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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进去吗?这里是禁地……
紫英心里踌躇着。这些年来,他从未越矩。今天……要进去吗?
低头看着那越发强烈的剑身所发出的蓝光,十年前那种感觉又再一次笼罩着紫英的全身。他真的很想知道,禁地中,到底有什么。
这剑……
紫英不过是给自己的不和规矩的愿望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知道这剑的来历而已。
大门缓缓地开了,紫英轻轻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最后,他走了进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同样的断剑残锋,同样的荒凉寂静,同样的飘荡的符灵,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了。水袖轻轻一挥,周围立即张开一道结界——他并不想动手。
绕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巨剑,一个和之前一样的石门在杂草中若隐若现。
紫英手中的剑在此时发出了异样强烈的光,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剑所感应到的力量越来越近,似乎只和他隔着一道门,只要走过这道门,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是……为什么这扇门没有办法开启?
紫英看到两扇门之间有一个圆形的孔,想来应该是开启这扇门的机关吧。
“那这么说,我是没办法进去了么?”
紫英摇了摇头,准备往回走。
却在这时,身后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紫英一惊,猛一回头,一条幽深黑暗的通道出现在石门内。
暗暗握紧了剑,沿着曲曲折折的通路,脚步声清晰可闻,紫英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里真的好安静,静得让人没来由的感到悲戚。短短的一段路似乎走了很久。
前面是熹微的亮光,通路一转,紫英面前豁然开朗。
一边是炽热的烈炎仿佛要融化掉一切,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忍受;一边充斥着冰雪,寒气逼人。
石路上的脚步声逐渐变成踩在冰雪上的“吱吱”声,紫英心里一直在想,当他进到禁地里究竟会看到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冰火两重天,却没有一个人。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难道禁地里没有人吗?
眼前的一片冰雕玉砌的世界让紫英不禁又为之一震:晶莹剔透的冰霜挂满了每一个角落,熠熠得闪着点点淡蓝色的光,脚下雪白的一片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让人不忍心踩上去,面前一座巨大的冰柱上插着一把泛着火红色光晕的剑——这一切好像是一个琉璃做的梦一般,紫英不禁陶醉在这种他从未看过的景象中。
“好美……”清澈的声音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是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声音不大,却让紫英一颤:是什么人在说话?他在哪?紫英马上看向周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看不见我吗?”又是那个声音,虽然只是冷冷的几个字,可透出的是无尽的沧桑和悲凉,让人听到的第一声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多么孤独。
紫英的眼神锁在眼前那巨大的冰柱——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难道……冰里有人!
顺着那条被冰雪覆盖的路走上台阶,来到冰柱前,轻轻的抚摸着万古不化寒冰,紫英才看到,冰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白衣褐发的人闭着双眼。
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紫英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他用力攥着拳:难道……他就是十年前那个救过自己的人?
“是你吗?”缓缓地吐出三个字,紫英蓦地楞住了,自己怎么会这样问?他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可是为什么那种感觉却是那样熟悉?
“你是谁?”
“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你叫……紫……英?”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人喃喃的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冰柱从外面看虽然模糊,但是从冰中看外面确实清晰得很。好俊美的少年!即使冷漠如他的人,也不禁感叹。一头漆黑的长发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身蓝色道服,远远地透出一种飘然于世的清冷气质。微微一笑——即使他的笑在冰中并不能看见。
“你……是谁?”
冰中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起了十年前的一幕。
那是从他被关在禁地起第一个来过的人,他可以感觉到,是个孩子,被剑林的魁召伤的不轻,然后他就用真元护体护在孩子周围布下了结界,之后又用承天载物治好了那个小孩的伤。天亮的时候,有个女弟子,听声音应该是夙莘,把他带走了,那个时候,她唤他“紫英”。
“原来这些年来过这里的都是同一个人……”
“……”
“夙莘……她还好么?”
“夙莘师叔她……已经下山了。”紫英虽然惊讶于他为什么知道夙莘的名字,却也不好再问。
“是么?哼,她的X1NG子,下山也是迟早的事。却是你,为何持有寒月冰魄剑匣。”
“宗炼长老是我的师公。”
“哦?宗炼?他现在可好?”
“师公他……已经仙逝。”
“……”心里掠过一丝怅然。
“你是谁?”紫英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吾名玄霄,乃是夙瑶的师兄。”
“你是……玄霄师叔!”紫英大惊。
“怎么,你知道我?”像是轻蔑一声冷哼。
“晚辈失礼!”抱拳一礼:“宗炼师公生前曾叮嘱过晚辈,今生若得以再见玄霄师叔,无论师叔有何差遣,不问缘由,纵使粉身碎骨,也定要助师叔达成!”
“……我不过是个遭弃之人,宗炼又何须如此。”
紫英并没有告诉玄霄,他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他从小就听宗炼说:琼华玄霄,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为人桀骜不羁,重情重义。久而久之,玄霄在紫英心中就像是一个神一样,遥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亲眼见到他。
“慕容紫英,你手中所持之剑从何而来?”
“这……是晚辈师侄的佩剑。他姓云,名叫天河。”
“天河……天悬星河。又是十九年了……你日后再来禁地,可否把他也带来?”
“再来……?不知师叔有何用意……”
“……”
“弟子冒昧。”
“无妨。想来他该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吧,你手中持剑名为望舒,和这冰上的羲和乃是一对佩剑。至于这其中的原委……罢了,你知道也是徒增烦恼,不说也罢。”
“晚辈记下了。”
“别总自称晚辈”声音中透着笑意:“我直唤你紫英,你以后也不必与我如此见外。”况且,你我一见如故,日后若总是如此客气,岂不无趣?当然,这话玄霄并没有说出来。
“……”
“这禁地大门需要灵光藻玉,想来那絏1NG铺旌拥纳倌暧Ω糜幸豢椤3酥猓诰饕部梢源蚩饷拧D阆麓卫词保易曰嶂!?br
/》“紫英明白。师叔还有何吩咐?”
玄霄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
“如此,弟子便不打扰师叔了。”
“……”十九年,玄霄从来没有说过像今天这么多的话,任他如何心若止水,却又怎耐得住十九年的寂寞?如今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是这么快就匆匆地走了吗?
不禁黯然。
“走吧……”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平静了十九年的心湖终于泛起了阵阵涟漪。“十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紫英”这个名字他会记了十年,可能……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吧。当时他就在心里勾勒这么美的名字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却没想到会在今天看到他。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又是十九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闯进了禁地。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安排。玄霄这样想。上天注定要让他把当年的一切悉数索回。
眉心一点朱砂变得分外殷红,琥珀色的眼睛狠狠地凝视着前方,“云天青。夙瑶。你们万万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重游九天
独自一人披着月光走在剑舞坪的草地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自己竟然进了禁地?琼华禁地里竟然有人?而那个人,竟然是师公所说的“玄霄师叔”?短短的一刻钟,怎么会发生这么多?
紫英摇了摇头。
抬首,忽然看见剑舞坪弟子房的草地上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云天河。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紫英走上前去问。
云天河抬起头,出乎意料的是,此时他神情是紫英从认识他起所从未见过的。清澈的水波中透出的是那尚且稚气的脸完全不符的空洞。
“我来找紫英,可是你不在房间里,我就在这里等你。”
“……有事么?”
云天河摇了摇头,转过脸去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好大,像个饼。”
“……”
“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儿。菱纱和梦璃都睡了。”云天河的目光游离于琼华宫的大殿顶端飞起的屋檐和月亮之间,“紫英,这是我第一次在山下过中秋。”
今天的云天河的确不太一样。
“以前在青鸾峰的时候,爹告诉我中秋是个思念的日子。”这话仿佛在对紫英说,但是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于是每到中秋,我们都会去陪娘一起过。后来,爹不在了,山上只有我一个人。平时的时候自己也习惯了,只是每天给爹上香,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可是唯独到了中秋,不知道怎么了,我会特别特别想爹,总觉得,要是他现在在多好啊,我们又能一起打猎,他又能教我练剑……”
“天河……”
“后来,我和菱纱下山了。于是就遇到了紫英,最后来到了琼华。可是现在,我真的好想回去,不知道青鸾峰上树屋还在不在……野猪跑进屋子里,一定会毁了我的木屋的……”云天河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神色,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但是就是这样,紫英才更加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什么时候都嘻嘻哈哈的大男孩更让人心疼。他口口声声讲述的一切,主角都是他自己啊!
“菱纱,梦璃,我,我们都在陪你啊。”说出这话后,紫英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不是一个会说安慰别人的话的人。
云天河站起身来朝紫英一笑:“谢谢紫英。早点睡吧,我回房了。”
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走出了紫英的视线。
“天河……等等。”——在这之前紫英似乎从来没有不带姓氏地称呼过云天河。
云天河转过身——无法掩饰的惊喜浮现在那张俊美的脸上。
“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他……是我的师叔,他或许知道有关云前辈的事情。”
“真的吗?他认识爹吗?”云天河一步跳过来。“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刚才的气氛被云天河这么一弄马上被破坏得一点不剩了。
“……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紫英对云天河如此迅速的转变有些不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