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灰白色的挽襟长衫,脖子上搭着一条黑色的长围巾,就像坡顶上的一棵黑心树,结结实实的,玉树临风,是女人见了都揪心的棒小伙。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3)
张寡妇扔了柴棍子,盯着父亲揪心地看个没完。
父亲不晓得刘翠花出什么事情了,问张寡妇吧,张寡妇却拉着他的左手嬉笑着:“砍脑壳的,剁脑壳的,冷死个*的天呀,还是到我的被窝里头暖和了再说吧。”
父亲早就想进寨子里探个究竟了,只是找不到进寨子的理由。
张寡妇这么一说,他就跟着去了。
张寡妇是枫树寨唯一自由的女人。父亲就是在她的床上过夜,也不会有人管,因为她是寡妇,寡妇是自由的,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这里,姑娘是不自由的,她们还不能象寡妇那样选择自己的婚姻。
对于十里八寨的姑娘们来说,第一次嫁人,娘老子说了算,再嫁,娘老子就不管了。姑娘的第一次婚姻自己是作不了主的,因为舅舅的权力至高无上,舅舅的儿子有优先享用权,不想享用或者无法享用的,就由娘老子包办。
其实这里的姑娘嫁的都是一些苕棒和苞谷。有人上门提亲了,做娘老子的总要带着寨子里的三姑六婶八婆什么的,先过去看看房子。其实这里的房子都是吊脚楼,用木头做的,没什么看头,她们看的是地里的庄稼和圈里的养生,哪个地里的苕棒和苞谷多,就把姑娘嫁给哪个,生怕自家的姑娘嫁过去了要挨饿似的。家里有没有吃的,看看猪圈里的猪潲盆就知道了,猪潲盆干净的人家,料放得少,猪潲盆黏糊糊的人家,料放得多。这料,就是苕棒和苞谷,是五谷杂粮。
姑娘嫁过去了,改嫁,娘老子就不管了。用娘老子的话说就是,改嫁的女人都是二手货,不值钱了,不值钱的女人呀,爱跟谁过,就跟谁过。因此十里八寨有不少姑娘都选择了再嫁的方式,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往往是,娘老子包办嫁过去之后,姑娘就想方设法跟婆家的人闹别扭,不是清早起来挑水把井水弄浑了,就是煮饭的时候往鼎罐里头撒米糠或者撒别的东西,然后跟婆家的人没完没了的吵架,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让婆家扫地出门。
刘翠花的屋背后有棵大樟树,树枝紧挨着屋檐。从大樟树底下经过时,父亲抬头瞅了三楼一眼,小窗口关得死死的,显然,刘翠花不在里面。
三楼是跑马楼,四周都有走廊。
父亲心里清楚,三楼有三间房,一间是粮仓,放谷子用的,一间是刘翠花的闺房,另一间空着。刘翠花的娘老子和那个有点傻的哥哥,住在二楼。二楼的梯子,架在屋背后。三楼的梯子,架在娘老子的房间里。这都是刘翠花跟他在草窝窝里说的。
父亲跟在张寡妇的屁股后头,心事重重地去了张寡妇的家。张寡妇的家,就住在刘翠花的坎脚,那丈把高的坎是用石头砌起来的。父亲进屋的时候,刘老卒卷曲着个身子在烤火桶里睡得正香,烤火桶放在外面的堂屋里。父亲跟着张寡妇径直去了里间的火炉铺。
十里八寨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火炉铺。火炉铺一般是用板栗树搭起来的,离楼板有一尺六寸高,上面铺着木板,中间有个鸡窝大的火塘子,火塘子是用来烧火煮东西的,下面填土,用四块厚厚的青石板围着,中间支着个三脚铁架。张寡妇让父亲在火炉铺上坐着,然后到楼脚抱来干柴,烧火,然后把鼎罐端到三脚铁架上,开甜酒,并往滚烫的甜酒里打了四个荷包蛋。珍贵的客人来了,要开甜酒,这是规矩。甜酒是十里八寨用糯米酿制的一种饮料,味道香醇可口,盛夏酷暑,用清凉的山泉水泡上一碗甜酒,喝了,香甜沁人心脾,使人精神焕发。冷天则用鼎罐煮,但是,甜酒不叫煮,叫开,外面天寒地冻的,主家只一句——开甜酒喽!就把人心开得暖乎乎的。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4)
只一袋烟的工夫,张寡妇就把满满一海碗鸡蛋甜酒递到了父亲的手上。
张寡妇看着父亲,暖乎乎地说:“侬,趁热喝了吧,喝了身子暖和点。”
父亲也不急着喝,他用筷子在海碗里捞了一下,见四个荷包蛋都在里面了,赶紧说:“正英姐,赶紧拿个碗来,咱们分着吃撒。”
见父亲心疼自己,张寡妇眯着荷包眼睛笑开了:“不就是四个荷包蛋吗,有什么好分的?快点吃吧,冷了就腥了。”
父亲低头喝甜酒的时候,天色暗下来了。
张寡妇扭着屁股笑嘻嘻地进了隔壁房间里,不一会,便拿着一盏桐油灯出来了,一只手扶着那点脆弱的灯火。炉火上方三尺不到的地方挂着个黑乎乎的竹架子,是用来晾湿东西的,湿了的草鞋就放在竹架子上,烧火烤。张寡妇顺手把桐油灯挂在竹架子上,然后上了火炉铺,紧挨着父亲坐下来。
见海碗里还有两个荷包蛋,张寡妇柔声问道:“侬,你怎么不吃完起撒?”
父亲说:“好东西我怎么能一个人独吞了呢,这是给你留的。”
张寡妇说:“你吃撒,这东西姐经常有得吃。”
说着,张寡妇的目光在父亲俊俏的脸上轻轻地刮了两下,然后撒娇:“你要是真的心疼姐,今晚就把你的*让姐吃一顿。”
“那东西能吃吗?”
父亲笑得合不拢嘴,就咧着个嘴巴望着张寡妇。
张寡妇在脆弱暗淡的灯火下,又多了几分妩媚。
张寡妇连连说:“能吃哩,能吃哩!”
张寡妇说这话的时候,柴火突然熄了,迟迟没有燃起来,火炉铺上烟得厉害,父亲就咧着嘴巴猛吹,柴火不但没有燃起来,反而让烟子灌进眼睛里了,熏得眼泪直流。
见状,张寡妇用铁钳子在火塘子里狠狠地刨了刨,话里有话地说:“这人要忠心,火要空心。”
火刨空了,空气一进去,柴火“呼”地燃起来了,旺旺的炉火烧红了张寡妇的脸。然后张寡妇就红着个脸,咯咯地笑:“你晓得不?一餐不吃饿得慌,都快半年了,姐正饿得要命哩!”
一听这话,父亲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正英姐,我看你还是趁年轻漂亮找个男人,免得老是挨饿。”说完,父亲把荷包蛋整个送进嘴里,吃了起来。
张寡妇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蛋,摇摇头,说:“姐都老得发霉了,哪里还年轻漂亮呀!”
“那你为么子不肯做我的婆娘哒?”
父亲不解地看了张寡妇一眼,一张嘴,把最后一个荷包蛋也吃了。
“亏你还讲得出口呀,黄花仔娶个二手货,你妈会答应吗?再说我也不能光顾着自己,耽误你的前程撒。”张寡妇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眯着荷包眼睛,一脸幸福地呢喃:“姐这辈子,能够做你的伙计,也就心满意足了。”
伙计是恋人,或者情人,是老相好的意思。
父亲心里一热,把张寡妇紧紧地搂进怀里,炉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庞。
然而,父亲心里一直挂着刘翠花,忍不住问张寡妇:“正英姐,今天怎么没看见翠花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张寡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撒娇:“没良心的东西,姐都让你抱了,还想着你的翠花呀!”
“翠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能不想吗?”
父亲笑了,在张寡妇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快点告诉我撒,翠花到底怎么了?”
“未过门的媳妇?”
张寡妇嘴巴一噘,说:“人家还没见着你的篮子哩。”
年轻人好上了,还得过娘老子那一关。
提篮子就是过娘老子的关,这也是婚姻成败的关键。。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5)
提篮子就是后生和媒人提着篮子到姑娘家去,篮子里的东西不多,就半斤盐巴和三斤三两排骨猪肉。做娘老子的见到篮子里的东西就晓得后生是来提亲的了,这篮子是由姑娘本人接过去的。姑娘把猪肉煮了,但放不放盐巴是娘老子的事,如果娘老子放了盐巴,这门婚事就成了。如果娘老子不放盐巴,那意思就是没味,这门亲事就黄了。盐巴是一种珍贵而有味的物品,正如十里八寨的姑娘们所唱的:
哥去广西挑担盐,
一去就是三五年;
床上泪水能洗澡,
地上泪水能撑船。
那时候,十里八寨吃的都是粗盐,是从广西和四川那边挑过来的,路途十分遥远,加上沿途盗匪猖獗,盐价就变得十分昂贵了,一担谷子也就换一斤盐,只有家底好的人家才能吃得上盐。这半斤盐巴够普通人家吃上一年。粗盐都是半斤八两一粒的,炒菜的时候,往往是把它扔到菜里拌两下,然后马上取出来,放在火炉边的青石板上烤干了,放着,等下一餐再用。
父亲说:“正英姐,要不我现在回去弄个篮子,明天一起送过去?”
“还弄么子篮子撒!”张寡妇摇摇头说,“我看你们是八字没有一撇,成不了了。”
父亲心里一惊,忙问:“你是么子意思?”
“想晓得吗?”张寡妇眯着眼睛反问道。
父亲连连说:“想,想,想,当然想撒。”
“真的想呀,那你还不快点把我抱到里头的床上去?”张寡妇嘻嘻的笑开了,“今晚你要是把姐打整舒服了,姐就把翠花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父亲二话不说,一家伙就把张寡妇抱进房间里,黑咕隆咚地往床上一扔,说:“想舒服啊,就把屁股翘高点,等我熄了火回来。”
父亲到火炉铺上把炉火埋好,这才提着那盏昏花的桐油灯,回到房间里。
张寡妇已经赤条条地等在印花被子里了。
父亲用竹签子把桐油灯稍稍拨亮了一点,放在床头的高板凳上。
父亲从屁股上取下那杆土枪,挂在床架子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赤条条地溜进了张寡妇的印花被子里。
“正英姐,翠花和我为么子不能成?”父亲抱着张寡妇亲了两下,急不可耐地问。
“被窝都还没捂热哩,你又说翠花了,姐哪点比不上那鬼丫头了?”张寡妇突然伸手抓住了父亲的行头。
这行头可是男人的标志,只要张寡妇手上稍稍用劲,这辈子就完了。
父亲心里一惊,忙陪着笑脸说:“你*肥,屁股也肥,翠花哪能跟你比呀,她身上的肉剐下来还没有半斤重,弄了半天还喊痛,做这种破事还得轻拿轻放,多累人。”
其实父亲的担心是多余的,张寡妇哪舍得用劲,她只是轻轻抚弄几下就放手了。
张寡妇的屁股肥美得很哩,在垫了稻草的平板床上一时难以尽兴,父亲伸手从床架上扯下一件旧棉衣,也不管干净否,往她的屁股底下一塞,然后掰开她的大腿,照着那块麦地就是一通狂轰滥炸,弄得她喊爹叫娘。
都说三年的寡妇像一个黄花闺女。
张寡妇守寡四年多了,她的行头虽然十分紧窒,但跟黄花闺女的行头还是没得比。
张寡妇把刘翠花介绍给父亲的时候,人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而父亲已经跟张寡妇偷偷摸摸地好了两年,算是破了胆。
男人一旦破了胆,这胆子比裤裆里的东西就大得多了。
父亲在枫树坡上和刘翠花见了三次面,就开始打整人家了。
当然,这都是张寡妇在后山的烂牛棚里做那事时给父亲壮的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6)
张寡妇说:“你邀她到没人的排坡头玩,然后把她的裙子扒了,黄花闺女呀,到了这个份上,不肯也会肯的,就是她不同意,被你弄了,她也不会说出去的,闺女家爱面子。其实,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你做了就做了,千万别张扬出去,人家闺女还要做人哩。”
父亲第一次打整张寡妇的时候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而搞刘翠花就像是在水晶上绣花——针尖打滑,浑身的劲都用在裤裆里的东西上了,还是弄不进去,最后把爷爷的祖传秘方拿出来,在手板心里吐了两把口水,抹在他的行头上,山坡上总算开了一朵小红花。
父亲和张寡妇干那事的时候,总是要分出一点心思来想刘翠花。
刘翠花是否在家?刘翠花是否听到他的歌声了?为么子刘翠花不出来见他?父亲又想了一下刘翠花衣服里的小白兔和裤裆里的小麦子,多么饱满的晶莹剔透的小麦子呀!
就在这时,楼底下“哐啷”一声响,是么子东西被碰倒了。
父亲心里一惊,赶紧停了下来,伸手把那杆土枪抓在手上。
“怎么啦?”张寡妇在下边问。
父亲直喘着粗气说:“楼……楼下,好像有人哩。”
张寡妇在下边笑:“楼下怎么会有人呢,肯定是野狗觅食,咱们别管它。”
父亲想要坐起来,张寡妇不让,两只手臂死死地吊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