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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什么鬼天气,明明艳阳高照却冷得要命。
“过来。”亚烈斯责备的一唤。
没多抗拒的辛爱波离开高处,偎进敞开的人体暖炉。
“呼!好冷,快下雪了吧?”
“没那么快。”他搓揉着她双手,忍不住想骂人。“看妳还敢不敢做傻事,手都冻僵了。”
野什么餐,玩过头了。
一条方格子餐巾铺在草地上,未开封的窖藏红酒放在装满食物的篮子旁,两只空酒杯倒叩着,一束野地里的小白菊静静地躺在亚烈斯脚边。
经过几次的治疗,他的双腿虽然还不能行走,但已能稍稍抬高,做些弯曲动作,细胞的生长也不再像之前的剧痛,碎裂的膝盖骨差不多快长全了。
或许是因为看见了希望,他近来的坏脾气收敛了许多,少了吼叫,不经意地,还会露出一抹很淡的微笑,对身边多了可人的伴感到愉快。
他开始会想着前途,想起以前对某事的热爱,想怎么装扮他的女人,让她在他的巧手下变得更美,充满耀眼光彩。
业余的赛车手也可以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他设计出无数女人的梦想,打造出美的王国,从设立品牌到营销,一律不假人手,造成时尚风潮。可如日中天的事业却毁于一场车祸,也中断了他对服装设计的热情。因为他的工作必须周旋在女人之中,因此给了人风流花心的形象,太多的女人想得到他青睐,围绕的花蝴蝶向来只多不少,所以他成了声名狼藉的浪子。
辛爱波撒娇地放软声调。“我想让你搓暖它嘛!谁叫你有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
“哼。”尽会说些甜死人的蜜语。
“对了,亚烈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眼珠子一转,依着饶舌的口音覆述了一遍。
原本辛爱波以为是一句无伤大雅的土语,听听就算了,谁知亚烈斯一听完她不甚标准的发音后,脸色当下难看地一沉。
“谁告诉妳的?”竟敢恶毒地施咒于她。
她支吾地干笑。“谁说的很重要吗?我又听不懂。”
无知伤不了人。
“愿妳在死亡中安息,让秃鹰啄食妳的肉,虫蛆腐斓妳的尸体,永生永世困在恶魔的眼。”他低念着,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嘎?”还好嘛,不是什么恶言。对女巫而言,死亡和恶魔反而是一种赞美,她们活在魔法的世界里,这两种东西常在生活中见到,不足为奇,满身长满脓包的魔兽才骇人。
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咒语中也常使用到这些字眼,虽然她咒术的成功率不一局。
“这是古盖尔语,意思是咒妳早死,尸骨无全。”不论是谁,他绝不饶了他!
亚烈斯的愤怒全因怀中的女子而起,他下意识地收拢双臂,抱紧牵动他情绪的可人儿,一刻也不愿放开。
她是他的,完全属于他的宝藏,谁有伤她的意图,他会先一步扑杀妄动者。
“啊!这么恨我?”辛爱波并未发怒,只是愕然,天性和平的她怎会招来怨限?
“辛,这句话是谁对妳说的?不许对我隐瞒。”他眼中闪着嗜血光芒。
中国人的姓氏一向摆在前头,而西方人则相反,亚烈斯是专制的,他不想和别人一样喊她爱波,他要独一无二的“辛”。
绿眸跳动着小小星辰,她刻意指着飘近的白云大喊。“看,你的脸在云层里!”
“辛―”眼一沉,他显得不太高兴。
“亚烈斯,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我爱你?”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副对他依恋甚多的模样。
顿了顿,他眸心多了炽焰。“不要想转移话题,没有用……”
“那这样有没有用?”她嘻笑的推倒他,随即跨坐在他腰上,回暖的小手伸到他衣服底下。
“妳在玩火。”眼神一黯,亚烈斯的声音倏地变得低沉。
“我想试试当个放荡不羁的女人。”荡妇卡门,她最新向往的目标。
外表乖巧的辛爱波也有狂野的一面,自从蜕变为女人后,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狂放,神态也越来越娇媚,有如一朵盛开的红蔷薇。
她不是不坏,而是尚未开窍,拥有巫师血统的她怎么不邪恶,只是缺乏人开启开关罢了。
“妳会冷。”抚着细致锁骨,他提出最后警告。蓦地,她眼神一变,勾出极媚的笑靥。“温暖我,用你全部的热情。”
“……妳自找的,坏女孩。”她没有机会喊停了。
银眸迸射炙热火光,他一个翻身,将胆敢调戏他的东方情人压在身下,勃发欲望的身躯随即覆上,张口含吮她冻得发紧的唇瓣。
他的攻势猛烈而强悍,不让她有一丝退缩,湿润的舌像掠夺的兽,勾吮她口中香蜜,张狂地宣示她是他的女人。
“……呼!好冷……”她错了,不该在寒地里野合。
“很快就热了,吾爱。”他动情的一喊,解放下身的束缚。
吾爱啊?
是风声吧,还是她太想听见他的告白?
辛爱波没法分心听清楚耳边的呢喃,只能随着他深入浅出的律动翩翩起舞,呜咽的低泣。交缠的两人忘了寒冷,也忘了蕾亚娜的诅咒,他们在彼此的呼吸中沉沦,忘情地呼喊爱人的名字,将此时动情的容貌镂刻在心版深处。一旁的小白菊飞舞着,轻轻吟唱着爱情。
第七章
“克莉丝?汀娜?”克莉丝?汀娜是谁?浸淫在东方情人的温柔之中,乐不思蜀的亚烈斯根本忘了这号人物,甚至记不得当初和这人打得火热的模样,只隐约记得对方有一头蜜金色长发。
而他和她订婚了。
在大他三岁的兄长安德烈的安排下,他和交往时间最短的金发女孩交换戒指,套住彼此的一生。
为了维持血统的纯正。安德烈这么说。
他也接受了,因为他恨透了体内一半不是人类的血,因此他要创造更多的不幸,让自己的下一代也活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但是事情有了转变,在他撞车后,原本爱在他床上厮混的克莉丝一听到他不能走路,当下惊愕得不发一言,随后差人送来口讯,说这桩婚事她还要再考虑考虑。
出事后的头一、两个月,她还会来看看他好不好,问候两句,不过在医生亲口宣布他“终生残废”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没出现过。
对她,他并无一丝惋惜,当初的结合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她的离去对他毫无影响。
原以为婚事就此作罢,没人会再提起,谁晓得事隔七个月,她又突然回头,在兄长的陪伴下重提婚期,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而且料定行动不便的他不会拒绝。
“过些时日会有婚礼策划人员前来,所需的礼服和应准备的事项他们会一手包办,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出席即可。”
长相严峻的安德烈像在交代公事一般,面无表情地宣读胞弟的权利,冷漠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热度,彷佛眼前的男人是平日听训的下属。他的出发点其实是好的,想为亲人多付出,不希望血缘至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独守岛上。可是他们兄弟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独裁,问也不问的径自决定,发号命令就要别人遵从,自认为自己的决策不会出错。
“是吗?真是贴心呀!看不出来你也有女性化的一面。”低冷的嗓音嘲弄着,似在悲怜他多余的关心。
听出弟弟语气中的不屑,安德烈拧起眉。“你觉得哪里不妥当,大可提出来。”
亚烈斯慵懒的回道,目光轻蔑。“我的意见重要吗?你不是一切都打点好,何必问我。”
“这是你的婚礼,为什么不重要?你是当事人之一,若有不满之处可以及早做变动。”以他的舒适为主。安德烈看向弟弟搁在轮椅踏板上的脚,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他唯一的弟弟,他只想他过得好,而不是一辈子沦为废人。虽然他曾恨过他,希望他不曾出生。
亚烈斯漫不在乎的一挥手。“喔,原来是我的婚礼,我还以为你打算再娶。”他有些刻意地刺伤他。安德烈曾有过一段短暂婚姻,但他的妻子却在某一天夜里离开他,留书一封,说她要寻找自由和快乐,不愿为某个特别因素和他绑死一生。
安德烈爱他的妻子,所以伤得很重,但他绝口不提夫妻离异一事,只说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等玩累了就会回家。
“亚烈斯,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不会不知道克莉丝是为谁而来。”他们曾经是令人称羡的一对,不可能断无感情。
他嗤笑。“谁的床欢迎她,她就往哪里去,她还没贞烈到死守我一人。”
什么锅子配什么盖,他还不清楚她的德行吗?要不是他们是同类人,当时怎会一拍即合,认识不到三十分钟便在阳台发生关系。
她喜欢男人,热中性爱,没有道德观,只要看上眼,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是一头放浪的母狼。
“我是不只你一个男人,不过我愿意遵守婚姻誓约,不会再找其它男人。”前提是:他必须满足她在床上的需要。长发披肩的克莉丝有双美丽的金色眸子,肤白胜雪,高眺袅娜,精致的五官美得像一尊芭比娃娃,眼波流动着凶悍的媚姿。
她原本不打算开口,任由安德烈主宰她的婚事,这个婚约不是她主动提的,自然也不需太热络,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当新娘子即可。
可是听见轻蔑的讽刺,她没法闷不吭声地不当一回事,一个只能依赖轮椅的男人,哪来的狂妄嘲笑她?
“那么恭喜妳了,妳的丈夫不会有一个夜夜流连不同男人怀抱的妻子。”亚烈斯冷笑着为此献上祝福。
“恭喜你自己吧,我的丈夫。”他们会步入婚礼,生一窝小狼。
他冷哼。“敬谢不敏。”
想成为他的妻子,她已经失去资格。
想起另一个妍美的女人,亚烈斯的脸庞因而软化,低垂的目光中盈满对她的宠溺,但是一想到山坡上的欢爱让她因此得到重感冒,眉心就又微皱起来。源于男人的私心,他不想让她得知他已有婚约在身,克莉丝一事要尽早处理,在她醒来前将人送走,免得留下一堆难收拾的烂摊子。
“别以为你还是那个左右逢源的亚烈斯,女人一见到你就像沾了蜜似的,非要往你身上靠,今非昔比了,你最好识相点。”嫁给他,委屈的人是她。
没想过他会拒婚的克莉丝面子挂不住,难堪地拿他的残疾奚落,不想他太好过。
“克莉丝,少说一句。”一旁的安德烈严厉一睨,警告她斟酌用词。
由两人交会的眼神看来,不难看出他们之间必然达成什么协议,向来高傲的克莉丝才会受制于他,口气明显有了转变。
“是他先挑起战火,我只想好好结个婚,当个照顾他一生的妻子,你瞧他是什么态度?!”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亚烈斯的心情还未从撞车事件恢复,妳要学着体谅。”一转头,安德烈以同样语气严肃的告诫弟弟。“克莉丝是你未来的伴侣,对她好一点,婚姻建立在良好的相处上。”
克莉丝看向她曾经迷恋过的男人,希望他能给个好脸色,至少她会顾念往日的美好时光,不再对他恶言相向,勉强和他一同生活。
可是他看也不看她,还发出不可一世的冷笑,她索性也赌气地撇过脸,与他一别苗头地哼了一声。
“你们都快成夫妻了,还闹得这么僵……”他错了吗?
不,他没错,他做的是应该做的事,为了拉亚烈斯一把,维持蓝迪家族的纯正血统,一时的摩擦避免不了,但他们日后定会感激他。
“谁说我要娶她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乐于当你的伴郎。”此一时,彼一时,他对克莉丝的热度早就消退了。
“亚烈斯,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真要继续颓废下去吗?!”不无痛心的安德烈怒斥,把他的反对当成是对自己的不满。
也就是为反对而反对。
亚烈斯吊儿郎当地一撇嘴。“你哪只眼看见我颓废了?要像你一样西装笔挺,打着领带才叫认真吗?难道我不能自主的过生活?”
安德烈面容冷肃地抿起唇。“你认为我管得太多了?”如果他不是他的弟弟,他岂会如此费心,唯恐他一蹶不振,丧失斗志。
“不是吗?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一见他眼中闪过的痛楚,亚烈斯忽觉自己很残酷,用他的痛处攻击他。
若是以往,他不会有一丝怜悯心,别人的痛苦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趣味,他只会踩在他们的伤口让他们更痛,冷眼旁观血流一地。
可是生命中多了一个爱花的小女人后,总是扎得人体无完肤的锐角变柔软了,在她若有似无的熏陶下,渐渐多了他以为不存在的人性。
甚至,在她的怂恿下,他还养了一盆龙胆草,不开花,直接结果,大小如鹅卵,看来奇丑无比,但果实一剖却香溢扑鼻。
“你看吧!不是我爱跟他吵,实在是他说的话太不中听了,换成是你也受不了。”逮到机会的克莉丝大放厥词,落井下石。
她真的想嫁给亚烈斯吗?只有她自个知情了。
“我在和他讲道理,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