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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宫钰警惕的盯着他的手,“你的心思变得太快,今晚来的又太过突然,本宫不敢猜。”
佩衿不急不缓的抚着她的脸,“玫果三年不归,弈风失踪三年,三皇子暴死,这些能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我吗?”
寒宫钰丝毫不放松戒备,身子却随着他手指在脸上抚弄开始燥热。
“那又如何?”
佩衿对着月光,眼眸暗影中闪着光,“放眼将来,这天下将落在谁之手?只怕是公主……”
寒宫钰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笑而不言。
佩衿接着道:“公主知道,佩衿一直是个识得实务的人。”
寒宫钰强压着的狂喜,如洪水般爆发,强行忍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隐在黑暗中的妩媚面颊,“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佩衿的手指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抚上她的颈项。
寒宫钰飞快的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并不见任何异样,才暗松了口气。
佩衿略带不愉的收回手,声音也冷了下来,“看来佩衿来错了,告辞。”
说完从她身边走过,不再看她一眼。
寒宫钰见他当真要走,心里一慌,起身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腻声道:“你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半句不顺耳,也容不得。”
佩衿轻轻一挣,冷冷道:“佩衿今天来过了,既然公主心存隔阂,我自不必再留。”
寒宫钰见他如此,戒备之心,去了不少,哪里肯放他走,抱得更紧,陪笑道:“谁要你当初那般对我,我这不是心里有气吗?来了就不要再走,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佩衿这才没再挣扎,由着她抱着。
寒宫钰见他不再推拒,抱着他的手,开始在他身上不老实起来,总觉得他与过去有些不同,身子不似以前那般柔软,但想着他现在在气头上,绷紧身子,也是难免。
将他猛的一转身,压在身边石桌上,急手急脚的去剥他衣裳,抬头间,又觉这双眼,少了些什么,正要细看。
佩衿将脸贴近她耳鬓,手穿进她的衣衫,捧着她的胸捏了捏,咬着她的耳朵,“公主太过心急了。”
寒宫钰身子一软,那点疑虑又抛之脑后了,侧了脸去亲他的脸,月亮从云层中爬出,月光散在他俊俏的侧面上。
她突然间见耳根处肌肤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心里一颤,飞快的推向怀中之人,身体往后急退,终是晚了一步,被他揽着的后腰,微微一痛。
再顾不得惜香怜玉,一掌击向佩衿胸口,退开三步,避开他口中喷出的鲜血,摸了摸后腰,只觉一片麻痹。
冷冷看向横卧在地上的佩衿,“你对我做了什么?”
佩衿脸上笑意尽失,捂着胸口,忍碰上胸口的痛,“不过是让你每个月向太后讨一粒解药而已。”
寒宫钰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慌,暗运真气,小腹顿时疼痛难忍,斗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滚落,阴沉沉的问,“你是谁?”
地上人冷笑了笑,在脸上一阵揉搓,脸上落下许多细沫,露出一张被鲜血抹花了的平凡脸,哪里是什么佩衿,“小人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小人物,公主自不认得。”
寒宫钰眼里杀意毕露,可是只要运气,腹间便如针扎一般痛。
那人看在眼里,平静的道:“公主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死在这儿,太后便当计划失败,你再也拿不到解药。”
寒宫钰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不吃解药,会怎么样?”
那人强咽下涌上口中的鲜血,他万万没料到寒宫钰有这等功夫,刚才不是太过大意,怎么会被她伤成这样,“也不怎么样,不过每日受两个时辰的万蚁噬骨之痛,公主能否承受得住,便不得而知了。”
寒宫钰脸色大变,“你休得骗我,只有鬼面的噬骨散才有这功效,鬼面早成了一堆白骨。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叫人将你剁碎了喂狗。”
那人面色不变,“公主尽管叫人剁了我,再过一柱香时间,你便知我所说是真是假。”
寒宫钰身子一颤,难道是瑾睿?“如果我放你回去,那又如何?”
“只要我安然回去,即刻便有人给公主送解药来,以后每月的今日,自有人送解药给公主。”那人说着,又呕出一口鲜血。
寒宫钰欺近他,厉声问道:“瑾睿在哪儿?”
那人愣了愣,一脸迷茫,“在下不知谁是瑾睿。”
寒宫钰赫然醒悟,这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奴才,只不过是完成任务,虽然恨不得将这人活活劈死,但后腰麻痹迅速扩张,此人的话让她不能不信,反道怕他当真死在这儿。
眼里喷着火,咬牙切齿,“滚。”
那人二话不说,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来,蹒跚而去。
出了王府,立刻有人将他接住,送上停在角落的一辆马车,向皇宫疾驰。
第042章 管闲事的小馒头
玫果给小馒头擦着嘴角的饭粒,“村西的陈阿婆今日该来看诊,但今天不见人。昨天听人说去岩石镇那边下暴雨,山体滑坡,把道给堵了。多半是她儿子前些天出去押镖也给堵在那儿,没赶得上回来送她来看诊,她的腿又不方便,一个人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所以才没能来。我合计着,她的药只怕也该吃完了,也不知道她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瑾睿收拾了桌上碗筷,“你配上几副药,我这就给她送去。”
玫果应了,撑着腰站起身,“凡儿,就在院子里玩,别到处乱跑。”
小馒头从凳子上爬下来,望了望厨房里的瑾睿,又看着玫果进了诊堂,大眼一转,雀跃着进了屋,搬了张椅子放在药架前,爬上椅子,伸着手摸最上面的药瓶,终是差了些,够不到。
又再搬了张板凳叠在椅子上,回头望了望门口,门外没什么动静,麻利的爬上叠起的板凳,在药架最高处,辨认了一会儿,取一个小玉瓶,小心的拨开瓶塞,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锦盒里放着他乘玫果没注意偷来的一支金针。
捏了金针一头,伸到小玉瓶里浸了浸,重新放回锦盒,装进荷包。
盖好玉瓶,仍摆回原位,爬下板凳,往药架上望了望,那玉瓶与原先的摆放位置,有些不同,重新爬了上去,将玉瓶转了半圈,摆放得与原来一模一样,嘻嘻一笑,跳下板凳,毕竟人小,叠起的凳子又高,跌了个狗吃屎,捂着嘴爬起来,顾不得痛,拍了拍身上玉色小袍,摆开椅子,跳着重新回了院子。
摸到诊堂门口,往里张望,见娘亲正将几副药交给爹爹,二人并没有发现他刚才的小偷行为,长吁口气。
“爹爹,凡儿想和爹爹一起去。”
瑾睿背了药箱,提了药包,摸了摸他的头,“爹爹去去就回,凡儿乖乖在家陪娘亲,可好?”
小馒头虽然粘瑾睿,但从来不会死缠,也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瑾睿亲了亲他的小脸,出门走了。
玫果见小馒头有些殃殃的,牵了他胖乎乎的小手,“帮娘亲拾药,好不好?”
小馒头对药物是喜欢的,一扫脸上失望,使劲的点了下头,“好。”
玫果坐到药辗前,递了一个装了药材的竹筛给小馒头,要他将里面过大的药粒拾出来,便于她重新再辗过。
小馒头乖乖的坐在玫果身边,认认真真的拾起药粒。
玫果脚上蹬着药轨,看着小馒头拾着药粒的认真相,唇边笑意慢慢褪去,他这样子象极那个人处理园中事物时的样子,脑海里尽是那个提着笔认真书写的模样,他当上皇帝了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幽幽的叹了口气。
“娘亲。”
玫果猛的回过神,见小馒头伸着手,将拾好的药粒递到她面前,睁大了眼看着她,忙将药粒接了过去,笑着道:“凡儿真乖,做的很好。”
小馒头蹭到她面前,搂了她的脖子,“娘亲为什么看着凡儿,总会不开心?”
象有一支针在心尖上刺了一下,这孩子太过于敏感,搂了他,笑道:“娘亲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困,陪娘亲去睡午觉,好不好?”
“好。”小馒头听话的放开玫果,牵着她的手,随她回了屋,自己脱了鞋爬上床,在床里躺下。
玫果心下安慰,这孩子虽然顽皮,不时会闯些祸事,但却出奇的乖巧听话。
小馒头呆在床上,却没有睡意,等娘亲睡着,不再与他说话,便觉得无聊,想着昨天在前面林子里迷昏了一只小松鼠,挂记着它醒了没有,更睡不住了,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开门,溜了出去。
没走出多远,见几个村里的小孩走过,听他们谈话,说去捉弄住在前面的孙婆婆。
那孙婆婆经常来找瑾睿和玫果看诊,每次来总是会带些糖果给小馒头,小馒头自然跟她比较亲近。
听了那几个小孩的话,忙穿着林子,操近路去给孙婆婆报信。
到了孙婆婆家,见婆婆家锁了门,并没有人在,松了口气,慢慢回走,与那几个小孩撞了个面对面。
那些小孩也认得小馒头,但大他几岁,也不大搭理他,见孙婆婆不在家,而牛却关在院子里,又商量着把牛给放了,让孙婆婆回来寻不到牛。
小馒头在一边听着,想着前些天自己的小鸡丢了,难过了好久,那孙婆婆丢了牛,也一定会很难过,挨近那些小孩,娇糯糯的道:“婆婆丢了牛,会难过的。”
有一个大些的小孩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对他不加理会,对另外的几个小孩挥挥手,“动手。”
其中两个便上前去撬了孙婆婆的院门门栅,开了院门,另一个进去牵了牛出来。
小馒头奔过去,拉住牵牛的小孩,“哥哥,不要放了婆婆的牛。”
那小孩有些不耐烦,推了他一把。
小馒头人小,被他一推,坐倒在地。
小孩牵了牛往林子去了。
小馒头忙跟了上去,拦在牛前面,“婆婆会难过的。”
另一个小孩望了望林子外,催到:“快些,老太婆回来,就放不成了。”
牵牛的小孩听了,将小馒头往旁边一推,又将他推倒在地上。
牛屁股后面的男孩手里拿着根竹子,照着牛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记。
牛受了惊,踢了蹄子就跑,站在旁边的小孩拿着手中竹棍朝牛一晃,牛又是一惊,转了方向,朝着坐倒在地上的小馒头方向踩了过去。
小馒头吓得忙抱了头,缩成一团。
那群小孩见牛要踩到人了,顿时吓得一拥而散。
那最大的小孩跑了两步,回头见小馒头趴在地上,牛已跑开,吓青了脸,忙朝着小馒头家跑去。
玫果正睡着,突然惊醒,见身边没了小馒头,见门虚掩着,怕小馒头又出去惹事,忙起了身,拢了拢头发,开门出来。
见一小男孩神色慌张的奔来,边跑边喊:“睿大夫,睿大夫,平凡在前面林子被牛踩了。”
玫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拉住跑得气喘吁吁的男孩,“在哪里被踩了?”
男孩喘着粗气朝着前面林子指了指,“就在林子里有两棵树并在一起的那儿。”
玫果顾不得再问,挺着大肚子,惨白着脸,朝着男孩指的树林奔去,她现在已怀胎八个月,行动十分不便,任怎么跑,也跑不快,急得汗流浃背,只恨不得自己能长成一对翅膀来。
耳边反复响着末凡的声音,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如果凡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进了树林,站在男孩所说的地方,并不见小馒头,心里略定,隐约听见不远处有疾跑的踢踏声,心里一紧,“凡儿。”
唤了两声,不见有人答应,刚送下来的心,又再揪紧,朝着声音传来方向奔去,转过树丛,见孙家的牛象疯了一般在树林里乱转,而小馒头缩在一棵树下,手里紧紧捏了支金针,吓得面色苍白,抬头看见玫果,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颤着声轻唤了声,“娘亲。”
牛随时可能踏到他身上。
玫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怕惊了发狂的牛,压低声音,“凡儿,不要动,娘亲来救你。”
她深知发狂的牛,越斗越狂,哆嗦着腿,绕着路,小心向小馒头靠近。
小馒头见玫果靠近,伸了小手,向她扑来。
牛正朝着旁边方向奔过,突然见到有东西跑动,掉了头朝着小馒头奔来。
玫果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其他,扑向小馒头,将他紧紧抱住,就地一滚,虽然避开牛角,仍是被它踢了一脚,牛跑开几步,又自调头,向她们撞来。
玫果忍着痛,拼了全身力气,抱着小馒头滚开。
然牛很快又再回转,她实在没了力气再闪,只得弓了身子将小馒头小小的身子死死护在身下。
眼见她要被牛角顶中,小馒头从她身下伸出手臂,手里捏着的金针,扎进牛头。
牛‘轰’的一声倒地,整个牛头压在玫果腿上,便自不动了。
玫果全身疼痛难忍,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馒头从她身下爬出,去推压在玫果身上的牛头,可是三岁多的娃娃哪里推得动这庞大的牛。
玫果咬着牙,强行坐起,正想设法将腿从牛头下移出腿,腹部一阵剧痛,暗道不好,腿间一股热流泄出。
小馒头正推着牛头,见玫果沾了土的白裙被血染红,愣愣的唤了声,“娘亲。”
玫果捂着小腹,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小馒头一愣之后,转身就跑。
玫果望着小馒头跑开,想唤他,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小馒头出了林子,直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