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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巴拉宫随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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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特别的地方。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跳进湖中,鱼儿在我们的两腿之间游来游去。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大理的气候四季如春,不太冷也不太热。等我跳不动的时候,我会在那里建一座自己的房子,我想回到我出生的家。我曾周游世界,但还是大理让我感觉最为亲近,对我来说返回那里是最好的选择。我的身后是苍山,前面是洱海,环境得到很好的保护。大理曾经是一个强势的王国,它的文化就像一块磁石。”
  “但有人说丽江就是香格里拉?”我狐疑地问道,“有人说它在丽江北边的某地,有人说它就是中甸,而你好像说它是大理。通往香格里拉的路在哪里?是始于大理吗?”
  她大笑起来,而后微笑着合拢伸展出的扇形手指说,“人们说云南是香格里拉,因为它环境纯朴,保持着民族的多样性。所以,丽江也是香格里拉,至于中甸嘛,它也是。云南各处都认为自己是香格里拉,要找到它们,就要沿着茶马古道走。这条古道将指引你从大理到丽江,穿越虎跳峡,抵达中甸。沿途有许多神山。对居住此地的每个人来说,它们都是神圣的。”
  “神山?”我不太相信地问,“什么会使一座山变得神圣呢?”
  “离开大理后,你会去丽江,玉龙雪山对纳西人来说就是神圣的。去爬这座山吧,但山上很冷且难以逗留。丽江的水源来自玉龙雪山融化的雪水。人们向神山祈祷。所以,你可以说他们喝的是圣水,这是生与死的源泉。人们到山上去就是为了寻找‘死亡之爱’。”
  “死亡之爱?什么意思?”
  “年轻的纳西族男女相信双双殉情就可以共赴理想的第三界,他们相信另一个世界更加美好。”
  我更加困惑了。觉察到这一点,杨丽萍的思路并未被打断,她继续说道,“然后经丽江北部前往泸沽湖,那里的摩梭人认为那儿就是香格里拉。女人们可以自由选择情人,但从不结婚。摩梭人有点像藏族和纳西族的混血。他们的生活非常自由,是一个母系氏族社会。由于妇女们可以生育,因此,财产传给她们。她们认为自己是对社会有用的部分。在那里,爱是十分自然的,因为规矩是妇女制定的。她们有着不同的信仰,她们认为爱是觉识的最高状态,所以她们争取爱情,而不用婚姻法律条文来约束它。”
  “那么香格里拉究竟在哪里呢?丽江还是泸沽湖?”
  “中甸声称自己就是香格里拉。”杨丽萍看到我困惑的样子笑了笑,“更高的海拔使中甸成了藏区,这里的自然环境得到极好的保护。由于海拔高,在那里生活十分不易。而正因为人烟稀少,所以自然环境也就得到了更好的保护。继续往北走就是藏族人的神山卡瓦格博,深秋时分,人们到那里去,能看到雪中生长的花朵、自由奔跑的牦牛和羊。那里的人与自然之间毫无隔阂。”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过着一种贴近大山的生活。当你贴近大山生活之时,你能更好地倾听它们的语言,那是灵魂的话语。”她解释说。
  “这么说有一种同神山对话的途径了?”我狐疑地问道。
  “如果你想听到灵魂的话语,那么我建议你去寻找那座山。”杨丽萍说道。她不再笑,而是伸出手指指向某个不确定的方向。
  

阁楼梦想
为了寻找神山,我首先去找艺术家叶永青(云南昆明人,著名画家,中国当代艺术家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开设了上河会馆及创库,曾在美国、德国、英国、新加坡举办个人作品展,是将昆明打造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艺术场所的人物之一——译者注)。我记得,他常常在昆明市区一排工厂仓库的阁楼上消磨时间。叶永青已将这些仓库改为了画室、美术陈列室和咖啡店。我知道如果我午夜之后去找他,会在美术陈列室找到他,他要么是在喝咖啡,要么是在喝啤酒。
  昆明的街道很空旷。一场小雨刚过,阔叶树叶片的阴影倒映在街上的水坑里。我乘坐出租车驶过水坑和一条小河,穿过摆有露天餐桌的街道,来到从街道岔出的一条小巷里,但那里除了工厂前面的围墙以外,毫无特色。我跳下出租车,根据回忆寻找着叶永青的阁楼。至少要先找到艺术家们的社团才行呀。
  我沿着工厂的平砖墙,迈入了漆黑的小巷,一路前行,听到了笑声。笑声是叶永青发出的,他正坐在主画廊的沙发上同岳敏君和方力钧一起喝着啤酒。岳敏君和方力钧是中国两位著名的画家,以绘制自画像而闻名(画面常是痛苦的头或大笑的脸)。他们的作品在市场上售出了中国画的最高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画家都剃了光头。在中国与众不同的艺术家中间,将头剃成僧人的样子似乎已经成为反主流文化的宣言。
  在西方,艺术家大多留着长发。20世纪80…90年代间,中国新兴的艺术家全盘照搬西方,把头发留得很长。而现在,中国的艺术已通过商业手段被主流的西方收藏家、艺术馆和博物馆所接纳,因此艺术家们也开始寻求独立表达自我个性的途径。于是,他们剃光了头发。
  我渐渐意识到,这种反同一化的转型代表了一种新的同一化。中国独立艺术家的个性化已最终被西方主流艺术批评家所认可,而这种认可完全是出于商业的动机。事实上,这种认可是艺术之外的认可,是一种商业的同一,而这种同一符合西方的艺术品位及西方对当今中国的看法。
  我问岳敏君:“为什么你总是画自己在大笑?是想通过大笑表达对社会的某种抗议吗?”
  他看看我,仿佛我是个傻瓜,而后直截了当地答道,“我画自己,因为我喜欢自己。”
  “你喜欢自己?”
  “事实上,我非常喜欢自己,我认为自己非常棒。”
  我哑然。我问方力钧(他的画轻而易举地就被卖到每幅8万美元),他对中国艺术的商业化有何看法。他的成功已经刺激他开始制作自己的陶瓷半身像了(就像毛主席的半身像),这些半身像在北京的一些画廊陈列出售。
  方力钧气愤地说:“商业与艺术并不冲突。艺术和金钱总有关联。”然后,他望了望我,仿佛我是个笨蛋似的,继续清晰地补充道,“艺术就是金钱,仅此而已。”
  我想到了梵高和米勒,想到了毕加索在完成作品《战争》后的“艺术就是政治”的观点。很显然,在这些中国艺术家创造的作品中已没有同样的政治性,甚至情感,有的只是金钱和自我。对自我的表现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当今流行的一种心理倾向和被当今中国所接受的一类价值观。或许,作为一种社会的诠释,他们的观点也反映在了他们的艺术之中。
  这样的想法驱使我离开北京,来到昆明。我还走得不够远,显然,我得走得更远些。我问叶永青,到哪里才能找到杨丽萍饱含深情谈到的神山。
  叶永青是云南的百科全书。他双眼仰望着房顶下面包有铁皮的木横梁(横梁承托着他工作室的阁楼屋顶),思索了一下我的问题。叶永青得出的结论是:云南有相当多的山,其中许多都是神山,要找到它们,必须跋涉人们所说的茶马古道。
  叶永青解释说,这条道原来仅有马队行走的宽度,而如今它已变成了一条公路。茶马古道穿越西藏,把中国和印度连接在一起。这使它成为了南方的丝绸之路。唐朝时期,人们沿着这条路可以穿越新疆抵达印度。正因如此,茶马古道经常被错当成“南丝绸之路”。事实上,它不是用于丝绸贸易的。
  丝绸之路自唐朝古都西安出发,穿越甘肃和新疆西北部的沙漠,跨过宏伟的喀拉昆仑山北麓的关口抵达印度。分销商将丝绸从中亚销往欧洲。作为欧洲和中东急需的贵重商品的丝绸由骆驼商队运至西方。当商队返回时,他们把佛经从印度带到中国。
  同时,茶马古道经云南,穿越西藏的喜马拉雅山脉抵达印度。茶马古道始发于红土茶大量生长的普洱地区,第一段路程是从大理的白族古国到丽江的纳西国。从丽江开始,古道穿越陡峭的山口到达泸沽湖。泸沽湖是摩梭人的女儿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
  另一段路程,也是主路,是从丽江继续往前,经过虎跳峡后到达神圣的白水台(纳西东巴教的发源地),随后向上到达中甸藏区(那里有宏伟的松赞林寺)。古老的中甸县是这条线路重要的前哨。人们沿着这条狭窄的弯路,穿越海拔4000多米高的群山,便可到达卡瓦格博(西藏八大神山之一)附近的迪庆藏族自治州。
  在春秋干旱的季节,古道向北通行,穿过西藏的康区,最终抵达圣城拉萨。从拉萨,商队继续向班禅喇嘛的驻锡地日喀则行进,经过不丹、尼泊尔、锡金,最后到达印度。从大理到拉萨的行程比较容易,仅需四个月,而到达印度则要走上一年。商队由敏捷的小型马组成,它们脖系铃铛,身披五颜六色的藏毯,挂着色彩艳丽的缨络,叮叮当当,一路走在这条险象环生的通道上。
  对商队贸易持支持态度的经济学观点十分直接。西藏高原荒凉寒冷,不宜农耕。受自然环境影响,藏人天生就是游牧民,他们靠饲养羊和牦牛为生。为了抵御严寒、抑制高原反应,他们长年饮用牦牛奶。但是牦牛奶浓稠,难以消化,于是口味迥然不同的普洱茶就构成了他们生存的第二要素。与牦牛奶混合在一起的普洱茶可以除去油腻,成为口味醇香又助消化的茶,而且普洱茶富含维生素C。
  与丝绸是地中海欧洲和中亚必不可少的纺织品一样,普洱茶也成为喜马拉雅地区的必需品。云南商队提供茶叶,也从西藏和印度带回了佛经。佛教哲学很快就融入了云南人的生活方式。云南各地风俗鲜明、风光不同的王国和部落也以多种方式对佛教进行了重新阐释和本土化,与云南茶叶成为西藏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样,藏传佛教也与云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经过北方的丝绸之路和南方的茶马古道,中国制造的过剩的廉价商品流入西方,而随商队从印度和西藏东移的非物质的东西也被中国内地所接受。真正的贸易全球化和思想观念也以多种方式开始。
  “在云南,交往始于茶”,叶永青解释说。那晚,当他思绪漫游地谈及云南茶马古道的历史时(我坐在这位当代艺术家的阁楼里喝着酒,感觉整个阁楼里都回荡着马蹄声),一个念头变得清晰起来:我要跋涉茶马古道,去寻找神山。
  阁楼的横梁下烟气缭绕,“云南电脑行”(叶永青头脑中积累的知识)讲述着关于茶马古道的故事。在整晚的畅饮中,这条古道在我面前展开。直至那天清晨,我都没有意识到我会追寻而去。
  


我以前来过这儿,我清楚地记得。我试图记住,只是不能肯定。我再次试图记住。
  那是我四岁时做的一个梦:我冒险进入一个峡谷,峡谷延伸进入沙漠,时间不复存在,空间漫无边界。
  方向失去了意义。这个空间无限地伸展开去,进入永恒。群峰四起,在地平线上化作尘埃。方向感荡然无存,也无需存在。渐渐恢复的意识,在我心灵深处低吟——别无它路,唯有穿越沙漠。无法返回到来时的路上,我哭着醒来。
  我十几岁时又做了这个梦,梦见我进入一个无度王国,那条峡谷又出现了。这回峡谷更窄更深,但却很快延伸进沙漠。我找不到穿越沙漠的路。前方的群峰气势汹汹,向我发威,我几乎是在体验梦魇。我猜想,要抵达那片山峰,就必须要穿越这片沙漠。我确信这沙漠是不可穿越的。如果穿越不了,这地方就一定是个错觉。担忧变成了恐惧,天地顿时一片漆黑。这是在警告我立即离开。这一次,我没有哭,而是立即折回。不久,我便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康涅狄格州家中昏黑的卧室里。窗外的草坪沐浴在一轮明月下,秋叶散落在地上。
  第三次做这个梦时,我正读大学。那条峡谷再次出现,这次是漂浮在一片雾海中。在凸出的亚硫酸盐岩石裂缝处生长着茂密的植物。刚下过雨,雨水洗去尘埃,大地万物复苏。雷声在某处回响,渐渐地销声匿迹。风吹过来,掀动着我的衣襟。尘埃四起,又纷纷落定。高原断裂,形成了峡谷。雨水冻结,演变成雪。寒风呼啸,夹杂着冰雪,飞向四面八方。顷刻之间,沙漠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悬崖峭壁俯瞰着白雪皑皑的沙漠,上面也盖上了厚厚的积雪。很快,所有这一切开始缓缓漂流。
  我明白要封路了,于是迅速离开。只有一条离开的路,一条狭窄的石子路。这不难辨别,因为只有那条路是光秃秃的。入口即是出路,别无他选。我深知,如果不快点儿离开,就会被雪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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