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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琅青玉答道。
“哎!”容玉一拳砸到矮几上,“我算是知道忠良都怎么死的了!全是气死的!”
待二人都沉默了下来,我方才开口道:“琅将军……不知道此事您来和我们说又是为何?”
琅青玉似乎有些犹豫:“大周新帝武玄衣书信与我清琅皇帝,恳请陛下借一人救大周于水火之中,并坦言,若能得清琅援助,大周以后原为清琅臣国,年年供奉朝拜。”
容玉听完此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道:“不是又要把小秋送给武玄衣吧?!”
“非也。”琅青玉道,“武玄衣所借之人是现在清琅国的上任神子,名曰秋枫,若论血缘乃是您的叔父。神子在我清琅国中三十年中不曾一语,已是众人皆知之事。只是大周素来强国,难得一弱,只需一句话便可让昔日劲帝俯首称臣的事情,皇帝陛下定经不起诱惑。届时……”他恳求的看我,“届时还望您多多劝导秋枫殿下,免得他再受皮肉之苦……”
我微微奇怪:“琅将军,您对神子似乎十分关心。这是为何?”
她苦笑道:“实不相瞒,他乃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个答案乃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此时琅青玉的脸上渗透着某些无奈和苦涩,我偷偷去看容玉,她也一脸的怜悯。我暗自叹息,遂道:“将军,小秋从未见过叔父,倘若真能起到作用,定不负将军所托。”
琅青玉大喜,对我深鞠一躬道:“多谢神子!”
然而我心里却全不似她那般开心,什么上任神子,什么血缘叔父,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实在是让人不能安心。
又行了五日,早晨天色微亮之时,便已到了密林。进得城门之时,太阳才刚刚出来,路上还未有多少行人,街道极安静,在寒风中,颇有几分粗狂孤寂的感觉。
琅青玉安排我二人在驿站住下,便进宫先去禀报,到了酉时方才见他急匆匆的进来。
“大周皇帝的信函已经送到,陛下正在逼着殿下开口,被我压了下来。还望您速速进宫,帮我缓一缓。”
我倒未曾预料,遂穿了风衣问道:“那我与容将军一起……”
“不,今日陛下只宣您一人。”琅青玉有些歉意的看看容玉。
容玉倒似早已料到,只是摊手:“那你定要保证秋素能完完整整的回来。”
“那是自然。”琅青玉见我已经穿好衣裳,“这样我便与秋君一起入宫了。”
一路无事,二人入了宫,却并未拜见清琅皇帝,琅青玉领着我直奔后宫而去,走至一偏僻宫殿,方道:“秋君,还望你定要让殿下开口。”她眼神中间多有焦急之色,我实不忍心,便先点头应下。
此时他方才推门让我进去。
进了殿前院子,便已经闻到阵阵药味传来。朗青玉解惑道:“殿下身体一向不好,这几日在皇上连番逼问下,旧病复发,已是请了医生条理。”
我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上了台阶,刚要掀帘子进去,里面却已经有人先走了出来。琅青玉见了来人连忙迎上,问道:“太医,殿下的病情如何?”
那被唤作太医之人道:“方才转醒,近日千万勿再有大波动,不然殿下这身体恐怕难以承受。”
我听得此人声音十分熟悉,抬头去看,顿时睁大眼睛差点喊了出来。
那穿着清琅官府面容萧瑟之人,竟然是华梦享?!
他也看到了我,却装作不认识般问:“这位是……?”
琅青玉道:“乃是殿下旧友。”
华梦享也不多问,躬身道:“那臣下便告退了。”说罢转身退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惊魂未定。这华梦享是何日来了清琅国,又是如何当了太医的,究竟为何而来?这其中原因实在是大有可究之处。
“秋君。”琅青玉唤我。“请。”
我回神过来,发现她已经掀开帘子许久,正在等我,脸上微微一热,连忙低头进门。
屋内层层纱幔间弥散着缓和的檀香味道,似乎要遮了浓重的药味儿。处处窗子密不透风,暖和的很。屋子正中是一张卧榻,上面躺着个人,在纱幔之间却看不分明。
琅青玉在门口站定,恭敬道:“殿下,秋素已经来了。”
屋内床上躺着的人动了一下。
琅青玉似乎已经明白那人的意思,意识我独自上前。我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推开层层纱幔,便看见了躺在床上那位男子。
琅青玉说他已来了三十余年,却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苍白的脸色中透着一种绝望的凄美,轮廓中隐隐有着爹爹的痕迹……
“叔、叔父……”我试探着唤了一声。
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我,嘴唇张了张,虚弱的开口:“是秋素吗……”
不是三十年未曾开口了么?
我诧异,回头去看琅青玉,她脸上也满是惊讶。
“是我,叔父。”我答道。
那躺着的男子虚弱的抬起柔软的手臂,探过来,声音依然很低:“来……让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弯下腰去,他抚摸着我的脸,睫毛微动,泪水晶莹剔透的从眼角缓落,却又带着笑道:“哥哥走时,我已来了清琅,那时你还未出生,没想到一晃过去了十几年,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是……”我听着他起那些,却不知道应该接些什么。虽然心中激动,总觉得隔着一层。
“秋素,我千方百计把你从大周找来,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他喃喃道,“你莫怪、莫怪……我只是想看看,哥哥和‘她’的孩子究竟是怎翻样貌。只是想看看……”
“她?”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词,我问:“您是说我的母亲饶英么?”
秋枫怔了怔,道:“哥哥竟然没有告诉你?竟然瞒了你这许多年?”
我心里一下子乱了,似乎有个洞要把我吸进去一般,下面的话,我不想再听,也不敢再听。然而秋枫却依然幽幽的说出了那个我担心的句子。
“你的母亲另有其人。”
脑子里一下子炸了一个响雷。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只觉得天地颠倒反复,这十八年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似乎都如虚幻剪影般荒谬可笑!
☆、血之命运
48
“那、那人是谁?”我勉强定了定心神问道。
“青玉……你先出去。”秋枫道,站在门口的青玉抬头。
“爹爹……”青玉似乎有些不满。
“你先出去,来日我再与你说。”秋枫轻声劝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青玉又站了一下,方才离开。
我看着秋枫,露出渴望的神情。
秋枫却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你……”我紧紧抓住他的手,“你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为何不把话说全?要我怎么信你?”
秋枫脸色惨白,急急喘息道:“不是现在,不是此时,你定会知道。”他勉强撑起上半身,扶助我的肩膀道:“小秋,我为了见你骗了皇上,说我要把神力过续给你,其实神子的神力并不是因此而来,乃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我急切要见你,这身子已经不能再等。所以你要记得……今日出了这里,你便不是大周的臣民乃是大巫的神子了。”
我却不信道:“叔父,你定是找错了人,我没有任何神力,也不能‘一语成谶’。”
“你会有的。”他惨笑道,“你一定会有,只是未到时候。却快了……一旦你得了这神力,你便再无快乐日子……你身边的人也无快乐可言。”他盯着空中一点,仿佛呓语呢喃,又似乎亲眼看到了那场景说的十分肯定。
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皇帝陛下定不会放过你……”秋枫的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指甲都掐了进去,“小秋,皇上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定要你为大周一语,你逃不掉。”
“我既无神力,怎么能为他语?”
“小秋,你定逃不掉。”他仿佛在说着已经过去的现实般笃定,“你却不能语,皇帝定震怒。她会用尽当年对待我的手段来折磨你!”秋枫冷汗渐下,几乎把他的衣衫都湿透。我突然意识到秋枫在使用神力,在为我观未来。
这就是“一语成谶”?
我困惑,完全没有感觉任何奇异的地方。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低声问他。
“忍。”他喘息着道,“要忍,定有人能救你出去,定有人。就在这皇宫之内……”难道是华梦享?我不敢多想,连忙拉回思绪去听他的话语,“你、你记着,朝东,走海路,一定要回到大巫,一定要。到了那里,你就能知道你的亲身母亲的下落,你就能……就能……”他已是摇摇欲坠,声音愈加颤抖。
“叔父……你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我迟疑的想要安抚他。
他却猛然将我晃了晃,声嘶力竭道:“小秋!好好听我说!你听着,你命中有一劫……难逃、难逃……”他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你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千万不要。”
我被他说的浑身一颤。突然又记起了爹反复对我说的话:爱上你的主人,是悲剧的开始。
“你若是爱上了谁……”他突然咳嗽了一下,一律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叔父!”我惊呼一声,连忙扯着袖子去给他擦,他却执拗的将我推开。
“小秋,我没多少时间了,你听我说完。”他咳嗽声渐起,嘴角的血丝不端。他却不顾,只对着我急速说道:“你这劫,乃是天劫,你躲不了的,我亦改不了你的命数。你若爱上了谁,她、她若不死,便是你亡。你千万不要……不要……”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一直不停的剧烈咳着,血犹如凭空而来般,从胸膛里剧烈涌出,他捂着嘴,颓然倒在床边,直一个劲地咳嗽。
“叔父!叔父!”我狼狈的去擦他的血,却发现毫无帮助,慌忙之间转身推门出去。
琅青玉正站在院子,见我两手是血慌乱不堪,脸色突变,不等我开口,已经进了房,片刻又跑了出来,抓着站在门口的侍从道:“快去叫太医!快去叫人过来!”
我怔怔站在院子里,那些侍从们都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人人手里端着东西,神情慌乱的纷沓而至,充斥了整个院落。
“小秋。”有人扶上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赶来的华梦享。
“华医生……”我担忧道,“他……”
华梦享有些无奈的摇头道:“我尽人事,接着便听天命吧!”说罢她背着那小药箱便进了屋子。
院子里吵杂一片,似乎没有我再插手的余地,我往后退至一个角落,不一会儿便从门口进来两三个宫女打扮的人,几个人看到我,对看一眼,便走了过来。
“请问是秋素么?”那几人十分恭敬的鞠躬问我。
“你们是……”我这才拉回担忧的心情,转而打量他们。
“陛下知道神子您在秋殿下处,便让我们过来请您。”
“可是叔父他现在情况不明,我怎能离开?”我摇头。
领头一个宫女嘿嘿一笑:“陛下心切,还望神子速速参见为佳。”
我又要拒绝,突然想起了刚才秋枫说的那些话。心理已有了准备,这个皇帝定来者不善。几个宫女语气不容置疑,怕是躲不过去。
我看着叔父所在的地方叹息一声,遂道:“那请诸位前面带路吧。”
几个宫女带我出了偏殿,走到宫内大道上,那里停了一辆小轿,前面四名男侍掌灯,只等着我过去。我不再多问,直接上了轿子,任他们抬着往皇宫深处而去。
此时距离我入宫之时已经过去许久,天色深沉,宫内静寂空旷,只有这几人的脚步及轿子发出的“嘎吱”声回荡。
我不禁冷的瑟缩了一下。愈走愈深,我愈有一种距离容玉越来越远的恐惧感,想起叔父刚才凌乱的话。
那是“一语成谶”吗?
容玉会死?还是我会死?
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去信他的话,又不由自主地要去相信。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轿子停了下来,有宫女前来掀开轿帘,道:“神子,已是到了,陛下在等你。”
我弯腰出轿,抬头一看宫殿门上的牌匾,写着“明月蛟龙”四个张狂的草书,霸气从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散发出来,猩红色的牌匾在红灯笼的映照下萧杀肃穆。
跟随宫女进了殿,往西暖房走去,掀开沉重的门帘,那宫女在我前面跪下道:“陛下,神子来了。”
我微微一怔,这情景似乎一年前在大周之时也曾上演,一时之间让我有些恍惚。
那女子正坐在奢华的书桌后,手里翻着走着,另只手上的毛笔蘸了朱砂,正要批示,听到此话,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我,道:“来了?”
那声音低沉,充满着无法抗拒的霸道。站着的清琅皇帝也犹如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