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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现在的情景旌国虽是未必非要与青国联姻,然而却是必须阻止青、战两国结盟的。所以,自收到国书,皇兄便派了暗探,密切留意着战国皇宫,怕就怕战国会送往青国公主,然而……”
燕奚痕蹙眉,忙上前一步,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扬高:“大哥,不能将敏敏嫁往青国!她是我们唯一的妹妹,是母后的心头肉啊!”
燕奚侬身子一震,却苦苦一笑,回头道:“奚痕,若是真有它法,你以为大哥就愿意将敏敏嫁往青国?那丫头岂至是母后的心头肉,这些年,”“大哥何曾委屈过她。可是她是公主,是我旌国的承敏长公主,唯一的公主。皇室给了她无限的尊荣,而如今旌国生死存亡,她必须承担起责任来。
“不行,一定还有其它办法。我们可以选择适合的大臣之女封为公主送往青国。”燕奚痕揪心不已,急急说道。
“没用的,战国送去的可是皇后独女云燕公主,身份何其尊贵,岂是一个朝臣之女能够比拟的。”燕奚侬微微一思,随即蹙眉否定。
燕奚痕踱了两步,沉声道:“大哥,凤烘此人向来深谋远虑,依我看,此次战国就算送云燕公主前往,也未必能与青国联姻。大哥想,战国欲与青国联姻,无非是为攻取我旌国。一旦联姻,旌国便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可战国这些年扩张极快,旌青两国唇亡齿寒,凤璞岂有不明之理。如今的战国是一头猛虎,是一头永远吃不饱的猛虎,与虎为谋,凤烘万不会如此。”
“未必啊,凤烘野心甚大,他若真与战国联姻,共同发兵旌国呢?”
燕奚痕所说燕奚侬这些时日早已想了多少次,若是能有它法,他又岂会欲让最珍贵的妹妹前往异国和亲。
“大哥,不能将敏敏嫁往青国。凤烘表面温润,实则乃心狠手辣之辈,如今四国纷争不断,青旌两国又比邻而居,早晚免不了一场大仗,我们这不是把敏敏往火坑里送吗?不行,不行。若是战青两国果真结盟,奚痕纵使万死也要将其挡在国境之外的!求皇兄三思。”
燕奚痕说罢,撩袍跪地,目光坚定望向燕奚侬,眉头却蹙得紧紧。
燕奚侬回望他,神色反复几变,却没有像以往千万次一般将他扶起,而是猛然转过身去,蹙眉冷声道:“你莫要再劝,此事朕心意已决。”
他似是甚为艰难地喘息了一声,才又道:“朕是这旌国的帝王,不能让旌国又任何风险,必须对旌国万万千千百姓负责。今日朕唤你过来,不是问你意见,听你劝告的。是将旨意传给你,公主前往青国之事刻不容缓。这些年朕忙于政务,对敏敏关怀不够。你虽是常年在边关,可素来和敏敏亲厚。这事,你……择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吧。至于母后那里,朕会……咳咳……,
他说着便剧烈咳喘了起来,撕心裂肺。燕奚痕本还欲再劝,然而仰望着哥哥憔悴的背影,颤抖的肩膀,只觉心痛难挡,一股涩然拥堵在喉间,堵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知大哥所说都对,大哥此刻心中怕是比任何人都来的痛吧。
他起身正欲去搀扶燕奚侬,却敏锐地扑捉到一丝响动,他骤然回头望向湖边一处假山,冷声喝道。
“谁在哪里?!出来!”
喝声稍罢,燕奚侬也渐渐停止了喘息,回头望了过去。一阵静默,一角红色的锦裙自假山后慢慢而出,燕奚侬顺着那红色衣角目光上移,身子一晃,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
“敏鱿一你怎么躲在这里!”
燕奚痕惊异一声,神情也微带慌张,但见燕奚敏站在假山旁,面色苍白,一袭红衣更是衬得面容残切。她双眸含泪,身体微微发抖,那样子竟让他有些不敢面对,别开了头。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不用再找什么机会告诉我了。和亲,我去!不过我要清华君亲自送我前往青国。”
第三卷 第04章 倾心倾情
寒风呼啸,严霜扑面,罄冉只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茫茫大雪原中,四周是一片肃杀的白,她茫然四望,孤单而无助。
那白色的风霜铺天盖地而来,没有尽头一般,她疯狂的奔跑,突然前方似是出现了爹娘和姐姐的身影,她惊喜万分,大声呼喊着扑了过去。
“爹爹,娘亲,姐姐,你们来找冉冉了吗?你们等等冉冉啊!”
狂风卷起团团风雪扑上面颊,眼见那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急得嘶吼着,凄厉地唤着。
突然,四周一暗,她四下找寻,一股热浪龚来,接着是熊熊燃烧的房屋。那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再次逼来,火舌狂卷,她看到爹爹娘亲便站在燃烧的烈火中冲着她笑。
“爹,娘,你们出来,你们快出来啊!”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想要冲进去,可是面前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任她如何也不能接近他们。大火中,娘亲缓缓望了过来,她的面上竟挂着笑意,她缓缓抬手,摇头说着。
“冉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爹娘不能再伴着你了,你得坚强地活下去,要珍惜拥有的,乐观地活着。”
罄冉见娘亲就要转身,急唤着:“娘亲别走,没有你们,冉儿怎么办啊””
爹爹却是朗声一笑:“孩子,好好活着,爹娘会在远处看着你的。”
罄冉见爹爹说罢便拉了娘亲,眼见身影越来越模糊,她大惊挣扎着不停喊叫。这时姐姐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土前挽着娘亲的手,回眸笑道。
“妹妹,不要再想着我们了,去找你的幸福吧,还有很多美好的事在等着你啊,去吧,去心,“”
随着她温柔的声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将罄冉卷入其中,热浪越卷越大,爹爹、娘亲、姐姐的身影再不得见,罄冉挥动着双手,惊呼一声,自梦中恍然而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娘亲!别走!”
站在床边拿着湿巾正欲往罄冉额头覆去的蔺琦墨动作一顿,只觉天下间所有的哀楚、痛惜、焦虑、惊慌之情,仿佛都包含在她那一声呼唤中。
他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但觉那面上再也不见往日的肃然、冷漠与清淡,眼前的,只是一个被噩梦纠缠着的苦人儿,只是一个唤着亲人的普通女子,脆弱而孤单,挣扎彷徨着走不出心庞的纠缠。
蔺琦墨满目怜惜,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俯身将手中湿巾压上了罄冉额际,轻柔地替她擦拭着满面冷汗。
罄冉坐起身,大。大。地喘息着,额头一凉,她身体猛然一震回过头来。迎上蔺琦墨幽黑爱恰的双目,她目光一闪,茫然地望了望外面。
刺目的阳光挂在窗外,看样子已到了下午,阳光逼来,罄冉只觉眼睛疼痛难忍,肿胀的厉害,头更是一阵轰鸣乱响。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双眼定然肿地如核桃,自离开庆城,她就没有再这般哭过。
少时在云荡山习武,有时候练地累了,苦了,会偷偷背着师傅掉几滴眼泪。长大后,便再未哭过鼻子,纵使在军营每日面对死亡她都咬牙挺了过来,却不想有一日会躲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哭成泪人儿。
额头的清凉让浮躁的心微微安定,罄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余光撇到身前那抹白色,她微微请了下疼痛难抑的喉咙,抬手按椽着发痛的太阳穴,问道。
“你怎没去休息,我””“咳咳”,”,”
罄冉一开口便觉喉咙火辣辣的疼,一阵千痒令她咳嗽了起来,面前雪柔的白色飘荡,修长的手托着一杯温水送至面前。
罄冉抬头迎上蔺琦墨微笑的眼眸,她心头一阵急跳,忙错开目光,接过他递上的水,仰头喝了两。”这才觉得舒服不少。
“我怎么了?”
“着了凉,有些发热,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可是饿了?”
酋琦墨拉了椅子在床前坐下,目光关切。罄冉望他,但见他双眸中还有着清晰的红丝,眉宇间虽是不见倦意,可微乱的发丝,惹尘的衣袍都显示着他未曾休息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事实。
何时她竟也能睡得如此沉,连身旁有人都不知晓?那心头涌上的淡淡依赖又是为加”
方才的梦境清晰地宛若真实,娘亲要她珍惜拥有的,姐姐要她去找寻幸福,爹爹说他们会在远方望着她。他们的双眸走那么温暖爱怜,满是疼惜,就如面前的他。
幸福在哪里?她们在提醒她什么,她们要她珍惜的,找寻的可会是他,
罄冉茫然抬头,望向蔺绮墨,却猝不及防坠入他幽深的双眸。眸光切切涌荡着温柔和怜惜,罄冉定定望着他,似是想从那双眼睛直直望入他的心底。
萌琦墨亦望着她,扬唇而笑,笑容睛透,像是破云而出的暖阳照亮了整张面容。
罄冉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可以如此天高云淡,无垠万里,似是可以容纳所有,温暖心房。
“为什么?”
罄冉茫然相问,话语中淡淡的忧,绵绵的倦。为何要如此对她,若不是他捅破了心中最脆弱的城防,她不会如此茫然,不会如此伤心,不会如此脆弱和彷徨。
蔺琦墨淡笑,目光柔和落在她微蹙的眉上。
是啊,为什么?是什么时候,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子就在自己心头眼底,不能无视,不能不看,不能不想?
是她在小巷中偷偷吞着眼泪将手中小小馒头攥的紧紧,却不愿表露脆弱时?
是她在孤苦无依时仍不向命运低头,费劲心思也要让父母入土为安时?
是她在庆城艰难的隐忍着一腔愤恨,却在凄苦的梦中无助地呼唤着爹娘时?
是她在暗夜中迎风而立,睁大眼眸望着乾垣殿被大火席卷却咬破双唇不自知时?
还是十一年后她一袭红衣在战国皇宫抚琴扬眉弦惊四座时?
在花街喧嚣,她衣袖挥扬清酒洒落,身影独坐时?
抑或是在白马之上她一掌将他击下马背,回眸处笑意飘扬英姿飒爽时。六月中文首发文字版。6ycn。
或许更早,早在他第一次见她,她猩红着双眸从路边忽然闪出夺了他的马,他便在心中记住了她。
她的每一次出现似乎都能震动他的心,她不够温柔,不够娇媚,不够善解人意,甚至连女孩子独有的柔弱可人,在她身上也是寻不见的。
可这世上百媚千红弱水三千,却独有这一人像是注定了如此,注定要让你无可奈何,心甘情愿陷入其中,甘愿为她操心费神。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做噩梦了,时隔十三年……她心中有刺,她将那刺埋的太深太深,日日为其所累,被其折磨。而他深知其中滋味,费尽心思,只求她能痛快一哭,从此单或才能真心而笑吧。
罄冉见他怔怔望着自已,却一言不发,她眸光带了几分焦躁固执地盯着他,不愿移开。
商琦墨叹息一声,起身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握了她的手,俯身盯紧她,一字一字道。
“我说过一我是认真认真的喜欢你,认真的恰惜你,认真的想要和你分担伤痛,认真的想邀你走进我的生命,从此携手白头,再不孤单。只是你可愿从心底接纳我?”
罄冉望着他,他的目光真挚而温暖,清淡的气息自他身上发出,温暖的呼吸,包容的休温,他握着她双手的力量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无比,她几乎可以从那紧握的手感觉到他跳动的心脏,她的血脉在缓缓的流动,逐渐包裹了全身。
不知为何,罄冉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眼中有悬而欲滴的晶莹。肖琦墨俯身轻轻靠近她,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他的双唇已接触到她微闪的睫羽之际,院中传来微急的脚步声。
蔺琦墨停了动作,直起身子望了眼窗外,微蹙眉宇,回身却对罄冉忽而一笑:“一把龙胆枪就让你感动成这般了?原来威名赫赫的清华君这么容易收买。”
罄冉被他调侃地面颊一红,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一掌劈向他胸前。却见他退后一步,眉宇蹙起,似是抽了一口冷气,面有痛苦。显然他胸前有伤,罄冉一惊,站起身来。
正欲相询,院中脚步已至门前,蔺琦墨冲她笑笑,扬眉眨眼道:“受了点小伤,换你如此紧张倒也值了。已经快无碍了,打也不找个好地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说着也不等罄冉反应,转身便向外房走去。罄冉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浮上了笑容,甜美而微羞。
收买她的岂是父亲的一把银枪,是他的用心帆,
外面传来何伯低低的声音,罄冉忙抹了脸,回身在镜前坐下,收拾起了仪容。
片刻蔺琦墨从外面进来,见罄冉已束好了头站起身来,略有询问望了过来,他蹙眉道:“宫中派人来传,让你马上到慈明宫一趟。”
罄冉一愣,慈明宫乃是太后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