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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君看着我,终是展了眉头,手指勾勒我的眉眼;忽然道:“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你只晓得叮嘱我看紧皇帝……”
我一笑:“人总是会变的。”
他疑惑地揉弱额角;似乎在想什么;心神不宁;但瞧见我在看他;便换了副神情;啧啧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九皇子封江月?”
我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水明君斜我一眼,叹气:“我与你一同长大,你心里想的事,我多少会瞧出一些。别以为我在深宫里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真的喜欢九皇子,那明公子呢?封江月不是个安分的夫郎,我瞧得出他喜欢你,可是他犹豫不定,心地难以琢磨,你若想抓住他,就莫管他如何,下狠心强要了他,他只要成了你的人,早晚跑不掉的。”
我抿了抿唇,酸涩都涌上来,只朝他淡笑:“我自有分寸。”
他仰头看了看我,忽然心神不定地道:“你要小心封夙赢,他,他……”
“他怎么了?”我很是奇怪,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水明君有了孩子,水明君慌乱地道:
“没,没什么,只是他心计深沉毒辣,恐怕不是好相与之辈,你,你莫以为他似我这般好哄骗。”
我瞧着他,追问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他的事,到底封夙赢知道多少,难道连诚儿不是皇帝亲生女儿的事也知道吗?
水明君面无人色地瞪着我,惊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你不要靠近他,不要相信他……他早就疯了,你,你要防着他……”
其余的,水明君再不肯多说,我不知他和封夙赢到底有怎样的过节,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封夙赢,水明君会那么惊骇和慌张。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倌儿楼,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朝歌夜弦,辇来不绝。我望着楼前的车辇,赞叹一声,如此兴盛宏大的产业,竟然是我的。
递上名贴,门上的小厮却是认得我的,恭谨客气地引我进去,七拐八弯到了后院,只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建的很是气派,啧啧,简直跟处行宫似的。听说非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入不得此院,出不起价,进不得门。结果,京城里的纨绔女子们还是趋之若骛。
也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消息网,按照素问的说法,朝中某个大臣家里丢失了一只什么颜色的鸡,倚春楼都知道。
当然,也有些人是例外,比如老丞相孟大人,治下甚严;那位病秧子三皇女,深居简出,以前当她是卧床不起,但如今,府中防范甚严;还有神秘的八皇女,这位装疯的八皇女身居冷宫,长年无人问津,突然一朝清醒,已经新建了府邸搬出去,据说偶尔也来倚春楼逛逛,只点头牌清倌陪陪酒,却不曾见有什么八卦新闻。
笙儿穿着杏色大衫,卧在塌上养神,瞧见我进来,懒洋洋勾勾手指,引路的小厮立刻退下,顺便拉上门。
我募地发现,笙儿身后的屏风画很是适合笙儿的衣服,淡淡的笔触,勾勒出一个穿短衣的女子,捧着一束桃花,半是慌张半是心神不定的样子,我一眼认出,那正是我自己。
笙儿起身;忽地凑过来,挑着眉眼妖娆地笑,捧起我的脸,倏地在我唇上浅浅一啄,放开。我愣住,红了脸,不知道推还是不推,他再次捧住我,在唇角舔了舔:“还是那时失了忆后的小山贼更可爱些,你看见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我吃了你似的。随便一束桃花就想敷衍我……”
我窘迫地倒退一步:“笙儿,谢谢你,一直帮我。”
笙儿一怔,脸上的流光都敛去,有些羞涩地瞥我一眼侧过脸,眉目如画,青丝如墨,玉冠晶莹,风流不尽:“你就是胡闹,连青月国的凤后也要染指,在山寨你先是喜欢秦江月,跟着是言若黎,现在又添了个十皇子。早先我便知道,你身边围满了男人,以后你坐了天下,后宫更会有无数的美人。我也不是善妒之人,早晚是你的人,你,只要心里记着我的好就是了。”
我怔住,继而哑然失笑,嘴角抽搐。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有一堆的后宫了,
曾几何时,后宫这个词是我前世时一群狼女们幻想的最高境界,这帮彪悍的死党们一面高呼女主天下,一面高呼收尽美男充做后宫。如今,这些都成了现实,我,乔弄萧,可以去做皇帝,并且,即将拥有一大批后宫……
我干干一笑,这样有喜感的消息,我却没有一丝喜悦。隐约记得我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梦想就是收一大票美男,左拥右抱,为二十一世纪的女同胞们出口恶气。
可时至今日,我的锐角都被磨圆,那些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早已经陌生,陌生到令我伤感。
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最初,如果当初没有遇见秦江月,如果我还是个瘦弱的山贼,如果我不是相国千金东圣前朝太女,一切的一切,将会截然不同,也许我过得会轻松许多。可能我早已经娶了几个夫郎,带着他们遨游天下,踏遍青山人未老。
笙儿斟了一杯酒给我,转身去抚琴。那酒醇香迷人,是上等的梨子酿,甜而不腻,润而不滑,刚刚好。
看笙儿一派温柔地抚琴,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就是那令江湖人谈之色变的原阳宫宫主,我忽地心头一突,原阳宫靠吸人精气练武,怎么说都是邪门外道之法,笙儿怎么会懂这个,莫非笙儿也炼了……
我一把按住琴弦,笙儿惊讶抬头看我,我扯住笙儿:“你是不是也炼了那吸人精气的邪门武功?”
笙儿腾得满脸通红,咬着牙白我一眼:“那武功明明是你亲手挑选人培养出来的,我只是替你将阳原宫组建起来,哪里会了?!况且,我若是……”他恼怒地狠狠瞪我一眼,“我若是会,娘会拔了我的皮。”
他拍拍手,门外随即响起动听的慵懒声:“宋畅求见主公。”
我的心肝一提溜,这个人的声音我认得,是那夜的桃花鹤氅美男——宋阁主,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轻轻哼唱,能叫人迷失本性不能自已。
他拉开门进来,依旧的长发如墨,穿着绣满桃花的宽鹤氅,步态轻盈妖娆,只是没了那日的妖媚风情,一甩袍子低头单膝跪下:“宋畅见过主公。”
我道:“你起来说话罢。”
宋畅微微惊讶地抬头望我,应了一声起身。
笙儿啧啧嘴:“宋阁主,你怎么进的阳原宫,说给主公听听。”
“是。”宋畅优雅地一低身,道:“宋畅十三岁跟随主公,接受刺客训练,十五岁时被主公亲自挑选,授于练阴补阳之术,和十七个人一同训练,武艺大进,后来宫主筹建原阳宫,宋畅任密阁阁主,负责网罗消息,收集情报,收买控制各国中大臣士人商贾等一切对主公有用之人。前次也是派往东圣皇宫的人得到密报,知道那逆贼来青月国境内求医,才在山谷苦等多日将她擒获。”
练了采阴补阳之术,武艺大进?
宋畅面无表情地道:“是,此法门是另辟捷径,武艺内力进境很快,现在宫内凡练此功之人都如此,以求快进,早日晋身一流高手之列。”
我默然,问道:“若是从此不练这等邪门之法,会如何?”
宋畅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内力会停滞不前。”
我蹙了眉头道:“宋畅,以后吸人阴精之事切莫再做,宫中所有习此术者立刻停掉,也包括你。从此以后,宫中凡有再犯此事者,一律废除武功逐出宫去!”
宋畅惊讶地看了看我,跪道:“是!”
我扶他起来:“你们以前是受我连累,如今我已经想明白,岂会继续叫你们去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不想再贻害你们。你们也是好好的男子,日后我还要看着你们寻个好妻主,好好度日,总不能叫你们白跟了我一场。”
宋畅一怔,继而又悲又喜地叩首:“谢主公。”
我仔细问了他们阳原宫的情况,原来,这是一个专门刺探情报以及执行暗杀的组织,顺带做些杀人放火、色诱的勾当,真真是不错的买卖。想必水萝衍挑选这些绝色美人的时候,颇费了些功夫。这世上,色不迷人人自迷,美色当前,有几个能经住诱惑呢。
忽地想起我做山贼时,大娘已经是山寨元老级别的人物,大娘是怎么做到的呢?是怎么潜入山寨去做了二头领,还成了山寨元老呢?要知道做卧底不容易,做一个元老级别的无间道更不容易。
笙儿噗嗤一笑,说那是因为程二娘本是跟着鼎麓底下做事的,十几年前水萝衍刚进水家,还在襁褓之中时,水相国在朝中势力渐渐稳固,正逐步在全国各地控制采矿权和盐务,但是碰到了很棘手的当地江湖势力,对方正是名震江湖富甲一方的水榭山庄,在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更是当地有名望的大族,便是官府也要让三分。水榭山庄除了金矿和私盐,还控制着江北一带水运,手里头经营着好几个繁华城市的银庄票号。
而那时青月国后宫争宠十分厉害,水相国殚精竭虑地维护自己侄子在皇宫中的地位,不但除掉了当时的凤后和太女,连得宠的三皇女也弄成了痴呆。对于江湖上的势力本来当时抽调不出合适的人手,正好程二娘很闲,于是被拉去打入水榭山庄下属的山寨,竟混得风生水起,坐起了第二把交椅。
水榭山庄也不是吃干饭的,竟暗中与朝中大臣来往,处处与水家明争暗斗,程二娘混了多年,并未能进入水榭山庄。更未曾预料的是,水榭公子秦江月竟然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武艺排名江湖头榜,决断杀伐更是人中龙凤,丝毫不逊女子。
水萝衍不知从哪里得了本江湖秘籍,把鼎麓为她培养的人挑了些绝色出来,短时间内训练得功力大增,还练成迷魂之术,成立了阳原宫,收集情报,笼络官员,安插卧底,执行些刺杀等见不得人的买卖。
和秦江月做了几年对头,水萝衍要彻底除去这颗眼中钉,将反对水家的势力连根拔除。几次派辛柔暗杀秦江月未果。这笙儿以大娘侄子的身份进山寨,只是为方便刺探消息。当时水清华已经暗中集结了军队,预备铲平山寨,而水萝衍靠着大娘的关系,顺利混进山寨,一是为的做内应,另一个,便是希望趁机混入水榭山庄,杀了秦江月,永绝后患。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水萝衍不幸练功走火入魔,摔下山沟去换成了我。更不幸的是,我对杀秦江月不感兴趣,对水家大业不感兴趣,却对逃跑感兴趣。
我干干抽搐嘴角,最大的不幸是,我再次见到重伤的秦江月的时候,不但没有补上几刀彻底送他去见阎王,反而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虽然水榭山庄被毁,秦江月经营的势力却都在,他成了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更没想到的是,无论是朝中还是江湖明里暗里一直跟水家作对的势力,包括水榭山庄,竟都来自于三皇女。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果不欺人也。
该傻的没傻,该疯的没疯。你看,连当时已经变傻的三皇女和已经疯掉的八皇女,也莫名其妙恢复正常,活蹦乱跳地争皇位。
青月国的宫廷之斗已经势成水火,因为本朝皇帝的昏庸无能,荒淫无度,本来就积弱的青月国,必定会大伤元气。东圣呢?连年战争,民不撩生,旁边却卧着一个日渐强盛的西燕国,虎视眈眈。
笙儿告诉我,那东圣国谋逆篡国的刘圣王左丘薇被关押后;已经灌了迷魂药,只剩一口气吊着,只因东圣京城不敢散出消息;是以列国都不知道东圣现在已经无主。
此人当年在宫变中进行了毫无人性的大屠杀,京城内血流成河,甚至以后的十几年间,仍然不断有无数的人因为隐瞒我的下落而被满门诛灭。
因为此人,东圣战火粉飞,十几年了,战争没有停息过。东圣国由一个强盛的繁华帝国,衰败沦落为满地仓夷,百姓纷纷逃离;无所依靠。
家仇国恨,老丞相们都在等待我的最终处置。
刘圣王左丘薇一直没有放弃过对我的寻觅,因为,不除掉有金凤的太女,她的位置就永远受人非议。
而言家,正是刘圣王左丘薇派出的暗哨,言家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渗入水家,找出当年失踪的年幼太女左丘瞳明。
笙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