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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死了两条人命,难道就没人管了么?”薛宁怒道。
“文家没了当家的男人,只剩下一个妇道人家和三个没成年的孩子,哪里还敢去告状。后来王咎陪了些烧埋银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隔了没多久,文夫人就带着孩子离了京城,说是投奔娘家去了。听文家的邻居说,是王咎放了话出来,不让她们娘几个再在京城待,说是见到了就不客气。”小林子见薛宁脸上怒气渐盛,声音便不由越来越小了。
“好一个王咎!他现在人呢?”
“回禀公子,那王咎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小林子终于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也算是恶有恶报,那王咎原本身体不好,经常心口痛,说是看了好多大夫才寻到文老大夫,把他的病情压住了。等文老大夫过世,他这病就没人治了,按以前文老大夫开过的方子吃药也不管用。他名声又臭了,有名气有身份的医生都不肯登他的门,过了半年就死了。现在京城的老人说起这事,还津津乐道呢。有说是文老大夫往王咎心口上扎针的,让王咎活活痛死的。有说是小文大夫在地府告了王咎,地府派人拘了王咎走的。”
听到王咎已死,薛宁便象是使出全力挥拳却扑了个空,心中的怒火没有去处,越发憋闷了。但看着小林子兴奋的模样,他又不好说什么,便夸赞几句,让他离开了。
闷闷地看着空空的手心,想着曾经握过的另一只手,想着那细致的肌肤和微凉的温度,薛宁觉得自己的心口又痛了起来。不是之前突然而来的剧痛,而是隐隐约约的、一丝一丝的牵扯着,却痛入自己体内更深的地方。
就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一个官吏的明哲保身、为了权势当道的现实,小瑾就承受了那些原本跟他远远无关的苦。
能说跟自己毫无关系么?能理直气壮地去跟小瑾说,“小瑾,我是清白无辜的,我们在一起吧。”
说到底,王咎是为了避免父皇的迁怒。而父皇呢,向来仁慈的父皇之所以做出一副雷霆大怒的模样,是为了保护自己,让后宫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不至于怀疑他的假死。
怎么办?薛宁犹豫了。小瑾是爱自己的,他知道。但是,有了这样的过去夹在两个人之间,小瑾还能跟自己在一起吗?即使在一起,他们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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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某月把东风这一年多来收到的长评都整理了一下(大部分是发在jj的),做了个东风评录,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哦。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7…7…23 2:10:00 字数:4726
无论薛宁心中如何千头万绪、纷繁杂乱,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之外的人和事依旧照常。而在别人眼中,这位得了上头贵人特别照顾的薛公子也一样照常,除了沉默了一些,笑容少了一些。
牢房高处靠外的墙上有一个不到一尺的小窗,薛宁透过窗上的栏杆看出去,能看到脸盘大小的天空和些许的树影。薛宁透过小窗往外望的时间越来越多。刚开始是看天,看的久了,就开始看树。
京城的深秋,比南方来的冷、也来的萧索。还不到十一月,墙外的树枝已经是叶片稀疏,只剩下少少几片暗黄色的叶子。偶尔有风刮过,那几片叶子便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飘离而去。每次风过之后,见到没有叶子被吹走,薛宁就会觉得心安些,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叶子留了下来。
但树枝上的叶子仍是越来越少了。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
“十三弟,十三弟?”
“啊!”薛宁如梦初醒,向牢门那望去,佑宁帝站在敞开的牢门旁边,正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他。牢里其他的人早就已经退下了。
“七哥,你怎么又来了?”薛宁连忙下床,迎上前去。“后天就要开审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该来这里,万一被外人看见了……”
“我能不来么?”佑宁帝摸摸弟弟的额头,“听说你这两天埋头不说话,饭也吃的少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还是在这里憋得难受了?”
“又是谁在胡说了。”薛宁笑着摇摇头。“七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别担心了。”
“之前没看见你子,我还只有七分担心。现在见了你,看你那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我倒是有十分担心了。”佑宁帝拉着薛宁在床上坐下。“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薛宁靠在兄长肩上,笑道。“哪有,七哥看我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么?”
“像。”佑宁帝没好气地答道。“是为了那个文瑾么?”
“七哥……”薛宁软软地说道,并不意外。
“你啊。你的事情,又有哪一件能瞒得过我。在丰州的时候,你送了一封信来让我留意暗堡,我让人一查,就知道你身边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本来,我想着你喜欢四处飘荡,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一路相伴也是不错,而你向来看人的眼光也是不错的,所以也就算是乐见其成了。但我以前不管并不代表现在不管,光凭他打伤你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他再待在你的身边。”
“七哥!”薛宁一下子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兄长。
“你受伤的缘由,李德顺早就呈了折子上来了。我之前不提,不过是也想弄清楚前因后果罢了。你让小林子调查的那些事情,也是我让人帮忙的,要不然光凭他一个小小的内侍,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但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伤了你就是不行。”佑宁帝脸上露出少见的坚决。“十三,我没有发海捕通告已经是念在事有前因,对他施以恩德了。”
“七哥,小瑾他并不是有意伤我的。我知道,他当时只是心慌,一时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所以才在慌乱中打了我一下。再说了,我受的伤也不重。他不会真正伤我的。”薛宁急道。
“不会伤你,让你吐血昏迷还叫不伤你么?十三弟,我知道你重感情,又曾跟他相处数月,同住同行,所以不会记恨,还想着跟他和好如初。但是你不恨他,并不代表他不恨你。那些死去的文家人可是他的亲人。十三,难道你还想着和一个恨你、怨你的人相处在一起么么?这样做朋友,就算你不难受,他也难受。”
……
见弟弟低头沉默,佑宁帝的脸色渐渐缓和,他拍拍薛宁的头。“好好想吧。想通了就好。这也算是你们没有缘分,注定做不成朋友。”
薛宁依旧低着头,心头翻来覆去只有佑宁帝的那句话。“就算你不难受,他也难受。”
佑宁帝后来又说了什么,薛宁根本就没有听清,只感觉头脑里面乱乱的,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直到听见牢门嘎吱一声关上的声音,他才猛然惊醒。
薛宁扑到牢门前,对着正要离开的佑宁帝喊道。“七哥,我想。我还是想。”
“啊?”佑宁帝匆忙转过声,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我想跟小瑾在一起。不管我难不难受,他难不难受。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看着佑宁帝吃惊的眼神,薛宁笑了。“七哥,小瑾不只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爱人。这一辈子,我要定他了。”
“十三,你说什么?”佑宁帝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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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佑宁帝脸色难看地回到皇极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很少见过皇帝怒颜的内侍和宫女们全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被迁怒。
见到宫人们诚惶诚恐的模样,佑宁帝叹了口气,将面上的怒气收敛了些。“你们全部都退下去吧。”
高大华丽的大殿中只剩下佑宁帝一人。他闷闷地在殿中来回走了几步,想排解一下烦躁地心绪,但走了好一会,却仍旧觉得心浮气躁。
十三弟,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如果只是一时贪鲜就好了。宗室贵近之中爱男风的也不在少数,但不管初时如何情浓,过段时间也就淡了。
可是……
“七哥,我爱小瑾,我不会跟他分开,也不会要其他的人。”回想起幼弟回答自己时那坚决的眼神,佑宁帝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怎么会这样呢?小宁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更是自己在这冷漠的皇宫中唯一一个能感到温暖的人。他值得任何美好的事物,任何美丽的女子,却为何选择了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能给他什么?能光明正大地做他的妻子么,能为他生儿育女么?
荒唐,真是荒唐!
佑宁帝重重拍上梁柱。这样,他如何对得起薛娘娘的照顾,对得起父皇临终前的托付。
不行,一定要把他们分开!
该怎么做呢?
佑宁帝正想着,却有一个极为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陛下,暗堡的韩荻来了,想求见陛下。”
佑宁帝一愣,“他来做什么?”想了想,他对着殿内的黑暗摆了摆手,“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是。”一道极淡的影子从暗处一闪而逝。
过了一会,影子又闪回原处。而大殿中,也同时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臣韩荻拜见陛下。”韩荻恭恭敬敬地给佑宁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佑宁帝上前扶起韩荻,拉着他的手走到条案边,笑道。“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多礼做什么。来,快坐下吧。”
韩荻微一拱手,笑道:“陛下仁爱,体恤臣属。但君臣上下有别,臣不敢与陛下同坐。”
佑宁帝微嗔道:“阿荻,你这话就不对了。朕与你虽份属君臣,但同时也是血脉兄弟。想当年父皇与令兄会面的时候,朕也曾在旁边随侍,他二人随意而坐,随意而谈,就好比寻常朋友一般。令兄博闻强识、名士风范,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让朕十分钦慕。如今,朕与你相见,也希望像当年先皇与令兄一般。”
韩荻露出一丝苦笑,回道:“兄长他天资骄人,行事自然别有风范。但臣不过一介寻常之人,却是万万不敢学兄长那般行事的。所以虽是陛下施恩,臣还是不敢逾越,以免行差踏错,怡笑大方。臣一点私心,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就是这样说了,朕也不好勉强,影三,为韩堡主看座。”佑宁帝笑着坐下了。
“是。”一声低沉的应答,隐在暗处的男子走了出来,却是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老者,他满头白发,也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他从内室中为韩荻挪了一根条凳出来,然后又回到了暗处。
“谢陛下赐座。”韩荻这才谢过,侧身坐下了。
“说起来,阿荻你的婚期应该近了吧?”佑宁帝一脸关心。
“谢陛下关心,臣与内子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后了。”韩荻脸上依旧是有礼的微笑。
“咦?既然如此,阿荻你不准备婚事,怎么反而上京。是出了什么事情么?”佑宁帝奇道。
“说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前日内子偶遇家兄,家兄让内子将一样东西呈献给陛下。因为内子近日身子不好,所以就由臣来进献了。”
“令兄给朕的东西?”佑宁帝的眼中露出一分货真价实的迷惑,随即又笑道,“阿荻,你对尊夫人真是体贴入微啊。那就把东西给朕瞧瞧吧。”
“是。”韩荻站起身来,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形的锦包,双手托着向前递出。又是一道影子飘了出来,那叫影三的男子从韩荻手中接过锦包,小心地捏了捏,才恭恭敬敬地放在了佑宁帝面前的条案上,自己退了回去。
佑宁帝打开外面包裹着的锦缎,里面是一个长而扁平的小金盒。金盒上方雕着两条在云中盘旋的五爪金龙,四个侧边和盒底刻着的也都是些祥瑞图释,华美之极。佑宁帝心头一凛,将盒子翻转看了看,又笑道:“这盒子倒是做的精细。”
韩荻也跟着笑道:“就是太精细了,连开盒的机关都设得巧妙。臣和内子都是粗笨之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开盒的方法,还得由陛下巧手开启了。”
“哈哈,这盒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开的,还是让朕好好琢磨琢磨吧。”佑宁帝笑着把盒子放到一边。“说起来,阿荻你成亲,朕还得给你准备一份好礼呢。阿荻你喜欢花草,前阵子海外来朝的夷人刚好献了一株异草,朕就送给你当贺礼了。至于尊夫人,朕就送一把千年寒玉弓吧,尊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想来也会喜欢的。”
“陛下厚意,臣夫妻多谢陛下恩赐。”韩荻站起来谢道。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又谈了些江湖和朝廷中的事,韩荻才告辞去了。
摸了摸金盒上的金龙,佑宁帝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先将盒子左侧的一株麦穗轻轻按下,然后同时按住盒顶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