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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久,陈诚召开了有军长、师长、军参谋长等有关人员参加的作战会议。陈诚在会上向大家作了战前鼓动讲话之后,还鼓励各部沿武汉三镇构筑环形工事,各地工事一律仿照横店、葛店模范阵地构筑,并尽先完成水泥钢骨轻重机枪掩体,最后还说:“望全军将士同心协力、破釜沉舟,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紧接着,陈诚又叫郭(忏)参谋长、刘(云瀚)参谋处长向大家宣布早已拟定好了的具体作战方案。在那次会议上,十四师师长陈烈,五十四军军长霍揆彰与我并排就座,当我听了郭忏、刘云瀚的作战方案以后,对他们说:“这又是要遭歼灭的样子。”他二人听后忙问:“你有什么高见,起来讲一讲。”我说:“我没有形成书面的东西,怎好信口开河。”
他二人怎愿意白白送死,又极力怂恿我发言。陈烈急忙写了一张内容为:“五十四军参谋长郭汝瑰对作战方案意见具申理由与指导要领口述”的条子,传给陈诚,陈诚看了条子以后说:“好哇,郭参谋长,你起来说一说。”
“那好吧!”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一点不成熟的意见,同时也未形成文字,说出供大家参考。我认为这个作战方案,实际上是步南京战役之后尘,如果我们沿武汉三镇构筑环形阵地,一点突破,必将全军崩溃,同时,这又跟南京战役一样,背水立阵,一旦战争失利,我全军将士就有下河吃水的危险。我看武汉三镇地形,到武汉核心阵地就已经不好守了,最好,我们尽量利用山地在武汉的外围作战。我判断,敌人主力将海陆军配合沿江而上,两岸陆军迂回包围我沿江要塞,节节进展,今日寇已攻下马当要塞,长江南岸之敌必从长江南岸瑞昌地区登岸,进攻金鸡岭后,再向码头镇、富池口进攻。然后以一部兵力攻打黄石,并经鄂城进攻葛店,进迫武昌。这是因葛店南边是豹子澥(梁子湖),北边是长江,中间只有一公里多宽的丘陵地,不宜大兵团作战,因此,敌人必定只使用一部兵力,敌人主力必经阳新西侵,攻占州、三溪口、金牛,直趋贺胜桥、汀泗桥,截断粤汉路,以断武昌部队之退路。敌另一路陆军必从长江北岸龙坪地区登陆,并经田家镇、蕲春、浠水、黄陂,进迫汉口的北部,控制汉宜公路,截断我军的退路,以完成大包围武汉的计划。如我坚守武汉核心阵地,让敌人阴谋得逞,我军将士就将遭受歼灭,其惨景与南京战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武汉保卫战首先应利用幕阜山脉和大别山脉有利地形与敌作战,应先在长江南岸完成金鸡岭一带山地工事,然后顺次完成码头镇、富池口、州、排市、三溪口、金牛等地区工事,长江北岸应先完成广济东北山地工事,然后顺次完成田家镇、团风、杨罗等地区工事。我军可利用山地寻机予敌以严重打击,最后在金牛地区若不能击破日军,则长江南岸守军应跳出圈子,免遭歼灭,长江北岸同样在黄陂不能击退敌人,也自行撤退。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突破武汉外围,也仅能获武汉空城,而我军则无重大伤亡。武汉撤退后,我军亦可凭借崇山峻岭之屏障,与敌人周旋,在此有利地势上,日军机械化部队,将无能为力,中国便可继续抗战,人莫予毒。日军也就永远不可能征服中国。”
武汉战役(3)
参加会议的中央军和云南部队的人听了我这一番讲话之后,都纷纷表示赞同,陈诚听后也点头称是,并说:“那好,作战方案重新研究过。”他一边说一边在会议桌上顺手拿起一个信封,在上面写了参加制定作战计划会议人员名单:
参谋长:郭 忏
参谋处长:刘云瀚
……
五十四军参谋长:郭汝瑰
陈诚将此名单写好当众宣布后,作战会议也就到此休会。我与刘云瀚非常友好,我参加重新拟定武汉战役作战计划,他毫不介意,并基本上按我上述意见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把外围防御推进到幕阜山脉和大别山脉地区。及日寇进攻开始,蒋介石又以白崇禧指挥长江北岸、陈诚指挥长江南岸作战,我所在的五十四军担任码头镇、富池口一带江防。当时,五十四军仍只有十四、十八两师,战斗当中才又拨来荣誉(伤兵)师及展书堂的八十一师(原西北军韩复榘旧部,仅数千人),归五十四军指挥。码头镇以东,金鸡岭一线正面逐次由孙桐萱,汤恩伯,关麟征等部担任防御。我们江防部队和这一线部队均统归汤恩伯(兵团司令)指挥。
日军进攻路线不出我之所料,日寇擅长登陆作战的山下兵团沿江而上,以一部从瑞昌境登陆,向我金鸡岭阵地进攻,孙桐萱、汤恩伯各军节节抵抗,一个军伤亡殆尽,换上一个军在后面占领阵地又顶。关麟征初来时,不可一世,他以曾参加过台儿庄战役自吹自擂,在我面前炫耀说:“日寇矶谷、坂垣的战术确实灵活,我的士兵同矶谷、坂垣打过硬仗,就怕他们瞧不起当面日寇,骄傲轻敌出事。”殊知关的部队与日军作战仅四天就败下阵来,调后方整补,经过五十四军军部时,口称“对不住,我来得迟,走得早。”我问关磷征:“当面日寇的战术能及矶谷、坂垣活泼否?”关不对而退。四天以前的神气劲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知台儿庄他担任侧击,打硬仗的是孙连仲部,这次他的部队正面顶,被动挨打。又无友军侧击敌人,所以很不容易支持。
码头镇由十四师四十二旅守备,仅加强独立炮兵××团的野炮一个营,这些炮是苏联支援中国的。我看炮架是1916年制,不觉冷了半截,殊日舰驶入15000米射程内时,这个营一次奇袭射击,敌舰掉头就跑,原来苏联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野炮炮管炮弹加以改造,射程加大了,且可穿甲,长江内航行的小舰艇是不敢与他硬碰的。展书堂的八十一师,人数少,武器差,士气低落,守备码头镇东三四里许的赤山湖与长江间的几百米宽的隘路,因在野炮营射程内,敌炮舰亦不敢进犯。
以后金鸡岭方面友军逐次后撤,敌人已进出码头镇侧背,四十二旅才放弃码头镇后撤,十四师两个旅及荣誉师利用山地,逐次抵抗,退到富池口附近。就在这退却途中,汤恩伯通知他所指挥的四个军的参谋长到兵团指挥部开会,我们四个军的参谋长骑着马,在离军团部十余里处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来了。半夜之时,突然天下大雨,行走十分不便,加之,一个个又都穿得十分单薄,偶尔一股寒风吹来,实在叫人难以忍受。大家都想休息,天亮再走,恰又前不挨村,后不靠店,无处安身,只好继续赶路。后来到一座桥头,见桥上有一凉亭,便进去栖身,也不知是谁,(大概与我们有同样遭遇的人吧),早已在里面“铺好了”稻草,我们四个人便都和衣而睡,把雨衣盖在身上,并又在上面铺一些稻草,到还觉得十分暖和,由于过度疲劳,我很快进入睡乡。第二天天亮,我们又策马上路。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军旅生涯十分有趣,这次与汤恩伯的见面,他用日语称我为同学,他是利用机会与我拉士官同学的关系。谈话中,使我难忘的是他再三叮咛我们要争取外线,谋求从翼侧打击敌人,我认为这是他在台儿庄尝到了甜头,得到了好经验,心中暗暗佩服,祝愿我们在他的指挥下,为祖国立大功。
武汉战役(4)
富池口在富水入江的三角地区上,与长江北岸的田家镇遥遥相望,田家镇有旧炮台,富池口富水的南岸有一座山,名半璧山,靠江的一侧,悬崖峭壁,地势十分险要。旧时,为防止上游的敌军沿江而下攻打南京,封建帝王们曾弄了一根铁索横江拦起,并在山的正前方刻上四个大字“铁锁横江”,这时仍清晰可见。但半璧山,只是高百多米,纵深不足一百米的孤立石山,又无树木隐蔽,在现代战争中没有什么价值。蒋介石却遥令五十四军十八师在左翼依托此山,背富水构成一扇形阵地,坚决死守。我认为背水作战,非常不利,即用军长霍揆彰名义,建议以扇形阵地为前进阵地,另于富水西岸构主阵地进行防御。但蒋介石在遥远的后方,硬干涉前方部队的局部战术动作,不采纳我的意见,要十八师死守以半璧山为依托的背水阵,结果使十八师在敌人海陆空强烈炮火轰击下,全师覆灭。富池口之战,分明属于指挥上的错误,却硬将十八师师长李芳邨押交军事法庭问罪。
富池口失守后,日寇又向州、三溪口进攻,云南张冲部继续正面堵击。而此时,汤恩伯指挥各军(包括五十四军)则退到日寇进军方向的左侧,排市以南山地。汤恩伯得意地说是争取外线,可是当日寇接连三天向云南张冲部猛烈进攻时,汤恩伯指挥的数万军队在山上作壁上观。四十二旅旅长罗广文,电话报告:“见排市日寇营地灯火辉煌,人数众多,熙攘往来,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敌人补给基地。”我问罗广文:“敌人兵站在不在我们山炮射程之内?”
罗答:“在。”
我又问:“八二迫击炮射程达得到不?”
罗说:“迫击炮推进几个山头就行。”
罗广文是士官炮兵科毕业,我相信由他指挥对敌急袭,是可以胜任的,我便急忙给军长霍揆彰建议说:“我们推进山炮营,并集结几个迫击炮连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并拿几个步兵连冲他一家伙,到天亮时就回来。”霍不愿“引火烧身”。
汤恩伯与我见面时,以同学相称,我又想起他争取外线,侧击敌人的谈话,便又向他通话,请求下令。可汤却说:“不要打,打就把敌人惹来了。”我建议的目的正是要给敌人以损失,并牵制敌人,使他不解除我们在他侧背上的威胁,就不敢继续前进,这样三溪口正面,就可以多支持几天。然而却未能如愿。三天以后,张冲的部队就垮了。敌人又继续往前推进,而我们在敌人的侧面的部队也往后退,五十四军军部由辛潭铺撤退。那天正好又是中秋之夜,与一年前我由罗店撤退时一样,明月有情,照我夜间行军,马上略感薄寒,仰望辽阔的天空,想到“八千里路云和月”、“力尽关山未解围”的诗句,又不禁怆凄感慨至极!最后,关麟征部在金牛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按计划武昌的部队都跳出圈子,敌人只扑进一座空城。江北情况亦大致如此。武汉遂于1938年10月25日陷落。
我所在的五十四军经通山、通城退往长沙,再退常德。离长沙次日,长沙就大火。长沙大火系湖南省长张治中所为,并美其名曰:“焦土抗战。”时人不满,汪精卫即借故发表《为什么误解焦土抗战》公开投敌,蒋介石做贼心虚,遂将酆悌、文中孚、徐昆三人处死。湖南人特做了一副对联讽刺张治中:
武汉战役(5)
治绩安在?两个方案一把火,
中心何忍?三个人头万古冤。
横额:张皇失措
一月以后,张治中去重庆时与我们在桃源见面,还自叹这一失误,使他的政治生命完结了。当时我就疑惑他替人受过,1983年我得史说同志如下的信,才真相大白:
“……9月下旬,张治中将第九集团军总司令交给朱绍良,转任大本营某部部长。我随他到了南京,闲住了一个多月。11月初的一天晚饭后,突然唐生智派人找我到他公馆去。到后,见在座已有七八人。过了半小时,唐来了,坐定后说:‘我今天在军委会开会,委员长问谁守南京?何敬之就是不作声,我就说我守。我现在任南京卫戍司令,与城共存亡。现在阎锡山守太原,如太原失守,阎锡山死,中国尚有救,我之于南京也是如此。’接着他数了守南京的近二十个师的番号后,问道:‘你们有胆量与我守南京的站起来!’大家都站起来了,于是唐说:‘大家明晨来到职!’我出来即去找张治中,张说:‘我已改任湖南省政府主席,你跟我到湖南去,在后方训练一些部队。’我就这样到了长沙。”
长沙大火是武汉将沦陷前,蒋介石亲自到长沙对张治中指示的。武汉沦陷后,蒋从南岳衡山电令长沙撤退时必须彻底焚毁!张令长沙警备司令酆悌准备。酆的计划“于汨罗江撤退时先放空袭警报散百姓,然后焚烧”,张把“撤退时”三字改为“撤退后”,并对酆悌说:“你指挥的长沙警备第二团和长沙保安大队大多是长沙人,必不忍心放火,你去对他们讲讲焦土抗战的道理。”酆回去对警部参谋处长许权说:“明拂晓我检阅部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