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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歉地吐吐舌头,迹部则立刻坐直身体理了理弄乱的头发,兴意阑珊。
之后,两人靠在一起沉默了很久,她才再度开口问他,“景吾,你知道米仓芹吗?”
“谁?”他满眼困惑,而她,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浅笑着回答,“恩,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新年的第三天傍晚,不同的手机几乎在一时间内收到内容一致的邮件。
于是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火速赶往医院。
除了即将登机的手冢国光。
她病房外。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手冢彩菜和草薙岚在赶到的那一刻,就已经哭地伤心欲绝,必须靠人搀扶才能站稳。
“该怎么办啊……”草薙岚倒在你迹部硕的怀里,反反复复地问他,迹部硕只是笑,笑着笑着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流下。
“小瞳不会死的……不会的……”他欺骗自己说。她是这么善良和纯白,上帝不会舍得。
而病房里,唯一陪伴着她的迹部景吾,此时此刻却出奇的平静。
想很多个普通的日子一样,从她的身后拥住她,一遍遍地,替她顺着长发。
她将全体的力量全部交付于他,吃力眨眼,凝望着窗外橘黄色的日落,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久的或许比前世还要令她模糊的某天下午,她也看过同样美丽的景色。
“景吾,我觉得有个黑洞,在我的身后吸我……”
他听了,喉咙一阵紧缩,被她的话搅乱了方寸。
“那是错觉。”
他哄骗她,理了理她的刘海,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小瞳,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她沉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把他吓的不轻,猛地回头去看她,才发现她只是一脸困倦地在思考。他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将她搂的更紧,似哄婴儿睡觉般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替她想了几个可供选择的答案。“寿司?中华料理?还是你想吃拉面?”
“唔……拉面……”她眨眼的速度变得缓慢,说话的底气也越来越不足。迹部见状,改变抱她的姿势,让她面对着自己,狠狠地捏着她的腮帮子命令,“不许睡!”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困。”她无辜地看着他。
“困也不许睡。”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知道……我只是真的……困了……”虽然这么说,可她仍然努力挣开眼睛。
迹部见状,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喃喃道,“本大爷最近学到了一句汉语,你想不想听?”
她点点头,虚弱的已经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俯下身体,贴着她的耳畔,缓慢地念出了三个字,念完颇为得意地问,“怎么样,本大爷说的标不标准?”
她听后不自觉的提起了嘴角,甜入骨髓。
恩,虽然只陪伴了你,你们短短的一年,但是,这一年的经历足够令我成长。
我不后悔了,所以也请你,好好的幸福。
还有,我也好爱你。
可惜她太困太困了,无法将这些话传达给他,只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留给他一抹微笑。
而后,最后一次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便转瞬即逝。
迹部感觉到那双抱着自己的手忽而松开,沿着他的背一路滑至床单,瞳孔猛的紧缩。
他身体僵直,呆滞几秒后低下头去无声地笑,再抬眼,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
他将自己的五指插入她的发丝间,在她的额头留下轻吻,自言自语道,“笨蛋,听本大爷把话说完再睡啊……”颤音模糊了他的话语。而她,再也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回应,安静的闭着眼,皮肤开始失去温度。
他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声音,托住她的脸颊将嘴唇贴在她的眉心,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朵,双眸里没有情绪。
“小瞳,天快黑了。”他说,她不答。他假装她不曾离开,假装她已经回了他的话,点点头,“恩,别怕,本大爷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鲜艳的红色镜盒,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故弄玄虚地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不答,他哼笑着用单手将锦盒掀开,盒内的钻内立刻闪出刺眼夺目的光,像是泪水凝聚而成的结晶。他取出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呐,喜欢吗?”
她半张身体瘫软在他的肩膀,睡的很沉很沉。
他凝视着她,似乎正在逐渐醒悟,却还试图能唤醒她。
“小瞳乖,回答我一句好不好。只要你肯跟我说话,我保证再也不凶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一定都会迁就你。我也不会高高在上让你爬的很累了。我会尽全力的给你幸福,你要相信这一点。你相信吗?不要睡了好不好?不要睡了……”
他委曲求全,她却仍旧倔强地紧闭双眼,唇色渐渐退成苍凉的白。
他轻轻触摸它,手臂收拢,抱紧了她冰冷的身体,终于失声痛哭。
手冢国光在飞机起飞二十分钟后偷偷打开了手机,看着反光的屏幕长久的呆滞。
片刻后,他抿了抿唇,流下第一颗眼泪。
而后第二颗,第三颗,源源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他捂着嘴,双肩拼命地颤抖,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哭得不能自已。
身旁的陌生女子朝他投去讶异的目光,有些胆颤地询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理会,撇开脸,对着窗外的黑夜,摘掉眼镜,用手遮挡住双眼。
没有人知道,如此冰冷的少年,为了什么而这般掉泪。
是远离了他的故乡,还是,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挚爱。
大雪终于融化。
而寒冬,其实才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文没有完结,还有后续。
但是,看之前真的要做好想抽打我的心里准备。
这也是我为何临时加入小瞳梦见米仓的原因。
结合起来看,其实很简单,想想就明白了。
这章我也没有加入什么修饰,却自己边写边哭。
听着这音乐,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虐。
推荐搭配。
手冢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番外。不想写太多,我觉得到位了。
文没有完结。有后续的。我答应过是合就一定欢欢乐乐。
在德国的第一年,手冢国光很少跟家里联系。只有在搬家的时候,才会将新的地址,通过邮件寄到父亲的信箱里。
孤身一人,穿越在异国的大街小巷。
听着能明白却没有半点亲切感的语言,品尝着对某个人寂寞屠城般的思念。
学校,练习场,公寓。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可去的地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交友圈。
依然冷静,严谨,不讨同性人的喜欢。
也依然言简意赅,说话能省则省。
刚到慕尼黑的那个漫长的冬季,手冢国光换了不少的外套,可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却总也摘不下。
曾经有试着追求他的女人问过他,你为何总是带着同一条围巾。
他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因为这是一个太长的故事,他只能去触摸它的质感,在脑海里回忆一遍某个人的笑脸,然后说,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
习惯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需要花费多少个四季交替,耗尽多少的幸福,才能去淡化一点点。
手冢国光从不想要依赖一个东西太久,因为人一旦有了依赖,便会在受伤的时候,有了懦弱的理由。可尽管如此,手冢国光还是逼迫自己去习惯了不少的习惯。
手冢国光开始穿起了西装,黑色的贴身剪裁,将他衬托的愈发修长挺拔。
手冢国光喜欢将钱包放在靠近心脏部位的内口袋里,因为钱包里面,永远都放着某个女孩子的相片。
天真,灿烂的笑脸,似乎是融化他冰冷外表的唯一药剂。
手冢国光戒掉每天清晨必喝的梅子茶,开始改喝苦涩的黑咖啡。
学业和比赛的双重压力使得他不去依赖它都不行。
苦味深入骨髓,可以麻木舌头,却麻木不了心。
手冢国光在每天合眼之前,都会想一遍没有机会告诉女孩的话。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能够带给别人的感动。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笑就是满满的能量。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向我表白的那一刻,我有多么想回答你,好。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选择不再喜欢我的时候,我是多么后悔自己的左顾右盼。
可你也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手冢国光也从未学着去忘记,牢牢地记得,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也要自己记得,毕竟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动情。
未来的事,手冢国光没有办法预料,他也不能很肯定的说,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可至少现在,这一刻,他仍能清晰的看见,某个秋天的夜晚,女孩儿站在街头的橘色路灯下,冲他侧过脸的那一个瞬间,所展露的表情。只要可以看见,他就很难试着在对谁敞开心扉。
手冢国光拼了命的练习,挥洒掉的汗水,足够装满一整个大缸。
也赢了许许多多场的比赛,名字逐渐变得家喻户晓。
却从来不接受采访。
手冢国光每赢下一场比赛,都会在场地中央长时间不动,看着观众席,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温柔。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并且,谁都没有见过他哪怕一丝丝的微笑。
手冢国光也没有再掉过眼泪。
男人的眼泪,只在最痛心疾首的时候才需要用得上。
只是,喝了那么多的咖啡,赢了那么多次的比赛,换了那么多的住所。
手冢国光仍还是手冢国光。
一直在努力兑现承诺的手冢国光。
一直,一直,在等一个答案的手冢国光。
尽管那个承诺未曾说出口。
答案也永远都等不到。
他还是会在获得胜利的时候,将球拍高举过头顶,幻想着女孩的存在。
并告诉她说,小瞳,我赢了。
还是会在深夜里只剩自己的时候,将钱包里的相片抽出,轻轻摩挲,
将所有软弱的部分释放,询问空气。
小瞳,你究竟,把我放在心里的什么地方。
这么多日子以来,手冢国光不是没有后悔过。
他所唯一后悔的事情,也无非是没能来得及对她说一句。
我爱你。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番外。不想写太多,我觉得到位了。
文没有完结。有后续的。我答应过是合就一定欢欢乐乐。
迹部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景吾做了许多个梦。
那些梦如同电影画面,一个接着一个,持续性的贯入他的睡眠。
他在梦里看到,女孩瞎了的左眼。
在梦里看到,表哥竖立在灵堂前的黑白相片。
清晰的如同真实存在,每回醒来,都需要花费接下去的一整个夜晚,来平复情绪。
他不明白这些梦究竟代表着什么,是不是在给他某种提示。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女孩儿对他说过的话。
想着她说,“我是穿越的,不管你信不信。”
现在的迹部很想告诉她,我信。
因为这样,才能减缓一点失去她的痛楚,才可以欺骗自己说,她不过是回去了,她还好好的,我看不见罢了。
女孩的葬礼,或许是他长这么大依来,听过哭声最多的场合。
也是他累积的满满有关于她的记忆中,最深刻的一道纹路。
出殡那日,东京阳光四射,天气温暖的让人错以为是在春季。
在某处偏僻的庙宇里,长满了常年都油绿的不知名的树木。
她被安放在堆满了鲜花的长箱中,经过化妆的面容,仿佛不过是安稳的睡着。
但迹部又清楚地明白,她早已不在了,永远都没有办法起来,没有办法活蹦乱跳,没有办法没心没肺地笑,也没有办法再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她没辙。
死了,就是死了。
至今迹部仍不太愿意去回忆当天的情形,但回忆,又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的。
硕和岚的哭声,手冢家人最后留恋的话语,上杉爷爷的憔悴面容。
还有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没有吃饭没有离开,害的母亲最后只能砸门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