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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贺忍法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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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挑逗、麻痹着两名武士的神经和肉体。——留须武士正想要帮阳炎重新卷
起大腿上的白色绷带,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就是这个武士,曾经目睹了阳炎和天
膳那可怕的一幕。

    破幻之际(6 )

    “你问什么?”

    “那个驾笼里边,装的是谁啊?”

    “那是……”

    留须的武士正想开口,一回头,发现身后的年轻同伴正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盯
着自己,赶紧把头偏向一边。

    “对不起,能否请你帮忙去那边,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干什么用?”

    “我想再帮这个女人抹一次药。”

    “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碰了这么一个钉子,留须的武士也不示弱地回敬了对方一眼,忽然嘿嘿地笑
了。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敢把我支开,然后想对这个女人干些什么吧?”

    “胡说!想支走别人的,不是你自己吗?”

    看着两个武士像小孩一样吵了起来,阳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位贵公,不知哪位愿意帮我倒一杯水喝?我实在是渴的不行了。—-”

    “噢,好吧,我去。”

    听了阳炎的哀求,留须的武士急急忙忙地倒水去了。

    阳炎的双目,一直盯着那个年轻的武士。年轻武士虽然竭力想要避开,反而
被吸引过来。最后,他用有些惊慌而嘶哑的声音对阳炎说道:

    “你,不想从这里逃吗?”

    “想啊。”

    “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走?”

    年轻武士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终于说出这么一句。阳炎用那双魔魅般的眼
睛看着年轻武士,回答道:

    “愿意。”

    留须武士回来了。他右手端着装水的汤碗,上前二、三歩以后,发现自己的
同僚不见了,便以狐疑的表情朝身后一看——只见从另一个驾笼的一侧,突然跳
出一个人影,用手腕紧紧勒住了留须武士的脖子。汤碗啪地落在了地上,水洒了
一地。留须武士还没来的发出惨叫,就已经被绞杀身亡。

    就凭阳炎一声“愿意”,年轻武士就杀死了自己的同伴。然后,他来到阳炎
身边,用小刀割断了绑在阳炎身上的绳索。一边割,他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仿
佛已经精疲力尽似的。

    绳索去掉之后,阳炎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变成了碎片,姿态接近全裸。她一下
子倒在地上,好一会都没有动弹。年轻武士慌忙上前抱住阳炎,使劲地摇晃。

    “能站起来吗?得赶快逃走。”

    “我能走。不过,就是口渴—-”

    阳炎抬起头,张开花一样的嘴唇。柔软的手臂,缠住了年轻武士的脖子。

    “把你的唾液喂给我。”

    年轻武士已经忘了逃走的事。他也张开嘴唇,刚想和阳炎接吻,身体就僵住
不动了。在他身下的阳炎,慢慢地将身体从他身上移开之后,年轻武士的尸体失
去了支撑,重重地倒在地上。只见他手和脚,眼看着变成了铅色。

    “蠢货!”

    阳炎骂了一句,从年轻武士的腰间拔出了长刀。杀气在她的目光中升腾起来。
阳炎就这样冲出了房间。

    你不杀我,我就杀你!

    在阳炎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胧曾经饶过自己一命,而对胧有丝毫的感恩戴德。
在忍者的决斗中,没有义理,也没有慈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阳炎的心中,
杀死宿敌的欲望,正在熊熊燃烧。这个提着长刀、皮肤雪白的甲贺女忍者的姿态
中,充满了一种壮烈的凄美。

    ——终于,阳炎来到了胧的寝室。

    她悄悄地拉开房门,看着正在熟睡的胧,像一头母豹般正想跃上前去——忽
然被一个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一回头——即便是阳炎这样的女忍者,也发出了一声恐怖的悲鸣。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嘴如镰刀般细长、正朝着她嘿嘿冷笑的男子——药师
寺天膳!原来药师寺天膳刚才就坐在另一只驾笼里,他再次复活,一直跟踪阳炎
来到这里。

    ——第二天早晨。

    从挂川到日坂、金谷、大井川,以及岛田、藤枝的各个地方,都竖立起了以
下的告示:

    “甲贺弦之介,不知你现在藏匿在什么地方?

    阳炎现已落入我们手中。一两天内,我们会让她好好领教伊贺的厉害,然后
再结果她的性命。

    如果你还是甲贺卍谷的首领,就赶快从你藏身的地方出来,前来营救阳炎。
你有这个胆量吗?如果你没有胆量的话,就带着忍者花名册来投降吧。我们会饶
你和阳炎两人性命,直到把你们两人押往骏府城。

    伊贺胧

    药师寺天膳“

    但是,甲贺弦之介能够读到这份告示吗?他不是已经双目失明了吗?

    从挂川到骏府,还剩有十二里三町的行程。然而伊贺和甲贺双方,都已经只
剩下两人。这场忍术的决斗,可谓凄惨至极。

    最后的胜负

    从挂川的旅社经三里二十町就是金谷,相望一里则是岛田。流经其间的大井
川,将远江与竣河分割开来。从

    岛田再经过二里八町,便可抵达藤枝。

    藤枝虽然位于山间,不过却有一条长达半里以上的旅宿街。

    街的两旁都是旅舍。从这里略微往北的小高地里,有一座已经破败的古寺。
古寺其实离高地下面的旅舍很近

    但是由于掩映在茂密的树丛之中,所以从旅舍的庭院望去,却不容易发现这
座古寺。仔细看的话——现在虽然

    已经是深夜,町人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独这座本该荒无人烟的古寺,却
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影。

    不过,随着夜雾的弥漫,这盏灯也逐渐变的模糊,暗淡了下去。浓雾中,可
以依稀看到在一只已经裂开的的

    经桌上,插着一根很大的蜡烛,烛泪不停的洒落到积满灰尘的桌面。旁边的
寺柱上,捆着一个全裸的女人,形

    如大字,一根粗圆的绳索穿过她手腕和双足,紧紧地系在圆柱后面。

    在这个女人雪白乳房的下面,刻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借着摇曳的烛光,可以
发现那是些闪闪发光的银字。最

    上面仿佛是个“伊”字,乳房般大小;往下,则是一个稍稍扁一些的“加”
字——

    这女子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但全身却在痛苦的扭动着,不时因为痉挛而发出
毛骨悚然的惨叫。

    “阳炎!”

    离她相距三米的地方,响起了一个人刺耳的嘲笑声:

    “弦之介大人怎么还不来呢?”

    说话的人是药师寺天膳,原来他就坐在这个古寺的正殿的暗处,独自拿着个
酒盅,一边微笑,一边看着痛苦

    不堪的阳炎。

    “虽说弦之介已经瞎了,但是也应该对我立下的告示有所耳闻——我告诉他
我正在折磨你,然后将在明天砍

    下你的脑袋,但弦之介却没有发现。甲贺卍谷的首领,明知部下的性命危在
旦夕,居然也不出手相救,哼,真

    是个胆小鬼。“

    药师寺天膳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对着阳炎的腹部,从口中喷射出某种闪
闪发光的东西。他每喷一次,阳

    炎的身体就随之抽搐扭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哼哼,这下知道伊贺的厉害了吧。看着你那又白又嫩的细腰,我可真想把
你抱在怀里。不过,又不行。如

    果靠近你的话,我就得和这个世界永别了……说起来,前天在浜松的时候,
你确实让我大吃了一惊。虽然我

    一直很想知道你的忍术,却没有想到,你的气息居然会变成杀人的毒气。即
便是我天膳,也完完全全中了你的

    招术……“

    然而,阳炎的心中的惊异,恐怕比天膳还要多出数倍。浜松的那天夜里,本
来已经断气的天膳,起死回生,

    装作如月左卫门试图欺骗自己。纵然自己使用妖唇蛇息再次击败了天膳,为
了防范还切断了他的颈动脉,而天

    膳竟然再次活了过来——

    当阳炎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不死的忍者,为时已晚。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
完全杀死天膳?不要说自己身陷

    囹圄,就算是获得了自由,想要杀死药师寺天膳,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了,己方的如月左卫门就死在了

    药师寺天膳的手上。即使是拥有泥死假面这样精妙忍术的左卫门,遇到药师
寺天膳这样的对手其下场也只能是

    被对方杀死。阳炎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不仅是自己,甚至整个甲贺一
族都败局已定,对于从来不知道失

    败为何物的甲贺卍谷的女忍者阳炎来说,比起肉体的痛楚,这才是最大的打
击——

    天膳又饮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虽然你死到临头,我倒是更希望能够像前天那样,好好地爱抚你一番。我
虽然不像胧大人,但锷隐和卍谷

    之战到了这步,居然令我感到有点厌倦。若不是长在两派之争,我倒宁可躺
在你怀里,再死上一次二次,也是

    值得的呐!“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嘴,“噗”的喷出一条银线。披头散发的阳炎就像一只
白色的虾米,身体痛苦地想要弯

    曲,却因为被捆成了大字形而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抬起下颚——

    “快、快杀了我吧!”

    “哦,虽然非常可惜,可是如你所愿,一定会杀了你。不过,我不会这么快
就杀了你。我要折磨你,一直到

    天亮——不会让你活到明天。明天就抵达骏府了。从这藤枝到骏府,只剩下
五里半的距离,就算中间隔着宇津

    谷和安倍川,傍晚也定可到达。在此之前,伊贺必须把甲贺的余孽消灭干净。
你的名字,当然也要从人名帖里

    消失。“

    一根银线从药师寺天膳的口中射出。阳炎的腹部的“加”字下面,逐渐现出
一个“月”。

    “今夜,还有明天——如果甲贺弦之介还不出现的话,我就禀告大御所大人,
说弦之介已经因为畏惧而潜逃

    不过,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人名帖还没到手。现尚在弦之介那里。真想
杀死甲贺最后的忍者弦之介,然后

    从人名帖中抹去他的名字,这样我伊贺众便是完胜了!“

    又是一根银线,让阳炎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

    药师寺天膳喷出的,是细长的吹针。原来天膳正是从远处使用这细长的银针,
在阳炎的皮肤上写字!

    就算是普通的钢针,这样做也已经是令人发指的酷刑,更何况天膳所用银针
的针头上,还涂有特制的毒药。

    所以,即使是被砍去一只手腕也不会吭声的甲贺女忍者阳炎,此时也如同一
只濒死的野兽,发出痛苦的悲鸣。

    阳炎在浜松的时候,就在和阿福一行武士们的战斗中负了重伤。现在,她比
那天看起来更虚弱,仿佛只有当银

    针刺进她的体内,才能够刺激起她的生命反应,发出条件反射般的惨叫。

    “为了这个目的,就只有委屈你,来把弦之介引到这里。虽然弦之介已经双
目失明,不过他只要听到了告示

    的内容,就一定能够知道阿福大人一行已经抵达藤枝,就住在这下面的旅舍,
只要再打听打听——“

    说着,天膳又发出一根银针。“月”字变成了“目”。

    “天膳!”

    天膳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胧出现在倒塌的须弥坛前。

    “住手吧!我已经受够了……”

    现在于古寺里,就只有天膳、胧,还有绑在柱子上的阳炎。这是因为天膳向
阿福进言说,为了引出甲贺弦之

    介,他们已经在多处街道竖立起告示。这样一来,也就很容易引起国千代的
注意,一旦有传闻说阿福一行中,

    居然有伊贺锷隐的忍者同行,必然会招致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所以他们还
是和阿福一行人分别行动较好。由

    于天膳已经在阿福面前展示了他不死的妖术,故而阿福对于天膳的话深信不
疑。

    至于天膳用来下酒的菜肴,则是让旅舍的仆人准备的。天膳回头看了一眼胧,
说道:

    “忍受不了了?胧大人,伊贺有八名忍者已经被敌人杀死,难道你现在想让
我把这个女人放了不成?”

    “……”

    “不仅在下曾经变成敌人的刀下鬼,就连胧大人你,不也差一点被取走了顶
上的人头吗?”

    “要杀的话……至少让她死的痛快些,这才是慈悲。”

    “对于忍者来说,慈悲是无用的。况且,阳炎的惨叫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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