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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说完,抱着丫丫先行离开,免得牛长风脸色更加的冷凝和难看,毕竟这里是将军府,丫丫和年年都出了事。
我不希望自己再跟牛长风闹得不愉快。
“年年。”
我柔声叫着,朝年年伸过手去,轻轻的抓着他的小胳膊,看向旁边的苗苗,笑道:“苗苗,你们都跟娘走。绿儿姐姐马上就回来了。”
苗苗开心的点头,拉着年年的另一只手,格外的懂事,“年年不哭…”
我低头看着身边的三个孩子,不由想到明媚的阳光下,我拉着三个孩子的场景,感觉自己现在的境地是那么的有趣,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小小年纪就要如此拖儿带女。
感觉自己又老了好几岁!
看来,我真的不能继续跟这群孩子在一起了,否则他们还没长大,估计我已经接近七老八十了。
呵呵,有些日子没有如此嘲弄自己了。
这样总是跟老字沾边,是不是我的心真的死了呢?
帮我照顾丫丫
不去管赵宏宇和牛长风会否在我离开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将年年和苗苗一同带进后院,交给府中的一个丫鬟春儿看管,而我则带着浑身湿透的丫丫先回了她跟几个小女孩一同住的房间,房间里应有尽有,温馨的布置很是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错觉,在里面的红木箱子里找了找,随意选了件白色的衣服帮她换上。
丫丫一直很乖,没有给我太多的阻力。
“娘”
只是我给她换好衣服的时候,一边叫,一边哭了起来,我看了,心疼极了,可怜她那张红润白皙的面孔此时一片惨白。
“丫丫,别碰娘,娘身上是湿的。”
我尽量跟丫丫保持着距离,就怕她才换上去的干净衣服又沾到我身上的水,“听话啊,丫丫。”
“娘,娘…”
丫丫伸长了双臂不停叫唤着,一声声撞击在我的心上,令我心中一阵难受,我何尝不想抱她,可是…
她刚刚落了水,现在本就很容易着凉,我哪能继续让她碰到浑身湿透的我,“丫丫,乖,听话,快躺到被窝里去。”
丫丫依旧哭着,朝我伸过来的一双小手,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是想让我抱呢!
我为难的皱了皱眉,“丫丫,娘先去换衣服,换了衣服就来,好吗?”我耐着性子,温柔的说着。
丫丫不理,依旧作势要我抱。
我转头,不经意的看到从门口走过的一个丫头,此时那个丫头正奉茶去什么地方,我顾不得她是否有事,急忙叫道:
“碧荷。碧荷…”
来将军府的这阵子,虽然对这里的人不太了解,但也说得上面熟了,碧荷一见,叫她的人是我,不由恭敬的道:
“如燕姑娘。”
我看着她进门,回头看了眼痛哭流涕的丫丫,忧心的回头,“你先帮我照顾丫丫。”
“可我…”
碧荷垂头看着她手里托盘上放着的两盏茶,略感为难,“将军让我送茶…”
宫里来了人
“我帮你去送!”
若不是我现在身上身下都湿漉漉的,我也不必这样要求她,可能她也注意到了我身上的湿衣服,眸光一闪,流露出一丝柔和,
“有劳如燕姑娘。”
在八仙桌上轻轻地放下托盘,碧荷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如燕姑娘赶紧去换衣服吧,着凉了就不好了。丫丫由奴婢照顾,姑娘大可放心。”
我点头,“谢谢你了。”把人交给她,其实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毕竟我没来的时候,丫丫她们一直是碧荷在照顾。
将军府中,人手本就不多,每个人一天下来都要忙很多事情,累死累活,所以平常时候我若是没什么急事,都不会使唤她们。
今天若不是真的分不开身,我也不必如此。
“如燕姑娘说的哪里话,这是奴婢的本分。”
碧荷倒是平和,此刻抱着丫丫将她放倒在床上,又给她拉上薄被,我看着桌上的两盏茶,心中疑惑,难道赵宏宇到现在还没走么?
“将军府来了什么客人?”我试探性的问着,走到八仙桌旁,端起托盘,转而看她,听得她道:“听说是宫里来的人。”
“宫里?”我惊异于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心中一阵悸动,“他们现在哪儿?”
“在大堂说话呢。”
碧荷一边忙着哄依旧在哭泣的丫丫,一边回头来看我。
“我知道了,换了衣服我就去送。”
端着托盘,从丫丫房间里出来,碧荷方才所说的宫里来了人,在我耳畔不断地回响。
出宫有多少日子了?
我低头一掐指头,才知道都快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过的可真快。
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自打那日出来之后,对宫里的事情,我根本一无所知,毕竟我没打算过再回去,今日听说宫里来人,我心里掀起了细微的涟漪。
也不知道那人会是谁!
然而有很多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却在我眼前浮现!
那一眼的心惊肉跳
一路上,风声呼呼,带来一阵阵沁凉的气息,透过我湿透的衣服钻入我的肌肤,令我的血液瞬间冷凝,我不由打了个冷颤,浑身一抖,只觉身心俱冷,身子无奈的发起抖来,我连忙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快速的从箱子里找了一件鹅黄色的拖地长裙,上面绣着的花花草草,活灵活现的栩栩如生。
我喜欢那份生气。
暮春的水,真的很凉,我换衣服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也不知道牛长风换了衣服没有。
这么冷的天气…
就算他是铜皮铁骨,估计也会冷的直发抖吧。
走到桌旁,伸手探了探茶盏上的温度,心知对于刚才落了水的人来说,能有口热茶喝,一定会觉得暖和不少的。
我心知自己不能再在房间里逗留了,否则茶就要凉了。
端起托盘,我脚步轻快的离开,朝碧荷口中所说的大堂行去,一路上风吹草动,阳光忽而暗淡忽而强烈,抬头时才知道,此刻的天上漂浮着许多鱼鳞状的浮云,随着风,不时会有浮云从太阳飘过,挡住阳光。
“卑职真的没想到!”
走到大堂的外廊中,我听到里面飘来牛长风沉着有力的声音,一下一下宛若木棒撞击在洪钟上。
我加快脚步走向大堂门口,低头撩起裙摆跨过门槛,抬起头的一刹那,我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瞳。
心跳,骤然加快。
双手,莫名的发起了抖。
就连双脚似乎也在发抖。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老天,我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我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叫人意外。
不,不是他吧!
杨盈儿啊杨盈儿,你一定要冷静,要镇定,就算真的是他,你也必须保持清醒和敏锐。
“盈儿”
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夹带了一股子的惊讶,如大风一般吹拂过来,狠狠地抽在我脸上,我慌忙垂头,视而不见。
来将军府的人,竟然是皇上
“将军您的茶!”
我低头给牛长风端过去一盏茶,他接过茶时看看我,又看看端坐在高位上的人,诧异万分的从口中吐露两个字,
“盈儿?”
听着这两个字,看着他眼中闪现的疑惑,我心惊肉跳,若果牛长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如何对我?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牛将军,她是…”
我转身想要离开,无奈托盘中还剩了一盏茶,而这茶不是给别人的,而是给端木华岩的,我不可能只送一盏给牛长风,而不给他。
我做梦也没想到碧荷口中说从宫里来的人,竟然会是皇上。
这太叫人震惊了。
“她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如燕。”牛长风沉着的说着,我看到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如燕?”
我听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直不敢抬头,特别是听出端木华岩语气中的质疑,我更加不敢!
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惊涛骇浪,早知道来大堂见到端木华岩,我就不会帮碧荷送茶了。
也许,我刚才应该跟碧荷问的更加详细些的,又或者应该多在外面停留一会儿,看看牛长风在跟谁说话。
然后再进来。
可惜,现在想的再多也是白费心思。
都怪我刚才只想着快点替牛长风把热茶送过来,竟放松了对宫里来的人的警觉。
然而既然已经进来了,而且又被端木华岩看到,我也看到了端木华岩,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逃离,而是伪装。
把自己伪装成不是杨盈儿。
“将军,这位是…”
我故作坦然的看看牛长风,又看看端木华岩,既然牛长风已经介绍了我,我自然不能失礼的就此离开。
“他是皇上!”
牛长风看我的目光多出了些许的凝重,朝我凑过头来,压低了声音,我一听,立时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别的没学到,装腔作势却是学了不少。
兴许是朕看错了人
我当即吓得腿软似地跪倒在地,托盘随着我手上的抖动,上面放着的茶盏叮叮当当的响,摇来晃去。
我想我那时的神态一定相当惊惧。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如燕!”
仿佛被我这个样子给吓住了,牛长风吃惊的叫着我的名字,随即站起身,他这是大概很意外我会被吓成这样。
我的头磕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而大堂中突然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端木华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认识我,这是必然的,只是…我已想把他忘记,他却这样突兀的出现了。
若是真的让一切东窗事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抱着一分侥幸,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牛将军扶她起来吧,兴许是朕看错了人。”
“谢皇上。”
牛长风这才弯腰朝我伸过手来扶,我没有拒绝,却知道他此时的手很凉很凉,低头,不由瞧见鞋子上还有少量的水流出。
弄得地面湿湿的。
我看着,心暗暗揪起来,他果然…果然还没有换衣服。
这个傻瓜知不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一天要生病的!
“将军,皇上。”
我起身,看了看这两个人,目光停留在端木华岩身上时,波澜不惊,“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的事,还请皇上见谅。”
端木华岩看着我,似是愣住了,半晌也没说一个字,只用那双闪着复杂光芒的眼睛瞅着我。
那么疑惑那么困顿,隐约还有一种挣扎。
可能他现在也很想知道自己看到的人是不是我吧!
“皇上,将军刚刚落了水,现在还没换上干爽的衣服,奴家斗胆,请皇上允许奴家带将军下去换一件衣服再来跟皇上说话。”
我说话间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牛长风,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故意压低了声音,娇滴滴的嗔怪,“你也真是的,刚才光顾着出来,居然跟我一起洗了澡却不换衣服。”
抛了个媚眼
我顺带着给他抛了个妩媚的眼神,没想到他竟看得眸光一滞,竟然痴了,我只觉局促。
心中起了些微波澜,知道自己这么做不过是给端木华岩看的。
倒不是想惹得牛长风注意。
依着两年来,我对端木华岩的了解,我猜想他心里一定再为我到底是不是杨盈儿的事情而纠结。
此时我自然要给他下一个决心!
——告诉他我不是杨盈儿。
以前那个跟随在他身边,一切以他为重的杨盈儿,是不可能背叛他来到将军府,更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有如此亲昵的动作的。
他亦或是可以想得到的。
否则那天我要跟赵宏宇出宫,他也不会默许了我。
等我感觉到端木华岩看我的目光不再那么专注和热切了,我才听得他道:“既然如此,牛将军就先下去换衣服吧。”
我推了推此时盯着我看的牛长风,他这才有了适当的反应,“是,皇上。微臣告退。”
“奴家也告退。”
我微笑着施礼,待得牛长风举步离开,我随后转身要跟上,却听得端木华岩郑重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