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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我是同你娘提过,若你兄长还在,这两家子也算是亲上加亲,可是我家小凤没有福气,卢智那孩子就那么去了。我这当娘的怎不明白她心里难受,头一年就没有逼她,可眼瞅着她年岁大了,我怎不能急?不瞒你说,先前我是逼过她一回,可她是个死心眼的,竟然拿断发来要挟,死活都不肯答应嫁人,玉儿,你现已成家,也该知道这当闺女若是到了年纪不嫁人,怎么能行。她最听你话,你且帮我劝劝她,只要她肯嫁,就是寻个跛子,我也认了!”
“婶子,”遗玉反过来去拍拍她手背,“你放心,我会去劝劝她,”又扯了笑脸,“您也是的,什么跛子啊,小凤姐这么好的姑娘,配个状元郎都使得。”
裴翠云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一喜之下,愁色减半,竟也跟着她笑了,遗玉适时提出帮她把把脉,裴幸。从程小风那里听说她本事,本就有寻她看一看的打算,这便顺势撩了袖子。
遗玉问了她些日常食宿的详情,确诊她是心血亏耗,有不足之症,就让平彤拿了纸笔写了付方子,顺道让她去翡翠院楼上抓药,又借这空荡,纠正了裴翠云几项食宿习惯,禁了她几样食物。
“你瞧,我这来一趟,本是求你办事,麻烦你给瞧病不说,却还又拿又提的,像什么话。”
“您还和我客气呢。”遗玉接过平彤手中几提药包塞进裴翠云随行的丫鬟怀里,这些药虽在大户人眼家里不算什么钱,可要是到医馆药房去抓,到底是麻烦些,而且李泰给她练手用的药都是从南边进货,不知什么渠道,品质可比京里的寻常药铺要好三成不止。
“那我就不同你客气了,你住在王府,想也不缺什么,改明儿你程叔从外头回来,捎带了稀罕的玩意儿,我再叫人给你送来。”
“呵呵,好,我这里先谢过,时候还早,这王府里很有些景致,不如我带您到处逛逛,中午您就留下用饭。”遗玉提议。
“我倒是想,可惜家里还有事,改日我定要来逛逛,说出去也叫人眼气。”
遗玉失笑,“这有什么好眼气的。”
“你当是什么人都能到魏王府里来逛的,”裴翠云嗔她一句,“好了,我走去,你若愿陪我这个哆嗦的再聊上几句,就送送我。”
“正是想听你讲些有趣的。”遗玉挽了她胳膊,两人就出了花厅,说说笑笑,送到门口,见那马车走远,立在门前,遗玉方才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怔一会儿,叹了口气。
那边裴翠云上了马车,看着那提药包,笑一笑,也叹了口气,自语道:“多好的孩子,却是我程家没有福气。”
……
“今日见了客?”李泰擦过脸,将巾帕搭在盆杂架上,接过遗玉递上的凉茶喝下。
“是程夫人。”遗玉一边给他系着棉袍衣带,一边道,“我看她气色不好,诊了诊,给她开张方子。”
李泰没问她程夫人来意,待她将他衣带系好,单手环过她肩膀,带着她在软榻上坐下,“下午带你去骑马。”
遗玉挑眉,“我听杜大人说文学馆这两天很忙,怎么你还有闲空去骑马。”这事说来好笑的很,原本见她一副爱答不理模样的杜楚客,每日过府只要碰上她,必要上前聊个几句,几次浅谈,她是有发现这人乃是一个“见谁坏谁就愈坏,见谁好谁就愈好”的性格,过去针对她,却是把她当成前者。
被她挑刺,李泰也不生气,“说过要带你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骑马了。”遗玉纳闷道。
李泰看了她几眼,确认她是忘记,轻捏了下她肩头,站起身朝外走,“我去书房。”
这都要吃饭了,去书房做什么,遗玉狐疑地看着他出了屋,扭头对平彤道,“那就等会儿摆膳吧,送壶茶到书房去。”
平彤犹豫了一下,道:“厨房熬有燕窝,要不您给送过去?”
皱了下眉,遗玉摇头道,“今天热,别给他吃汤,不要煨过了头,去端来我喝吧。”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平彤暗暗叹气,掉头出去了。
下午是没去骑马,李泰睡了午觉便出门,遗玉就派于通到程府送信,邀程小凤过来玩,也是巧了,于通在王府门口碰见程小凤,王府门房都知道程大小姐同王妃交好,也被管事们耳提面命过,便没阻拦于通引她进府。
遗玉听前头丫鬟来报,便快速收拾了一番,到花厅去见,抬脚进门就听她一声笑:
“好在我半道上拐个弯来寻你,不然你岂不送个空信儿。”
遗玉见着用来招待贵客的茶点都已摆上,满意府里下人有眼色,笑瞪程小凤一眼,在她边上坐了,“原来你还不是专程来找我的,说,跑哪玩去了?”
“还不是那个齐大头,”程小凤没好气道,“前几日约好要带我去相好马,结果是诓我呢,我到了地方,连个人影都没见,气死我了,这大热天的!”
齐大头,遗玉迷糊了,“你说是谁?”
“就是文学馆那个齐铮啊!”
“咳咳,”遗玉被茶呛了一口,一脸好奇地看着程小凤,不晓得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搭上的,笑斥道,“他好歹是文学馆的学士,你叫人家大头?”
程小凤泄愤地掰着点心道,“我就道他是个冤大头,自己掏腰包给人送钱,当他是好人来着,却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呃,据我所知,齐大人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大概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你先别生气,改日再见他问一问就是。”遗玉安抚道,程小凤的朋友遍地,她也不奇怪两人会有交集,因惦记着程夫人的嘱托,一时也没多想。
“不说他,晦气,带我逛逛王府,散散心,我昨日听了几个笑话讲给你。”程小凤将捏碎的点心塞进嘴里,指着案上的一盘雪梨片,对一旁的小侍女道,“把这个也端上。”
第155章 当姐姐不容易
带着程小凤在王府里溜达了一圈,遗玉探了程小凤口风,结果让她很是无奈,听听这程大小姐怎么说的——
“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嫁人干什么,能长高还是能变聪明?告诉你,若不是我爹拦着,我都想当个女将军去,知道我最崇拜谁么,是三公主!”
“那是乱世,现在天下太平,即便是有战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出头去打仗,你当咱们朝中没有男人了吗?”遗玉气道。
“所以我就知道不能成,还不允许我想想啊,”程小凤一扁嘴,伸手戳她,“你今儿怎么了,跟我娘说话一个调调。”
“哪有,我不是着急你么,”未免她知道程夫人来找她的事会反弹,遗玉缓了口气,愁道:“你看我都嫁人了,你却连个信儿都没,我怕再过一段时日,你这小姐样的同我这夫人样的连个能聊的话都没的说。”
程小凤当真,一屁股挪到她身边,也不管平彤平卉几个还在,伸手勾了她肩膀,把脸凑到她脸边,笑嘻嘻道:“哪能啊,我同你有说不完的话,咱们两个最要好了,若我是个男儿身,哪还轮到你嫁给别人,哈哈哈。”
见她嘻皮笑脸没正行,后头几个侍女都捂嘴偷笑,遗玉也禁不住笑出来,拧了一把她凑过来的脸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就会打岔。”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呢,怎么,你不喜欢我了?”程小凤捂着脸呲牙退开,一副受伤的表情瞪圆了一双凤眼,明明是快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却像个孩子似的,叫几个偷偷瞄她的侍女憋笑憋的脸通红。
遗玉早发现离京两年,她嘴油了些,眼见话题越扯越远,想想不能操之过急,便伸手捏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晃了晃,哼声道:“干脆你叫我姐姐好了,全身上下没个大人样儿。”
“好哇,”程小凤乐了,口齿不清地说着,“我叫你姐姐,你得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玩儿的,有人欺负了我,得给我报仇,有人说我坏话,你得帮我骂回去,我闯了祸,你得帮我摆平!”
遗玉一松手,揉揉她脸,笑嘻嘻道,“你这是找姐姐呢还是找夫君呢,算了算了,你还是去给别人当妹妹吧。”
程小凤抓着她手摇着,扬起眉毛哈哈道,“怕了吧,那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当妹妹吧,姐姐护着你,好吃的好玩的你只管要,谁要欺负了你,我会给你报仇,谁要说你坏话,我保准骂回去,你要闯了祸,我就是替了你,也不叫你受委屈!”
她是笑着说的,遗玉听了,却突然很想哭,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明白,小凤这是分明是打算代了她大哥照顾她!
这个傻姑娘,是她大哥误了她。
程小凤不知道遗玉所想,同她勾勾搭搭了一会儿,便提道,“对了,你现在不怕马了吧?”
“嗯,”遗玉压低了声音,怕被她听出声里涩意,“在外头待了两年,早不怕了。”有李泰这个师傅教,能差到哪去。
“那就好,后天下午你有空闲吗,咱们上东郊骑马去,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遗玉想了想,道,“是有空,不过我得问问王爷。”
她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也不知道外出玩耍会不会不合规矩。
程小凤误解她意思,问道,“怎么,他连门都不让你出?这也太霸道了吧,你又不是会跑了!”
遗玉连忙去捂她嘴,又气又笑道,“再乱说我可生气了啊,叫人听见像什么样子。我去问问,他若同意,我明日让人送信给你。”
“骑马?”
床上,李泰从书中抬眼,偏头看着刚刚洗过澡,小脸红扑扑地在他身边躺下的小东西。
“要是不行就算了,”遗玉揉揉耳朵,糯糯道:“你上次给我的稿子还没看完呢,我不去好了。”
“去吧。”李泰合上书放在床头,拉下床帐,躺进被中。
“可以去吗?”遗玉支着身子半趴起来。
“嗯。”
见他答应了,她心里高兴,想同他说说话,但见他已经阖上眼,思及他累了一天就不好再扰他,也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想着程夫人的托付,想着程小凤白天的话,想着那几条没有琢磨出来的药理,渐渐呼吸就变平缓。
等她睡熟过去,身边的人才睁开眼睛,李泰侧头着她扯着嘴角竟睡得无比香甜,伸手点了她睡穴,低头含住她嘴唇轻咬了一阵,亲够了就将人揽在肩头,再闭上眼睛,这才有了睡意。
第二天早起,侍女们端水进屋,见到李泰已经穿好衣裳,床上那个却还在躺着,平彤便试问道:“可是要喊王妃起?”
“不必。”李泰扣上腰带,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子面前,让人放下了屏风前的帷幔,叫阿生进来梳理。
……
“唉。”大早上就躺在床上发呆,实在不是个好习惯,遗玉两眼空空地望着帐顶,又叹了口气。
“主子,您起吗?”
“……早上怎么又不叫我?”昨天早上她就睡过头,没能送李泰出门,特意提醒两个侍女今天叫她起床。
平卉有些委屈道,“今天叫了,可是叫不醒您。”
“算了,我再躺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听见她们关了门出去,遗玉才握拳捶了捶枕头,露出郁色。
“不想让我出门就说啊,我又不是非要出去……一整天都没同我说什么话,当我是傻子啊,不知道你生气了么?”
嘀咕了几句,她又沮丧起来,想着昨天晚上睡时李泰不但没像平日那样抱她,还背对自己躺着,就是一阵胸闷气短,本该睡不着的,却一觉又到天亮,这是犯了什么瞌睡病。
就这么郁闷着直到吃完午饭,程小凤来找她,遗玉脸上都没见笑——因为今天中午李泰没有回来。
走到门口,程小凤再粗心也察觉到她不高兴,伸手探探她头,“你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陪你说说话。”
“有些积食,无妨,你的红衫呢?”遗玉整理了心情,同她往门外走,见路边没她马匹,只有一辆马车,就疑惑道。
“哦,昨天送去让人养着,免得它吃不对口粮又发脾气。”程小凤那匹红马是正宗的河曲马,体格高大,体态健硕,性子有些烈,同她人一样。
既然她没骑马,两人便坐了程府那辆马车,程小凤没带随从,平霞和平彤跟着上了车,另有四名王府侍卫骑马跟在后头。
从王府到东郊是有一段路要跑,今天多云,外头没有太阳,两人挂了半边窗帘坐在车里说话,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大书楼一案中凶手所用的毒药,程小凤担忧道:
“我只道毒有砒霜能死人,那什么米花也那么厉害,你说谁要是手里有那两样,岂不是想害谁就害谁了?”
“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