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于絮尔·弥罗埃-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古鄙,迪奥尼斯,但羡来,刚才讲给承继人们听的法理,邦格朗也和医生说了一遍,又道:“在别的国家,于絮尔绝对不用担心;她是合法配偶所生的女儿,她的父亲仅仅是不能承继令岳瓦朗坦·弥罗埃的遗产。不幸我们的司法界很有才气,喜欢一步一步做推论,揣摩立法的精神。律师们会大谈道德,说法舆上的疏漏是由于立法者太老实,没预料到这种情形,但他们至少已经把原则确定了。这场官司必定拖延时日,所费不赀。以泽莉那个性格,恐怕直要告到最高法院为止,那时我是不是还在世界上可没有把握了。”
    医生嚷道:“尽管是理直气壮的官司,也不一定准赢。我已经想到辩诉状上的理由:私生子继承权利的限制应当推广到什么程度?一个大律师的声名,就靠能够打赢下风官司。”
    邦格朗道:“婚姻是社会的永久基础,我恐怕推事们为了保护婚姻制度,会把法律的含义尽量推广。”
    老人没有说明自己的主意,只是拒绝采用委托赠与的办法。邦格朗提议用结婚来保障于絮尔的财产,医生却回答说:
    “可怜的孩子!我可能再活十五年,那她怎么办呢?”
    “那么你打算怎办呢?”邦格朗问。
    “咱们再考虑,让我再想想罢,”老医生显然是支吾其辞。
    那时,于絮尔过来说迪奥尼斯要找医生谈话。
    “迪奥尼斯已经上门了!”米诺雷望着法官叫了一声,又回答于絮尔说:“好罢,请他进来。”
    “我敢打赌,他是替你的承继人做幌子的;他们和迪奥尼斯一块儿在车行里吃饭,一定安排好什么计策了。”
    公证人由于絮尔带到花园的尽头。行过礼,无关紧要的说了几句,迪奥尼斯要求医生和他单独谈话。于絮尔和邦格朗便回进客厅。
    邦格朗记着医生说的最后两句话:“咱们再考虑,让我再想想罢……,”心上想:“哼,聪明人老是这一套;有朝一日,冷不防被死神请了去,他们心爱的人儿就受累了。”
    专办事务的人对优秀人物的不信任是很显著的,他们承认优秀人物的长处,却不容许他们有短处。但这不信任的心理也许倒是一种褒奖。事务家看到高明的人站在山峰上,便以为他们不会走到平地上来,照顾到在金钱方面能变成大资本、在自然科学方面能变成整个世界的极细微的小节。这个见解可是错了!一个有感情的人,一个有天才的人,都是巨纤不遗,无所不见的。邦格朗因为医生不露口风,未免心中怏怏;但为了于絮尔的利益,并且觉得这利益的确面临危险,便打定主意要保护她,不让承继人欺负。邦格朗又因为没法知道老人和迪奥尼斯谈些什么,心里焦急得很。
    他打量着于絮尔,暗暗想着:“不管于絮尔多么纯洁,至少有一件事,少女们都是有自己的主张的。让我来试她一下!”他用手扶了扶眼镜,对于絮尔说道:“米诺雷勒弗罗夫妇,很可能替他们的儿子向你说亲。”
    可怜的孩子睑色发白了;以她的教养和庄重的性格,她决不肯去偷听迪奥尼斯和老医生的谈话的;但她盘算了一会,觉得自己可以出场,如果干爹认为不妥,会向她示意的。医生做书房用的那间中国式水阁,落地长窗外面的百叶窗,还打开在那里。于絮尔灵机一动,走过去关窗。她先向法官告罪,表示要失陪一下。法官微笑着回答:
  “你请便罢!请便罢!”
  于絮尔走到从中国式水阁通往花园的石级上,逗留了一会,慢条斯理的关着百叶窗,望着落日。医生正向水阁这里走过来,于絮尔听见他回答迪奥尼斯,说着:
    “我那些承继人就喜欢我有不动产,希望我接受人家的抵押品,以为那么一来,我的财产更可靠了;他们之间说的话,我都能猜到;也许你是来替他们作说客的罢?告诉你,先生,我的办法决不更改。我带到这儿来的本金,将来是给承继人的;叫他们放心,别跟我烦。对于这个孩子'f也指着干女儿),我自有权衡,另作安排,倘若承继人中有人出来捣乱,我即使死了,也要回到阳间来叫他不得安宁!”接着又补充道:“所以,要是希望我借钱给萨维尼安先生还债,那他只好在牢里白等了。我不会卖掉公债的。”
    听到最后两句,于絮尔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痛苦,她赶紧把身子和脑袋靠着百叶窗,才不至于倒下去。
    “天哪!怎么的?她睑上血色都没有了。饭后这样冲动,对她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医生嚷着,伸出手来抱住于絮尔,她差不多已经发晕了。
    “再见,先生,”他招呼公证人,“我不奉陪了。”
    他把干女儿抱进书房,放在一张路易十五式的大沙发上,从药瓶堆里抓了一小瓶乙醚给她闻。
    邦格朗在旁骇坏了;老医生对他说:“你代我送送客人罢。我要一个人在这里陪她。”
    法官把公证人直送到铁门,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于絮尔怎么的?”
    “不知道,”迪奥尼斯回答。“她站在石级上听我们谈话。波唐杜埃家的儿子欠了债,关在牢里,因为他不象杜·鲁弗尔侯爵有邦格朗先生帮忙。我劝医生借钱给波唐杜埃还债,医生不答应,于絮尔听了就面无人色,倒下来了……不知她是否爱上了他,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
    “她才不过十五岁,难道就……”邦格朗打断了迪奥尼斯的话。
    “她是一八一四年二月生的,再过四个月就十六岁了。”
    法官回答:“不会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位邻居。大概是病罢?”
  “是心病,”公证人接着说。
  公证人发觉了这件事很高兴:这样,医生就不可能到最后关头娶于絮尔,来损害他的承继人了。邦格朗却是全部希望都落了空,因为他久已想替儿子娶于絮尔作媳妇。
    他歇了一会,说道:“于絮尔要是爱那小伙子可倒霉啦:波唐杜埃太太是布列塔尼人,…而且把她的贵族门第看得比什么都重。”
    “幸亏是这样……”公证人差点儿露出马脚来,急忙改口道:“为波唐杜埃家的声望着想,幸亏是这样。”
    关于这位好心和老实的法官,我们得说句公道话:从大门口走回客厅的路上,他死了心,不敢再希望有朝一日把于絮尔叫做媳妇了;当然他心里是替儿子惋惜的。邦格朗本意是等儿子当上署理法官的时候,给他六千法郎一年收入的财产;假定医生再给于絮尔十万法郎陪嫁,这两个青年便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夫妇;他的欧也纳的确是个忠诚可爱的小伙子。或许就因为他过分的称赞欧也纳,引起了米诺雷老人的疑心。
    邦格朗心上想:“还是回头去打镇长女儿的主意罢。不过于絮尔即使没有陪嫁,也强似有一百万妆奁的勒弗罗克勒米耶小姐。现在得想法让于絮尔嫁给波唐杜埃,万一她真爱他的话。”
    老医生关上通往藏书室和花园的门,带着干女儿坐在临河的窗下对她说:
    “狠心的孩子,你怎么的?我跟你相依为命;没有你的笑容,我怎么过日子呢?”
    “萨维尼安关在牢里啊,”她回答了这句,泪如泉涌,抽抽噎噎的哭了。
    老人象父亲那样好不焦急的按着她的脉,想道:“这一下没事了。可怜!她和我女人一样神经脆弱。”他去拿了听筒来放在于絮尔胸口,把自己的耳朵凑上去,自言自语的说着:“啊,好啦!好啦!”然后又望着她说:“我的宝贝,没想到你爱他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但是你得把我看作你自己一样,把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统统说给我听。”
    于絮尔哭着回答:“干爹,我并不爱他,我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可是我一知道这可怜的青年关在牢里,你这个多慈悲的人竞狠着心肠,不肯救他出来……”
    “于絮尔,我的小天使,你不爱他,为什么把圣萨维尼安的节日和圣德尼的节日同样画上一个红点呢?来,来,把这桩爱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于絮尔睑上一红,含着眼泪;两人静默了一会。
    “我是你的父亲,你的朋友,你的母亲,你的医生,你的干爹,这几天对你的疼爱更进了一步,难道你还怕我不成?”
“好!亲爱的干爹,我把心打开来给你看罢。今年五月里,萨维尼安先生回来看他母亲。以前我从来没留意到他。他最初住到巴黎去的时候,我年纪很小,我可以起誓还看不出一个年轻人跟你们别的男人有什么分别,所知道的只是非常爱你,万万想不到会更爱别人的。萨维尼安在他母亲生日的前夜,搭了驿车回来,当时我们都没知道。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做完祷告,打开窗子让房间换换空气,看见萨维尼安先生的卧房开着窗,他穿着晨衣正在剃胡子,那种动作可真有风度……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看。他梳理他的黑髭和下巴上的一撮小须,我看到他的脖子,又白,又圆……唉,都告诉你罢,我发觉那个多娇嫩的脖子,那张睑和那些美丽的黑头发,跟我在你剃胡子的时候见到的完全不同。当时不知打哪儿来了一阵一阵的热潮,直冲到我的心里,我的喉咙口,我的头里;而且来势猛烈,使我不得不坐下来。我直打哆嗦,站不住了;可是一心只想再看,便提着脚尖瞧,那一下被他看到了。他跟我打趣,用手指送了一个飞吻,后来……”
  “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躲起来了,又害噪,又快活,也弄不清为什么我觉得这种快乐有点儿不好意思。以后每逢他那张年轻的睑在我心中浮现的时候,总有那股使我神魂颠倒,来势多么猛烈的巨潮涌上来。再说,我也极喜欢常常体验到这种情绪,不管它多么猛烈。去望弥撒的路上,有种抑制不住的力量,逼我去瞧扶着母亲的萨维尼安先生:他走路的姿态,穿的衣服,连靴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我都觉得美不可言。他身上一切的小地方,戴着多细软的手套的手,都把我迷住了。可是在弥撒祭中间,我还能压制自己,不去想他。从教堂出来,我故意留在后面,让波唐杜埃太太先走,那我就能挨在萨维尼安旁边走出去了。这些小手段使我感到多少兴趣,简直没法形容。回到家里,我转过身去关铁门的时节……”
  “布吉瓦勒女人呢?……”
  “噢!我让她到厨房去了,”于絮尔很天真的说,“那时我就看到萨维尼安站在那儿,望着我出神。我以为他眼中有些惊奇和赞美的表情,便得意极了,恨不得想尽办法让他把我多瞧几回。我觉得以后非讨他喜欢不可了。只要他瞧我一眼,我做的好事就算得了最甜蜜的酬报。从那时起,我就时时刻刻不由自主的想着他。当天晚上,萨维尼安先生动身了,我没有再看见过他;布尔乔亚街变得空虚得很,似乎他无意中把我的心带走了。”
    “事情就是这些吗?”医生问。
    “就是这些,干爹。”于絮尔叹了口气,觉得没有更多的事可说,非常遗憾;但当时的悲痛把遗憾的情绪压下去了。
    医生把于絮尔抱在膝上,说道:“亲爱的孩子,你转眼就要满十六岁,做大人了。此刻你正在过渡期间,一方面是已经结束的,幸福的童年,一方面是爱情的骚动,使你以后的生活风波很多,因为你神经特别锐敏。”老人又用了一种不胜惆怅的语气往下说:“孩子,你那个感觉就是爱情,是纯洁的、天真的、保持着本来面目的爱情:它是不由自主的,来得很快,象一个贼似的把什么都席卷而去……是的,把什么都席卷而去!那也早在我意料之中。我仔细观察过女性,知道她们之中有一大部分,需要看到许多感情的证明和奇迹以后,才会动心,她们直要打败了才开口,才让步;但也有别的女性,由于一种现在可用磁性流体来解释的共鸣作用,会一见生情。你知道你是取的你姑母的名字。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我当年一看见那可爱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性格和为人是否相配,就感觉到我会忠实的,专一的爱她。爱情是不是有先见之明,象千里眼那样呢?这问题,我不知怎么解答;因为有多多少少的配偶,以神圣的契约作保障而结合的,以后竞会破裂,终身反目,有如仇敌。两人尽可能在生理上结合得如胶似漆而思想上不能融洽;而也许某些人的生活倒是靠思想的成分多于肉体的成分。相反,性格相投而生理上彼此厌恶的,也往往有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既可以说明许多人生的不幸,更可以证明法律把儿女的婚姻交给父母决定是极聪明的办法;因为上面两种情形常常会蒙蔽一个少女,使她不是受这个幻象的骗,便是受那个幻象的骗。所以我并不埋怨你。你所经历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而直冲到你心坎和头脑中的情绪,你想念萨维尼安时的快乐,都是天然的。可是,亲爱的孩子,正如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