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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解语,你可以叫她姨娘。”
“……姨娘?”
解语看了一眼林宇凰,迟疑道:“我和你二爹爹去年才成亲,所以……不过,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重解语。”
“重解语?”雪芝木然地看着他们,干笑道,“凰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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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林宇凰笑嘻嘻地看看解语,再看看雪芝,“其实她不仅是你姨娘,还是你小姑姑。你大爹爹去世以后没多久,我才找到她的。”
“不不,我还是不信。你们都在逗我开心。”雪芝不可置信地摇头,忽然抬头看着林宇凰,认真地说,“大爹爹才去世七年。我以为他的感情……会值得任何人用一辈子去悼念。”
林宇凰怔了怔,苦笑道:“是啊,芝丫头说得没错。”
解语看了一眼林宇凰,抿嘴笑了笑:“你们父女两先谈谈吧。我进去看看透儿。”
解语刚一离开,雪芝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要么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要么,立刻离开她!”
林宇凰走过来,摸了摸雪芝的头顶:“芝儿,你别这样。”
雪芝狠狠拍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林宇凰叹了一声:“芝儿,莲去世的时候,我才三十不到。二爹爹确实是个耐打的人,但人的一生太漫长……你和小紫总要嫁人,等二爹爹老了,谁能来伺候二爹爹?”
“如果你真的为了大爹爹一辈子不娶,我可以不嫁,守你到老!”
“傻丫头,你怎么可能不嫁?作为父亲,我也不能看着自己女儿陪着自己吃苦啊。”
“这些都是借口。”雪芝断然道,咬着牙关看着林宇凰,“二爹爹,虽然芝儿不说,但芝儿一直心中把你当作神来看。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神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世界上,有莲一个就够了。”
“所以,任何普通人,都配不上他的爱。”
林宇凰笑容渐渐褪去:“是啊。跟他相处十多年,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受宠若惊的。我又何时配得上他过?”
雪芝原想激怒他,未料到他还是这种反应,一时伤心又气恼,从手中抽出一块玉佩,塞到林宇凰手里:“你拿着,这是大爹爹生前最喜欢带在身边的玉佩。原本我想一直留在身边,虽然我认为就算给了你,你也会在几天内就弄丢。但我觉得,他肯定希望你能保管它。”
林宇凰接过玉佩,轻轻握在手心,微笑:“谢谢芝丫头,我会保管好的。”
“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快就变心了。”雪芝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多年前,林宇凰给重莲买过一支红玉莲金簪,莲花花瓣精工雕刻非常细致玲珑。半年后,重莲将之还宇凰时,金簪上的红玉莲花瓣已经被磨平。
林宇凰拿着那块玉佩,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重莲可以投入十二分的感情在一个人身上。胆小的林宇凰却不行。死去也是解脱,一了白了,什么都不带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收。而活着的人却要强忍住这样的悲伤,继续往前走。就像林宇凰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直在追求普通男人都想要的生活和快乐。所以,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会尽量避免想起重莲。
而普通人的痛苦,就是当他拼命想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雪芝说,你这么快就变心了。
林宇凰嘴角依然挂着无奈的笑容。
说得倒是轻巧。若真能变心,还求之不得呢。
只是,被重莲爱过的人……还能再爱上别人么?
倘若重莲还活着,或许可以挑他毛病在他强迫自己留下时逃跑,重新寻找一点解脱时的刺激。但如今,重莲解脱了,留给林宇凰的,却是永恒的枷锁。
“重肥莲,你是把二爷这辈子都害惨喽。”
林宇凰的指尖轻轻磨擦着那块玉佩,原本英气十足的面容瞬间苍老了起码十岁。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雪芝的房门。
雪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进。进来的人,却让她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芝儿已经睡了?”探头进来的解语微笑着退开,“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慢着!”雪芝道,“有事今天说。”
解语走到桌旁:“伤好一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你有事直接说。”
“果然和宇凰是一个脾气。”解语略显惊讶,又笑道,“我就是来和你说说你二爹爹的事。”
“你先坐吧。”
“谢谢芝儿。”解语靠着窗口坐下,想了想,抬头道,“其实你误会他了。他今天跟你说那么多话,应该是不希望你责备我。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你大爹爹那听过我的事?”
雪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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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莲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一个妹妹活下来,应该就是眼前的解语。她小的时候很受重莲喜爱,重莲又深知待在江湖可谓步步惊心,便早早把她送到杭州,嫁给了一个年轻的世家子弟。可惜后面的事重莲就不知道了。解语新婚后才发现丈夫有虐待倾向,加上她两年后都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在她丈夫家里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到第三年,她总算怀孕,却在丈夫的一次暴虐中小产了。调养好身体以后,大夫却说她从此以后不能再孕。也就是说,作为一个这个社会背景下的普通女人,她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没过多久丈夫就纳了一个小妾,小妾一直都有坐正的想法。在怀孕后对解语的态度就像小姐待丫鬟,让她给自己做饭按摩烧水洗脚,解语都一一忍了下来。到孩子出世后,终于说动了丈夫休妻。这事闹得整个杭州沸沸扬扬,刚好那时的林宇凰路过,救了她。她原本就打算去投奔重莲,却从宇凰口中得知重莲去世,心中绝望,宇凰却说可以照顾她,让她跟着自己。于是她跟着宇凰修炼武功。原本年近三十的女人习武只能防身,但是她却练出了点名堂,连林宇凰都在感慨是不是姓重的都这么厉害。
之后,林宇凰和解语都一直待在月上谷。林宇凰纯粹是觉得这地环境不错,三十出头就开始考虑养老的问题。解语则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生的意义不光是照顾老公和生孩子,她开始热衷于处理帮派事务、打点内务、招募弟子,成为了比上官透还要谷主的谷主。也正是因为两人时常待在一起,又年龄相仿,还都是单身,门派中有很多弟子都经常拿他俩起哄,暗地里叫他们师父和师母。
直到前一年,林宇凰才想起解语也都三十多岁了,再不找个人嫁可还真会耽搁终生,于是和她商量这个事,让她考虑嫁给武林中人,这样两人也比较有共同话题,对方也好保护她。解语却说,如果她嫁了人,那务必是要离开月上谷的。上官透年纪还小,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玩,要她也走了,这月上谷还真没什么人管,说什么也不肯走。宇凰只好拍拍胸脯说,二爷娶你吧。解语笑说你这样不怕对不起良心么。
林宇凰叹了一声,擦一把汗,终于说出了一句自己死也不肯在女人面前说的话:“其实,我也只能照顾照顾你了。因为,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断袖。让我摸女人的手,还不如摸自己的起劲。”
解语听后相当惊讶,但很快忍不住笑了,拍手说好好,这样别人也不会继续说我是没人要的老女人了。
于是,一个断袖和一个弃妇的家庭,就这样由林宇凰和重解语组成了。
说到最后,解语都忍不住垂头笑:“或许你听上去会觉得有些古怪,但这世界上有很多夫妻都不是相爱的,纯粹是因为彼此适合生活而走在一起。像你两个爹爹那样相爱又适合,又不惧艰难险阻幸福过了这么多年的,真的很少。虽然你大爹爹去世得早,但宇凰常说,这样够了,如果他真和你大爹爹过了一辈子,那今生的债下辈子偿,他死后绝对不敢再投胎。”
雪芝眉毛扭了起来:“凰儿说话怎么永远这么不吉利?”
解语拍拍她的手背:“芝儿,如果你认为你二爹爹这么快就忘了过去,那我只能说,你太不相信他,更不相信你大爹爹。”
“这关大爹爹什么事?”
“说实在的,你二爹爹跟谁在一起,恐怕都会拿来和他比较比较吧。你认为经过比较以后,他还会看上任何人么?”
也不知是不是雪芝的错觉。总觉得解语在垂头笑的时候,神态特别特别眼熟。眼熟到雪芝看一眼,都会有流泪的冲动。
在看到这样的神情……二爹爹不会想起谁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解语笑着出去了。雪芝在江湖上跑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温柔的女人。尤其是在见识过原双双后,她几乎认定了女人过了一定年龄都是疯子,但这个解语……不愧是大爹爹的妹妹。
雪芝躺在床上,想自己给了林宇凰那块玉佩,他保证连续几天心情都好不起来。心中顿觉解气,很快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雪芝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林宇凰是不是没睡好,于是跑去问一个小丫鬟他去了哪里。丫鬟说他在太白岛温华泉附近,不过让雪芝不忙去。
雪芝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乘船去了太白岛。问了路,摸索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凉亭,牌匾上写着温华泉。雪芝穿过凉亭,前方是一排栅栏,栅栏后有一段石子路。顺着石子路走,空气渐热,烟雾缭绕,草坪上还有一堆一看就知道乱扔的衣服。
原来前方是个温泉。
雪芝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不该来,却听见林宇凰和仲涛的声音从水边传来:
“吾乃江湖第一怪侠林二爷,前方妖孽,报上名来!”
“汝等方是妖孽,纳命来!”
“汝分明是只狼精,还在吾面前大话!看吾混月剑!哈!”
“汝有混月剑,吾有神雀落日掌!喝!”
“哈!哈!哈!”
“喝!喝!喝!”
两个裸男在温泉中比武,泼水。另一个靠在岩石旁边,背着雪芝,忽然道:“狼精,汝踩吾足也!”
仲涛道:“汝此琵琶精,不要以为变成了昭君,吾便真把汝当了美人,吾可是不为美女折腰的硬汉!看吾洪水神功!”
眼见“洪水”就要泼过去,林宇凰却一个飞扑挡过去:“唉唉,说了上官小透病未痊愈,不欺负他,等他好了我们再逼他现原型。”
仲涛却直直地看着岸边。
他们的衣服全部挂上了树梢,雪芝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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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透猛然站起来,温泉水四溅。他把披散的长发拧成一条,缠着脖子一甩,转了几圈,然后抱着双臂道:“敢小觑吾?上官公子乃是血气方壮,龙马精神!”
仲涛往下缩了缩,又仰望上官透,再缩了缩。
“怕了吧?”上官透扇扇风,长长伸了个懒腰,又潜入水中,一边倒退游,一边道,“刚说哪了?哦,对,林叔叔你特偏好韦一昴的东西,他的货确实不错,不过,我看你后来买那些刀剑,都不及你那把天鬼神刃。”
林宇凰道:“天鬼神刃好归好,但我用的时间不多,打算卖掉它。那得换多少元宝啊。”
上官透道:“别卖别卖。这世界上有很多的银子,而且,每天都会有新的。这天鬼神刃,全天下却只有一把,卖了可就没了。”
“反正我也是从我老娘那里骗来的。”
“不管怎么来的,好的武器就是要自个儿留着。”上官透这时已经退到了岸边,“这温泉真是太热,我上去休息休息。”
仲涛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雪芝,连忙道:“别,别。”
“不碍事,我身子骨强着呢。”上官透背对着岸边,双手一撑,跳坐在石头上,“昨天我发烧严重,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说实话,林叔叔你别打我,我总觉得芝儿好像在照顾我。”
林宇凰自己洗着胳膊,还拍了两下:“我女儿会去照顾你?做梦。”
“真的假的?可是我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说罢还吸了吸鼻子,笑道,“她说不定是真的关心我呢?”
“你想要亲近芝丫头,没问题。不过要等她成亲以后。现在放你身边,太危险。”
“等等,林叔叔,芝儿现在还小,不能谈成亲的问题啊。我怕她嫁错了人,受人欺负。”
“就她那脾气?”林宇凰嘁了一声,“她欺负人吧!倒是上官小透,你都二十二了,还没打算成亲?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芝儿都会打人了。”
“我还没有照着叔叔你说的话去做,迷倒全天下女人,怎么成亲?不过,女人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秘笈和酒来得有味。”上官透打了个响指,“我这几日瞅中了少林寺的《大文殊杖法》,听说是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