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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男人怎样响应他的,他不知道,因为在恍惚说了几遍后,他就彻底昏迷过去了,连男人用力拍他的脸颊他都完全不知道。
「大律师,你在法庭上不是很风光吗?怎么也有今天?」
发现舒清风陷入昏迷,男人很惊奇,真是个软脚虾,晕船能晕到这个程度,不得不说他是个奇葩,看了看被舒清风弄脏的小房间,他厌恶地皱起眉——还好这里不需要他打扫,否则他一定将这个混蛋直接扔进海里喂鲨鱼。
男人又重重拍了下舒清风的脸,在发现他完全没有苏醒迹象后,将他揪了起来,带到甲板上——他坐到这个职位不容易,可不想为了一个混蛋把前程丢了。
已是清晨,烈日下的海面有种难言的燥热,阳光射来,看到舒清风灰白的嘴唇,男人愣了一下。这家伙的体质弱到了他无法理解的程度,原本合身雅致的高档西装因为一晚上的滚爬遍是褶皱,脏得不成样子,由于昏厥,他完全栽在自己怀里,嗅到一股怪异气味,男人本能地推开了他。
舒清风失去了知觉,被推动,整个人直直向前撞去,看到前方硬实的铁质船舷,男人眼疾手快,又急忙把他拉住了。好吧,他是很痛恨这个人,看他遭罪倒霉是不错,但并没真想要他的命。
仓促之下的反应,男人把舒清风抱个正着,随着搂抱,怪异气味再度传到他的鼻子里,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泄愤似的冲舒清风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换来的却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呻吟。
真是个扔不掉又不想管的烫手山芋,男人想送舒清风去医疗室,不过医疗室离这里比较远,拖一个昏厥的家伙走那么远的路,太有损他的船长形象,再想到医疗室的那些花痴小护士,男人立刻打消了犹豫不决的念头,决定先把舒清风带去自己那里,给他喂片晕船药就OK了。
「便宜你了,混蛋。」
男人恨恨说完,握住舒清风的腰,很粗暴地向前拽去,如果不是怕被手下发现自己的暴力,他更想直接拖舒清风的一条腿,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回去。
于是清晨,某艘正在返航的豪华邮轮工作人员通行的甲板上,可以看到两个抱得很紧密的人正慢慢向前走,和煦阳光洒下,照亮了男人制服上的胸牌。
很漂亮的花体英文,下面是两个镶金汉字——萧鹞。
萧鹞把舒清风带回船长室,一进门他就抛开了在甲板上的优雅形象,揪住舒清风的后衣领,把他一路拖进里面的浴室,他不可想被这个混蛋弄脏自己的房间,哪怕这里不用他来打扫。
进了浴室,萧鹞先把排气扇打开,然后一把把舒清风推进浴缸里,打开莲蓬头,也没调水温,就直接对着他冲了下去,冰冷水流喷到舒清风身上,把他激得呻吟了一声,手脚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萧鹞毫无犹豫的一拳头挥过去,打在舒清风脸颊上,成功地让他再度陷入昏迷。
幸好水温渐渐升高,舒清风在昏迷中接受了莲蓬头的冲击,萧鹞把水流开得很大,不一会儿就将他全身衣服打湿了,半长褐色发丝被水冲打,很狼狈地贴在头上,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在浴缸里,不知是昏迷还是原本就身体柔软,他居然没发出一点呻吟。
萧鹞当然不会好心地帮舒清风调整舒服的姿势,而是退到一旁,抱着手臂欣赏自己的杰作,不过欣赏没三十秒,他就觉察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糟糕,忘了把混蛋的衣服脱下来,都淋湿了,难道要让他赤身裸体地去就医吗?
萧鹞骂了句很不适合自己身分的脏话,然后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把衣服从热水里抢救出来,想也知道早就晚了,在发现这个悲惨事实后,他认命了,伸手把舒清风揪到莲蓬头喷不到的地方,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衣服都剥了下来,连短裤也没放过,很快就将他剥得一身赤裸,最后眼神落在他的腕表上,把表也撸了下来。
萧鹞怕自己被水淋到,把舒清风的衣服都脱下来后,又顺手把他推回浴缸里,抱着一堆湿淋淋的衣服走出去。
衣服都是名牌,连个小小的领带夹也是纯金的,看到上面的限量版logo,萧鹞不屑地哼了一声,有钱很了不起啊,还不都是赚昧心钱得来的!
他找来一个大塑料袋,把湿衣都丢了进去,混蛋的东西他是没打算帮忙清洗的,搞得这么脏,直接扔掉好了,反正昧心钱那么多,也不差一套西装。
扔裤子的时候,客房钥匙从裤子口袋里滑了出来,这提醒了萧鹞,忙摸摸舒清风的裤子口袋,果然有钱包,他拿了出来,见钱包也被溢湿了,便随手和手表一起扔到桌上,又摸了下其它口袋,找到一串钥匙和携带型钢笔,放好后,把塑料袋系好拿出去,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萧鹞回到房间,看看桌上湿漉漉的钢笔和钱包,想了想,还是善良地拿毛巾擦干了,又把钱包里的东西取出来,里面的纸币都湿了,还好没有太多,他把纸币一张张摊开晾起来,信用卡驾照等物品擦拭后,跟钢笔放到一起,都规整完后才去浴室。
谁知刚进浴室,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刚才他只顾着把舒清风的衣服脱掉,不小心按到了排水口按钮,导致排水停止,更糟糕的是舒清风头向下趴着,此刻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身躯,整具赤裸身躯歪在水里,活脱脱的杀人现场。萧鹞吓得慌忙冲过去,这时候也不顾得自己是否会被淋湿了,从舒清风的肋下伸过手去,奋力把他拉起来,向浴缸外拖。
由于使力不便,舒清风的小腿撞到浴缸边缘,发出砰的响声,萧鹞不想绅士地抱他,于是用蛮力把他拖出来,气道:「坏蛋就算晕倒也这么麻烦!」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萧鹞刚把舒清风拖出来,没有防备,脚下一打滑,摔倒在地,这次舒清风比较幸运,倒在他怀里,被压到,萧鹞痛得闷哼一声,顾不得跟他计较,探身按开旁边的通话器,问:「什么事?」
『萧船长,你的早餐准备好了,你是在房间里用餐?还是去餐厅?』
是负责他生活起居的船乘,萧鹞扫了一眼身旁赤裸的人,这种状态他怎么能安心吃早饭?急忙说:「我现在在忙,早餐不吃了。」
船乘沉默了一下,似乎奇怪作息一直很有规律的船长居然会不吃早餐,不过没说什么,告辞离开了。等他走后,萧鹞把注意力又转回舒清风身上,再看自己,一番折腾下,他全身也都被淋湿了,旁边莲蓬头还在不断放水,他忙站起来关上,又按开排水器,把浴缸里积的水放掉了。
都做完后,萧鹞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转头看还躺在地下毫无苏醒迹象的人,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虽然因为这混蛋,他连早餐都没吃到,不过烫手山芋在这里,又不能放任不管。他拿了浴巾,扶起舒清风,帮他把头发和身上的水渍擦掉,手经过他的胯下时,犹豫了一下,非常不甘心的承认这家伙的那话儿长得很有型。
萧鹞马马虎虎给舒清风擦干净身体,把他拖出浴室,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自己先去找衣服换上,在给舒清风选衣服时,他特意找了套旧衣──那混蛋只配穿旧的,自己的高档内衣裤给他可惜了。
舒清风还在昏睡,刚才萧鹞制造的一系列鸡飞狗跳的状况完全没影响到他,乖乖任由萧鹞给他套上短裤,在穿上衣时,萧鹞的动作微微停了停,他看到舒清风右锁骨下居然刻了纹身,是一抹靛青鸟羽,羽翼飘逸张扬,印在白皙肌肤上,带出一种妖异美感,萧鹞喉头动了一下,急忙把眼神掠开了。
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黑心律师,外表再出众,也不能掩盖他内心的丑恶!
萧鹞这样很努力地说服自己,眼神却背叛了主人的意愿,在肌肤接触中不经意地瞥向舒清风。
平心而论,舒清风长得很出色,五官秀美精致,褐色发丝精心打理过,垂至肩头,却不会给人凌乱之感,他个头应该跟萧鹞差不多,不过稍微偏瘦一些,锁骨部位因平躺微微凹下,勾成一个动人的弧度,脸颊微红,眉头因为不适蹙起,身躯微微蜷着,这个略显弱气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多了份阴柔美感,萧鹞盯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又沉了几分,不能否认,舒清风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哪怕他知道这个人有多黑心。
为了让自己不被蛊惑,萧鹞伸手用力拍了拍舒清风的脸颊,换来的是意味不明的几声呻吟,舒清风脸很红,萧鹞又碰触了几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舒清风脸红是发烧导致的,急忙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人,不用量体温就知道他烧得很厉害,而且看他现在这种状态,不单单是发烧,自己的常备药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犹豫了三十秒,萧鹞选择跟医生求救。
「少宣,我这里有个病人,你过来看一下,」萧鹞说完,想了想,又追加一句,「他在发高烧,带退烧针来。」
一分钟后,邮轮任职医生兼萧鹞的好友顾少宣匆匆赶了过来,他是萧鹞的高中同学,藉助跟丽皇国际邮轮公司的董事是亲戚关系,毕业后就就近在邮轮上任职了,他原本是跑欧美线的,结婚后就申请调到近海航线,跟萧鹞搭档。
顾少宣进房间后,看到躺在薄毯下一脸苍白的重病患,他瞥瞥萧鹞,笑道:「终于忍不住偷食了?还搞得很激的样子。」
「别笑得这么诡异,他只是乘客,快看病。」
被萧鹞催促,顾少宣走到床头,拿出听诊器,当发现舒清风只穿着内衣躺在毛毯里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鹞一眼,做完检查后,问萧鹞,「你做了什么?怎么搞得脱水这么严重?」
「不关我事,是他自己晕船导致的。」萧鹞一脸坦然地回复:「我跟他有点过节,昨晚看他晕船,就把他扔进了杂物房,结果忘记了。」
把一个大活人关进小黑屋,这是软禁好吧,这在法律上已经构成犯罪了,而犯罪人居然还说不关自己的事,只是忘记而已!
顾少宣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跟萧鹞认识多年,深知他的为人,跟他有过节的那绝对是坏人,想起往事,他试探说:「如果跟那件事有关,不如直接把人扔海里算了。」
「好啊,你扔。」萧鹞说:「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抱歉,那违反我的职业道德。」
话不投机,顾少宣耸耸肩,放弃了提议,打电话给护士,交代她把退烧药和葡萄糖盐水带来,给舒清风打上点滴后,说:「等他醒了,给他吃点流质看看,如果还是吐,就只能继续挂点滴了。」
顾少宣留下退烧药和晕船药,准备离开,萧鹞忙拦住他,说:「把病人带去你那里治疗吧,免得点滴打完,还得麻烦护士小姐来拔针。」
「不麻烦不麻烦!」
旁边的小护士听了这话,立刻拚命摇头,帅气多金又绅士的船长可是她们心目中的偶像,就算无法发展,有机会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顾少宣看到小护士一脸春意,故意揶揄:「人家都说不麻烦了,再说你是一船之长,让我们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那我现在以船长的名义,命令你带病号离开。」
「如果你希望他因为移动继续呕吐脱水而死的话,我不反对。」顾少宣拍拍萧鹞的肩头,笑嘻嘻地说:「所以老板,你还是认命吧,反正还剩几小时的路程,你可以的。」
门关上了,把萧鹞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他无奈地挑挑眉,虽然顾少宣说话经常没正经,但在工作上不会敷衍,以舒清风此刻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再移动。
萧鹞转回卧室,舒清风睡得正香,眉头舒展,神情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看看吊瓶里的液体,还需要很久,就先去甲板机舱转了一圈,跟大副和轮机长交代完工作,又匆匆赶回去,快到船长室时,里面传来音乐铃声,他急忙推门进去,发现是舒清风的手机在响。
萧鹞跑过去接听,来电却断掉了,听到卧室有响声,他走进去,见舒清风被手机铃惊醒了,眼眸半睁,眼神有些茫然,挣扎着想起来,忙上前按住他,说:「别动,会滚针。」
话刚说完,萧鹞就后悔了,他干嘛要管一个坏蛋的好歹啊,滚针才好,他正好可以在旁边看热闹。
虚弱嗓音打断了萧鹞短暂的阴暗心理,舒清风恍惚说道:「我好像有听到手机响,也许是工作……」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又有油水捞了。
萧鹞没好气地想,不过手还是按在了舒清风的胳膊上,以防他乱动。他这才不是好心,快到岸了,该教训的也教训完了,这个铁嘴大律师精明得很,他可不想因此惹上什么麻烦,说:「你晕船呕吐脱水,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