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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剑的手臂,有些微微的颤抖。
除了那次在宫中,她和颜悦色将他当做侍卫以外,总是恐惧、仇恨的看他,可是今晚,她竟然看着他,笑了。
那笑,如开在暗夜的昙花一般,虽是短暂,却让人目眩神迷。
断尘觉得,可能自己有一天,便要死在那微笑之下。不过,他心甘情愿!
“七年多了,你不累么?”她面带疲倦的看他,吃力的扬起了脖子。
断尘安然坐着,似乎不将她的态度放在眼中。
她蹲下,在地上捡起几块石块儿来,捏在手中,狡黠一笑,“杀手很有自制力的哦,不会因为猎物扔几个小石块儿,就恼羞成怒的吧!那样传出去,岂不是很丢面子?”
她嘴角邪恶的勾起,将石块儿,一块块儿,向断尘的身上抛了过去,开始的几块,总是偏左偏右,可是后来,竟是快快命中!断尘也不阻挡,更不躲避,那些小石块,顶多将他的皮肤砸红一块儿,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
“哼,不错,很有耐性!”萧初熏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双手叉腰。“你什么时候动手?”
断尘依旧不说话,冷冷的眸子,注视着她那双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睛。
仰头看天空的星辰,究竟哪一个,更闪亮一些?
“喂?难道我是老鼠么?非要被猫儿玩个够,才能被你们弄死!”萧初熏说得委屈,却是暗暗加油,想要激怒断尘。
从她数年来跟他的交道,她完全断定今晚他不会杀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杀她。就像她嗓子刚被毒哑的那阵,她为了佯装自己的伤心,每晚在院中叹气,那时,他便像如今一样,端坐在房檐之上,一晚一晚,一句话也不说。
只要他不露杀机,她便不觉得恐惧。
如果她今晚激怒他,他会不会说句什么?或许,那正是她想知道的呢!
他淡淡睨了她一眼。
其实,她可以在三年前死的,但是,他在她药里做了手脚,才让她活到了如今,还进了冥王府。
而那晚,也是他,暗暗将冥王进的房间标志换掉,将本来是去厨房的她,拉进了他进的房间。
那时……他只想帮她,让她离开醉香楼。
如今想来,竟有了些害了她的味道。
“不要离开冥王府!”他慢吞吞的说。
萧初熏有些微的发愣。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这样的话,虽是毫无感情,却并不让人感觉恐惧。
“我要离开了怎么样?”萧初熏傲然的问。
“我便杀了你!”他冷冷的威胁。
马上,凉意便从她的背脊之上爬满了全身,萧初熏一个哆嗦,意识到他语气的认真。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那人是认为自己在冥王府内受尽折磨,所以才任由自己在冥王府内苟活?而一旦自己要离开,就会杀了她!
到底是谁,对自己要这般的狠心呢?
她不懂,萧家跟那人,究竟是有怎么样不共戴天的仇恨!
“记住我的话!”断尘最后一次威胁,在萧初熏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了。
“是谁?”萧初熏惊觉身后有人,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来看。
“你……”她的尾音,拖得老长,看着来人,很是惊讶。
那是一个眸子闪着淡蓝光芒的男人,虽是身着布衣,却难掩身上的贵气和傲气,让萧初熏皱起了眉头。
萧初熏环视四周,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么?”
男人不开口,只是缓缓伸手,而后慢慢摊开了手掌,一枚精致的木簪,出现在男人的手中。
“啊——我的木簪。”萧初熏喜悦的看着那木簪,放松了所有的戒备,扑了上去,拿起了木簪。
男人却是突然合掌,将她的手,牢牢握在了手中。
萧初熏大惊,注视着男人神秘莫测的眼神,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男人摆摆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萧初熏已经拿到了木簪,手却被他握得太紧,一时情急,手猛然一转,木簪的一头,已经戳向了男人的手心。
男人吃疼,放开了她的手,而后静静低下头,看着手心的鲜血,淡蓝的眸子里,隐隐的伤疼,让萧初熏突然觉得心被人揪了一把。
她看见他紧皱的眉,突然想起苍寒魂来。
这种伤痛,好像是三年前,她看见苍寒魂的样子。
她的心,突然动了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愧疚的看着他受伤的手,从袖中慌乱的掏出个手帕来,紧紧包在他的手上。
她将木簪放在心口处,“谢谢你送还给我……可是……这里是冥王府啊,你快走吧!”
男人湛蓝的眸子,始终盯着她,让她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
他深受,将她制造的伤口,摆放在她的面前,好似在控诉她的罪行。
“那个……谁让你……不松手……”她有些尴尬,故意不去看他的伤口。突然,她想起什么,眼睛晶亮亮的一笑:“哦,是不是你们刚然的礼仪就是如此?还给别人东西,要握住别人的手掌一会儿的?”
她愧疚的挠挠头,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到……所以弄伤了你的手!”
她急切的解释,“我们苍龙国,男人是不能随便握住女人的手的,所以……我只是……呵呵……不习惯!”
她在急迫解释的时候,他只是淡然的看着她,淡蓝的眸子中,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来。
她傻呵呵的一个人自说自话了许久,才注意到,从他救他到现在,他也不曾说过一个字。
她突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这么好看的人,难不成……是哑巴?
她有些惋惜的看他,而后看见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不会说话也挺好的……”她突然顿住了,赶紧“呸呸”了两口,越说越觉得自己把不该说的全说了。
她讪讪的笑着,“我只是觉得安安静静的,也挺不错!”
他依旧毫无表情的看她,直到她本来温煦的笑容,全部僵在了脸上。
她很久没有对一个人连续说这么多话了,但是对方一个字也没说,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感觉,真的很挫败。
“要是……没事了,你就赶紧回去吧!别让公主担心了。”她还是奋力的挤出一丝笑来,扬扬手中的木簪。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异样。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了,我回房睡觉了。”
侍剑抱拳,“夫人请!”
萧初熏一跺脚,向回去的方向去了。
“王爷要属下告诉夫人,最近不要随便出府!”
萧初熏心中有气,闷闷的应道:“不是一直有两个侍卫保护,怕什么?”
侍剑不出声,见萧初熏走远,迅速向前走了去。
待到那处空地之上,哪里还见半个影子?
他往四周仔细观察了几眼,确信真的没人,才扭身走开了。
第六十一章 不速之客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淡淡的琴音,和着悠扬的小调飘进萧初熏的时候,她正仰着头,看自己放飞的风筝,欲与小鹰试比高。
“喂……风筝要掉下来了,快跑啊!”如水眼巴巴的看着马上要掉下来的风筝,急的直跺脚。
萧初熏微微一个慌神,对着如水做了个鬼脸,继续跑了起来。
可是此刻的风似乎停了下来,任她如何努力,也不能让那风筝重新飞起来,最后落在院中的树杈上。
“都怪你!”如水嘟着嘴巴,仰头看着风筝。
萧初熏摸摸如水的头,并不将那风筝放在心上,“不出片刻,小鹰就把它衔下来了。”
笃定的模样,似乎那苍鹰已经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真是奇怪,那究竟是谁养的苍鹰?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如水眨着眼睛凝着那只看来凶悍,实则被萧初熏训的十分听话的小鹰。
“不知大!”萧初熏摊开手掌。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萧初熏想起刚刚扰乱自己心智的琴音来。
如水皱皱眉头,回忆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口微张,便看见了挽着医箱从院门前经过的安若楠。
“安哥哥……”她蹦蹦跳跳跑向了安若楠,却在只有两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仰慕又矛盾的看着安若楠,一张俏脸,悄然红透了。
“你来了……”萧初熏跟在如水的后面,看见安若楠,仍旧有些尴尬。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可是……心中依旧有心结在!
“是……上次侧王妃在星褶楼下着了……”安若楠解释,却是微微抬头,看萧初熏面色温润,才放下心来。
“如水,你去张妈哪里,把我们的绣品拿来可好?”萧初熏随意找了个里头,将如水打发了去。
如水是何等伶俐的人儿,当然知晓萧初熏的意思,点点头,多看了安若楠一眼,便默不作声离开了。
“我们走走吧!”萧初熏提议,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今天天气不错。”
安若楠温煦一笑,“二月里的天,就是这个样子的!”
萧初熏点点头,与安若楠并肩往花园方向走了过去。
春寒料峭的时节,百花在微寒中绽放,摇曳生姿地宣告大地春回的讯息。空气中全蕴含着花香与沁凉,教人不禁想好好徜徉于大地之中,陪百花一同迎春。
粉衣淡雅的女子和纯白衣衫的儒雅公子,静静走在那花丛之中,竟成了一对让翩飞蝴蝶也羡慕的璧人。
萧初熏微闭着眼睛,扬高下巴,任春风拂过脸颊,而后深深呼吸着凉爽与甜腻的花香,行至一处,不知是何花香太过浓烈,她忍不住,大大打了个阿嚏。
“怎么?可是衣衫太薄,冻着了自己?”安若楠停住脚步,紧张的看着萧初熏。
萧初熏终于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安若楠莫名其妙。
“安太医,我看你应该当书生的,最好改名就安书呆……”
安若楠面色微微一愣,笑道:“那是为何?”
萧初熏模仿着安若楠平日里的步子与神态,解释:“你平时见了小三、凤姐他们不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怎么一看见我,就跟个呆头鹅似的?”
安若楠淡淡一笑,如春风沐面,眼神中的伤疼迅速晕开了。
“我平日……在你面前,真是呆头鹅么?”
萧初熏一拍手,笑道:“比呆头鹅还呆!”
安若楠笑着,脸变红了,小声低喃:“原来,是这么个印象”
萧初熏俏皮反问:“那你觉得是个什么印象?”
安若楠不语了,只觉得这问题可真真为难他这脸薄之人。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是……”萧初熏故意拖长了音,看安若楠越来越困窘。
“你拿我来玩笑!”安若楠突地一笑。
萧初熏立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态度出来,“我哪里敢开你玩笑?你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安若楠突然想起了绣妃来。
他向一株开得正艳的花朵走了过去,原本含笑的面庞上,闪现出了很多未知名的愁绪来。
“那晚的事情……”他顿了顿,不看身后人的反应,坚定道:“一定要,听我解释。”
萧初熏正弯腰去嗅一朵含苞的花骨朵儿,听见安若楠的话,心中一紧。
“那晚,我本事奉命应诏替绣妃诊治,谁知……她给我下了药,我挣扎出宫,本是要回府的,可是未曾想阴差阳错到这里来……”
萧初熏起身,静静看着安若楠的背影。
“我知道!”
安若楠倏地转身,疑惑的看她,“你知道?”
她知道什么?知道是绣妃给他下的药?可是,绣妃当日咬紧牙关,未曾供出他来,哪怕进了冷宫,也没人知道这中间,还有一个他。
萧初熏站在阳光中,璀璨一笑,“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
他有些怔然。
“从那巴掌离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她淡淡的一笑,笑容里,有几多的懊悔。
“我想起,从前即便是别人如何唾弃我,你也不嫌弃我,而且……还一直暗地里照顾我……”萧初熏从来不将这些情绪,拿出来跟安若楠说过。原本以为说起来,肯定酸溜溜的,可是开口之后,原本也是水到渠成。
“你……”他将剩下的话,咽在口中。
“当时,我只是担心如水,怕她……跟我一样!”萧初熏说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