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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赢了从此花满楼不得再举办花魁大会。”我恶意地笑着说,试图激怒花凝香。
再看花凝香,依然是面色平常。
花离冬这时候是骑虎难下,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花满楼的面子,这个挑战她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就请姑娘多多指教了。”唉,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恐怕花离冬恨不得把我撕吃了。
我对花离冬的怒颜丝毫不放在心上,径直走到花凝香面前。“素闻花凝香琴艺一绝,今我可否借你古琴一用?”
花月仙见我只把花凝香视为对手,脸色更差,手里的锦帕已经被绞成麻花,只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恨。
花凝香这时候居然笑了,命杏儿从房里取自己常用的古琴出来。
从杏儿手里接过古琴,她并没有马上交给我,素手轻抚琴弦道:“这琴名为绿绮,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是上古所传。凝香一向示若珍宝,还请姑娘爱惜些。”
我以前只是听闻,没想到世上还真的有这绿绮古琴。既然如此,那我就弹奏与这绿绮颇有渊源的——《凤求凰》。
相传,当年司马相如就是用绿绮弹奏《凤求凰》向卓文君求爱。文君听琴后,理解了琴曲的含意,心驰神往。她倾心相如的文才,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住所,缔结良缘。从此,司马相如以琴追求文君,被传为千古佳话。
指尖轻拂,绿绮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和我心意相通。琴声丝丝缕缕透过雕梁画栋,直达天际,却又似在人耳边。仙音渺渺,余音袅袅。。。。。。身体中某部分忽然苏醒,我不由自主张嘴唱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忽然有箫声应和,琴箫和鸣,宛如两只蝴蝶在花上起舞,一前一后嬉戏打闹,其中一只似要落于后,却又倏忽赶上前去。
举目望去,拿萧之人却是花凝香,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对我微微一笑,笑容中有惺惺相惜之意。我心中一动,接着唱下半阙,
将琴代语兮聊寄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曲毕,台下寂寂无声,我一向对自己的琴技颇为自信,这时居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直到台下欢呼声四起,我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回到原处。
花凝香接回绿绮,脸上显露惋惜之色,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妹妹是女儿身,不然凝香一定——”
我尴尬地笑,刚才伶牙俐齿,这时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才艺过人,芳名可否告知?”熟悉的声音插入我们的谈话,虽帮我解了围,却只会让我更加恐慌。
说话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我三哥龙行涛。还不等我想出该怎么回答,就感到一道目光如刀剑向我砍过来。唉,某人打翻醋坛子了。要是以前我乐的看好戏,可现在主角换成了我,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抚了抚脸上的面具,虽然盖着大半张脸,我还是担心被他们认出来。我就是那苦命的灰姑娘,钟声响起就是我该撤的时候了。
这时候有人起哄道:“花老板可要说话算话,这花魁明年还要举办么?”
花离冬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虽心有不甘也别无他法,只得应承花魁大会从此取消。眼光扫到我这边来的时候,又是一片的刀光剑影。
我对花凝香早就没有了来时的“敌意”,心里很是后悔刚才不该如此刁难与与她,只能以后找机会补偿了。故意咳了几下,我故意玩笑道:“远来是客,姐姐不请我喝杯茶么?”
“原来姑娘并非落雪城的人啊!”旁边那只多嘴的麻雀不死心地想引起我的注意,却被另一只给拖了开去。
不顾花离冬和花月仙满脸不悦,花凝香拉着我走进花满楼。这场戏到此也就结束了,花魁大会可说是不欢而散,但大多数人仍沉醉在刚才琴箫和鸣的余韵中,直呼不虚此行。
花凝香执意为我亲自泡茶,这正合我意,趁她忙着煮水的时候我悄悄溜了出去,只留下一件外袍、一张面具。
七拐八拐,终于找到花满楼接待客人的天字号厢房,如墨还趴在桌上沉沉入睡。刚拉开被子躺下,就听到外面龙行涛和唐允炜争吵的声音。
“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家居何处?”唐允炜声音中充满火药味儿。
“我只是欣赏她的才华,想要结交为朋友不行么?”四哥理直气壮地回答。
推开厢房门,见我还在睡,两人急忙压低了声音,还是像孩子争吵不休。所有人都没有一扇窗在门被推开时轻晃了几下,一个人影转眼间不见。
至于我是怎么成功逃脱三哥他们几个的“魔掌”,成功去闹场,那就要从今天下午说起了。
故意打了个呵欠,我眨着眼睛道:“困,想睡觉。”
花魁大会马上就要开始,龙行涛依依不舍地朝着花满楼的方向张望一下,再依依不舍地看一下,那样子简直就像渴望骨头的小狗。(*^__^*)。。。嘻嘻,也就只有我敢如此“践踏”他美男子的形象。
我只有发一下善心,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吧,谁让我对美男子没办法呢!“我要到漂亮姐姐那里睡——”
这就是所谓的瞌睡送枕头啊,龙行涛听了这话灵机一动,立刻决定今天不回庄了,大家就住在花满楼不就什么都解决了。找了个墙角的叫花子,给他几两银子让他到山庄给龙行云报信,龙行涛领着我进了花满楼。
老板娘见我和如墨都是女子,不太乐意接待。但看龙行涛衣着华贵,出手阔绰,也就勉强同意了,领着我们到布置最雅致的天字号房。我和如墨一间房,龙行涛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立即察觉。
本来他们打算在楼上看就算,不过当花月仙出场的时候,龙行涛还是忍不住和跃上了房顶,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在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唐允炜更是寸步不离。
一切都在我预料之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决”如墨这丫头!我在心里奸笑数声,假装睡意朦胧地喊道:“渴,好渴——”
本来守在床边的如墨急忙端了茶过来递给我,“小姐,来喝茶。”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把茶又递还给如墨,“我要喝酒!”
如墨出去到马车上拿了平时放点心的雕花木盒,在最底层拿出一瓶桂花酿。倒了小半杯给我。
我仰头装作一口喝干,把酒倒在预先准备的帕子里,又把杯子伸到如墨面前。
“小姐,喝太多你明天起来又要闹头痛了。”如墨把酒瓶拿的远远的哄劝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立刻把酒杯扔给如墨道:“那你喝——”
如墨恐怕我会继续吵着要喝酒,居然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全给喝下去了。这傻丫头,我本来只想灌醉她而已,依她的酒量三杯就挂了。
如墨抚着头身子摇晃几下,终于不支趴在桌上睡沉了。我试探着又叫了几声,她还是一动不动,居然轻打起酣来。
最后就是要让大家都认不出我,怎么做才好呢?桌上什么时候放了一个银白色的面具啊,好像刚才还没有呢!椅子上居然还有一件白色长袍!我不禁想要大呼——哦,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算了,不管是不是有神仙教母来多管闲事,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打开门步出大厅,我悄然出了花满楼来到人群后。等花魁大会快到高潮时大喝——“慢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第一卷:君生我未生篇:第十九章 偶遇?]
花离冬房里,此时正坐着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他似乎特别爱干净,白衣白靴仍是一尘不染。因为面具的关系,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只那双眼睛冷冷一扫,连一向事故老练的花离冬也几欲发抖。
“回主子,这次的计划本来就要成功了,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野丫头搅了我们的好事。”花离冬小心翼翼回道,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那人听花离冬口里提到“野丫头”,眼里居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花离冬低着头才没有发现。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在那丫头一翻胡闹之下居然成了一场闹剧。而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任由她胡闹的元凶还是——
“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小心行事。”白衣男子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花离冬这次松了一口气,也奇怪一向严厉的主子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主子的心思一项难以捉摸,这次自己是侥幸逃过一劫。
“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花离冬仍保持单膝跪地,有些不确定地问。
“起来吧,你告诉凝香,一切还是按原计划进行,让她想办法拿到祥云钱庄的账簿,我要查出他们最大的合作对象。”男子拿起桌上的扇子,转身出了厢房。
走在大街上,听到到处都在讨论昨晚花魁大会上的神秘女子,说她琴弹得出神入化,歌声美妙动人,最厉害的是敢在花满楼头上动土。听说她在进了花满楼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花满楼嫉恨之下做了什么手脚。
如墨发现我今天特别高兴,一路走,一路笑。不是平时的傻笑,而是嘴角快咧到耳后那种。而且也特别好说话,给我什么就吃什么,让我跟着去哪里也都没有异议。
那些人哪里知道,他们所谈论的神秘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能痛快地发泄一通。
在一个街角刚要转弯,对面突然出现的男子让我的心房狠狠一震。他不就是——逛夜市时看到的那个人,当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并没有和我正对面,我所看到的也只是一个侧影,甚至没有真正看到过他的脸,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真奇怪,我们之间就像是磁针的南极和北极,只要对方出现就能立刻感应到。说这话是因为在我认出他的同时,也确定他发现了我。
隔着一条街,我们互相望着彼此,仅仅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两个人,他看着我却像是早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夜市里他和我完全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短短几天倒像是经历了无数流年,我想转移视线,偏偏他魅惑的瞳眸让我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烟儿,你又在发什么呆?”龙行涛轻摇着我肩膀,高大的身形阻挡了所有视线,也瞬间打破了魔咒。
无法解释,我只能对着他傻笑。
龙行涛也不在意,牵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走路也不专心,被撞到了怎么办?”
扭头看刚才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跑过去问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认识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呆在山庄里,除了吃饭一步也不跨出我的房间。如墨见我闷闷不乐,想尽办法讨我开心,龙行涛也找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送到我房里。只是,被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人搅得心烦意乱,实在提不起兴致来。
回想起他欲语还休的眼神,我就想暴走。
等龙行云把生意上的事情事情理出个眉目,我已经在房里闷了四天了。看到他出现在房里,我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落雪城里范式范二爷听说我们来此,今天特意设了洗尘宴,烟儿和我一起去吧。”龙行云想借这个机会带我去散散心,或许出去走走我能高兴点儿。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不想让他们再为我担心,我只能从蜗牛壳里把头伸出来。
说起这个范式实在不简单,他是落雪城里的首富,,因为上面有个叫范义的哥哥,人们都尊称他范二爷。不光是因为他家财万贯,还因他富而不骄、仗义疏财,时常救济穷苦百姓,造桥铺路从不曾间断。大家为了表达感激钦佩之情,无论老小都喊他一声二爷。
临行前如墨特意为我好好打扮了一翻,四哥命人做的新衣早就送来了,今天刚好让这丫头大显身手。
淡黄色贴身锦缎小袄,配一条深蓝流苏裙,外罩雪白翻毛狐裘小坎肩,让我除了显得活泼俏皮,还隐约透露出名门千金的贵气。围着我左瞧右看,总觉得还是少了点儿什么。她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对镂金梅花夹式耳坠为我戴上,这才满意地陪着我出门。
范式果然如人们所说富而不骄,府第分毫没有大户人家的铺陈张扬。话虽如此,朱阁绮户、小桥流水,看似简单平常,却比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