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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起身,一拳挥向他的鼻梁。杀青举起铐住的手腕一挡,两人一同向后翻到在床垫上。杀青用掌心紧握住里奥的拳头,看着咫尺间怒火燃烧的墨蓝色眼睛,忽然微微一笑:“茉莉要回来了,对吗?”
里奥不答,急促地呼吸着。
“找不到李毕青,你就没法向她交代。我反正已经是身陷囹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而你呢?你想失去唯一的姐姐,从此跟她形同陌路吗?”
“——废话少说,提你的条件吧!还想减几年刑?”里奥下定决心,一出MCC就去找坎宁,即使用再卑劣的手段,也要迫使对方临阵倒戈。至于杀青,这回真要在监狱蹲一辈子了!
杀青收敛了笑意,蹙起眉尖看他,露出一点孩子气的委屈:“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减刑?”
“不为减刑,难道是为了上电椅?我倒是希望联邦法律为你破个例!”
“这真令人伤心……”杀青喃喃说,“你想我死,而我却想跟你莋爱。”
里奥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你——他妈的——在说什么?”他惊怒交加之下爆了粗口。
“没错,Fucking,你自己不是也说出口了。说真的,我现在很想操你,监狱里总是充斥着欲求不满的味道……我们上次约好的,‘下次你在下面’,还记得吧?”杀青用一副坦荡荡的表情望着他。
里奥面色铁青,从齿缝里挤出的声音冰冷得像把刀子:“你这是想激怒我,然后死在我手上吗!如果是,那你还真找对路了——你以为像上次那样的欺骗、戏弄与羞辱,还能在我身上再来一次?”
“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来一次。”
里奥忍无可忍地殴打他。杀青的双手双脚被镣铐束缚着,无法有效还击与抵挡,只能尽量不让拳头落在要害部位。直到里奥用双手扼住他的喉咙,而他看清了对方眼底难以遏制的杀意时,不得不做出了个投降的手势。
“咳咳……”他好不容易掰开里奥的手,呛咳半晌,才发出了艰涩的声音:“这不是戏弄,也不是羞辱……是威胁,或者说是交易,在你的贞操(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和李毕青的性命中选择一项,我的正义感爆棚的探员,你会选择哪个?”
“——你真是疯了。”里奥冷冷地说,“一个疯狂、执拗、自大、变态的神经病杀手。”
“你可以在定义里再加一项:手里握着你姐夫的小命。”
里奥咬着牙,气喘吁吁。他不能杀他,虽然很想,但他不能不计后果……想想茉莉吧,他不能亲手毁掉她一生的幸福……这个恶毒的混蛋、反社会的变态,即使他将所有的咒骂像垃圾一样倾倒在对方头上,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如果杀青不想说,就没有人能逼他说。
“你看,这个决定一点都不难下,反正你上次也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只要你让我操一次,我就把亲爱的姐夫还给你——你知道我会欺骗,但不会食言。”杀青说。
里奥深深地吸着气,感到一种对方的不可理喻带来的眩晕,因这眩晕,他觉得自己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先把地址告诉我。”
“用你坟墓里的祖父母发誓。”
“好吧,我发誓,跟你上床,如你所愿,可以了吗!”里奥不耐烦地说,“现在告诉我李毕青在哪儿!”
杀青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后将舌尖伸进他的耳洞。
里奥打了个激灵,失声道:“不可能。”
“事实如此。”杀青似笑非笑地说,“就在你们的某座安全屋里。我给他弄了个污点证人的假身份,让两个冒充特工的家伙24小时看守,整整三个月,你们竟然压根儿就没有发现。”
“是哪一块出了问题?”
“现在不是关心体制漏洞的时候,亲爱的,”杀青将铐住的双手举到他面前,“帮忙开个锁呗,我比较喜欢用两只手掐着你的腰。”
“是吗,我也一样。”里奥说着,猛地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杀青的脑袋撞到硬地板,眼前一阵阵发黑。等他恢复知觉,发现自己背朝上被压在半人高的假窗台上,双腿被分开到脚镣长度的极限,戴着手铐的双臂无助地伸向前方,手腕顶在无法打开的窗户上。
“你发过誓的里奥!”他叫起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说的对,我做不出言而无信的事,所以打算兑现誓言:‘跟你上床,如你所愿’,不正是这样么?”里奥冷淡地说道,三两下把对方的囚裤扯到脚踝,同时拉开自己的裤链。
他只把西装裤头褪下来一点儿,掏出半软不硬的性器,快速撸了几下。说实话他根本没想过,还会跟杀青有什么肉体上的牵扯,尤其在这种铁笼子似的鬼地方,但既然这是对方自找的,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没有任何润滑的后穴干涩难进,他用手指粗暴地帮了忙。当他整根顶进去,抽出来,又顶进去后,感觉一股热流滋润了彼此……是杀青的血。
杀青发出了一声痛楚的闷哼。他在心里懊恼,因为和里奥独处时,掌控情绪、步步紧逼的滋味太过美好,使他一时疏忽了对方语言上的漏洞,被轻易翻了盘。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形势比人强——要是没有这两个碍事的镣铐,里奥未必能占到上风。
“我不喜欢背入式……更痛恨在窗台上……”他吸着冷气,断断续续地说。
里奥没有理睬。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杀青的身体所产生的吸引力,远比他认为的大得多。他本以为自己兴趣缺缺,但在进入以后,发现性器已经硬得发痛。
那是一种许久没有被满足的疼痛,不用猛烈的菗揷与狂暴的撞击就无法纾解。他用双手紧紧掐住对方柔韧的腰身,大力撞击着赤裸翘起的臀部,在淫靡至极的啪啪声中仔细倾听对方的呻吟——来自杀青的、细小忍痛的呻吟,这令他的神经越发兴奋,有一种驾驭与施虐的快感。
杀青被迫摇晃着身体,镣铐下的两只手用力绞缠在一起,指节攥得泛白。为了缓解绵延不绝的痛楚,他竭力试图放松肌肉,却徒然无功,只得任由疼痛的浪头一波波拍打而来,咬着牙忍受。
里奥很清楚,这是弓虽。暴,但他依然继续。对方是自作自受——他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同时感觉体内黑暗的一部分,正从正直自律的表象下面,缓慢而狰狞地爬出来。
这股黑暗一直都在,它只是潜伏得很深,但依然从眼眶闪着红光的猫骨台灯、从桀骜不驯粗口连篇的少年时代、从执着到近乎偏执的信念、从精心计算冷静布置的伪造现场中,黑雾般缓缓地渗透出来。
你以为我是哪种人?他很想冷笑着问杀青,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种人!或许这才是我精神抑郁、嗑药上瘾的根源所在——我总是试图驱散这片黑暗的浓雾,却没有意识到,它跟我的灵魂息息相关。
它就是一部分的我。
“操……离开窗台……见鬼,我说了别在窗台上!”仿佛陷入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杀青声音暗哑地嘶叫着,双手用力拉扯着铐链,在腕间勒住了深深的红痕。
“闭嘴。”里奥焦躁地说,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第57章 不可触碰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无数混响在耳边回荡,幽灵似的发出尖啸。它们在他脑中狂飞乱舞,伸出锐爪撕扯脑浆。他被冲击、被摇荡,被身后巨大的黑影压制,动弹不得,软弱无力,除了尖叫与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他哭泣着,尖叫着,被浸泡在疼痛与恐惧的毒液中,而疼痛与恐惧永无止境。
他的侧脸因为手掌与台面的挤压变了形,只有一双惊恐而茫然的眼睛藏在乱发的缝隙里,因为不停地晃动而焦距涣散。
眼前疯狂跳跃着光影的碎片,黝黑草坪从窗外铺展开来,延伸向远处怪物似的树丛,最后一同溶入更加幽深的黑暗之中。
女人的头颅在草坪上盯着他,披散着蛛网般的长黑发,睁着浑圆的直勾勾的眼睛,仿佛一朵新出土的蘑菇。
她盯着他。所有的狞笑、恶欲与暴行,所有的哀求、哭喊与痛苦,她都死死盯着。只是盯着。
别这么看我!不要看……他求她、骂她,呼唤她,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猩红的嘴唇扭曲地大张着。
他听到她的哀嚎。无论过去多少年,他总能听见她的哀嚎,整日整夜地在这个庭院里、在这栋房子上空回荡……
里奥在杀青开始干呕和痉挛时发现了不对劲。掌心下的黑发被大量汗水彻底打湿,囚衣后背也因湿透变成了深色,使趴在窗台上的男人看起来仿佛一具刚从水里打捞出的浮尸。
里奥犹豫了一下,松开手。对方痉挛的肌肉将他绞得更紧,他忍住越发强烈的快感,撩开湿发查看身下人的脸。
痉挛很快停止了,杀青的脸惨白如蜡像,透着股生机尽褪的死气沉沉,双眼没有丝毫光彩,如同一对棕褐色的石头珠子,失神的目光定格在另一个空间,眼眶里满是生理性泪水。
不安与慌悚卷上里奥的后颈,仿佛一股带着寒气的劲风,驱散了心底那片冷酷、恶意的黑雾。他觉得自己刚从一场扭曲的梦境中惊醒,梦中的他完全不像他,又分明就是他。
鲜血从交合的地方一滴一滴落下,他像被什么凄热的东西烫到,猛地抽回深埋在对方体内的部分。
“……杀青?”里奥低沉沙哑地唤了一声,将身下无力的躯体翻过来。
他抚摸着杀青湿漉漉的前额。那双形状俊秀却黯淡无光的眼睛大张着,就像岩浆彻底冷却后凝结成的灰色岩层,铺陈在无人的荒原上。这令里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整个身心都因为这恐惧而颤抖,喉咙紧涩到几乎发不出声音。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促使他俯下身,试图亲吻对方眼眶中的泪水。
然后岩层陡然破裂了。
仿佛有种炽烈、锋锐、不可摧折的力量撞破了岩层,从灰烬的下面猛地爆发出来。
里奥没来得及看清这道眼神,但在枪林弹雨中磨砺多年的警觉拽痛了他的神经,使他在这瞬间将上半身向后一仰。
攻击落了空。它本该沿着精准的弧线,刺进另一个男人的颈动脉,拔出时带着喷射状的血流。
细小却致命。实际上,它不过是一截磨利的塑料牙刷柄,但在杀戮渗入本能的双手中,任何物体都是致命武器。即使那双手镣铐重重。
一击不中,第二击紧随而至。里奥猝不及防,但长期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拯救了他,他一把抓住杀青腕间的手铐链,将它死死压在对方胸前。
“杀青——”他一声低喝。对方僵硬失魂的肢体,与杀气腾腾的眼神诡异地搭配着,令他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憎恨吞噬的嗜血鬼魂。
杀青如梦初醒般一震。
他慢慢眨了几下眼,似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像是失望,又像是庆幸地抿了抿嘴角。“……是你。”他懒洋洋地说,带着大病未愈似的疲惫与厌恼,“怎么,还要继续吗,那就他妈的离窗台远点,到床上去。”
里奥在咫尺间看着他,神情复杂至极。沉默半晌后,他抓着手铐链子拉向自己,然后用力地拥抱了杀青。
“这架势可真蠢,假装温情脉脉什么的,”杀青语气嘲弄,“两个男人光着屁股不就是互相操的吗?”
里奥把他抱得更紧。“你恨的不是我,想杀的也不是我。没错,你对我所有的欺骗、戏弄与逼迫,践踏我对‘李毕青’的感情,无论出自什么原因,都不是恨。”
“你可真有自信,帅哥。”杀青回答,“实际上,我几乎把你弄得身败名裂——或许就在明天新报纸出炉后,那可比死更令你难受。我是故意的,你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气得发疯,跑来弓虽。暴我。”
“我承认对你非常恼火、心怀恨意,不仅是因为立场对立,更因为我琢磨不透你,而你却看透了我。”黑发探员苦涩地说,“我揭开了你脸上的面具,却怎么触碰不到真实的内心。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是的,我总是对你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你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它们之后。”
“那你最好别再对我抱有幻想,因为我还会再打破它。”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杀青歪着头想了想,微笑道:“因为如你所言,我是个疯狂、执拗、自大、变态的神经病杀手。”
里奥再次沉默了。
长而无声地叹了口气后,他伸手替杀青拉上了裤子。“你的肛门括约肌撕裂了,最好及时去医务室止血。”
“来自弓虽。女干犯的建议,非常感谢。”杀青说。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在我看穿了这一点之后,你已经没法再激怒我了。”里奥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外到内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