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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看了她一秒,然后伸出手,先前摔到角落里的麻瓜百科全书已经打着旋儿飞过来,直接翻到昨天晚上看的那一页,将这间屋子里的一条蛇怪一个透明魂片全当不存在。
凌查无言的望着书里他多年前就背得不能再熟的大西洋冷暖洋流,没有控制自己去安慰哭得正凶的小姑娘,只是不解的淡淡喊了声:
“萨拉查?”
站在角落里醒悟自己再次被遗忘的魂片正难以按捺愤怒,却被坐在椅上的“祖先”这声诡异的喊他自己的名字面容瞬息扭曲了下。
“让她哭!”
萨拉查的回话更简单,眼睛顽固的留在书页上,凌查只好跟着他看。
小姑娘已经减低了号哭的音量,虽然没抬头,不过很明显正倾听着这边的声音。
“你忘了我们写的那封信。”
今年九月要带伊里斯去霍格沃茨上学。
凌查顿时不出声了,伊里斯的类阿尼玛格斯几乎所有巫师都不能分得出来,但是小姑娘习惯却不好,要是到了餐桌上还不会用刀叉甚至连手拿稳食物都做不到,只会趴在桌子上用啃的,那还不吓死别的学生?
不,在别的孩子吓死之前,他自己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不吃,就自己出去找食物。'
小姑娘挂着泪珠张大嘴。
外面雪还没有化,这是一月哎一月,就算它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也不能抗拒季节温度带来的影响。
何况这个时候,出去能找到什么东西吃?
除了老鼠,连青蛙都冬眠了,难道真的要见一个人吞一个巫师?
蛇怪趴在那里,滴着眼泪,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艰难挪动,它必须得在冰淇淋化之前将这些东西成功送进自己的肚子。
“汤姆。里德尔?”
凌查对于伏地魔其实是很感兴趣的,一个那么聪明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巫师要脑子抽疯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自己切成七八块还不做任何复活准备,更没有长期睡眠度过漫长时间的打算,对容貌不满意可以用N种方法,最蠢那种才是毁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灵魂与萨拉查的灵魂引起的血脉紊乱,还是后裔长期近亲结婚使伏地魔变成了一个白痴?
魂片再次危险的眯起了眼,迅速下了个眼前这个巫师接触过邓不利多,而且在某个方面与那个老狐狸达成了共识——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他也不想见到——所以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自从主魂抛弃了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已经有很久没听到这个肮脏的麻瓜名字了。
'阁下,我想,那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了。'
刻意用上的蛇语却没引来对方半点反应,还在优雅的靠在椅子上翻着书。
更正,萨拉查在看书,想跟黑魔王魂片说话的只有凌查而已。
所以斯莱特林说话不抬头真的没别的意思……
但是某魂片不知道。
第N次忍下被忽略的怒气,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面对的是态度不明的祖先,拥有比主魂还强大魔力的黑巫师,表露情绪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魂片深吸一口气:
'看来阁下没有与我交谈的意愿,我想马尔福已经证明了足够多的东西。'
忍耐,马尔福家族的公然背叛,只说明了主魂的情况很不妙。
“的确没有。”
凌查倒是毫不否认没打算跟眼前这块魂片废话的立场,介于伏地魔将自己分成了太多份,说什么都有可能要重复七八次。
恩,把这块魂片从戒指上剥离出来之后要放到哪里呢?
对了,明天可以去对角巷魔法物品店里把修复好的挂坠盒拿回来,虽然没有了祖先的骨殖,但是用自身血肉骨熬制的魔药效果更好,等下就重新用宝石秘银绘好魔法阵,再把这块魂片塞进去,万一回魂石无效至少还有个备选方案。
轻抚手指,凌查冷冷笑了。
黑魔王灵魂的一部分忽然有种当学生夜游时被邓不利多盯上的可怕错觉,立刻警觉的化做黑雾回到了戒指里。
'呜……'小姑娘还在哭。
一边哭一边吃……
凌查伸出手去拿了一根黑白颜色呈螺旋纹的长条饼干,萨拉查看书,他却在研究这根巧克力奶油棒,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没有压磨器,或许可以让巧克力浆与鲜奶油用魔力阻隔后均匀震荡?好办法!
将这根饼干送到嘴边,发现根本没有下一个动作。
“萨拉查?”
“恩……”好了,第一口,尝到了巧克力浓郁的味道,就是太甜。
“你这几天在想什么?”总是走神,凌查再迟钝也发现了。
“没什么。”第二口,奶油的味道,麻瓜为什么喜欢往牛奶里加香料,怪怪的。
“说谎。”够可以了,连自己都想骗。
“在想你。”
“我们?想自己干什么?”很好,这饼干下次一定能做得比街上买来的好吃。
“……”
“萨拉查?你怎么又走神了?”
“我想得明白的事!你一定也能想明白!!”
“……你是说得没错,但是……”凌查茫然,这么没头没尾的他怎么能想明白。
“算了。”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壁炉的火持续燃烧,蛇怪吃着吃着就靠在床边上再次睡死了,一动不动,一张小脸上还糊着全是鸡肉卷里的番茄酱。
梅林很无辜
卢修斯。马尔福这几天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古老得快要腐烂的羊皮纸文献,虽然千年前的事情难以流传现世,不过一个贵族,尤其是马尔福家族这样古老的巫师贵族,总能有一些连霍格沃兹都很少见的资料。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更准确的来说,在霍格沃兹城堡还没有建立之前就拥有可怕的名声,在黑巫师到处都是,杀人不受到任何限制的中世纪。要让所有巫师都感觉恐惧绝对比现今伏地魔所做的事情还要可怕好几倍,因为那是没有得到任何巫师家族的效忠,也不接受任何一个贵族的尊崇,在那个时代,却没有任何巫师敢当面与他为敌。这些早就被马尔福熟知,甚至少年时还腹诽过其中一定有少许的夸张,斯莱特林生而高贵,绝对跟那群蠢笨的狮子是不同的。
不过现在的卢修斯不能不谨慎。
——那张在魔法保存下都烂得快看见对面墙壁的鹿角装饰的纸上清楚的写着,当那座短短百年间就闻名欧洲的城堡在黑湖边建造起来后,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用最精细的魔法阵与炼金术在霍格沃兹地基下填倒过大量的金加隆做为城堡魔法能源的一部分,所以当这些加隆重新被取出使用后,重量都出现轻损不一的现象。
卢修斯想起那日古灵阁的事情,才终于有些明白中世纪足量的金加隆为什么会让妖精欣喜如获至宝。那群多疑好斗的魔法生物天性就喜欢守着金币与宝石,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没关系,只要看得见摸得到就可以生活得很愉快。
脑子已经走神到想斯莱特林究竟留下了多少财富的卢修斯终于被一只从烟囱里飞进来的金雕惊醒。
是德拉科从学校寄过来的信。
漂亮的字,华丽的用词,中规中矩的格式,连内容也只是正统的问候,最值得注意的不过是新年的前一天,邓不利多竟然生病了这种消息。
介于那位校长已经快一百五十岁,尽管魔力强大而且身边就有一个非常高明的魔药大师,但是要再没个三病四灾的,所有非格兰芬多出身的贵族都要绝望了。
尤其是,卢修斯知道那一天正好是格林德沃逃出纽蒙迦德的日子(摊手,邓不利多得病是被回魂石打击的)。虽然德国魔法部到现在还死死的瞒着这个消息,最可悲的是这个夏天魁地奇世界杯要开始,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世界杯比赛终止或者不在欧洲举行的话,恐怕德国魔法部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德国民众的恐惧谴责,而是整个欧洲巫师都会愤怒咆哮举着曼德拉草用瓶子蔬菜蟾蜍活埋了德国魔法部…
没有写回信,卢修斯继续翻着那堆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的记载。
斯莱特林家族可以追溯到5世纪左右,能与蛇说话在当时是非常可怕的天赋,那个时候有很多没有灭绝的蛇类魔法生物,当然倪克斯家族——斯莱特林的母系巫师血统天赋更可怕…
这次是另外一只神俊异常的金雕飞进来,扔下《预言家日报》自顾自在一边梳理羽毛。
“背叛与骗子:小矮星彼得再次逃走消失。”
梅林,魔法部的那群傲罗果然都是没用的家伙。
(正在向福吉部长辩解的几个傲罗:那个骗子太狡猾了,就算知道他是阿尼玛格斯也没用,找到了机会一只小老鼠他们又怎么好追得上?)
去年年底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西里斯。布莱克被预言家日报改编成的血泪复仇史。
算了,最后一个布莱克,也只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狮子罢了。
铂金贵族不得不继续在一堆陈旧的羊皮纸里奋斗。
那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被蛇怪吞了一只的消息,让马尔福终于从那么点侥幸里彻底醒悟,再不想想办法,也许不等黑魔王复活,马尔福家族就要面临最大的危机了。
两个斯莱特林。
这是多么惊悚的世界啊梅林。
“倪克斯在此世之地,为黑暗张开永恒的羽翼,融入我骨髓的召唤代替灵魂的复苏…”
漆黑的石头,不,是那枚丑陋的黑宝石被生生从戒指上掰下来扔进坩埚。葡萄藤双头龙脊椎的魔杖轻巧的在坩埚上空旋了一圈,从沸腾里猛然平息下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蓝色。
“…奉上我三分之一的血液,以我一半的灵魂为誓约,请时间的魔法颠倒存在,篆刻名为永恒的印痕,换取这个名字的同存!
萨拉查。斯莱特林。”
强烈的白色光芒散尽后。
墨绿的斗篷落下来遮住了地上躺着的少年,遥远记忆里的模样,不,是那幅画里的模样,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肤色,还没有真正长开的容颜带着精致的俊秀,就像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画像,带着这个年纪不存在的气质魅力。
“萨拉查,为什么每次我们灵魂分开的事情,都会出些不在谱子上的意外。”
“我不知道。”
完全一样的湖绿色眼睛,连神情改变时眉宇间微小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一点没错。
就好象镜子立在中间,区别不过是一个人身上挂着明显长了整整一圈的衣服,另外一个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落下的斗篷遮掩。
凌查看着自己的手,满眼都是懊恼:
“我距离十五岁已经很久了,梅林可以跟我解释下怎么回事吗?”
“恐怕不能。”
萨拉查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来,握住凌查的左手。
温暖的,苍白的肌肤柔软得与掌心一起轻微起伏,有些恍惚。
“也许跟画像时你将我的灵魂分裂出去的样貌有关,既然是用同一个名字缔结魔法誓约,让我们同存于世,说不准这也是副作用之一。算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再过个十几年,也就恢复原样了…萨拉查,你怎么了,站不起来吗?”
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没事。”
萨拉查伸出手,一套新的衣服已经自动飞到了手边。
给衣服加了个缩小咒,扔开斗篷开始穿衣服,动作很慢,凌查一点扭过头去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上下打量,末了回过头去收拾坩埚时语气很欢快:
“至少魔药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萨拉查,你看起来很好。”
穿衣服的手一顿,再次被深刻刺激到的萨拉查开始疑惑,为什么从他们出生起,就完全一致的思维方式在最近这个关键方面,第一次出现也是唯一一次出现了这样重大的偏差呢?
该死的,看起来“很好”,不是他要听的那个“很好”…
疑惑归一边,手下速度立刻加快穿上衣服,用最优雅从容的姿势整理头发。
“我有种放了面镜子在对面的错觉…”
凌查顺手给了自己衣服一个缩小咒后喃喃,伸手一挥,解除了因为进行复活而设置的重重隔绝外界一切的魔法防御屏障。
“阁下,我必须要说…”
半透明悬浮在空中,被魔法禁锢,一直斟酌着要怎么表示愤怒的魂片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只有十五岁外表的两个巫师,已经震惊得把自己是个魂片却被人强行剥离并抢夺走魂器主体的愤怒全部遗忘了。
“挂坠盒在这里。”
凌查说不上来心情如何,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变成这样他又不能彻底开心得起来。而萨拉查最近一直怪怪的,更不会去理睬他们可怜的,只有一片灵魂的后裔,于是漫不经心的拿出昨天从对角巷魔法物品商店拿回来的金质挂坠盒,顺带难得好心的提醒:
“回魂石已经成粉末了,如果你不想融化在空气里的话,进去!”
魂片望着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