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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开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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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后哼哼叽叽地叫了起来,刘富贵趁机埋头苦干。
  刘富贵的婆娘以为儿子真的在房间里,而且非常能干,就下楼吩咐大伙:“大伙不用操心了,都回去睡觉吧。”
  刘半仙疑疑惑惑地问了一句:“嫂子,你家小哈他回来了?”
  刘富贵的婆娘说:“回来了。”
  刘半仙又问:“真的回来了?”
  刘富贵的婆娘说:“真的回来了,正在房头抱新娘子呢,楼板这么响你都听不见,耳朵是不是让棉花堵着了。”
  刘半仙若有所思地看了二楼一眼,拿着火把走了。
  “这黄花闺女就是不一样。”
  刘富贵从楼上溜下来,站在大樟树底下,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这时,大樟树的背后火光一闪,突然跳下一个人来。
  那人在刘富贵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刘富贵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装神弄鬼的刘半仙。
  “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你刘半仙都不懂呀,真是的。”刘富贵拍着胸口直埋怨。
  “为人没做亏心事,夜间不怕鬼拍门,这有么子好怕的。”刘半仙吹了吹火把,绕刘富贵转了一圈半,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又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刘半仙的问题一重复,刘富贵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难道刚才的事情被他算出来了不成?不过转念一想,算出来又怎么样?我刘富贵咬死不承认,别说是半仙,就是神仙也拿我刘富贵没办法。
  于是刘富贵反问:“么子味道怎么样?”
  “你不晓得?”
  “我哪晓得。”
  “你真的不晓得?”
  “你是么子意思?”刘富贵生气了,抬脚要走。
  “么子意思?”刘半仙伸手拉住刘富贵,“那我问你,三更半夜的,你去搞么子喽?”
  “这……”刘富贵语塞了。
  “是去找你那个哈崽吧。”刘半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富贵。
  刘富贵哼哼说:“他在房里抱着新娘子,我干嘛要去找他呀,真是的。”
  刘半仙冷笑道:“我看刚才抱新娘子的,是另有其人吧。”
  刘富贵心虚了:“你……你……刘半仙,不要血口喷人。”
  刘半仙突然压低声音,咬着刘富贵的耳朵说:“刚才我算过了,你那哈崽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刘富贵也冷笑道:“刘半仙,你别装神弄鬼来吓唬我,我刘富贵不信你这一套!”
  “你不信,可嫂子相信,我这就找她去。”刘半仙晃了晃火把,往刘富贵家走。
  “先别走。”
  刘富贵挡住刘半仙的去路,声音软了下来:“我那哈崽是不在房里,你晓得他在哪不?”
  刘半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嘿嘿,这么说来,刚才嫂子听到的是……”
  刘半仙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把手中的火把对着刘富贵的裤裆连连晃动了几下。
  刘富贵慌了,刚停息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刘半仙突然发问:“是不是?”
  “是,是我。”
  “这么说来,刚才嫂子听到的是你喽。”刘半仙不怀好意地笑了,“嘿嘿……是你自己说的。”
  刘富贵这才晓得自己说漏了嘴。
  刘富贵绝望了:“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还是帮你算算哈崽再说吧。”刘半仙掐着手指算了算,笑嘻嘻地说,“我晓得他在哪了,跟我来。”
  刘半仙晃动着火把,带着刘富贵往楼下的猪圈走去。
  他们家的猪圈边有一个空着的大鸡笼。见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人,放那了这么多鞭炮,刘小哈吓得躲进大鸡笼里,里面铺着稻草,没一会就睡着了。
  刘半仙酒喝多了,想上茅厕,哪想茅厕被一个胖女人抢先了半步。这十里八寨的茅厕就一个门进出,也不分么子男女,哪个先找着哪个蹲。女人的东西捏不住,男人要是急了,也没有办法捏。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刘半仙赶紧到暗处扯起家伙来一下。
  没想到那泡尿正好淋在大鸡笼上。
  大鸡笼是用篾片编的,有指头大的空隙,尿一下子撒在了刘小哈的脸上。
  刘小哈睡得很死,以为是么子好喝的,张嘴就接,没想尿冲进了鼻孔里。
  “阿——嚏!”
  刘小哈打了一个大喷嚏,冷不丁地,吓得刘半仙的半泡尿撒在了裤裆里,后来仔细一看,是刘小哈在里面睡得正香,他索性把大鸡笼关上了。
  刘小哈睡觉打呼噜,因为是在猪圈边,人们还以为是猪圈里的小肥猪在打呼噜,所以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有人找到这里来。
  大鸡笼里鼾声雷动,刘半仙踢了一下大鸡笼,回头对刘富贵说:“你的宝贝儿子就在里头。”
  刘富贵打开大鸡笼一看,哈崽果然睡在里面。
  刘富贵正要动手把哈崽从大鸡笼里扯出来,刘半仙突然按住大鸡笼的门。
  刘富贵回过头,不安地问:“你要怎么样?”
  刘半仙把嘴巴凑过去,咬着刘富贵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刘富贵听了一呆,蹲在大鸡笼边,痛苦地撕扯着头发。
  半晌,刘富贵才把脑壳抬起来,咬咬牙说:“好吧,就依你的。”
  

第九章 空路(1)
天边刚发白,小舅子就赶来了,把外头的大门拍得砰砰响。
  刘富贵折腾了一个晚上,老骨头都散了架似的,睡得很死。
  婆娘听到叫声,踢了刘富贵一脚,没醒,又踢了一脚,并用上了劲,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男人的痛处。
  “哎哟!”
  “哎哟!”
  刘富贵捂着家伙坐起来,冲着婆娘龇牙咧嘴一脸苦笑道:“臭婆娘,踢么子踢喽,*了跟我说一声哒,我来几竿子就是了!”
  “剁脑壳的,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发么子骚哪,好像是娘家来人了,快去开门撒。”
  “臭婆娘,你莫不是想闺女想疯了吧,今天才第二天哩,娘家来么子人喽。”
  “你细听撒,是娘家来人了。”
  刘富贵侧耳细听,是小舅子的叫门声:“姐夫,姐夫,快点起来开门哪!”
  按规矩,姑娘嫁出去后,要第三天才和自己的男人一起回娘家看望娘老子,这规矩叫“转脚”。新娘子“转脚”一般不在娘家留宿,当天得赶回婆家。回婆家后,公婆煮一个猪肚子一起吃,表示全家团结和睦。
  “莫不是闺女出么子事情了。”刘富贵心里一惊,披上衣服赶紧去开门。
  小舅子面无血色地站在门口,裤脚被露水打湿了,湿漉漉的,手里捏着一只绣花鞋。
  小舅子哆嗦着把那只绣花鞋递过来的时候,刘富贵么子都明白了。
  鞋是自己闺女的,人生到了尽头就剩下鞋子一只。
  刘富贵眼睛一花,整个人都靠在门框上,泪水涌出眼眶,泪水先是在皱纹里头漫延,然后大滴大滴地掉在门槛上……
  “我家闺女么子时候走的?”刘富贵抽动着鼻子,声音有些颤抖。
  “昨天夜里。”小舅子的声音很低沉,充满了悲痛与无奈。
  “砍脑壳的,昨天夜里哪个走了?”刘富贵的婆娘起来了,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扣着右边*上的布扣子问刘富贵。
  刘富贵的肩膀顶在门框上,勾着脑壳,没有理会婆娘。
  婆娘又追问了一句:“砍脑壳的,昨天夜里哪个走了?”
  刘富贵这才把手中的那只绣花鞋往身后晃了晃,婆娘像遭雷公劈着了似的,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楼板上了。
  “臭婆娘,你怎么了?”刘富贵听到响声,回头看见婆娘倒在楼板上,赶紧抱住婆娘问。
  “姐夫,我姐怎么了?”小舅子冲到刘富贵的身边问。
  刘富贵伸手到鼻孔上探了探说:“快点,还有半口气。”
  刘富贵赶紧用右手的大拇指死死地掐住婆娘嘴巴上的人中穴,回头冲小舅子吼:“愣着干么子,还不快点到火炉边给我拿硬家伙来!”
  小舅子赶紧跑到里边的火炉边,拿来火钳子。
  刘富贵大声说:“撬开她的嘴巴,把火钳子放进去!”
  小舅子撬了几家伙:“牙齿咬得死死的,我撬不开!”
  “撬不开也得撬,否则这半口气上不来,你姐就死翘翘了!”
  小舅子用了好的大劲,才把姐姐的牙齿弄开,往里头塞了把火钳子。
  半袋烟的工夫,婆娘总算缓过气来了,抱着刘富贵的脖子失声痛哭。
  “呜呜……我们娘老子造的么子孽呀,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爷啊,你肯定是瞎了眼睛,送错了人……呜呜。”
  刘富贵说:“臭婆娘,别哭了,人死了又活不转来,我们还是过去看闺女最后一眼吧。”
  婆娘抽着鼻子说:“老不死的,我们做长辈的怎么有脸去看她呀,回头来让人笑话,呜呜……”
  子女死了,娘老子是不能在灵堂出现的,更不能上山送葬,这是十里八寨的规矩。送终,送终,是子女替娘老子送终,而不是娘老子替子女送终,否则会被人笑话的。子女死了,只能由兄弟姐妹出面。可是,刘翠花只有一个屁事不懂的傻哥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空路(2)
“如果我们不去,那就没有人去看她了。”
  刘富贵鼻子一酸,问婆娘道:“臭婆娘,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怕别人笑话?”
  婆娘突然松开刘富贵的脖子,用衣襟揩了一把眼泪水,说:“老不死的,我们走吧。”
  刘富贵再次走进桐木寨的时候,红对子红灯笼还有红红的喜字都被白纸白布覆盖了,白纸黑字,凄凄惨惨。灵堂设在楼下的猪圈边,一口漆黑的棺材放在花圈中,没有盖上。闺女静静地躺在里面,身下垫着白布,手里捏着三钱冥币,嘴里含银。
  这冥币是“奈河桥”上的费用。
  这银,是到城隍庙里买水喝的。
  刘翠花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娘老子来了,刘翠花终于瞑目了。
  刘富贵从棺材边经过,伸手一抹,她的眼睛就合上了。
  老天啊,你好不开眼,
  老天啊,你好不公道!
  为何留下生满虫子的老树,
  却枯死那出土不久的嫩苗;
  为何留下我这该死的老妈,
  却让我闺女先入阴间地牢!
  我眼睁睁看着嫩苗被风吹倒,
  一闭眼看见闺女上了“奈河桥”,
  看着闺女走那黑路离我远去,
  我只能向老天哭嚎啕。
  闺女啊——
  把屎把尿我把你拉扯大,
  就是指望你能回娘家,
  做那竹根长笋笋成竹,
  哪想硬拉拉坏了竹根。
  如今我手摸棺材的雄头,
  就象摸着把割心肝的刀。
  身葬荒山养野草,
  母女情义两下抛,
  闺女啊——
  妈的骨肉你变为马蜂的食料,
  你的头颅变成那蜜蜂的窝巢。
  世间的人哪个舍得丢下娘老子,
  人间再苦也比阴间好,
  哪肯去阴间早把苦熬?
  打破金边的碗难得粘合,
  枯朽的老树哪能变幼苗?
  世间千般都能替,
  只有死亡替不了,
  要是死亡也能替,
  闺女啊——
  我愿丢掉无用的命一条!
  人啊,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啊!
  棺材盖子合上了,四块厚板子。
  刘富贵没有落泪,但婆娘的眼泪浅,搂着棺材的雄头哭得死去活来。
  刘翠花是上吊而死的。
  花轿抬进寨子的时候,月亮刚好从大风坳上爬起来。刘翠花喝了碗“呆然酒”,喊了声“买”,就进自己的房间去了。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就一张挂着红色帐子的雕花木床和一张红色的梳妆台,都是崭新的。如果不是天黑,误了时辰,这个房间里还会有些东西摆进来,比如三开柜、烤火桶,还有新人马桶。
  少了娘家来的东西,房间里显得格外空。
  从新娘子进门的那一刻,一对又红又粗的蜡烛就开始在梳妆台上静静的燃烧。
  这对蜡烛是刘翠花亲手点燃的。
  这里,新婚之夜有点燃红蜡烛看夫妻能否白头偕老的习俗。
  人生有如烛火,泪流干了,烛火也就熄灭了。
  一对红蜡烛,男左女右。也许是板壁有裂缝透风的缘故,蜡烛燃烧的速度就不一样了。右边的那根燃烧得特别快,没一会就短了一大截,这也意味着它最先熄灭。
  这就是命,一个女人的命。
  “蜜,我想洗澡,有热水不?”刘翠花回头问在门口张望的小姑娘。
  小姑娘红着脸说:“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把热水提过来。”
  没一会,小姑娘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
  紧接着,有人把洗澡盆送上来了,是个后生,他把洗澡盆放在楼板上,就和小姑娘一起出去了。
  两大一小,三个木盆大小有序在套在一起。最大的那个是男人用的,在最下面,稍小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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