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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嘴角其实是翘起的,勾勒出愉快的笑,像是非常开心于对方的死亡。
诡异的感觉窜入萧鹞的大脑,脊背上渗满冷汗,他有点明白上车前舒清扬对自己的警告了,他跟死亡同行,坐这辆车,真的要有面对一切的觉悟。
「舒先生,我觉得……」话说到一半,萧鹞感觉喉咙有些干,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提建议:「你还是把这些图符抹去比较好,它们真的不吉利。」
「你在说笑吗?」舒清扬一愣,萧鹞以为他会恼怒自己的唐突,谁知下一刻他大笑起来,「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国际航船的最高指挥者,居然也信这些无稽之谈?」
「就因为我去过很多国家,听过各种传说,所以更觉得有许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你信命?」
「是的,」萧鹞坦言:「否则我怎么会跟清风成为情侣?」
「那反过来,如果算命先生说你们命理不合,强行在一起会有人遭受伤害,你会因此跟我弟弟分开吗?」
萧鹞一愣,立刻说:「当然不会!」
「所以,你不是信命,你只是相信对你有利的东西。」舒清扬握着方向盘,左手在旁边摸了摸,找到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着,深吸了一口,又说:「我也是,我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舒清扬抽的是粗雪茄,萧鹞皱皱眉,觉得这类烟跟舒清扬的形象很不搭,他即使抽烟,抽的也该是那种薄荷味的男士香烟。
舒清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违和,抽了两口就掐灭了,手指轻弹,把烟蒂弹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顺便扫了萧鹞一眼,紧绷着的身躯毫无遗漏地透出了男人的紧张,他问:「你在害怕?」
萧鹞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如果我说其实我怕的是你的话,你会笑我吗?」
「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舒清扬很捧场地笑了,「我是警察,通常怕我的只有罪犯。」
「可是你身上有着警察以外的气势,」或许聊天让萧鹞渐渐熟悉了舒清扬的气场,他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问:「你杀过人吧?」
舒清扬没回答,但从他刚毅冷厉的侧脸轮廓可以看出,答案是肯定的,过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不该把你拉进是非中来,你是普通人,在家里等本来就无可厚非,不过看到你坚持要跟来,我却很高兴,我喜欢有担当的人,清风没看错你。」
不知为什么,萧鹞一直忐忑的心因为这几句话沉定了下来,舒清扬这样说,就是承认了他的存在,也默许了他跟舒清风的关系,虽然他跟随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能得到舒家人的肯定,还是很开心,说:「谢谢。」
「但还是要有所准备才行,我既然要带你去,就要保证你的安全。」
舒清扬说完,在一阵风驰电掣后,把车停在了一个寂静的道边,挂上停车档,打开车里的照明灯,探身从后座下面拿出一个小皮箱,萧鹞看到皮箱盖上描绘着相同的图腾,忍不住想,就算舒清扬否定他跟那个人是朋友,他们之间也一定有相当熟悉的默契度,所以车里才会到处都有那个人存在过的迹象。
舒清扬打开密码锁,皮箱箱盖弹开,箱子里有几层,比目测要深很多,里面放着萧鹞没见过的物品,舒清扬把放在最上面的防弹衣拿出来递给萧鹞,示意他穿上。
萧鹞很奇怪舒清扬的车上会有备用的防弹衣,但情人的大哥的吩咐,他哪敢废话,乖乖接过来,衣服比想象中要轻便,他把外衣脱了,将防弹衣套在了外衣下面。
萧鹞穿衣服的时,舒清扬把箱子的上层翻到箱盖上,露出下方嵌在固定位置上的各种器具,萧鹞就看着他一件件拿出来,双手齐动,以飞快的速度组装起来,就像变魔术似的,原本零散的对象随着他双手的交错变成一个完整的型体,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东西该叫枪……吧?
萧鹞一脸呆滞地看着舒清扬在一分钟内将枪组装好,最后弹匣扣进去,咔的轻响,代表组装完毕,然后目光转向他,问:「拿过枪吗?」
「我在大学时是IPSC会员,曾在比赛中得过亚军。」
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着某种英雄情结,萧鹞当然也不例外,尤其在外公的熏陶下,他对枪械一直都抱有莫大的兴趣,大学时申请加入IPSC,同学们拍拖的时间都被他用来玩射击,后来因为工作繁忙才慢慢退出了活动,他已经很久都没玩枪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重新拿起来。
「现在不是玩game,我们也不是要去射击场地,不过你省了我教习的时间,这很好。」舒清扬把枪递给萧鹞,说:「你不一定要用它,把它当防卫工具就好,我可不想事后清风怪我没保护好你。」
枪塞进了萧鹞手里,带着金属固有的沉重触感,很真实的感觉,让萧鹞明白自己没有眼花,这位刑警大哥就在公路道边,旁若无人的组装好枪后给了他,这条路车辆不多,但不代表没有车经过,说不定附近还有监控装置,如果被拍摄下来,那将会很麻烦吧?
「舒先生,」他结结巴巴问:「你刚才有检查过这周围是否有交通监控器吗?」
「你很谨慎,这是个好习惯,」舒清扬把车重新开出去,夸奖完后又说:「不过不需要担心,这辆车的所有玻璃都有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防盗拍、防射击。」
「那这枪?」
「这不是警枪,没有规制编号,行动结束后直接扔在现场就好。」舒清扬开着车,随口说道。
没有编号,那不就是私藏枪械?
舒哥哥你是警察吧?还是除了警察之外你真的还在混黑社会?否则怎么解释一名高级刑警会驾驶这种经过特殊改造的车?会在车里放置可以随时拆卸的SIG P210手枪?会把手枪交给一个普通人后经描淡写地说──用完扔掉就OK?你确定这些行为都是合法的吗?
黑色轿车在萧鹞内心各种悲愤的呐喊中以飞快速度向前奔驰而去。
车在行驶途中舒清扬又接了几通电话,最后一通萧鹞感觉到他语调很硬,随着说话,气场渐渐凝重起来,很郑重地道了谢后结束通话。
「是不是清风有消息了?」
「嗯嗯,在柴蛇码头,袁泰祥买通了道上的人,想在那里偷渡出境。」舒清扬说完,想到萧鹞对那些地名不了解,又解释道:「柴蛇是蛇头给起的偏名,它只是个废弃的小埠头。」
萧鹞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担心舒清风的安危,问:「你的朋友有没有说清风怎么样了?」
「据说没事。袁泰祥只想找个挡箭牌,不到关键时刻,应该不会动他。」
萧鹞感觉得出舒清扬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加快了车速,追踪到了舒清风的行踪,他松了口气,问:「舒先生,你在黑道上是不是有很多帮手?」
「帮手算不上,互利互惠而已。」
舒清扬紧盯住前方的眼中闪过冷意,握方向盘的左手手指在不经意中微微蜷起,做出了握枪的动作。
他们到达柴蛇码头时已是凌晨,远方微露曙光,却在一片沉寂海面前显得更压抑,舒清扬停了车,萧鹞随他下车,迎面海风吹来,带着咸咸的潮气。
看到萧鹞下车,舒消扬眉头微皱,说:「靠近会有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平淡嗓音,却掩不住内里发号施令的气势,萧鹞也忍不住皱起了眉,难道舒清扬给他手枪和防弹衣,只是让他来这里看戏的道具?甚至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戏台搭在哪里。
「舒先生,我不是没事做,大半夜的陪你出来兜风的。」萧鹞有些被随意遗弃的恼火,这让他忘了应对舒清扬抱有的敬畏,淡淡说:「我会尽量不妨碍到你,但我不是废物。」
不亢不卑的响应,完全没被他的气势压住,让舒清扬开始对面前这个温和男人另眼相看,没再啰嗦,头一摆,示意他跟上,向前走时,说:「从来没人叫我舒先生,听不习惯,你可以叫我长官,也可以叫我大哥。」
大……哥!是家里兄弟排行的大哥?还是混黑道的那个大哥?
萧鹞看到舒清扬已经把枪拔了出来,双手各执一支,他追随着那一身戾气的白色背影,纠结地想,等事件解决后,他一定要好好跟舒清风打听一下,大哥以前是不是做过卧底?而且还坐到了黑帮的最高位置上?
舒清扬停车的地方离目的地很远,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萧鹞才模糊看到晨曦中不显眼的小渡头,有几人在远处来回踱着步,萧鹞眼力很好,马上看到了其中穿浅色休闲装的是舒清风,他状态看起来还算好,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随意的模样,通常舒清风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对方,所以萧鹞的心暂时放下了。
「我们怎么救人?」他随舒清扬在一堆废弃物品后藏好,小声问。
这里是离码头最近的藏身之所,再往前走,很容易被发现,更别说救人,看到有个男人一直站在舒清风身后,舒清扬推测弟弟现在正被人用枪威胁,否则他不会这么听话的,反正来接应他们的船应该很快赶到,到时再找机会救人。
「别急,再等等。」
舒清扬没猜错,舒清风现在看似自由,实际上行动完全被限制住了,因为背后有支枪管一直顶着他,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附近,稍微走远一点,就马上被揪回来,动作很粗暴,证明袁泰祥现在的心情相当差。
这是当然,被迫像丧家之犬一样的偷渡逃命,相信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袁泰祥一身普通衣装,眉头紧锁,临时选择逃跑的举动加深了他的烦躁感,连最基本的修饰都懒得去在意了,看着他在旁边来回踱步,不时吐出一、两句脏话,舒清风被暴力劫持的郁卒心情消减了很多。
他没想到袁泰祥逃跑时会顺便劫持他,打斗中他的肩膀被子弹扫中,只来得及拨电话给萧鹞示警,然后就被反绑住双手,扔在了货车后面。
车厢狭小严实,他什么都看不到,还好肩头伤得不重,在车辆行走过程中,伤口的血自动止住了,他靠在车厢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发现被带到了这里,码头上除了袁泰祥和他的助理外,还有几个平时跟随他的亲信,都是以前混过黑道的人,他们习惯了打杀生活,反而没像袁泰祥表现得那么激动。
袁泰祥看到舒清风被带来了,命人给他松了绑,没动他,但也没理他,任他在码头自由活动,当然,他的自由是跟枪口同行的。
看来,袁泰祥还不清楚内情,看着他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舒清风心想,如果他知道落入今天这步境地,其实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知会不会马上杀了自己?
这种情势下他可不想坐以待毙,笑嘻嘻说:「袁先生,我们也合作很久了,虽然那场官司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你也没必要以这种方式把我带到这里来吹海风吧?」
袁泰祥正在为接应的人迟迟不到而心烦,听了舒清风的话,他停下脚步,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不起了舒律师,我只是想请你去别墅作作客,事起仓促,你就将就一下吧。」
「如果你想上诉,我很乐意帮忙,不过我的数据都在家里,而且我的事务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离开太久,」舒清风微笑着沟通:「不如就把作客改为送行好了?」
袁泰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也好,你可以送到公海。」
舒清风当然不认为袁泰祥会好心地送他救生筏让他回来,多半是进了公海后,直接把他推进海里解决了事,毕竟这段时间他跟袁泰祥接触很多,知道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事,想杀人灭口,公海真是个理想场所。
「你总是这样对付诚心帮你的人吗?」他笑着反问。
「帮是帮了,诚不诚心有待商榷。」
袁泰祥响应得很冷淡,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诉舒清风,最好不要让他抓到舒清风出卖他的把柄,否则他不会放过他。
舒清风当然也没期待袁泰祥会放他,他缠着袁泰祥说话,无非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时间考虑之后的行动,看看天空,已是凌晨,却因为阴天,让海边显得晦暗沉寂,袁泰祥约的船依然不见踪影,他不时看表的动作证明蛇头的船迟了。
说不定是大哥动的手脚,舒清风猜测,以大哥的关系网,现在应该已经追到这里了,他只要静心等候就好,袁泰祥此刻的心情跟舒清风刚刚相反,他也想到了事情有变故,吐了句脏话,手抬起,摸到了别在腰间的枪。
他的烦躁在无形中影响了周围的人,助理见天色越来越亮,船只却一直没出现,终于忍不住了,说:「订金都付了,怎么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