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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花土的正前方,有一排整齐的平房,平房的墙壁和房顶上,都爬着爬山虎、丁香花和紫蔷薇,还有认不得的腾茎植物,把平房包的严严实实,枯萎的叶子蜜蜜的挂在上面,就像覆盖着一层地毯似的。
吉普车停好后,羽队长从车里下来,整理了一下军装后,看着平房,猜测哪一间是场长的办公室,可哪一间平房都是一模一样,也没有门牌,一时不好缺认。
他正准备问人,想知道厂长的办公室是哪一间。他还在心里盘算着,平房正中间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军官。
身材不高,年龄在四十以上的军官,看了看羽队长,又看了看羽队长身旁的吉普车牌号后,就热情地走上前,握住羽队长的手,抬头把羽队长打量了几眼后说:“你是羽队长同志吧?”
“是,首长。”
“哎呀呀——你的动作够快的呀?一千多公里的路要跑三天才能到,你两天就赶到了,真不愧是开车的英雄。我是黄河滩农场的厂长魏厚平,军区的刘副司令早就把电话打过来,叫我准备迎接你,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太好了,走,进屋去喝口水,我给给水队打个电话,就说你已经到了。他们一天几十个电话打来问你到了没有,把我逼的都没编头了,哈哈哈……”
容不得羽队长说话,魏厂长就把羽队长拉进了他们办公室,让到沙发上坐下后,端起早已泡好的茶递给了他的手里。
魏场长的热情让羽队长感到一家人似的温暖,可要办的手续还是要办清楚的,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立正敬礼说道:“场长同志,给水队队长羽虎佳向你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调令和任命命令,请过目。”
“好好好,你急什么?跑了这么长的路,休息一会再说。”
“报告魏厂长,我不累。”
“好样的,”魏厂长是一个爽快的军人,听口音是河南人,他笑着说:“不愧是我们没学习的英雄,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有股子虎劲。坐下喝茶吧,让你的手下也进来喝口水吧。”
“谢谢场长,不麻烦了,到驻地再喝吧。”
“也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场长同志,”羽队长急忙站起来说:“不用麻烦让他们来,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哎呀,你这么客气弄啥哩?你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让他们来迎接你,不是讲排场,也是必要的礼节。”
“谢谢你的好意,”羽队长矜持的说:“我们都是军人,用不着讲排场,兴师动众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错,看你就是个干事的人。那好,我打电话告诉他们在路上等你,你出了大门过了桥,一直往前走就到了,他们会在路上欢迎你的。”
“谢谢场长,我就告辞了,我安顿好以后再回来看你,免不了给你添麻烦的。”
“欢迎,欢迎,”魏场长高兴的说:“有时间你就到我这里来做客,有困难也欢迎你到我这里来诉苦,哈哈哈……”
“少不了的场长同志,再见,敬礼。”
“再见,敬礼。”
魏场长把羽队长送上车后,吉普车一溜烟驶离了场部的大门,过了桥后就迎着西垂的太阳一直往前跑,车后面拖起的尘土,长长的弥漫在道路的上空,爬上树稍……
还未明。一辆军用吉普车踏破拂晓,沿着尘土飞扬的沙漠公路,开始了新的奔波。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以把昨晚留宿的荒村野店,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前面迎接他们的又是茫茫的戈壁。
起伏不定的戈壁,就像大海中凝固的波澜,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曾经有过的野草已经枯黄,颜色也各有不同。如果用心欣赏的话,这里比起那荒芜的沙漠,要赏心悦目的多,起码有生命的存在,哪怕是已经枯萎了的野草。
“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些经过风霜萧杀的野草,虽说没有了昔日的繁荣,那变红发黄的叶子,远远地看上去层次分明,各有风姿,谁说不是盛开的花朵呢?江南江北各有色彩不同,而这里的景色,更显得苍劲雄厚。
假如能早些天到这里,这些哀草不经过风霜的扼杀,说不定会有另一番美景呢。因为每个丘陵的坡上,都有密密麻麻的一条一条的羊肠小道,说明多少的野生动物在这里生息繁衍。有植物就有动物,有生灵的存在,这里的戈壁就不会太荒凉。
吉普车就在这中间穿行,上上下下永不停歇的前进着,不知不觉中,太阳已到了中天。就在一片非常平坦的戈壁滩上,公路的两边出现了两排树冠瘦小的柳树。柳树的叶子虽然凋零,但还有不少的枯黄叶子挂在树枝上黄灿灿的,也别有一番韵味在里头。
这是两天来看到的最高大的树木了,多少都会让人有些别样的感觉。不是吗?你看羽队长就示意司机,把吉普车停在树底下准备午餐呢。
大家下车后方便的方便,踢腿的踢腿。只有刘晓强,忙着从车里往外搬着家里人为他准备的吃喝。
几个纸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好吃的,有糕点烧鸡烤鸭,也有香肠腊肉煎饼,林林总总的摆满了一地,正可谓琳琅满目丰富多彩。
大家一看,高高兴兴的围坐在一起就动手,羽队长却看了看,蹙眉感慨的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离开家才知道亲人对我们的疼爱,大家吃了可别忘了谁为我们心疼?谁为我们愁?谁送我们踏向新的征途?我们只有好好的站岗放哨来报答亲人对我们的期望,我们……”
“你就别酸了,”黑子不耐烦的说:“你把我们当成傻子了是不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吃饭不忘做饭的人,穿衣不忘缝衣服的人,走路不忘修路的人,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唠唠叨叨个什么?影响人的胃口。”他说完后,大家笑声一片。
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了午餐,羽队长拿出地图看了一会说:“前面不远就要岔路了,一岔路就快到我们的终点站黄河滩农场了。我估计再有三四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假如没有麻烦的话。”
“还会有什么麻烦?这里除了公路和偶尔有一台车经过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心里觉得怪慌的。在高原跑车的时候,知道去的是无人区,也就不希望看到人。可这里是内地,怎么看不到人影?你说这人到哪里去了?”
“马上就会看见人了。”羽队长肯定的说:“这里是戈壁滩,怎么会有人?你们看,地图上的黄河滩农场是在黄河边上,哪里一定会有很多的人,还有很多的风景呢。”
“别想得那么好,万一让我们去农场种地,那可就惨了,还不如回家去种地。唉——这兵咋越当越没出息了?当来当去怎么当到农场里去了?我可告诉你,要是让我种地,这个兵我就不当了,我就回家去。”
“你敢?”羽队长恶狠狠的说:“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干什么活都是国家的需要,由不得你挑三拣四的。按你的说法,农场的兵就没人当了?看你那点思想觉悟?只能放牛娶老婆生娃。”
“放牛怎么啦?放牛说不定还能放出七仙女来呢,没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就你?”羽队长笑着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娶七仙女呢?做梦去吧。别扯了,抓紧时间赶路,到了农场还有许多手续要办,要是晚了,我们可就没地方去了。”
“稍微休息一会再走嘛,你一整天就像个催命鬼似的烦不烦人?”
“哈哈哈……好,你就慢慢休息着等你的七仙女,我们走。”
“别价,”黑子慌慌张张的说:“你的心咋这么狠?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七仙女等不来,再把狼群等来,我可就和你们拜拜了。唉——和你娃在一起,累不死不算累。”大家有说有笑的又上路了。
岔路的时候,吉普车离开了公路,路况可就更差了。大一点的坑,能卧下头牛,小一点的坑,就像麻子脸上的坑一样,一个连着一个,无穷无尽的摆在路上。吉普车的轮子不想往坑里去,就别想通过这一条路。
行驶在这种坑连着坑的路上,吉普车就像在跳芭蕾舞一样,不跳都由不得你,颠簸之苦可想而知。这条路修在一条渠坝上,水渠足有二三十米宽。满满当当的一渠水浑浊不堪,浩浩荡荡的流淌着。
这样一渠水,不知道能灌溉多少的农田和树木,农场也许就在这条渠水的尽头,不知道是也不是。路就顺着这条水渠延伸着,不知道有多远。水渠两边的景色,随着道路的延伸,也在发生着变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树顶叶子发黄的白杨树,高大笔直的挺立在一片片平整的农田地头和沟渠上,随风飘荡着落下的枯叶,在做着最后的挥手告别。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地,平展展的袒露着已被收获了庄稼的胸膛,在阳光下静悄悄的熟睡着,做着来年再次丰收的美梦。
飘落在它胸膛上的那些星星点点的白杨树叶,犹如镶嵌在上面的金子,黄灿灿的展示着曾经的辉煌,仰望着蓝天,也留恋昔日高居的树梢。
更远处,也有绵延起伏的群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薄雾,透着令人向往的神秘。
“有人,有人,队长你看,这水渠里怎么有人在骑自行车跑呀?”刘晓强突然的叫唤,把正在遐想中的羽队长惊醒了过来,放眼望去,真的有人在水渠里骑着自行车在跑,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等到吉普车与那位骑自行车的人让相会的时候才弄明白的怎么回事。原来骑车人怕路不平不好走,就把自行车骑到水渠边上,用混凝土打起来渠坡上,渠坡非常的平整光滑,骑起来自然是省力速度快。
沟坡的角度不是很大,自行车在倾斜的的沟坡上行驶,只要掌握的好,确实是高明的选择。可是这满满当当的一渠水,看着都让人眼晕,况且,自行车的轮子,离水面只有几十公分,一旦发生危险,掉进水渠是唯一的出路,真的有些悬。
用杞人忧天的心情去看骑车人,就有些多余。你看他一副如履平地,坦然自若的神态,就像行走在飞机跑道上一样潇洒自如,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是一个老手了。再看看自行车碾压过的部分黑黢黢的,说明在这条别人看了瞠目结舌的危险沟坡上,通过的自行车不在少数。
难道就没有发生过意外吗?让人看着不多想想是不可能的。骑车人侧头看了看吉普车一闪而过。坐在车里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他操的是没用的闲心。颠簸的吉普车,把车里的人像炒豆子一样颠簸着,一刻都不能静一静。
吉普车被就要落山的太阳照出的影子越来越长,水渠拐了几个弯,吉普车也得拐几个弯。水渠上一个高大的建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刘晓强说是农场的大门,等跑到跟前一看,是一个巨大的分水闸,把渠水分成了三条。水从闸口涌出时,还有巨大的声音。
不知道是何原因,羽队长看见这个分水闸就浑身的一颤,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自己心里想着,一个分水闸有什么可怕?为何会有莫名其妙的感觉?难道它比高原的狼群、雷暴区、冰雹区还可怕?不知道以后的羽队长,就是这个分水闸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是后话不提。
又拐了几个弯,水渠边上有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树林中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围墙在视线中晃动,莫不是已经到了农场?车里面的人都有些兴奋了起来。吉普车行驶到了白色的围墙处,水渠上有一座桥,就让车停了下了。
羽队长顺着桥看过去,有一道大门敞开着,大门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岗亭,看不见岗亭里有人站岗。
陌生的地域,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羽队长看着大门心想,这里一定是个部队驻地,否则的话,是不会有岗亭存在的。他示意司机把车开过去看看再说。
也许是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吉普车还没有到大门口,岗亭里走出来一个哨兵,举起手示意停车。羽队长从车里下来后,就向哨兵敬礼后问道:“请问战友,这是黄河滩农场吗?”
“是的首长,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有事吗?”
“我从军区来,到这里找你们场长有事。”
“从军区来的?你是不是新调来的给水队队长?” 羽队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新调来的队长?就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场长说的,还要我多留意你,如果你到了,就直接去场长的办公室,他在等你。”
“哦——消息还比我快,请问你们场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