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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而且两人看起来都很冷酷,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原本想来瞧瞧怎么回事的客人,这时也都不敢出声,见屋内高手凌厉的剑法,没有人敢去招惹。
这时两人一旋身,利剑同时刺向对方,快得让人闪避不及,只见两人的左肩同时被剑刺穿,同时出掌,巨响同时响起,两人被震得各自向后飞去!魏桀瞬间稳住身子,烈焰则撞断床柱,嘴角流出鲜血。
“够了,我不想伤你。”魏桀面无表情的说。
“除非你杀了我。”烈焰冷哼一声。
他皱一下眉头。“为什么你要再回百龙堂?陆震宇知道这件事吗?”
陆震宇是他的好友,曾是百龙堂的一员,甚至高居“堂主”一职,而烈焰则是他得力的部下,但在两个月前陆震宇退出了组织,离开时带走了二十名部下,烈焰是其中一名。
魏桀不解的是,烈焰好不容易脱离了“百龙堂”,为什么还要回去?
“不关大哥的事。”烈焰淡然道,他一向称陆震宇为大哥。“这是我的意愿。”他扯下一片衣袖缠住血流不止的掌手,目光瞥见躺在床上的女子,她正望着他,眸子闪着一抹惊慌。
毫无预警地,他抓起采君向魏桀抛去,魏桀本能的接住她,这时烈焰也同时向前冲,他的剑在魏桀接住采君的同时抵达他的腹部。
魏桀在剑刺入些许时及时握住身,“锵!”一声,剑断成两截,他顺手将断剑掷向烈焰,只见烈焰一扬手,断剑被击落一旁。
烈焰冷笑一声。“我会再找你的。”他纵身掠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中。
魏桀叹口气,低首望向瞪大双眼望着他的女子,她的眸子透露着不解和一抹慌张,他看着杂乱的房间如今已残破不堪,大雨甚至落入屋内,弄得到处湿答答的。
他转向仍围在房外的人,一步步逼近他们,所有人吓得四处逃窜。
“掌柜。”
“啊?”掌柜转过身面对他冷漠的脸,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间客房。”魏桀开口。
“啊?”掌柜大惊失色。“我们……没有……”他这不是为难人吗?
“没有?”他冷笑一声。“如果我杀个人是不是就有了?”
采君因他的话而睁大眼,她靠在他湿透的胸前,恨自己不能动弹,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穴,其实,她在他们两人开打不久后就醒来了,她很惊讶自己还活着,这是第二次她以为他要杀她,但却都平安无事地醒来。
因为不能动弹的关系,所以她不能转头瞧他和那名黑衣人打得如何,但由声音判断也晓得很激烈,不过,至少她确定他不是坏人,他似乎不想和那黑衣人动手,但那黑衣人却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只是一想到他面不改色地杀了其他三名黑衣人,仍让她想吐,她最受不了看尸体。
“我们……真的……没有了……”掌柜颤抖着声音往后退。
“那我只好动手杀人以求省事。”魏桀若无其事地说着。
掌柜吓得腿快软了,他不停地向后退。“大爷……求求您……高抬贵手……”
当他的脚碰到不知名的东西而绊倒时,不由得尖叫出声,因为地上躺了个男人。
采君由余光瞧见被她迷昏的醉汉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掌柜的该不会以为那是尸体吧!
魏桀也瞧见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的房间是哪一间?”
“啊!”这句话都快变成掌柜的口头禅了。
“我说在哪里?”魏桀不耐烦的重复。
掌柜往身旁的房间一指,魏桀立刻趋上前,他往男子的太阳穴踢去,如此一来,他昏到第二天是没问题了。
魏桀抱着采君走进房里,撂下一句话:“弄两套干净的'奇''书''网'衣服来。”不等老板回应,他已踢上房门。
采君被安置在床上,魏桀褪下湿衣,露出上身,他的左肩和左腹仍淌着血。
采君望着他,以眸子传达着讯息。
“你想说话?”他挑眉,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她轻咳一声。“我有药。”她自衣内的暗袋中掏出金创药,毕竟他是因为接住她才受伤的。
“不用了。”他淡然拒绝。
“你以为这是毒药?”她不难推论出他的想法,这人疑心病很重。
魏桀没有回话,只是将衣服扭干披在屏风上。
采君走向他。“我可以证明这不是毒药。”
“你到底是谁?”他冷冷地询问,她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穿着宽大的圆领袍服,面容清秀,没有涂抹任何的脂粉,似乎想做男子打扮,但是她清亮柔细的声音却破坏了的伪装,只要她一开口,他相信九成以上的人不难识破。
更何况她的五官无论怎么看都像个女人,她的唇小巧而且红润,眼睫毛又浓又长,眉如新月,双眼露出一抹纯真,这也是她和泰霏最不同的地方,泰霏的眼是妩媚的,而且比她圆润。
“我只是借住在这里的客人,我说过我只是来警告你有人要杀你罢了。”采君一想到他扼住她喉咙的模样,不禁再次咒骂自己为何多管闲事,反正他的武功那么厉害,自然不怕那些黑衣人,可是她却因此卷入这淌浑水。
她见他一副怀疑的表情,怒火顿时上扬。“你不信就算了,药放在这儿。”她将药瓶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魏桀冷声道:“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走。”
采君僵在原地,转过身子,一脸气愤。“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她对着高大而且魁梧的他发火,无畏地注视他冷漠的双眸,她从没见过如此冷酷的人,除了心冷之外,脸孔也透着寒意。
他的五官就像用木头刻出来似的,没有任何表情,眉毛浓粗,下巴方正,肤色成古铜色,皱眉时眉头像打结似的,嘴巴总是抿成一直线,感觉上很严厉,而且他的眼神又冷又犀利,常盯得人寒毛直竖,从他对掌柜的态度,她知道他一定常以这种方式威协人而达到目的,他真是太恶劣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他交叉双臂于胸前。
采君看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臂膀,心底有丝怪异的感受,他们两人共处一室,而他又衣衫不整,实在不合礼教,虽然现今的人作风大胆,但她仍觉得不妥。
她看向别处。“我在马厩偷听到的。麻烦你把衣服穿上。”
他讶异地扬起眉。“现在才来故作姿态不嫌太晚吗?”她方才还想帮他上药,如今却好像受到冒犯似的。
采君对怒目而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了!”
“为什么?”他在心里冷笑,她总算承认她是百龙堂的一员。
“因为你该杀!”她咬牙切齿地道,愤而转身离开,可是下一秒她却不知被什么缠住而被扯到他面前,她眼一看才明白他用湿衣捆上她的腰。
“我说过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离开。”他扣住她的喉咙。“为什么我该杀?谁是幕后指使者?”
她顿时领悟他仍在怀疑她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她真是受够这些莫名其妙,不分青红皂白的窝囊气了。
“你到夜要我怎么说才信?”她朝他大吼。“我说过我是无意间听到的,我说你该死是因为你在暗示我是不正经的荡妇。”
他皱一下眉头,他什么时候暗示过这种事?他只不过说她故作姿态而已。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失控的大吼。“我如果能杀你,我早就动手了;我好心来警告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杀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她激动地落下眼泪,但立刻拭去,她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对于她的歇斯底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难道真是他误解了?
“你要我相信你只是来警告一个连你都不认识的人,甚至走入他的房间?”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我绝不会再踏入你房门一步。”她怒声道。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掌柜战战兢兢地在门外说道:“客倌,衣服准备好了。”
“进来。”
“是。”只见掌柜低着头入内,连瞧都不敢瞧他一眼,将衣服放在桌上后,就匆匆想离开。
“请等一下,掌柜。”采君突然开口。“麻烦你告诉他,我今晚是不是借住在你们的马厩?”
掌柜抬头瞧见魏桀的手扣住眼前女子的咽喉,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回答她的话。”魏桀不耐烦地说。
“是,是。”掌柜结巴的说:“她在……你上楼后……来的。”
“你可以出去了。”魏桀下逐客令。
“是、是。”掌柜连滚带爬地以最快速度离开。
“这下你相信了吧!”采君怒视他。
魏桀松开扼住她脖子上的手。“这不能证明什么。”
采君后退一步。“你的疑心病让人厌烦。”
“这是保命的方法。”他拿起桌上的衣服穿上,却发现有些小。“另一套是你的,换上。”
“不用了,我自己的马车里有。”采君摇头。“现在我能走了吗?”
他瞄了她一眼,仍在考虑,最后点了点头,就算他有所怀疑他现在也无法证明什么。“别让我查出你在说谎。”他冰冷地看她一眼。
“如果我没说谎,你会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吗?”她瞧见他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我想我是在痴人说梦。”她转身离去,就在准备开门时,又回头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她的神情有些尴尬,但这不能阻止她说出她的疑问,最少她以为他要对她非礼,但现在她却无法这么想,他不像是这种人。
魏桀冷冷地说:“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只是想证明你到底是不是她。”
“她的肩上有颗痣。”他面无表情地说完。
“我和她很像?”
魏桀只是颔首,没有回话,采君心想,或许那是他的情人吧!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希望有机会能见她一见,那一定很有趣。”
魏桀注视她一眼,淡然道:“不可能。”
“为什么?”她不解。
“她已经死了。”
采君当场僵住,随即耸耸肩,自我解嘲道:“那我想我还是慢一点再见她好了。”
他盯着她,嘴角扬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如果不是采君急于离开,她会瞧见他的笑容。
“再见。”她头也不回地说,当她跨出房门时,这才放松地吁口气,不期然地却打个喷嚏,冷风吹在她一身湿衣上,实在让人吃不消,她得赶快回去换衣服才行。
※※※
“采君,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芸芷一见到采君走进马棚,便不由得叫道。
“没有。”采君打个喷嚏。
“你怎么温成这副德行?你不是有带伞吗?”芸芷连忙从包袱中抽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她。
“别再喋喋不休。”采君架起了一大块帘幕遮住自己,才迅速换下干爽的袍服。“小谷呢?”
“在马车里睡着了。”芸芷坐在马车后突起的横杆上,双脚晃呀晃的。
采君自布幔后走出来,虽然舒服多了,但是仍觉得冷;将湿衣晾在木栏上,从马车里拿出一条毛毯,而后坐在干草堆上,背靠着木墙。
“你要不要向掌柜要杯热茶?”芸芷递给采君一条干净的长巾,让她擦干湿发。
“不用了。”采君偏头将发丝放在胸前,尽可能地吸干水分。
“你今晚睡马车里,我睡外头。”芸芷说道,她担心采君会感冒。
因为车里空间不大,再加上行李挤了一堆,所以勉强只能睡三个人,通常都是王叔睡外头打地铺,但这前提必须是在王叔没喝醉的情况下,否则都是采君露宿外头。
“不用了。”采君摇摇头。她将青丝全拢在一侧拧干,因而露出她一侧的颈子。
芸芷惊呼一声,在她面前蹲下。“你的脖子怎么了?”采君原本白嫩的脖子现在全是青紫,而且看起来像是被捏的。
“什么怎么了?”采君不解。
“你的脖子怎么青青紫紫的?”芸芷急忙从袖口拿出药膏涂抹在她的颈项上。
采君直觉的以发丝遮住。“不小心撞到的。”这一定是魏桀扼住她的喉咙时留下的,如果她告诉芸芷她方才的遭遇,她一定会大惊小怪,甚至哭泣,可是她现在实在没安抚人的力气,她只想好好睡个觉,就当这一切只是噩梦。
“你骗我,这才不是撞伤的痕迹。”芸芷担心的轻咬下唇。
“别管这个了,我现在好累,只想睡觉。”她打个呵欠。
“可是……”
“芸芷,明天再说好不好?”她真的没力气提今晚的事。
芸芷见她一脸疲惫,只好道:“好吧,那就明天,你可不能骗我。”
“我知道,你也去睡吧!”采君又打个呵欠。
当芸芷掀开车幔要进去时,采君唤住她。“芸芷,我想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你想好吗?”
她急急回身。“当然。”她的声音中充满渴望,他们四人流浪了好久,她也觉得累了。
采君微笑。“我知道了,你去睡吧!”她闭上双眼疲累地靠着木墙,随即坠入梦乡。
当睡着后,一抹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魏桀注视着她,他是跟着她来到马房的,他很讶异她说的是实话,她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