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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的神情太绝望，我生怕他真的会随月姐姐而去，相信这决不是公孙月愿意看到的。
“这条命，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想要，能不能把这条命给我？我帮月姐姐完成了临终前的心愿，按理说你要报答我才对——”
“烟儿，所谓施恩不望报，你怎么能。。。。。。？”
龙行涛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这个一笑已经够可怜了不是么？
“好，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第一，活着。第二，帮我保护一个人。”
“谁？”
“当今太子——”
“好！”
没有多余的话，一笑手握着同心结离开，心已死，以后这副去壳就让龙夕烟拿去吧！一直到油尽灯枯，一直到可以下去找月儿。。。。。。
望着一笑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默念道：“月姐姐，我所能做的也只到此了。”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三十一章 出嫁前夕］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婚姻几乎是一辈子的梦想和幸福所在，望着铜镜里一脸漠然的女子，我微笑着告诉自己：“龙夕烟、莫惜言，要成亲了，你一定要笑着走出这扇门，走出烟霞宫，走出整个玄武皇宫。。。。。。”
十几支蜡烛照亮了整个房间，如墨拿着大红的嫁衣走进来，脸上却有着一丝忧色：“公主，这是宫里最好的裁缝花费了三个月才做好的，您穿上看看吧！”
“是么，那我倒真要看一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那么好！”
说服自己露出笑容来，我伸手接过那“沉重”的嫁衣，所谓的强颜欢笑便是如此吧！
大红色的嫁衣上绣着繁复的凤纹，绚烂的羽毛，飞扬的神采，真个是栩栩如生，望着那自在遨游的彩凤，我心中却生出些许羡慕来。衣服穿在身上倒像是套了沉重的枷锁，我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虽然一再告诉自己无所谓，和任何人结婚都一样，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放不下。。。。。。
“公主，您穿这衣服真好看！”
如墨望着端坐在妆台前的龙夕烟，由衷地赞叹道。女人果然是在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最漂亮，连公主都变得比之前娇艳了三分。
思绪立刻回笼，刚才我在想着谁？铜镜里的容颜没有了最初的苍白，但是染上了层层叠叠的晕红，是真的以为觅得了如意郎君么？
“烟儿这样的装扮的确很漂亮。。。。。。”
龙行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定定地望着龙夕烟，口中说的话和眼里要表达的感情却截然相反。明天，烟儿就要出嫁，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阻止，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痛苦像海浪一波一波袭来，抓着门框的手几乎要爆出青筋。
“公主，奴婢去看看燕窝好了没——”
如墨识相地端着盘子离开，公主就要出嫁了，身为大哥一定有许多话想要对主子说。毕竟，皇上一向疼爱公主。。。。。。
“皇兄，你是提前来为我送行么？”
从镜子里瞧着龙行风，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眼里，身为玄武国皇帝，他是一个明君，可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情人，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烟儿，我——对不起！”
不要走，留下来！这样的话再说舌尖缠绕了一百遍，龙行风能说的却只有一句抱歉，这个时候，他不禁开始狠起自己的身份来。
“皇兄不必如此，这件事也是我亲口答应的，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
“在哪里都无所谓。。。。。。你真的这么想？那我这么多年来的心意你又如何看待？”
龙行风听了刚才的话突然激动地上前抓住龙夕烟的双手，一脸愤怒地问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爱之入骨的女子，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好痛，皇兄你先放开我。。。。。。”
手腕被狠狠地抓着，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等下肯定又会红肿一大片。可是，我不后悔自己所说，既然要离开，就让所有的事情都做个了断吧！
“烟儿，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龙行风所幸问个明白。
“皇兄你呢？你又何尝喜欢过龙夕烟？你喜欢的那个人叫做苏灵月，我只不过是母妃的影子罢了。。。。。。即便是一个影子，你也不能肆意争取，因为你是一国的皇帝！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权势，选择了天下，就没有资格向我索要任何东西，你早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不是么？我很自私，只愿意在一个人心里排第一位——”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问出这最后一句，龙行风颓然地顺着门框滑坐在地，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尊贵，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为爱受伤的男子。没有办法反驳龙夕烟的话，苏灵月在他的心里很重要，甚至超过了眼前的人。。。。。。或许烟儿说的对，他只是太想念灵月而已，可是还有些不一样——他对烟儿的感觉并不完全是因为灵月的关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接受了不再穿青衣的她，承认她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个体！
纠结的感情还没有理出头绪，烟儿却要远嫁朱雀，他真的很不甘心！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大哥——”
这是我唯一能给他的答案，也是发自我内心的回答。
“大哥。。。。。。哈哈哈——”
龙行风癫狂地大笑起来，不管他对龙夕烟是怎样的感情，但他确定自己绝不想单单做她的“大哥”。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龙行风走到铜镜前，猛然伸出双手掐住了龙夕烟的脖子，他心里充满恨意，几乎就想这么杀死她，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看着龙夕烟脸色渐渐涨红又发青，他的心里涌现出无比的快意，理智早已经脱离躯体——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毁掉她吧！
“皇兄，你在做什么？”
龙兴涛一进门就见到这么一副可怕的景象，最疼爱烟儿的皇兄居然掐着——小五的脖子！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在做梦，立刻惊慌地大叫起来。
“咳咳咳——”
终于又可以呼吸了，我抚着胸口猛喘气，刚才差一点儿就窒息而死，没想到龙行风会这么生气。应该是说没有想到他这么在乎这件事——
龙行风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刚才差点儿就把烟儿掐死，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掐烟儿的脖子——”
望着龙行风自顾离开的背影，龙兴涛在他身后大吼道。没有任何回应，龙行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那孤寂的背影觉得有些可怜，我突然想要就这么原谅他。
“烟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兴涛见皇帝离开，立刻跑到龙夕烟面前问道。
“三哥，这个还是让皇兄告诉你吧！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和龙行风之间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而且我也不想说。。。。。。
“对了，我这次来是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龙兴涛见五妹不愿意说也不好勉强，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现在不想说就算了——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东西？”
“这个——”
龙兴涛献宝似的把一个木箱捧到我的面前，小心地打开盖子，却是一群小木偶，有的摆出跳绳的姿态，有的在练习剑舞，芸芸众生态，形象各异。只是这有什么好奇的，外面的摊子上多的是玩偶。。。。。。
龙兴涛看出龙夕烟脸上的失望，不仅不满地把一把钥匙插件木箱左下方一个小孔里，那些玩偶立刻动了起来，那些精彩绝伦的表演让人忍不住惊叹制作者的巧夺天工。
“怎么样，好玩儿吧，上次我说要带你去看的就是这个——”
“三哥，你。。。。。。谢谢！”
知道我不开心，就想尽办法逗我笑的龙兴涛，就像是我真正的哥哥一样疼我爱我。
“你明日里就要出嫁，路上闷的话就把这个拿出来看看。。。。。。见了朱雀国的二皇子要好好说话，不要像在家里的时候一样任性；以后不要老是埋在书堆里，时间久了会变成呆子——”
像是在交待欲出阁的闺女，龙兴涛事无大小全部拿来说一通，我只在一旁含笑听着，以后想要再像这样和他说话，恐怕也难了。
“咦，皇上这么快就走了么？”
如墨端着燕窝走进来，疑惑地望着屋里的两人问道。
“哦，皇兄他突然有急事——”
我语气平静地道，只是泡袖里的手在提到龙行风的时候微微地颤抖。
“姑姑，你真的要走了么？”
夙岚从婉妃的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龙夕烟，声音里带着哭腔，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三十二章 离宫远嫁］
迎亲使节早早就在宫门外候着，一台大红色华丽轿子四角垂着绣球，随着轿夫的行走四处摆动，坐在轿子里丝毫不觉得颠簸，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什么都不去想了，被喜娘折腾了半夜，好想睡觉。
头上的凤冠好重，压的我脖子酸痛，侧身靠着轿子，晕晕出就要睡过去。一声爆竹响惊得我立刻睁开眼，满目陌生的红色，我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啊，今天要出嫁，马上要离开玄武皇宫了。
盛大的宴会，无数人笑着闹着祝福，那些妃子们是真正的高兴吧，婉妃就站在龙行风身边，袅袅婷婷犹如五月新荷，有了皇上的爱她又重新焕发着夺目的光彩，希望她以后都能够这么幸福。
经过昨晚的事，龙行风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见到我仍如往常一样，就连称呼也没有改变，一声烟儿叫的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以前的事情，龙行风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我离开他忘记，这是最好的结果。
下午，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整个玄武皇宫也像穿上了嫁衣，美丽的几近不真实。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高伊文微笑着和玄武皇帝告别，稳稳地喊一声——“起轿”，一群人缓缓向行馆走去。宫门吱呀一声打开，撩起轿帘欲看这皇宫最后一眼，毕竟龙夕烟从小生活在这里，如今或许要永远离开了。。。。。。眼角撇到一抹白色，那身形像是龙行云，想要把轿帘放下，偏生两个人的眼神在这一霎那相交，他的眼中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只是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龙夕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是伤是痛莫惜言都是个局外人。虽然险些陷入那道漩涡无法自拔，但我庆幸自己能够及早抽身，才能保有现在的冷静！
来的时候是我一个人，走的时候还是自己家一个人。不管是现代还是这个时空，我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了独自一人。
如墨，对不起！最后还是决定把你留下，聂武在这里，你的家在这里，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分开，只为了一个不知道前方是险滩还是平原的迷路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迷失了方向，我怎么能让你跟着我一起无助流浪？
不管那个二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出自于政治性的联姻，他一定不会愿意，这样被强加在身上的新娘子，他也会觉着厌烦吧！正如我厌恶这个公主新娘的头衔一样。老实说，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抱什么希望——
住在接待使节的驿馆里，从此我就是朱雀国的人了，那充满异国风情的装饰有些陌生也有些新奇，一个人坐在窗前仰望天空，天空是那么高远，我几乎望不到边。一股豪情突然涌现，不就是换一个地方生活么，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这天地如此之大，哪里不是我的容身之地？这些日子的自怜自弃情绪突然一扫而空，莫惜言从来就是一个永不言败，从不肯认输的人。。。。。。
房外敲门声两三响，不等我允许就被推开，如墨红着一双眼睛冲过来，满脸委屈地看着我：“公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我丢下——”
“如墨，你怎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命人通知聂武去接她么？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出宫，和聂武在一起才对！
“我说过，公主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
“聂武他。。。。。。”
如墨含着泪大喊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
走上前去帮她把泪水拭去，我温和地道：“这么大还哭鼻子。。。。。。你想跟着，就一起去吧！”
“真的？没有骗我？”
“嗯！”
也罢，终有一个人愿意跟着我，不是我狠心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