了,凡儿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寒宫雪不以为然的在桌边坐下,“他是你亲子,还敢反你不成,再说有玫果在手上,他也不怎么样。”
末凡反不反寒宫婉儿,她并不关心,有玫果在手上才是有持无恐。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寒宫婉儿即使对儿子心中有愧,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也不想再与寒宫雪纠缠此事,“这玫果,你打算怎么处理。”
寒宫雪斜眼睨视着衣柜,刚才在屏风后,她不敢肯定末到底有没有发现玫果藏在柜中,但绝对发现了她藏身在屏风后,以末凡的本事,只要她前脚带玫果出这殿门,他便能硬生生的将玫果夺了去。只怕也只有这儿,末凡不敢硬来,“也只能让她在皇姐的柜中暂住几日。”
寒宫婉儿脑海里浮着末凡离开前投向屏风的一瞥,眉头紧锁,只怕也只有如此。
末凡离开宁祥宫,到了僻静之处,手指轻弹,一粒蜡丸从他指尖飞出,借着他的指力,飞向半空中炸开,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自裂开的蜡丸中升起。
不消片刻,他曾派去与地下王朝接头的那个亲信隐卫如影子身在他身边出现。
末凡从怀中取出那个竹筒,交于他,“我要马上见他。”
隐卫接过竹筒,面露难色,“他只怕不会听太子的。”
末凡透过树丛见寒宫雪从宁祥宫中出来,慢慢走远,嘴解浮过一丝冷笑,“你说玫果有难,他自会随你见我。”
隐卫领导去了。
末凡转出树丛,望着宁祥宫,眼里花蒙上沉沉痛楚,喃喃自语,“母亲,你不该如此。”
……
玫果坐在柜子里,绞着脑汁,可是不管脑子怎么转,身子不能动,想了也是白想,索性暂时抛开不想,等被封的穴道解了再说。
刚想闭上眼,小睡一会儿,眼前一亮,柜门打开,寒宫婉儿的影子又投在她身上,“原来已经醒了。”
玫果转了转眼睛,装是没法装了,裂了嘴笑了笑。
寒宫婉儿反而一愣,“居然还笑得出来,虞瑶的女儿,果然有点胆识。”
玫果听她提起母亲,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母亲救了他儿子,她不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那表情落在寒宫婉儿眼里,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你母亲虽然救了我一子,却杀了我一子,这恩怨也算是抵了。”
玫果两眼望天,是吗?抵了?当真抵了,就不会把自己囚在这儿,还伙同寒宫雪拿那个小恶魔来害自己。
不过这女人已经被仇恨熏昏了头,讲道理是听不进的,要不然末凡也不必这么辛苦凄惨。
寒宫婉儿细看着玫果,竟恼不起来,想着再过几日,她便要在这世上消失,反而起了些恻隐之心,“如果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放你出来。”
玫果当然明白她所说的麻烦,就是不惊动末凡,如果不答应,这么被封在柜子里,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不如能活动活动,见机行事,眨了眨眼,算是答应了她。
寒宫婉儿玉指轻点,在玫果身上捅了几下。
玫果喉咙一松,‘呃’出了声,“有水喝吗?”
被闭了这么久的穴道,喉咙早干渴难耐。
寒宫婉儿让开两步,让出柜门,“我这宫中下人,个个武功不错,你如果玩花样的话,只会自找苦吃。”
玫果撇了撇嘴,正想着怎么用迷香迷昏寒宫婉儿,然后逃掉,计划还没成型就胎死腹中了,能迷得了一个寒宫婉儿,却迷不了这宁祥宫里的所有下人。
走到桌边,自行戡了茶喝,看向寒宫婉儿,“你真这么恨普皇?”
寒宫婉儿看着她,心情本来还不错,听她问起,双手瞬间握紧,美目喷着火,“虞瑶给你说了什么?”
玫果耸了耸肩膀,“我娘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就是什么也没告诉过我,我今天才会落在你们手上。”看样子,普皇不死,她是不得心安了,讲和也是没可能的事。
寒宫婉儿对玫果的事自是知道不少,对她的话也不怀疑,“这事本与你无关,不过事非得已,你别怨我。”
玫果无语的看着她,都要杀人了,却叫被杀的人不要怨她?“你难道不认为寒宫雪的计谋是下下之策?”
寒宫婉儿微微一愣,“原来你早醒了。”
玫果也不否认,笑了笑,“我们谈谈,说不定,你会觉得比寒宫雪的办法可行。”
寒宫婉儿重新将她审视一番,如果她听到自己与寒宫雪的对话,知道会被换魂,如何还能这么淡定,或许她并没听到换魂之事,“你听到多少?”
玫果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镂风青瓷茶杯玩,“不多,从寒宫雪要你封下人的嘴开始。”
寒宫婉儿飞快的看了她两眼,这丫头果然不一般,这么早醒了,却能骗过寒宫雪。
第458章 亲力亲为
“你想跟我谈什么?”寒宫婉儿站在她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也不敢离她太近,肖恩曾经是她的人,对这个玫果的本事,多少是有耳闻的,也不敢大意,以免稍有不谨慎,着了她的道。
玫果挑着眉,“你不必这么紧张,这是你的地盘,你大我小……”
说到这儿怎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劲,很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地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不敢跟你玩花样的。”
寒宫婉儿冷哼了一声,走到桌边另一侧坐下,“别磨嘴皮子,有话就说。”
玫果象自己是这儿的主人一样,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我不擅长用毒。”可是她碰过的东西,寒宫婉儿哪敢喝,她的确不擅长用毒,但迷香可是常用的。
“你恨着普皇,我也不护着普皇,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与我合作?”
“与你?”寒宫婉儿哑然失笑。
玫果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噪子,“虽然我现在没有寒宫雪的实力,但是我加上我母亲,定是强过她的,捉了普王,怎么蹂躏他是你的事,我只要救回我的父兄。”
寒宫婉儿突然觉得这个玫果很有意思,不过这国与国之间的事,可不是小儿办家家,“你代表不了你母亲,你根本不知道你母亲在哪儿。”
玫果一下就被他戳了死穴,“你给我时间,我很快能找到我母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可是普国的太子妃。”
玫果吸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弈是你的儿子,好不好?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出口,末凡也是她的儿子,她能狠心到将小小的他一个人丢在弈园,不理不问,许久不见一面,见了面还又打又骂,等他长大了,要用他的时候,又是抽血榨骨的用,用死不赔命的那种,弈与她又没感情,万一知道弈的身份,还不知会怎么利用呢。这样的母亲,她信不过,也不打算信,弈的身份自然不能告诉她,“那不过是联姻,你儿子不审我的夫呢。”
寒宫婉儿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你与他不过是协议的名份,作不得数,彼此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这协议也就可以到头了。”
玫果眼里闪过一抹温柔,“我们是真心的,他喜欢的是我,不是那个恶魔,你们如果给我换了魂,他会知道的。”
寒宫婉儿全身一震,紧紧盯着玫果,“你说什么。”
“末凡知道我换魂的事。”玫果平静的看着她。
寒宫婉儿愣了愣,脸上很快写上“不信”二字,冷冷一笑,“你不过是听到寒宫雪的话,胡乱编排罢了。”
玫果没指望自己一说,她就能信,“在我十二岁的时候,魂魄刚回来时,他便有察觉,我第一个十六岁的十五晚上,不要他侍寝,那晚,我便见过那恶魔,而末凡就在守在我门外,是他救了我,我一共见过那恶魔两次,两次都是末凡救我。”
寒宫婉儿彻底石化了,这件事,凡儿和肖恩对她居然一字不提,答应这个玫果是不可能的,答应了她就等于与寒宫雪反目,那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玫果所说据实,一旦换了魂…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介意拿整个燕国为她陪葬……末凡的话在她耳边反复缭绕。
不能换魂,但玫果也不能放,握着她,就等于抓住虞瑶和弈风的痛处……沉默了半晌,突然莞然一笑,“你想与我怎么合作?”
玫果看着她,眼珠子都没曾转一下,肚子里暗骂,老狐狸,明明就没与自己合作的心思,却还装腔作势,“你放了我,我寻到我娘,我们虞燕二国联手,我可以让我姨娘和娘断了与普国的经济联系,普国经济必然大乱,燕国再以重兵威胁,迫普皇下位,他下了位,只要支开弈风太子,捉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寒宫婉儿嘴角轻撇,冷冷一笑,“原来是想助你那夫君坐上皇位,你也借机令我与寒宫雪反面,以我之手除了寒宫雪,虞瑶便坐享其成,虞国皇位自是她囊中之物,你可真是一箭双雕,寒宫雪一除,虞国皇位早晚也就是你的。”
玫果咬了咬唇,脸上已怒容,“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你这窥视天下的野心吗?弈风,末凡,我,我们三人都没有当皇帝的心。”
寒宫婉儿对她的直言怒责全不在意,她的确是想要这片天下,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末凡士林我们寒宫家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儿子,这天下,他不坐也得坐,这是他的责任,至于弈风小子,他是你的夫君,他有多少本事,想来你不该完全不知道,有他在一天,谁能动了得了普皇?所以我即使是依了你,也要不到我想要的,与你是百利无一害,而于我却是百害无一利。”
玫果的心一点点下沉,“你就这么容不下弈风吗?”
寒宫婉儿笑了笑,“他一日不死,这天下一日不得太平。”
玫果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你万一真的杀了他,你会后悔的。”虎毒不食子,但皇室之中,为了权利之争,血脉相残是见怪不怪,她不敢赌。
寒宫婉儿心里微微一动。“我为何要后悔?那人杀我儿子,我自然要他的儿子给我儿子陪葬,听说他最爱虞真,虞真的儿子死了,不知他会怎么样?”她唇边露出一抹笑,仿佛看到了弈风死后,普皇的伤心欲绝的样子。
玫果长叹了口气,这女人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了理智。
寒宫婉儿慢慢收敛了心思,现在该做的是要弄清楚末凡到底知道不知道玫果换魂之事,突然衣袖一扬。
玫果只觉得一道劲风迎面而来,身子一僵,竟又被封了穴道,苦笑了笑,接着在意料之中的,又被塞进了那个衣柜中。
寒宫婉儿到外间唤了宫女,要她们在殿外守着,决不能容玫果从这儿逃掉。
回头隔着珠帘望了望那大衣柜,没什么不妥之外,才离开宁祥宫,去了太子殿。
太子殿……
寒宫婉儿见到眼前的情景,硬是怔了半天,她和寒宫雪扣了玫果,他明日就要动身,按照理现在应该正在到处设法救人才对,可是他现在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半依在软榻上看书,而且看的竟然是闲书……
末凡见母亲进来,随手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娘,有事?”
寒宫婉儿瞥了一眼,那本闲书,又是一愣,居然是讲女子受孕的……“你……怎么会看这些杂书?”
末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提前看来备着。”
寒宫婉儿缩在袖中的手,止不住的抖,“你什么意思?”
末凡淡淡然的看向母亲,“镇南王妃失踪已久,而镇南王父子又被普皇遗送,她怀了孩子,也只能由我这做夫君的亲力亲为了。”
“你……”寒宫婉儿的头一阵晕眩,“你这个不孝子。”
末凡微转开脸,不看母亲的怒容,“男女之事,如果当真能由得了自己,娘也不会生下我和弟弟了。”
一股热血直接涌上头顶,上前一步,一扬手,狠狠向末凡白净俊美的面颊掴了过去,一声脆响,末凡白皙的面颊上慢慢浮出几根手掌印。
寒宫婉儿看着那几根红指印,心象被一只手使劲一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慢慢垂下手,掌心火辣辣的痛,指尖烁烁发抖,“你当真与她?”
末凡脸上也是赤辣辣的痛,却并无痛苦之相,微埋低头,垂眸微笑,神色温柔,“是,孩子儿明天一早动身,这些天,希望娘善待她。”
寒宫婉儿将牙关咬了又咬,最终一拂袖子转身向门外急走,走到门外,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原地站定,回头看向又依回软榻,拿起那本杂书的末凡,心里升起一股无奈,儿子大了,不能事事由娘了,“如今的玫果与儿时性情大变,你可知为何?”
末凡也不抬头,淡淡的笑笑,“不同人,自是不同性情。”
“为何不听你说起?”
末凡慢慢翻着书页,“她有无变化,对母亲而言,并没什么不同,所以孩儿也没将这些事往心里去。”
没往心里去?孩子都有了,还能没往心里去?寒宫婉儿一跺脚,转身出了太子殿。
末凡将手中的书随手丢在榻上,孩子气?玫果可是不要孩子的人!
寒宫婉儿气冲冲的回到宁祥宫,宫女见她神情不对,个个屏声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