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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是那双泥泞的手!我悲哀的看着那血红吉服上条条乌黑的爪印,眼前那人真的很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在努力的把自己挤成一条缝扭曲的对我笑:“公主,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实在是,对不住……但是,”他松开了手转向青羽,血水和鼻涕啊眼泪啊糊得一脸都是:“请你带公主走吧。”
诶?!我气急败坏的看着这个勾结采花大盗的没骨气的护卫,刚才往我脸上扔鞋的好像就是他吧!那时候的气势哪去了?!
“请你……保护好我们的公主。”那人眼光一歪,口角流涎的锤地痛哭:“我们公主好像真的傻了!”
我……我再也忍不住,跳起来破口大骂:“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真没想到这丫头在天宫混得还挺开的。”青羽把我拉到一边,目光有些高深莫测:“你们就打算这样回去复命吗?”
那人苦笑出声:“被咬成这样,说什么也不能尽怪在我们的头上,反倒是那边有些人……被葡萄籽打在地上爬不起来,可能是有些夸张……”
咬……我仔细一看,那人的身上竟真有几大片伤痕,看来竟似被猛兽啮咬所伤,伤口还颇深,连骨带血的。
“哇……”我赞叹的看向青羽,真心实意的佩服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嘴巴原来这么大!”
青羽脸上白了一阵又青了一阵,不再多言,转身朝初时他所站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截路,他停下来,回身竟有些不耐烦:“怎么,还等着我背你么,公主殿下?”
我眼角一抽,踢踢地上那个假装晕死的士兵,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号。
“你看看他呀!现在就把我当囚犯呼来喝去了!”我不满道:“身为护卫,你们不觉着愤怒吗?好歹也应该把我拖回去浸猪笼啊什么的罢?”
那士兵低低的说:“是公主你自己说要跟他私奔的!”
“那是……”
我还没说完,那厮忽然抬起脖子,怪叫一声:“我晕倒了!”
什么……
放眼望四周一看,初时歪歪倒倒七零八落的士兵们立刻齐齐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不行了!”
“哇!我伤得好重!”
“我……我见血便晕啊!”
我气得吐血,见血就晕的跑到天兵里面混什么?!
身后有人拍我的肩,回身却是青羽,这回脸色和缓了许多,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道:“劳烦公主移步,这里真的不能多呆了。”
四周一片静寂,偶尔有几丝淡淡的呼吸,还有因为气恼那呼吸破坏感觉而对对方施以惩戒的胳膊肘时发出的噗噗声,我想了想,摇摇头,苦笑出来:“罢了罢了,看来你们是真不待见我,我走,走成了吧?”
踏上铺满铁蒺藜、梅花针、判官笔铜琵琶金钱镖乃至臭鞋子和烂盔甲的羊肠小道,忽闻身后低低一声:“公主,保重。”回头却又没有动静,只有一大片的后脑勺,我笑笑,也轻轻的说了句:“你们……也一样。”
落日的余晖染红伶仃细草的草间,一只巨大的青鸟从天际缓缓飞过,翅尖掠过,留下一条淡红的痕迹。
这个亲,抢得还真够阵仗的!我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乾坤袋,运足气,一脚踏上私奔之道。
话说回来,我到底跟谁私奔了?
再回来一点,我这算私奔么?为何我觉着我就这样被踢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走着走着忽然撞上一堵肉墙。
“干嘛突然停下来……”我被撞得眼冒金星,捂着鼻子看着罪魁祸首。
“前面有岔路,我们怎么走?”青羽盯着前面两条小草径,非常严肃。
“这……”这下我傻眼了:“为什么是我选?”
“唉?”青羽翻白眼:“不是你说要去一个地方么?”
啥——?!
第七章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今日此时在此等你,然后,你要去一个地方。”青羽认真之极,再三打量我后,不期然的,他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奇怪,并没有发烧呀!”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会让你想要默默的别过头,转身离去。
现在,我就有这种想法。
只不过我还没走两步,便觉着脚下一紧,差点给我摔出去,回头一看,原来是青羽踩住我的裙角。
“你要作甚?”他挑起眉头。
我拍拍衣服:“我回去,这个婚我不逃了。”
“为何?”他似乎颇为惊讶,原本好像时时在笑的眼都因为过于惊讶而睁圆了。
“女子嘛,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呀,野鸳鸯虽然很刺激,可是傍着一只又傻又精神分裂的鸳鸯总归不是归宿啊!”我苦着脸,只差没说出“大爷我要财无财要色无色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敢说自己财色双无,省的他看出我有文采,把我卖到青楼当名妓那就不好了。
“野……野鸳鸯……”青羽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怎么,看他作风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强抢“名”女,这会儿竟然臊得脸都红了,脸皮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薄。
“我说……”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最后撇撇嘴:“你和那拐子散仙是一个人么,我咋觉着不大对味呢……”
闻言他皱起眉头,退后一步,从上到下将我细细打量了几遭,直看得我头皮发凉身上发毛,他才凉笑一声:“怎么,你该不会有打算说,你把我给忘了吧?”
“……事实上我的确是……”我有些尴尬,心里一边拼命的回想:我们之前有交集么?有么有么有么?貌似我们之前唯一的交际便是若干年前在顾府前的柳树底下那短短的几句话,之后我还被他吓跑了。
“对了,”我老实说:“我认识你的!”
他没说话,眼睛却瞬间亮了一亮。
我咳了一声:“其实上次在树下呢,我是有些失态了;其实吧按照我平日的为人,是应该先给你个秋风落叶脚再来个断子绝孙腿然后把你捆成粽子拉到诛仙台往下一扔,再抽你个三魂七魄让你转世打小十不全……”
青羽睃了我一眼,露出个有点奇怪的笑容:“脾气倒还是厉害的很。”
“谁叫你一出现就拐人!”我不甘示弱。
“噢!”他故作沉思:“那我刚才是听见谁说要把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来着……”
我笑靥如花:“古来对付登徒子的手段都一样,与厉害与否无关。”
他笑靥如大恶狼花:“你可是在三千天兵前自愿跟我这登徒子私奔的。”
“那是……”我又想转身离去了:“那是因为我以为他们要杀我,情急之下……”
“没错。”青羽很快的打断我:“他们的确是要杀你的。”
“吓?”
他深思的看着我,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当年我们定下今日之约,便是因为你告诉我今日有人杀你,嘱我速来营救。谁想到我来了,却看见送亲队伍,初时我还以为我碰错了,要不便是你说错了呢!”
“你是说……”这回我是真的惊讶了:“你说我曾预见我今日会遭难,还要你来救我?!”
他点点头。
“吓……”我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说到底,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这……”他看了我半天,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皱眉看定我:“顾冉秋啊顾冉秋,连我你都忘记了,你到底遭遇什么事了?”
顾冉秋?我更惊:他叫我人间的名字?是他在人间便已认识我,还是我告诉他我叫这名字而非云落裳?
总之,这太奇怪了!
于是我决定从简单的问题问起。
于是,首先,第一个问题:我咳了两声,正色道:“咳,那,你,你是谁?”
“我?”他笑:“我是青羽啊!”
可恶!跟我玩文字游戏!
我无力道:“我知道你叫青羽……可是我对你根本一点映像都没有了,你告诉我你叫啥名儿一点含义都没有不是么?我想问的是你贵姓啊,哪里人士啊,年高几何啊,家庭情况啊,父母安在啊……”
他的脸色渐渐沉下去,终于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若什么都记得还问你做什么!
“干嘛!”
他忽然欺近我面前,手腕一翻,迅速的搭上我的脉门,皱眉听了一段时间以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奇怪,脉象平稳,血气充足,十分正常。”
我等着他继续。
“你近段时日受过什么伤没?”
我想了想,小心问他:“喷茶的时候呛着算不?”
他没答我,先问:“为何喷茶?”
“呃……这……”
“……不想回答便算了,看来也不像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快速的说。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那么,近期有无中毒的历史?”
摇头。
“重大刺激呢?”
“有。”我老实点头,想了想又说:“不过不是我,是我哥。”
他嘴巴一撇:“严肃点!”
“我没跟你嬉皮笑脸!”我辩解道:“我哥他确是受了重大刺激,他一受刺激便要来刺激我的,上次他受了刺激,我便被他踢下凡间去历劫;这次他受的刺激更大,我便成了三千天兵的陪嫁,路上还遇上你抢亲,我还差点被自己人剁成肉泥,这还不够刺激?”
“嗯……”青羽沉思:“对了,说到这事,原本你是要嫁与谁的?”
“要嫁的本是那三千天兵,我充其量不过是个陪嫁。”我纠正他,刚要告诉他褚玉之事,我忽然间省悟过来,赶紧拴住自己的舌头:“明明是我在问你的,怎么变成你审我了?”
他蹙起眉头,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不妨直言。”
青羽困惑道:“打从很久以前我便觉着奇怪。你既没有受伤,又没有中毒,也看不出任何导致失忆的症状,为何却总是记不得我呢?”
“我?”我愕然:“我老是忘记你啊?”
青羽点头。
那只能证明我实在是有理由非常不想记住你!
“可我不记得自己失忆过。”我正色道:“若不信,我可以把自己从出生以来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一遍。”
他挑起一边眉毛:“噢?那你倒是说说看!”
啥,激将法啊!哼!我瞪他一眼,说便说,我还不信你能把我怎么地了。
于是我遂清清嗓子:“我叫云……你还是叫我顾冉秋便好……”
他的眼光飞快的掠过,嘴唇勾了勾,不过没说话。
站在原地不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我一边说,一边向四周看了看。
荒草野水,眼前是一片我从未见过的景色。凡间的荒郊野外我也不是没去过,名山大川也不是没玩过,野地荒鸦的寒寺也不是没呆过。
只是,没见过荒得这么荒的荒地的。
面前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草地,间或散布着零星的水潭,远处忽的一动,便有一只很大的水鸟扑啦啦拍着翅膀呱呱叫着飞掠而过。
这儿看上去要不是天生的野地,也荒废了起码万儿八千年,那草都长得齐我的腰高。两条羊肠小路便这样半隐没于草丛间,一条只能勉强辨认出数十步的走向;另一条……更勉强。
于是理所当然的,我选了那条看起来完全不像路的路走了上去。
吉服长长的后摆非常碍事,这一路上已经先后勾到了十个梅花钉,十五个金钱镖,插入冰魄银针无数,最后还裹了一只臭鞋,拖了一只铜琵琶丈远。走了这半日,我早已被拖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现在横竖左右无人,我再忍不得,动手开始解那反复的结子,想把那件外袍取掉。
谁知道那结子打得甚巧妙,我结了半日,竟然有越结越紧的倾向,我弄了半天,最后终于妥协,向外援求助:“你来帮我一下。”
“嗯?”青羽一直面呈思索状听我说话,这会儿一抬头,眉毛眼睛全都拧到一团去了:“你做什么?”
“作甚……”我低下头继续战斗:“帮我把这个外袍解下来……”
然后我便觉得一阵风从颊边刮过,青羽一脸怪笑。
“笑什么!”
继续怪笑:“笨死了!”
我撇嘴:“笨人才总说别人笨。”
他轻笑,上来,轻轻一扯,干净利落,完事。
“……我没叫你连中衣一并脱了……”
青羽取下他一直背着的一个小包裹取下来,小心展开,里面是一套湖绿的裙衫。
“早就想叫你换了,正好。接下来我们要到处赶路,我想着你既然说有血光之灾,不如多带一套衣服以防万一,”他微微一笑,那眼睛黑得我七晕八素的:“还真给我料到了。”
“呃……”我接过那套衣服,闪身进了近旁的草丛,一边窸窸窣窣的换上,一边伸出半个脑袋道谢。
“现在会谢人。”他又笑:“不错,有长进。”
我撇撇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