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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蘅终于回神,却看着黄药师呢喃了一声“瑶光”,然后整个身子虚弱无力地往他怀里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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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外一身玄衣的曲灵风正在守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响,一个青色身影从房中走出来。
“师父。”曲灵风恭敬上前,“师母身子如何?”
黄药师掩上门,面无表情,“超风和玄风呢?”声音却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曲灵风一怔,马上又应道:“超风与玄风安置好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后,便一起去练功了。”
黄药师一甩衣袖,也没看曲灵风一眼,咬牙道:“叫他们来见我,马上!”语毕,径自往书斋的方向走。
曲灵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错愕看着黄药师的背影。
书斋内——
黄药师手执毛笔慢条斯理地写着字,梅超风跟陈玄风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神色忐忑。而曲灵风站在二人对面,朝他们打着眼色,示意他们要有心理准备。
“玄风。”一直低着头写字的黄药师头也没抬,忽然出声,语气平静无波。
“弟子在。”陈玄风低头,恭敬应道。
蘸满墨水的豪笔落在平铺在桌上的白纸,一顿,“我与你师兄离岛之时,是否吩咐你莫要让你师母知道我为何离岛?”
陈玄风闻言,一愣,不禁侧头看向梅超风,只见她神色如常,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着。然后又转头看向正在低头写字的黄药师,恭敬应道:“是。”
黄药师闻言,冷哼一声,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跟梅超风,“那为何,你师母会知道瑶光的死讯?”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梅超风抬起头,看向黄药师,只见他俊雅的五官绷紧了,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与陈玄风。心中不由得突地往下沉,但却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弟子——”
“师父,弟子因不知瑶光姑姑究竟是何人,故问超风是否识得瑶光姑姑,却没料到师母刚好路过,听到了瑶光姑姑的死讯。”梅超风话音未落,便被陈玄风抢了话。
梅超风一愣,看向陈玄风,为何二师兄要为她隐瞒?师父是说暂不让师母知道瑶光姑姑的死讯,但师母早晚总是要知道的。想起那日冯蘅得知瑶光死讯时的神情,她心中隐隐地就有股报复的快感。
黄药师闻言,自乌木书桌后走了出来,走至陈玄风与梅超风跟前,徐徐问道:“是么?”
梅超风看着黄药师的脸色,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严厉与冰冷。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眼神闪烁地低下头。
陈玄风则恭敬地低着头,沉声应道:“是。”
“哼!”黄药师冷笑一声,眼中精光直射陈玄风,“玄风!你抬起头来!”
陈玄风强自镇定,依言抬头。
“我再问一遍,真是你所说的那般?”
“是!”
蓦地,“砰”的一声巨响,陈玄风的身子已飞出去,撞上书斋的门。
“玄风!”
“二师兄!”
梅超风与曲灵风神色大变,不约而同地大叫出声,但却不敢过去扶他。
黄药师走至他跟前,神色大怒。“玄风,你可知错?!”
陈玄风忍住身上的痛楚,爬起来跪在他跟前,轻咳了几声,声音沙哑:“弟子知错。”
“你错在哪儿?!”黄药师厉声喝道。
“弟子不该去问超风瑶光姑姑的事,让师母得知瑶光姑姑的死讯。”
黄药师闻言,更是狂怒不已,“玄风,你当我是蠢材么?!”陈玄风拜入他门下已有四年,从不敢忤逆他,这次却为梅超风来骗他!
他目光严厉地看着陈玄风,又厉声问道:“说!你可知我为何打你?!”
陈玄风整个人跪伏在地,声音虚弱,“弟子不该欺骗师父,望师父责罚。”
黄药师闻言,狂怒的神色终于缓了缓,然后冷冷说道:“玄风,师兄妹相亲相爱是应当,但若是因为这样便为她包庇过错,那就是你的不是!我念你初犯,此次就饶过你。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尔后转身,严厉的目光落在梅超风身上,“超风!”
梅超风猛地抬起头,她何时见过如此严厉的黄药师?!梅超风被黄药师所救,拜入他门下,但不管是在杭州还是桃花岛,黄药师虽偶有严厉的时候,但大多数,待她都是和蔼可亲的。
方才见到黄药师衣袖一甩,竟将陈玄风甩了出去,心中已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惊。此时见黄药师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寒意,颤声说道:“师父……”
黄药师眼睛微眯,一步步走向她,梅超风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下,“师父,弟子知错。”
旁边的曲灵风看了心生不忍,从书桌旁走过来,跪在梅超风身侧,“师父,超风年纪尚幼,不懂事。这次就饶过她吧。”
黄药师闻言,垂目看了梅超风一眼,然后看向窗外的雪景,过了片刻,才冷然说道:“超风,我念你年纪尚幼,且初入我桃花岛门下,不重罚你。你与灵风一道将你二师兄扶回房中,若有外伤,替他包扎好。从明日开始,罚你三天之内不许出房门半步!”顿了顿,又补充说道:“任何人都不得送你半丁点儿的食物。”语毕,衣袖一甩,便走出书斋。
梅超风看着黄药师远去的身影,整个人瘫软在地。曲灵风看向她,温言道:“超风,你初入师门自是不晓得,师父生平,最恨人忤逆他。你日后须得切记,否则,就没有今天的好运气了。”语毕,走到陈玄风身侧,将他扶起,“玄风,可还撑得住?”
梅超风脸上还挂着泪珠,想起方才陈玄风为她被黄药师打了一掌,连忙跑过去,“二师兄……”看见陈玄风嘴角的血丝,心中顿时愧疚不已,“都是我不好,二师兄。”师父怎么如此狠心?为了师母将二师兄打成这样!
曲灵风扶着陈玄风,又看了梅超风一眼,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然后说道:“师父打玄风,不是为师母。”
梅超风背地里将瑶光的死讯告知冯蘅,害冯蘅再次病倒。黄药师虽心疼冯蘅病倒,但更气的是梅超风竟忤逆他,无视他的吩咐。黄药师向来好胜自负,绝不容许门下弟子无视他的命令。陈玄风入门时日不短,对他的性情颇为了解,绝对不会告诉冯蘅。而梅超风入门时间尚短,黄药师除了在练功时待她比较严厉外,何时疾言厉色过?而且刚才梅超风与陈玄风两人之间的神情,黄药师一看便是陈玄风是在帮梅超风开脱。
他本想重罚梅超风,但想到冯蘅有病在身,自己虽能照料,若是梅超风能伺候在旁,冯蘅也少些不便。但心中怒气难平,便迁怒在陈玄风身上。
陈玄风就着曲灵风的力道站起来,轻咳两声向梅超风说道:“超风,师父待我们已是极好了。”
梅超风一愣,抬起眼看向他。陈玄风朝她安抚一笑,说道:“超风,师父最恨别人无视他的命令,以往岛上有忤逆师父的哑仆,师父知道后大怒,便在哑仆身上拍下附骨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后,岛上哑仆都对师父害怕不已,从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附骨针?”梅超风轻声重复,心中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
“附骨针是师父的独门暗器,针上喂有毒药,药性会在一年后发作,叫人尝遍苦痛但却无法求死。”曲灵风解释道,然后扶着陈玄风转身,“超风你别再发呆了,过来助我带玄风回房疗伤。”
人性本善
她嘴唇干裂,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但却仍呆坐在黑暗中动也不动。忽然,门被打开,几缕白光溜了进来,原来天已经微亮了。
一个白色身影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她将白粥搁在桌上,在旁坐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超风,感觉如何?”
梅超风没有应答。
“超风,你师父不过是爱之深,所以责之切。”
梅超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师母,你不怪我吗?”她不信冯蘅不知道她是故意说出瑶光之死的。
冯蘅微怔,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超风,瑶光之死,我总是会晓得。”语气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续道:“超风,你是否记得我曾问你的话?”
梅超风迅速抬头,眼睛看向她。
冯蘅双眸与她对视着,轻声提醒她:“超风,我问你,在你心中,你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梅超风怔怔看着她,无法言语。三天前,师父在她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她爱慕师父,想待在他的身边。可是,那天,师父吓坏她了!她从不知道,师父有这么严厉残酷的一面。
冯蘅轻轻叹息,将桌上的白粥推至她跟前,“你三天没吃东西,先喝点白粥吧。”
梅超风却没有回应。
冯蘅看着她,想要摸摸她的头,但手到半空,却又收了回来。梅超风对黄药师的心思,她可以装傻,但她不是真傻。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日梅超风忽然告诉她瑶光的死讯时,心中想的是什么。这小姑娘,心思竟是如此狠辣,但她却是黄药师的徒儿。
冯蘅坐在梅超风身侧的椅子上,双手环着上臂,有些出神。良久,才说道:“超风,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她转头,一双清澈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梅超风,“可是超风,你师父虽然无视礼教,但绝不会做有违师德之事。我也念你是他的徒儿,年纪尚幼,不愿破坏你在他心中的乖巧形象。”语气轻柔却带着威严。
梅超风顿时愕然,她从未想过冯蘅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她的心思,一时之间竟无语以对。
冯蘅与梅超风对视着,并不移开视线。她自出娘胎,便被人说是薄命之人。但不管是以往还是现在,她都那么努力地想活下去。那日在书斋,梅超风虽然没有刻意做什么,但说出瑶光死讯的那一刻,梅超风脸上的那丝快意却也没有逃过她的双眼。虽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她,却也心怀歹意,每每思及此,她心中就有一股忍耐不住的怒气。
尔后听到她淡声问道:“超风,你道我待你如何?”
梅超风闻言,微微一怔。冯蘅待她,可谓极好。
在杭州别院时,瑶光姑姑有的,她必定也有一份。回桃花岛后,她生病,冯蘅想到桃花岛上尽是男子,多有不便,不顾自己身子不宜劳累亲自前来照顾她。甚至,在她练功时也会前来指导……
她回想起这些过去之事,想到那日自己心中对冯蘅所怀的恶意,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罪恶感。
冯蘅看着她的模样,轻叹一声,放柔了声音,问道:“超风觉得我为何要如此待你?”
梅超风心中本就愧疚,此时听到她温柔的言语,心中一动,眼圈红了起来,轻声说道:“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儿。”
冯蘅听了,转头看向她,无奈一笑,说道:“说得对,超风。若你不是黄药师的徒儿,你今日已经没有机会站在我跟前了。”
梅超风的那点心思,冯蘅怎会不明白。初始她以为,梅超风不过是单纯的爱慕崇拜黄药师而已,她虽明白梅超风不如表面般温顺,她却没想到,洪七公一语成谶。
冯蘅看着她低下去的头,头疼不已,眼前这个小姑娘,是黄药师的徒儿,她无论如何,亦不能让梅超风沉沦在对黄药师的感情之中。
她叹了口气,柔声说道:“超风,你年纪尚幼,你既入桃花岛门下,便是药师的徒儿。师徒名分已定,若有男女之私,你要你师父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黄药师我行我素,是不能拘以世俗之见的人。若是旁的人,师徒名分已定,却有男女之情,他定然只是一笑,不置可否。但若是放在他身上,这等有违师德,他却是绝对不会做的。
梅超风抬起头看着冯蘅,并不言语。心中却是想到,若师父能与我一起,我与他便一辈子待在桃花岛不出去,理会旁人作什么?
冯蘅似是看透她的心思,淡声问道:“超风,若你师父与你两情相悦,普天下人皆不会再他眼底。但你师父,绝不会对你有异样的心思。而我,也不愿你如此沉沦下去。”黄药师对几位徒儿虽然严厉,但心中极为爱护关切,总盼望他们可以成才。她身为他的妻子,也不忍他的一番心思付诸东流。
梅超风听到冯蘅的话,咬着唇,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师母,我……”
冯蘅看着她俏丽的脸上神色黯淡,心中一软。但转念又想,梅超风年纪尚幼,性情反复,此次待她心软的话,日后她还是不会死心。喜欢爱慕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若因为喜欢爱慕一个人而心生嫉妒,并且萌生想加害于他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