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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看着楚怀渊眼神顿时变得哀怨,心中大快。却还是矜持地摆出端庄的闺秀模样,眼神跳过旁边搞怪的楚怀渊,对陆湛笑了一下。转身去准备洗澡水,这一身的汗味她当然闻到,为了自己一会儿的幸福,还是先洗个澡,再让陆湛吃饭的好。
“你那么希望我走啊。”楚怀渊自然知道陆湛是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对他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嗯。没事赶紧回家看孩子去,”陆湛完全没有看他,反而朝着明锦的方向走去,又似乎找到一星半点的良心,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我过两天也回去。”
“真的?”楚怀渊兴奋的睁大了眼。
明锦也忍不住有些吃惊的回头看了陆湛一眼,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陆湛看着明锦困难的拎着水壶,走过去将明锦手上的活儿接了过来,这才道:“要回去了。”
楚怀渊还想问什么,却在遇到陆湛带着警告的眼神之后老实离开了,既然陆湛已经决定要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也是一样。经验告诉他,惹毛陆湛绝对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显然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不满意,若是再留下,怕是陆湛就忍不住手痒,想要替他松松骨了。
明锦看楚怀渊吃瘪,居然还不敢反抗,灰溜溜的离去,一天来受得气尽数散了个一干二净,看着陆湛笑眯眯的表情,也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记,唇上也沾了灰尘。
陆湛伸手替她擦拭,却发现越擦越脏,明锦却嫌疼,忙躲开,自己掏出帕子擦了嘴。
原本还想耍赖的陆湛见自家媳妇清清爽爽的样子,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稍微碰一碰她就要将她染上泥污,终于没办法,迅速脱了衣服跳进木桶清洗自己。
“居然不用我说了?”明锦惊喜道,走过去替陆湛擦背。
“唔。”陆湛舒服的眯起了眼,享受明锦服侍的感觉。
洗了澡,又看着陆湛风卷残云的吃了饭,明锦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忽然就说要回去了?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
“不走不行,今天被那些人发现了,”陆湛淡淡道,“若还留在赵府,怕是反倒给赵家招惹来麻烦。”
“这里是中原,那些异族人的举动应该会被不少人看在眼里,”明锦却听出他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有些着急地道,“他们难道还敢在这里公然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不成?”
再怎么说,赵府里面那么多侍卫,总是比村子里要安全得多,若是离开这里,怕是陆湛反倒不安全了。
“那倒不会,危险的是那个女人,”陆湛摇头道,“只要我一天还在赵府,她估计就会一直过来赵府找我麻烦,就像今天这样,她毕竟身份高贵,想要整治一个侍卫还是有不少法子,今天躲过去是因为侥幸,下一次不知道她还会编排出什么理由。”
“单凭她一人之言就能定你的罪吗?”明锦觉得身上发冷。她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知道事实如此,这是一个特权阶层的世界,他们想做什么都太过轻易了。
陆湛笑了,显然看出明锦眼里的难受,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所以咱们可以提前回家了。”
他并没有评价这个世界,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选择生活。
明锦也跟着笑起来,已经在这个世界,抱怨又能有什么用?她无法改变什么,既然这么多人都能适应,没道理她非要因为这个而愤懑愁苦。
赵府虽然富足,总归是替人卖命,多多少少的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觉,今天在外面的感受尤其强烈,舒雅分明是故意刁难,身为侍卫的陆湛却没资格为自己的性命辩驳什么。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他们虽然位高权重,却也是要自恃身份,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待嫁的公主来说杀伤力反而更大。舒雅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不会做出大张旗鼓的找一个侍卫的事情。明锦从来不觉得逃避是个好办法,可在这种地方,对付特权阶层,这还真是最好的法子。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你?”明锦疑惑道,“舒雅又怎么会那样看着你?”她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今天总算是有了机会说出来。
陆湛的眸子暗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经历。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明锦忙道,她不过是有些疑惑,没必要非得揭开陆湛的伤疤来供她八卦。
“总要说的,”陆湛握住明锦的手。
明锦没说话,乖顺的坐在陆湛身边。
“我只是想起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那一仗死了上万人。”陆湛低笑着,眼里却带了一丝痛楚,“今天那个就是那一仗被我们打退的人,因为战败,那女人不得不嫁过来,她恨我也是应该。”
明锦沉默了,战争没有什么对错,陆湛的眼里,他们是杀死自己弟兄的敌人,而舒雅又会认为是陆湛造成了她背井离乡,远嫁中土。各自立场不同,实在也分不出什么是非曲直。
显然这次的胜利并不像官方宣称的那样,是大获全胜,而是胜得悲壮又惨烈,而陆湛,似乎还扮演了一个很特别的角色。
“我是这次阵亡的怀远将军的卫队长,所谓军中最锋利的剑。”陆湛又开口道,“最后的那一仗因为预定的援军并没有来,将军遭遇敌军的流矢,战死在沙场,我带着剩下的人撤回城中,又苦战了几天几夜才将敌人击退。”
“你们坚持到了最后,难道没有封赏吗?”明锦忍不住问。既然陆湛是对方能够记住的人,那应该不是一个小兵,怎么如今看来却不像是如此。
“打仗我们在行,官场却一点都不在行。”陆湛捏紧了拳头,“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援军迟迟不至,就是因为两边的将军各别苗头,我家将军战死之后又拖了好几天,在我们就要破敌的时候,援军忽至,大败敌军。”陆湛忽然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
他们几个是仅存的精锐,在将军死后一直支撑到了最后关头。虽说就要胜利,却也是人困马乏,若不是他警惕,忽然觉得不对带人躲了起来,剩下的几个人差一点就被镇西将军的人马灭了口。
回到朝廷,因为这边的将军战死,这一系在朝中势力大减,谁还顾得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更不要说他手下的那些将士。若不是以前的老将军知道了消息派人去迎他们回来并且安顿了他们,怕是连家都没办法回。
也是为了还这份人情,陆湛才会屡屡接受召唤,前往各家做普通的侍卫。
剩下的那些陆湛并没有说出口,明锦却也能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稳如泰山的男人居然一肩承担了如此沉重的压力,并且就算是如此不公,他还能笑对人生,明锦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让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陆湛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手上的青筋暴起,深呼吸数次才平息了一些,却不敢碰明锦,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伤了她。
明锦缓缓伸出双手,搂住陆湛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口。她没有立场说一切都过去了,更没有本事对陆湛保证今后会好起来,只能默默的陪在陆湛身边。
这个男人是她的,明锦暗暗对自己道,心中无限的酸楚和自豪。
陆湛伸手将她箍在怀里,埋首在她脖颈处,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我好多了。”
明锦觉得自己又被钳得呼吸困难,却还是伸手回抱住陆湛,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没有封赏,委屈你了。”陆湛声音更加低沉。
“你当我是为了这个在质问你?”明锦好笑的挣扎出来,正眼看着陆湛,“听好了,我不过是疑惑好奇,并不是希望你得到什么封赏。”
陆湛没说话,平视着明锦,像是在看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如此。
“嘿,”明锦伸手拍了拍陆湛结实的肌肉,却发现疼得只是自己的手,悻悻地放下,“我还不至于逻辑不清到这种地步,若是你真的有封赏,又怎么可能遇到我,甚至还娶了我?”
陆湛也笑了,点了点头:“挺聪明。”
“那是,”明锦扬了扬下巴,转而掐住陆湛手臂上的肌肉,“如果你现在是个将军,还能如此纵容我吗?家中不得有妻妾成群?以我这种穷书生家的闺女身份,怎么可能做你的正室?”
陆湛笑意更浓,瞅着明锦做出张牙舞爪的动作。
“我很喜欢这样的你,”明锦鼓起勇气,红着脸表白,“我觉得跟我刚刚好,不用改变,若是真变得太多了,我怕反倒会出很多问题。”
“我应该说‘英雄所见略同’吗?”陆湛忍不住吻住了明锦的唇,从浅入深,辗转缠绵。
好半天,明锦才将陆湛推开了些,喘息着道:“什么时候走?”
先把公事说完,再做私事,这是个好习惯,明锦可不想一觉睡到天亮才发现该说的都忘记说。
陆湛放开明锦,眼里像是攒动着火焰,有些心不在焉:“也就这几天吧。”
“啊,李姐姐还拜托我希望能把她的孩子带出去。”明锦忽然想起来,对陆湛道。
“我明天去说。”陆湛叹了口气,看着明锦,将她松开,又道:“这两天别去找赵小姐了,她估计没空。”
“怎么了?”明锦看着陆湛,在他身上找了舒服的姿势。
陆湛苦笑不得的看着明锦将自己当成了床垫,伸手扶住还在不住挪动的明锦道:“她闯祸了。”
“又出了什么事?”明锦挑眉,“难道后来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唔,”陆湛似乎也有些疑惑,虚心求教:“是说了了不得的话,可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人。”
“说了什么?”明锦好奇的追问。
“之前他们去马场玩,”陆湛道,“他们说起什么,然后赵小姐称赞绪锋,说了好长一串什么的,似乎提到了‘一代天骄’,结果他居然气得当场指着赵小姐的鼻子怒骂,拂袖而去。”
明锦呆滞了一下,忍不住苦笑出来,对陆湛道:“那个绪锋倒像是个外族人。”
“是个皇子,”陆湛点头,“他母亲就是那女人的姑姑,也是当年和亲过来的,所以让他陪着一起出来散心。”
“怪不得。”明锦点了点头,又笑道,“‘天之骄子’其实也算是个典故,最早是汉书的匈奴传中有记载,是匈奴人自称天之骄子,后来渐渐被人们用来指代强悍的蛮族。”
陆湛笑了,总算明白过来,又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麻烦,说话居然还能拐了那么多道弯。”
“怕是那个绪锋正巧最恨别人说自己是异族,偏君研还用这话夸他,他自然恼怒。”明锦有些了然,既然是皇子,自然对某个位置有着隐晦的希望,但如果自己身上流着异族的血液,怕是对他不利,所以才会对这个问题如此忌讳吧。
那个一脸高傲,摆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绪锋,看样子也是野心勃勃,君研无意中又惹了一个大敌。
明锦几乎要佩服起这个小妮子惹祸的本事来了。
“赵小姐故意讥讽他?”陆湛眨眨眼:“我怎么瞅着不像。”
“她不见得是真想讥讽他。”明锦摇了摇头,天之骄子在现代用得很广泛,却没了贬义,君研怕也是失察才会用了这句。
“一句话惹恼了一个不该惹的厉害人物,”陆湛笑道,“就连绪宁面上也挂不住,匆匆将她送回来,说是这两天要禁足,正好趁她不能随意出门的时候换个侍卫,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明锦笑了:“我喜欢你说‘回家’的样子。”
正事说完,夜幕才刚刚降临,新婚小夫妻对视一眼,很默契的觉得还有足够的时间做点什么。
陆湛欺身过来,明锦笑着迎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 来访
说是要走,陆湛还是得等待江家再派人过来才能离开,这几天依然过去轮差,明锦则是在院子里洗衣服。既然嫌弃陆湛身上的脏污,这里又没有什么洗衣机之类的器械,每天的衣服也只能手搓了。
虽然现在天气还热,明锦还是烧了些热水洗衣服,每天都有这样的活儿,她也不敢像许嫂子一样直接用冷水。这里虽然没有胶皮手套,总还因为没有伤手的化学物质。陆湛身上不过是些泥浆尘土,用皂角搓一搓也就干净清亮了。
婚姻不是感情的终点,想要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总需要耐心的经营,如果因为成了亲就对自己全不打理,心安理得的化身为粗鲁泼辣的黄脸婆,别说陆湛,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喜欢自己。
明锦无法想象将来某一天手上的茧子比陆湛的还要厚重,两只这样的手握在一起,怕是什么风花雪月也都消失殆尽了,虽然陆湛声称不喜欢读书人那些弯弯绕绕,可她却一点都不信陆湛会喜欢一个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