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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不禁为之一振。
就听见她说,“佛祖在上,莫让俗事污了圣听,妹妹,我们出去再讨论吧。”
“是,姐姐。”
右边的女子同意,跟着姐姐步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拽了拽小帆的衣袖,“跟我来。”
比其前面的女子,嗓音温和亲切。
出了内堂。
视线豁然开朗。
小帆连眨几下眼睛,滴了几滴眼泪,才感觉好些。
抬起头,两位夫人正看着自己,素颜如玉,风韵尤在,年纪稍长的那位面无表情目光默默地审视,年纪小的那位则多了分人情味与饶有兴味的打量。
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内堂香火鼎盛,你进多几次便会习惯。”
年轻的那位正是二夫人,她睇着小帆柔声说,脸容微微带着笑意。
“谢夫人提醒。”
小帆柔顺地低下头。
二夫人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几下头,三人慢慢沿着小径走,路的两旁种满了低矮的灌木。
直到去到一个凉亭,凉亭位于花园中间,绿树拥簇,四个出口延伸出四条小径通道,她们正是从其中一个通道而来。
亭子里建了座石案与四张石凳。
小帆被石案的雕纹给吸引住,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雕刻着细小的佛文,西边的位置还雕了座栩栩如生的如来佛像。
佛像旁搁置着两串圆润的佛珠,石案与凳子皆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的样子。
许是两位夫人经常用作歇息的地方。
待两人坐到各自的位置上,二夫人才离开小帆的脸,看向大夫人,略带询问的语气,“姐姐,我觉得这孩子看着不错,你觉得如何?”
她口中的姐姐也就是冷府的大夫人,年级长就是不同些,阅历比人家多,说出口的话也耐人寻味,“目前还过得去。”
小帆自认自己按照来时赵管家的吩咐对答与行为都做得很好,然而人家怎样评价?不是不错,不是很好,而是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过得去。
还得在这三个字前补充两个字:目前。
整句话引申出来的含义就是“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多么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句得体的回答。
小帆钦佩的同时,给自己留了个心眼。这大夫人肯定不是自己随便就能打法过去的。她找自己为了何事?
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这大夫人要么天生是憋话憋习惯了的闷口葫芦,要么就是后来皈依佛门给折腾出来的寡言症。
人家问话,她明明听见了,却总是思索一段时间,才慢吞吞地回。
就算时间多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
小帆对她极不满意。
几度张口,想问明白内心的疑问,赵管家离去前三步一回头担忧的老脸在眼前闪过,小帆沉着气,低着头专心数蚂蚁。
沉默了一阵,终于等来大夫人的声音徐徐响起,“春天小姐过几日就要出嫁此事你可听闻。”
“恭喜小姐,恭喜夫人。”
小帆没有正面回答。
她前脚才刚回到府,后脚就被叫过来了。
回答听过,搞不好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跟冷夏天出去了,会责怪哪个多嘴的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私事;
回答没听过,说不定她会奇怪为什么自己对小姐要成亲了这件大事毫无所知,多问几句,将自己跟冷夏天去了直埠镇的事情都问出来。
大夫人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小帆一眼,“我俩商量过,就让你跟着春天到练府去,你可愿意?”
小帆心里某根弦咯噔一声,就知道没有好事,找她原来是为了要她做随嫁丫鬟。
要换做刚穿越来,一窍不知的情况下有人问她要不是去当陪嫁丫鬟,她一定乐意,只是,现在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比其他人都知道得多。
所谓随嫁丫鬟,好听点叫随嫁丫鬟,不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说白了,这个时代跟着小姐出嫁的丫鬟名义上是服侍小姐去的,实际上确是女方给男方多送一个没有名分的老婆。
这违心之论得说多少次
专门应付自己小姐月事来了或者怀有身孕时候不方便,供男方泄欲之用。
白白毁了一身清白不说,还得赔上一生的幸福。
根据小帆八卦所知,但凡随嫁丫鬟,只要男家主子有那个意思,你就得随时随地都得代替主子去满足他所想。
成为他的人之后,依旧得服侍好自己的主子,而且不得怀有异心,完事的第二日清晨,便会有专门的人送药盯着你喝,以防怀上男主子的骨肉。
当然,你承受的这一切,他们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补偿你,那就是:不管级别,还是吃穿用住你都比别的丫鬟高级许多。
可为了这些所谓的物质享受去牺牲自己一声,打死小帆都不肯。
“回夫人,小帆无德无能,不敢接任这份工作,府上还有许多出色的姐姐妹妹,夫人何不去问问她们意见?”
去问她们吧,肯定有人为了脱离奴籍,攀上荣华富贵什么都答应。
“你不愿意?”大夫人皱眉。
连二夫人也微微诧异。
小帆暗自偷笑,大概在她们眼里,像她这种无背景没靠山的人都急着像要寻找个庇荫吧?
练府虽然远远及不上冷府,但是在穆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能跟着冷春天嫁过去,就是没有名分,却一世尽享富贵,是天赐的美差。
“小帆不敢想。”
唉,这违心之论得说多少次。
她怎么可能愿意,又不是想当有钱人想疯了!
甚么不敢想,不过是委婉的托词罢了,事实上她是不屑想。
倘若我坚持要你跟着去呢
像她们这些围墙困了一辈子的大家闺焉知她这抹未来闯进来的孤魂之志哉?
她向往的是外面自由自在任由她恣意挥洒的天空!
兜里的钱存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好时机而已。
“凌小帆,尘卿是个好男儿,以你……你过去了,必定委屈不了你,而且,我们这边也不会亏待你。”
“大夫人,我想我的心意刚才说得很明白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大夫人还是另找他人吧。”
感觉对方试图说服自己,小帆有些不耐烦了,有些事就得直截了当地说明。
尤其面对着当了几十年主子,喜欢将自己意愿强加在她人身上的人,即使这人吃斋念佛好些年了。
不代表她有这佛口,就能有这佛心和慧根去想事情。
“倘若我坚持要你跟着去呢?”
“姐姐!”
大夫人的态度太过强势,不与寻常,觉察出不妥的二夫人惊吓一跳,喊住她。
然而说出口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在场四人都听闻。
亭里的大夫人,二夫人,小帆,还有凉亭外闻风赶至距离她们尚有一段距离的冷夏天,从他比任何时候都抿紧的唇线来看,许是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得八九不离十了。
冷夏天还没走过来,小帆挑挑眉,毫不介意地告诉亭中二人:
“大夫人想必不清楚我是怎样进的冷府,我虽然在冷府打工,但是进冷府的时候签的不过是临时工契约。
严格来说,我要什么时候辞工不做都可以,当然,冷府要我立即收拾包袱走人,我也得立即收拾包袱走人。
春天成婚你跟一个丫鬟有什么好商…
大夫人的要求与我所想违背,倘若大夫人坚持,大不了我走便是。”
存起来的银子足够她不愁吃穿好几年,如此一走,不过是比原先自己计划仓促点而已。
冷夏天走过来,她这句话正好落入他耳中,皱皱眉,“没有我批准,你不得离开。”
许是他这种标线前所未见,两位夫人震惊。
二夫人的眼光更是来回在二人身上投望,企图从二人身上看出丁点蛛丝马迹来。
冷夏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小帆也觉得惊诧,呆呆地看着他一会儿,“少爷你——?”是不是——?
心中疑问还没有问出来,他投给她一记噤声的眼色。
小帆顿时明白了。
果然,以后还有很多用得着她的地方。
看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当成心腹来看待了。
如斯想着,小帆挺直脊背,胸膛充满被伯乐赏识的自豪感。
被冷夏天沉沉的目光盯着,大夫人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心思左右摇摆,最后定在石案上的佛像上,默默年了几次“阿弥陀佛”,才稍稍定下。
又是担忧又是欣喜,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孩子长得是越发像他爹了!
“夏天,你来了。”二娘凑上去拉住他,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瞧大姐正在跟小帆商量你姐出嫁的事情呢!”
冷夏天瞟了眼小帆,“跟她?”
“是啊是啊!”二娘点头。
“春天成婚你跟一个丫鬟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个——”二娘拿不定主意,听冷夏天这问话似是没有听见她们刚才说话内容。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大夫人接下去,“我有意让这丫头随你姐姐嫁过去。”
冷夏天脸色沉了沉,“是大娘的意思还是……”练尘卿的意思?
后半句话,冷夏天看了看小帆,没有说出来,但听者都明白。
“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丫头跟着去照应一下也好。”大夫人四两拨千斤。
冷夏天皱眉,“随便找个人顶上,她不可以。”
说罢,拽起小帆的手就要走。
“站住!”大夫人突然站起来喝阻。
二夫人脸色乍变。
“你众目睽睽跟一个丫鬟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见两人步伐停下来,大夫人连连称呼吸几口气,才停住。
本来她还笑是练尘卿多疑了,夏天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丫头动心呢?
如今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对她的态度着实让她不得不怀疑。
听说那边已经有人在行动了,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让夏天受到任何伤害,不可以让冷府遭受牵连。
绝对不可以。
紧紧攥握的手泄露出她不稳定的心绪。
今日不单止她情绪不稳,连向来沉着见称的冷夏天也波动汹涌,微微侧过脸,寡情的俊脸此时透着几分冷漠与嫌恶:
“大娘潜心拜佛,难道还没有参悟出人无贵贱之分的道理么?”
“你!——”
闻言,大夫人像是受到了刺激连连后退。
“姐姐!”二夫人生怕有意外,赶紧三步并两步上前小心翼翼扶着。
这位大夫人绝对是演技派的
冷夏天似乎无意跟她对持,冷冷地说出一段话,“我知道大娘你心里还在盘算着那件事,为免日后不必要的纠纷,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们想什么做什么,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