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悔啦?”
“这片儿现在不太平,我怕戒指丢了。”吓死我了,原来在家啊。
他活动一下颈部,顺便看我手上的呜呜:“要把我晚餐整哪儿去?”
我取消了把它放下来还给主人的计划。“今儿搬到哪吒家去了。”
“搬完了啊?”他进去点了根烟,坐电脑桌前,烟雾中眯视捏在手里的戒指。“早上去还没收拾呢。我还说你俩这是真打算拖到10月7 号合同到期才想走啊?真有个慢条斯理儿劲儿,交房时候房东没给你跪下啊?”
“凭什么早搬走啊?少住一天相当于便宜他67块钱,这是他说后天就要住进来人了返我们400 块钱我才同意搬的。”
“母翅膀,算盘精。”他笑骂了两句,跷起脚搭在另条腿膝盖上,“都弄利索了吗?找的搬家公司?”
“嗯。刚搬完,我以为你去北戴河玩儿了呢。”
“靠,我还有那心情~ ”抠着眉毛白我一眼。
我心思简单地在床沿坐下,呜呜随手放在旁边。
季风慌叫:“整下来整下来,上午换俩床单了,得哪儿尿哪儿。”
“那你还养。”
他死不承认:“留着晚上吃么。”回手弹弹烟灰,看到地上的纸袋,轻轻踢一脚,“啥玩意儿?”
“安装和驱动什么的。”他以为是啥?照片?留着以后卖钱呢。
“扔了不要了,公司都有最新的。”
“得~ 还是留着吧。”我对他保管物品的能力完全不看好,“来回倒腾又都找不着了……”
“你是不是怪我不跟你商量就告诉家里了?”
我的说教表情没有任何过渡无法转变,僵滞在脸上,耷拉着眼皮轻斥:“什么呀~ ”
“嫌这个太小了?”他掂掂戒指,夹着烟的手以姆指和无名指捏起来凑到眼前细看上面的钻,“说是三颗加一起才五六十分儿。”
“人家说一枚钻石婚戒的价值,应该约等于准新郎的3 个月收入,你三个月都买不来一克拉啊?”我向他抱怨,“Wrong ring is wrong man。”
他把戒指换回空手里,对着敞开的窗子用力抛了出去,突然得让我连那完美指环滑过空气的光泽也看不到。
“你真能得瑟!”明知徒劳,还是冲到窗口张望。犹抱一丝期待地看他,左手捏着烟放在嘴上,右手五指全张地敲着膝盖。死心了,季风任性起来从来就不懂爱惜东西,刚买的索尼随身听,打仗打急眼了掏出来就砸,完了蹲地上翻盖又按键子戴耳机试看坏没坏,嘴里嘟囔着我还没听呢。身后就是打群架的人,我在一边看着场面可搞笑了。这回可是笑不出来,我那独一无二的上山羊……
“你不行哭噢!”他赶紧警告,小把戏也不玩了,伸直左手小指,三颗碎钻卡在关节处调皮地返射光亮。
本来只是因为受到惊吓导致眼睛周围温度上升微微泛红,这下可是微血管充血了。
“给你戴着玩吧,搁我这儿跟撇了一样。”他掐了烟,戒指还套在小指上伸给我。“没那么些说头儿,给。”
我摘下来,握在手里,松了一大口气似的。
他扇着眼前的余烟,懊恼地皱眉:“舍不得还非拿回来干什么?咱们俩,至于掰扯成什么样吗丛家?”
“……”不至于。退还戒指是和他解除情侣关系的标志,而上床,可以理解为一段感情的终结吧?一说只有人类才具有性高潮,是以该名词兼具了形容词性,偏褒义,听起来极致完美和华丽。我喜欢这个人这么久,是不是也能在华丽中完美,害人的言情小说落后的中国性教育恶俗的完美主义糟糕的我,每一个仪式都建筑于季风的容忍退步,每一个仪式进行得都很不顺利。
烟草燃烧时释放的3800多种化学物质混合肆虐,肆虐着我所有的坚强。
眼前等我回答的人,等了好久,猛然觉察我没在思考他的问题,气得耐心顿失:“你要说什么呀?”
“你不会愿意听的。”
“那就别说了。”他拍拍手逗狗,“过来~ ”
那狗趴在我脚背上被巴掌声惊了一下,找到声源后,傻望着他,根本不挪卧儿。
“我应该买个母的。”季风对它的背叛感到心寒,“白瞎我半根火腿肠了。”
“它现在能吃火腿肠吗?”
“能吃吗?快着呢,我那半根儿没咋地呢它就干溜干净了,好像我能跟它抢似的。”
“吃同样的食物,弱势的一方有这种担心也正常。”
他不满我这种说法,隔几秒忽然笑了:“对噢,小时候我跟小丫一起吃东西我就吃得老快了。”
“我姑说小丫和于一日子定到小年了,我放假晚还得请几天假回去,干脆大年得了。”
“你能能让百姓过一个祥和愉快的春节?”
“你这几年哪祥和过?回去不在被窝里沉睡,就在酒桌上沉醉。”
“业务比较忙~~那老猫两口子能回去吗?”
“天天打电话劝呢。”
“翅膀不带干的,那都恨不得给老猫肚子整过来他挺着。”
“你要相信俺妹的实力,我小姑属了一辈子牛,还不是给开通行证了?”
季风成份复杂地一笑,随手摸支原子油嘎哒嘎哒按。“你妹从来真想干什么事儿也没人挡得住啊。”
说起来小丫也不像那么坚持的人,但仔细想了想,还确实就是这样。可能因为那孩子很少有主意坚定的时候,基本上她冒出什么想法来,别人还没等反对,她自己就不想实施了。“季风~ ”想起被忽略的重要事件了,“你爸妈那怎么说啊?”我们家向来我作主,他爸妈别一看邻居家要办喜事也跟着凑热闹……那可真热闹了。季老伯有个三五年没动家法了吧?
“我惹的祸我自己收拾。”
“我又没怨你。”
他牙一龇:“那你去解释吧,反正我爸不敢打你。”
“啊对了,你说他们这帮大人一天多不着调,听说咱俩要结婚头一个反应以为我有了……”什么话题不好用来打岔啊。原谅丛家家,没有过分手经验,以后就不能这么拙了。
季风沉吟着:“是我太没正事儿了,要不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
“你一说孩子就是打酱油,合着你们家生孩子也没别的事儿干了。”
“嘿嘿,孩子没啥用。估计跟狗差不多。”他站起来把烟和火机揣好,“走,扁豆焖面去。我一上午就跟它劈了半根火腿肠,饿的牙花子疼。”
我后怕地抹了一把汗:“我得回去了,再晚点儿收拾哪吒乱翻完回头我啥都找不着了。”
“没有什么要交待给我的吗?”他一挑眉,小红痣就隐隐若现,“临别赠言。”被视线剜疼了才补充,“我可能明后天儿去老黑家玩阵子。”
“你不是没心情吗?”
“散散心。”
“别自己开车去,别进没开化的荒区,别买一堆没有用的,别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吃,别满头大汗就下海玩,别自个儿乱转悠时候找不着人又慌了。”
他五官冻成瓷砖:“哪来的海啊他家也不是渔民……”
“不要想到就说,也不要随便想到什么就做。待人要和气,但是不要轻佻。当心和别人吵架,不过吵了就要让对手下次不敢惹你。要多听别人说,自己少说……”
我说得太抑扬顿挫,他猜到是在念台词:“河东狮吼?”
……汉姆雷特。
“走了不差吃个面的功夫。你能给这小玩意儿放下吗?加菜啊?”
“上车饺子下车面。吃反了。”
“是我请你吃。”他微眯着眼。
前方到站:无风港。
把握见放一百多平的空间打成上下两个跃层,上层是自配卫浴的卧室,一层是客厅厨房,有个小客房给保姆住。两个阿肌白天在,像这个点儿吃完晚饭就回对面了,七楼两套房子的产权都是哪吒的。欧娜异想天开地商量她:“我和家家租对面房子好不好,让小甲小乙过来住?”
哪吒是灵珠子下凡,岂会给她算计了去,酷酷地抿嘴:“好啊,房租每人末位加个零,水电费自理。”
欧娜已得了便宜也不再作声,一天一宿没睡觉,又搬了一天家,早早上楼休息去了。钱程习惯了晚睡晚起,今天一大早被吵醒一天都有点发焉,晚饭都没吃就倒在我房里积极补眠。保姆在自己房间看电视,敞着门随时听吩咐。客厅里只剩下哪吒和我。
总得说来这小房东真是不错的,为了欢迎新成员入住,亲自下厨——给呜呜倒了一碟牛奶,慈眉善目地蹲在一边看它舔。同样是当天入住的我被晾在一边看电视吃花生,差别待遇搞得十分明显。呜呜没经过训练,到了陌生的地方更是四下便溺,哪吒不恼不气,在它每个闯祝的地方都铺了废报纸并喷了空气清新剂做禁区,一个下午,楼下的地面上铺满了报纸,小狗终于发现了卫生间。有一套,果然不愧老大冠给她的专家名号。狗也是有灵性的,看见她就格外能撒娇,又舔又啃的哄得她动辙喷笑,连声称赞“小光的分手礼物”真可爱。好长的名字,还不如就叫呜呜。
呜呜有点贱骨头,非得让人搁手摸着抱着,否则就不安地四处趴着。专家说:“它太小了,贴人,大一些就不这样了。可是到时候你已经被黏习惯了,还会很失落呢。人也是贱骨头。”
“哪吒你真不像是只有17岁的孩子。”我又一次感慨。
人跟人之间有共性有个性的,在向往群居这方面哪吒有些像小藻。那种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使其上升到人性本质这一高层面的态度又有些像欧娜,非常规的经历会有非常规的感悟吧。和我有什么共同之处呢?被黏习惯之后不再黏了都会失落?依赖别人会成习惯,原来被依赖也会上瘾啊。
我是一向要强,习惯性掌控局面以致遭受一点挫折就变得病态,我的生活里充满了洁癖与禁忌,力所不能对抗地排斥现状,拿眼前的失败和过去的辉煌比。罗医生分析,这就是我的病源。
武侠片里面药仙药圣们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要医到什么样才算好?
罗星说:到你自己觉得这不是病,这病就好了。
多恶劣的医生!这就像教人点金术的那个神仙,念完口决后告诉村民,使用法术的时候千万不要想喜马拉雅山的猴子,捆绑式记忆使得满村的人念咒之前都对着石头自我催眠:我待会儿可别想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啊……
钱程从沙发上把睡着我的抱起来那一刻我就醒了,他的手臂不如季风有力,但季风这么抱着我时从不低头看我。而他碎碎流海下的两道目光,不时投注于我脸上。
所以他也马上就发现我是醒着的,嘴角小圆涡又现。
“我自己走。”
他放下我,跟在我旁边抓抓我压乱的发:“困了怎么不上楼睡?”
“没困。”但是睡着了。奇怪,以前困得要死都睡不着。
洗了澡睡意又没了,房间电脑里放着《百万富翁的初恋》,钱程栽歪在床上打电话,眼睛却盯着屏幕,居然还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出来,摆了摆手。我穿着厚厚的毛巾浴袍,说了句好热,拉开了内置阳台的玻璃门。一心多用的家伙提醒:“留神感冒噢。”又降了声音笑骂:“管得着么你?挂了吧,我晚点过去。”滑下手机伏在纯棉的被单上傻笑。
在他身边坐下来擦擦头发:“我觉得你一天黑白颠倒着过。”睡到这时候醒来,基本上凌晨五点之前他是不会再睡了,估计这是刚联系完节目,又得玩到天亮,回来睡至日上三竿。作息和我们上班族差得太多。
他辩道:“闲着时候才这样,平时有活儿尤其是外景,都得起大早抢光线。我没什么作息,几点睡几点起都行,我姥爷就说我没干好事儿。”
“所以你才不想搬回去住?”
“对啊,这才回去住了几天要抡拐棍抽我了。”
“你又怎么惹他了?”
“他那脾气!”
我瞥他一眼:“他脾气都是你编造的。”之前把人说那么恐怖,害我精神紧张,当然说错话得罪人。
他不反驳,曲肘撑着身体,两只手的食指姆指围成方框对准我擦头发的侧脸照相,还前后拉一下调整焦距,嘴里发出快门声。
工作狂~ 我笑:“职业就是职业啊,我们这么玩都说‘咔嚓’,到你这儿‘咔—嚓’,还有曝光的时间。”
他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哈哈起来:“你可真宝。我姥爷喜欢你,我姐喜欢你,鬼贝勒喜欢你,保安就不算了,前面那三位,别人讨都讨不着好,偏都愿意对你好。嗯?魔法师?”
我侧脸看他:“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正经回答,嘻笑:“你漂亮。”
“因为你。”
“我怎么了?”他困惑地扬着眉。
青不愣橙子骗得我一次就难想有第二次,有案底就破了他的纯洁的好名誉。我垂脸看他,俯下身去,水滴至发梢滑下落在他脸上。
黑眸不惧地和我对视,喉咙却蹿动了一下,一只手受了诱惑地抬起,只沾到我微潮的雪白浴袍。
我起身去卫生间换干毛巾,大声告诉他:“因为和你比起来我又听话又懂事又会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