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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次到临的时光站立在希美朵合塘,策马狂奔与闲庭信步,被花色花香沐浴的心境辽阔清新,也不拘在此小饮。
玛曲草原,黄河滩,河滩上的草,整齐如织绒,从河边漫向山冈,那西倾山的山头上遍生青草,绿的草,绒般泛着绿光的草,它让大地和阳光鲜嫩,青绿的气息弥漫夏空。黄河在此绿光中弯弯曲曲飘过,黄河为弯曲的亮水,呈“之”字或S形,水上泛着白光,白光划开了青青草地,一片无尘的清静,宛若镶嵌,便就看见了那清的水至目光以远,那尽头已经不是天,它比天远。生命也就进入岁月里。入冬,草黄花谢,大地苍黄一片,飞雪而至,白茫茫无边无际,寒风如刻刀,雄鹰之羽凝冻,寒鸦点点,河面上积巨厚的冰凌,只剩下心灵中的爱意波伏,天空的云朵,水一样飘摇。要待来年的五月,大地回暖,草根萌绿,百鸟啼芳,在多情的草原上,在绿草之根上萌发。黄河的流淌有多久远,那河上的风光就有多久远。我在临别玛曲时,依依不舍地走进草原,循了草原远去,看草原的深处淌着流泉,流泉溢着亮水,亮水漫过草根,响着清澈的声音,有乳雾飘浮,藏獒间歇性地吼叫,震颤牧人帐篷烟囱上的炊烟飘飘摇摇。在一些沙质的漫坡上,牧草稀疏若我青春飘逝的额,沙壤呈黄色,上面有旱獭,它们站立洞穴边的小土堆上,后腿直立,前腿下垂,憨情迎陌客。忽儿,它们会一个、二个、三个直至五个并排而立,待人近时,忽的闪入洞中,一会又从另外的洞口出来,或跑向更远处。黑的牦牛,尤两只眼睛黑亮,状似披头散发,机警而单纯,它们也摆开观望的态势,或一起亲切地吃草。玛曲的羊,叫欧拉羊,玛曲草原独有的羊种,它的角扁状,似宋朝官帽的两翼往两边平展,角端略略上卷。欧拉羊在草原上吃草,在草地上走动,像一团团滚动的白云,羊群移到了远处,身后只有草静静地绿,只有黄河白亮亮地静。空气纤尘不染,我抱着照相机坐在草滩上,河边有一群牦牛小憩,它们站立望着我,浪漫又憨厚。河对岸开过一辆银灰色的桑塔纳,车在小山坡下忽然急刹,随之响了一枪,一个穿西装的汉子执枪推开车门,从坡下拎起一只腿脚弹动的兔子。
黄河在流淌,它像一块银亮的玻璃往前移动。它静得像悠远的地质年代,小小的风儿,拂动着岸边草地上的小花,蜂唱蝶舞,天上有几朵浮云,阳光给它镶了一圈金边。玛曲黄河下游有一座黄河大桥,一座多拱桥,水上有两艘船,已经泊锚。河滩上一群白帐篷,像无数朵巨大的白蘑菇,牧人已经集居在这个地方。远处,女人唱起了歌,歌声贴着河面飘来,嘹亮,清脆,藏族的不朽的歌。藏女们,她们在帐篷前劳作,或者烧起牛粪火,或者拎着桶给牦牛挤奶。据说,藏女给牦牛挤奶时要看牦牛的眼睛,男人远行前看河曲马的眼睛,都可以交流。草地上,有驮着牧人飞奔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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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那一片蛙声
在江南的时候,我窗前有那么一块低洼的草地,春天的日子来临,它便会生长许多小草,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一些蜜蜂在那里抖着金翅嗡嗡地飞。周边的小孩子,喜欢在那块草地上采花或者玩一些他们认为好玩的游戏。这样的日子很温馨,因为阳光、花草和小孩子们,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掩卷,心驰神往。但是在五月的时节,就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草地旁的冬青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注满整个的草地。于是 孩子们用纸折起小小的洁白的纸船,来到草地那片水洼子上,起航他们的小小的梦想。
惟有月夜,那块草地完全属于我。这时候夜安静了,一轮皎洁的月儿来到水洼子上,映得那水好一片白。在白水之上,忽然不知来于何处的小蛙,欢快的跌跌地跳跃,仿佛要把那一轮月儿从水中端详个究竟,或者坐在月儿之上,让月儿浮托它走。小蛙们如同孩子,待它们游戏得尽情的时候,就一齐坐在水上唱歌。那就是我生命中离不去的蛙声了。惯于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极爱着这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从窗外传来,能让我的思绪飘浮,进入这个季节深处。
现在,我却没有了江南的那一扇窗子,旅居北京的日子长长,我的窗前,纵然也有这样一块草地,一簇绿柳,在春天的阳光里,会有一树杏花装点。但是北国没有雨季,我看不到小孩子折纸船的情景。北京要到七月或者八月才会有雨,那时槐花开放了。北京的雨会与槐花下白了一街,一街的槐花雨把整个日子都流淌得芬芬芳芳,然这样 的雨,仍不会积上一洼水,引来天使一般的小蛙,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和梳洗的地方。
我固执地想,如果北京的槐花雨能够积成一个水洼子,一个清浅而弥漫着槐花芬芳的水洼子,有一轮皎月把水映得银白,有一群天使般的小蛙,它们围着月儿唱歌,那该多么好啊。我常常在雨后的北京夜里出走,我以为我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它就在某一扇窗下,那窗前也有一个痴情展卷的学子,以至水边,还留着孩童戏水的赤足的脚印。可是,我的出走却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我想终归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只是我没有找见它罢了。
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我在键盘上敲着一个个的梦,情至深处,会忽然在某一段落,浮起一片蛙声,是江南春宵里天真烂漫的蛙鸣,初时浅浅低低几声,孤独而悠远,渐渐地汇合起蛙的合唱,且愈来愈临近我的窗,仿佛就在那一簇柳下。此时人便恍惚地进入以往时光,一颗羁旅中的心,忽然的一热,为之深深感动。待我有心凝神细细地聆听,却发现窗外一片寂静,静得月的清辉飘落到柳叶儿上发生的细小的沙沙声都能够听到,只是没有了蛙声。哦,此时 的我,这才感到深深的失落,原来那一片蛙声,它源于我的梦,或者说,永远也拂不去的幻听。
春天的今夜,便又是这样,我打开了电脑,轻轻地敲出一段怀想的文字,不觉间窗外就有了一片蛙声,如许亲切,如许温馨,它拂动春夜的暖风,沿了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我猛然地觉醒,却分明,寂夜无边!不由发现,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竟也就化成两滴浸冷的泪珠,冰凌般的挂在两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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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小花
面对一朵小花,我能对它说什么呢?今年北京的春天,总共下过两场半雨,略略地湿了下街道,因而干燥的景况可想而知。干燥的春天,沙尘飞扬,街的花坛上,泥土水泥灰一般,一丁点湿润也没有。我对北方的植物产生一种深刻的同情,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将生命的枝丫努力探向天空,要有怎样的坚忍意志呢?
独自由江南漂泊京都,在此度过如许孤寂时光,夜夜孤灯长伴,青春沿着书页字间飘移,生命化作行行抒情或不抒情的文字,只把日子过得北国大地般荒凉。我将心灵叩问,人的一生,应该如何地度过呢?我为什么要如此奔波而不屈地寻找那极目难眺的远岸?伴我只有京都月华,它柔凉而明净,轻轻地在窗前铺展一方,引我乡思无限。这些时日,文稿卖得不多,口袋常空空如也,以至挤压去我本可能获得的诗情。没有诗情也罢,进而令我连丁点游兴也无,想想那毫无湿意的土地,我的心灵也干渴。
一天,我走到街的花坛旁,忽然发现,干渴得如同水泥灰的泥土,居然萌出几点新绿,自信地开出几朵小花,黄灿灿的小花。它们在春天的阳光照临下,透着那么一分惊喜。它们的根扎在这块毫无湿意的土地上。它们,以怎样的毅力生长起来的呵?我索性停下步,俯身凝视一朵小花,它向我微笑。因它的缘故,我发现阳光也美妙了。一朵小花,它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像两只举起来欢呼的小手,有一根小茎,极绿,在春风吹拂里战栗不止,它整个形象微小精致,令人不忍触碰。它便是一个小小生命,一朵开放在春天的小小花朵,它猛然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强大。在如此干燥的土地上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的养分和湿气,顽强地生长出来,绽开小小花朵,捧起这微小的颜色,微小的喜悦,它终是春天的花朵一种!它的呈现,抚慰我心头枯燥的北国春天。
一朵小花,它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我的生命,究竟有没有一朵小花强大?有它的从容而饱含激情?有没有它那么一点点亮色?我呼吸到小花儿的淡淡一缕清香,它在阳光里暗放。终于看得久了,我用心灵轻轻抚摸它,我心霎时也芬芳,即便北国土壤,它也要养育一种花朵。所谓的荒凉,原为心灵所生,真正的土地,总会有花朵,会有小小的花朵。我就用这朵小花拂去我的疲惫,且要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文字也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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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竹林
儿时在赣南的故乡种了一株篁竹。印象中,从一个刺丛中找见它,刺丛下乱石横陈,一株小篁竹青绿地生起,二尺长许,狼毫小楷笔杆粗细,我花费了一些力气将它挖出来,连同一块黄泥移栽到我家房子后面。其时,我有一把精致的小锄头,对于种植,有顽固的热爱。
在赣南的乡下,篁竹是一片风景,生于屋后,翠绿临风。篁竹剖篾,柔韧性好,宜于捆扎,我奶奶常用它捆柴禾。可是,我家没有篁竹,总是找人家要竹子,种篁竹成了我的一个愿望。
我喜欢篁竹,不止剖篾,亦另有目的,篁竹会引来篁竹虫,像蝉一般大的虫,背部有甲壳,呈铁青色,象鼻嘴。嘴即坚硬的吸管,进食便将嘴插进篁竹笋或嫩的篁竹吸竹的清甜液汁。趁篁竹虫吸篁竹液汁之际抓住它,搁一粒粗盐,用竹笋的壳将它包起,生一堆野火烤,一直把篁竹虫烤成焦黄,篁竹虫有奇香,其肉也甜,又有一星咸味,极难得的吃食。
故乡的日子总像很漫长,篁竹长得十分慢,在它成活的时候,我就离开赣南去了湖北。那一年,我终于赚够了回故乡的路费,我热泪盈眶地坐在沿赣江疾驰的车上,碧水、蓝天、青松、翠竹、白鹤以及悠悠远去的竹排,两岸的房屋白墙黑瓦,云朵挂在青葱的山头上。
我想起儿时种的那一株篁竹,离家越来越近,心情愈渐紧张,翻过山坳转过一个大弯,相思极久的家呈现眼前,仍是白墙黑瓦,仍是百年古树,仍是小河弯弯,仍是炊烟袅袅……蓦然,我心一阵狂跳:那一片篁竹林!在我家的东南角,那里已然长成了一片篁竹林!原来离去的日子有如此之久。回到家,我婶婶就说我,你种的篁竹早已经成林了,你却迟迟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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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
樟木溪的院落,多有柚子树。从我家门前向远望,坎上有一排树,最远一棵是柚子树。依次往近,有三棵棕榈树,风起,拨动棕榈树的扇形叶子,拂拂乡村宁静岁月。再近,我栽的一棵枇杷树,在坎上的一个地角,我挖回枇杷树苗时,它只有三寸高。我记得还栽过柚子树,没长大。
柚子树挺拔,主干直,少分叉,叶子如放大数倍的橘子树叶,肥厚,枝上长着锋利的坚刺,寸长,它是渴望柚子的儿童的噩梦,没人敢徒手攀摘柚子。望着枝上滚圆密垂的柚子,只有无声的叹息。柚子为芸香科柑橘亚科,柑橘属常绿果树,柚子树的气息,像浓郁型的柑橘树气息,很远便可以闻到。柚子开白色花,有大屁股的野蜂在柚子花上飞来飞去,初结的小柚子绿色。柚子成熟时,像一个黄色的大皮球,圆滚滚、沉甸甸桂满柚子树枝,极其浓密的柚子树叶也掩不住它,大风时,柚子叶频频拍着滚圆的柚子,自信,自得,从容又毫不谦虚,那是多么饱满的圆,画都画不出那么圆,多少次梦想它扑通一声落下,惜之,柚子没有自然落下的习惯。柚子树真像一个从不关心儿童心理极其冷漠的大人,惹它不起,它又毫无怜悯心,拿它一点办法没有。我们曾向柚子树发起过攻击,用弹弓射柚子,用石头掷柚子,然柚子皮厚,射中柚子,扑的一声,它毫发无损,并不弹动,徒劳地面对柚子时,几多仇恨几多爱啊!
秋天了,柚子熟了,会有许多同学带着柚子上学,吃柚子是学校的盛事。樟木小学由一个旧祠堂改建,白墙黑瓦,雕梁画栋,屋檐下铺着洋灰地,光洁平坦,正厅外面有木栏,在门外就可以看见厅内的一架古旧的罗马钟,天井上挂着一个铜钟,清脆嘹亮。有一年看榜上的报名表,一百名学生有97人姓古,只有三个杂姓。其时,我们一致认为,古是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