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牛沂悄忝堑慕憬悖芟M忝呛玫摹!
她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明菲与明玉对她的成见便去了大半,只想着做女人难,没有娘家帮衬,又是远嫁的女人更难。于是姐妹几人相处的时候便少了些刻意,多了些自然。蔡光庭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三五不时地总和几人说,一定要让孩子们好好亲近亲近,不能生分了。
这一晚,天色已黑尽,蔡家一家人正团团围坐在炭盆边说笑玩耍,二门上一个管事婆子跑得双腿如风车一般冲到后堂,大声道:“老爷、夫人,有贵客到!此时孙总管在前堂伺候着,请老爷和夫人、大爷、大少夫人赶紧换了衣裳去迎客!”
蔡国栋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轻轻放下,默默地看了陈氏和蔡光庭、涵容一眼,四人瞬间交流了眼神,不约而同地起身准备迎客。
这个时候才来的贵客,又是需要蔡国栋、陈氏、蔡光庭、涵容换了衣服同时迎出去的,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成败在此一举。明菲悄悄握紧了舒眉的小手,努力让表情与其他人一样,满脸惊讶和好奇。
明姿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爹,不知是男客还是女客,我们也要换衣裳么?”
蔡国栋沉着脸道:“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没听到你母亲让人来喊,都不许随意走动。”
陈氏把余婆子带走,留下玉盘招呼众人,玉盘便使人去捧了板栗等干果来给众人烤着吃,免得几个小孩子不懂事嚷嚷起来。
明姿见状,察觉此贵人非同小可,当着蔡国栋不敢再问,待到蔡国栋等人走了以后,方问玉盘:“来的什么贵客啊?这个时候才来的,还这么大的排场,弄得我们都不能随意走动,想必是极贵了吧?”
玉盘只是笑:“回四姑奶奶的话,奴婢不知呢。自奴婢来了这京中,算是开了眼界,可是人到底愚钝,至今都分不清那什么官是几品的,经常被人笑话。”
陈氏身边得力的这些婆子管事,都是些锯嘴葫芦,她们不想说的事情,根本别想打听出半点来。明姿见状,知道是没戏了,便撇撇嘴,转而去问明珮:“五妹妹,你在这京中前前后后待过一年多了,可不比我这个乡巴佬。你说是不是为了你的喜事来贺喜的?会是什么人啊?”
明珮倒笑不笑地道:“四姐姐这话差了,我一个女儿家,自到了京中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敢私自打听爹爹们的正事,哪里知道这外面的事情?”
明姿讨了个没趣,冷笑道:“五妹口才见长啊。到底是见过大世面,夫人身边养大的。”
明珮只低头玩着袖子上的花纹,半点不搭理明姿。
明丽将手里的茶杯轻轻一放,道:“急什么?稍后爹爹回来不就知道了?”
明姿对明丽这个出嫁多年,丈夫已经做了正六品通判,平常根本不回家,一回到娘家后就把架子端得十足的嫡长女很是抵触,更是对二姨娘时常念叨给她听的,明丽出嫁前曾狠狠搧了她一个耳光的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当下便冲劲十足地道:“大姐姐不知道么?我哪里比得诸位姐姐妹妹都是有见识的,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穷酸,自然会急爱急。”
明丽轻笑一声,直接撇过了脸,轻蔑于无声。
明姿见几个孩子都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一种自卑掺杂着不平的感觉突然升起来,将帕子狠狠一摔:“看什么看?有这么盯着人看的么?也不知道你们的教养妈妈是怎么教的?”
几个孩子都垂下眼不语,不约而同地慢慢挪动身子,尽量让自己离明姿远一些。明姿更是气闷,却是没有半点办法,郁闷哀愁地独自坐在角落里,不停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不多时,听得脚步声响,蔡国栋等人鱼贯而入,明菲紧张地看过去,但见蔡国栋和陈氏脸上还看不出什么来,涵容深深埋着头,蔡光庭却是朝她挤了挤眼睛。只是他的动作太过隐秘,明菲简直看不出是喜还是忧,只急得要死。
蔡国栋什么也不多说,只淡淡地道:“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互相辞别后,明菲正想去寻涵容说话,眼看着明姿凑了过来,只得忍住,自回了和明雅同住的地方。坐着等了一歇,仍不见涵容来,只好洗了睡觉,刚上了床,门却被敲响了,涵容闪身进来,还未开口就先笑起来:“你哥哥说我若是不来同你说清楚,想必你今夜都睡不着。来吧,先叫声好嫂嫂来听,我就告诉你。”
明菲笑道:“还问什么,我看你笑成这个样子便知道了。”
涵容掐了她的脸一把:“鬼精鬼精的。我同你说,没事儿了。”
来的是宫里的人,已经去看过了明玉,验明正身后,赏了些珍贵的药材和几件小饰品,说了些安慰的话,飞快地撤退了。陈氏厚厚地馈赠了领头的人,才知明玉重病的事情传出去后,她那个位子已被人盯上了。
涵容笑道:“虽然没明说结果,可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了,虽然不会明说不要明玉参选,但只要爹爹到时候一呈情,便可免了。”
谢天谢地,明菲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请华皖进京给明玉治病了。
明珮的这场喜事办得与明雅、明菲、明姿时又不同,一来蔡国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靠办红白喜事敛财的小官,二来他已经长了见识,深刻认识到自己在这京中,比排场贵气比不过皇亲国戚世家名门,比豪华富有更比不过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所以,低调最好。
于是这婚宴只是面上过得去,请的人和摆的席面也不多,但他不请人,却又有人自动找上门去。到了最后,纵然不起眼,客数却也不少,陈氏八面玲珑,处理得极其漂亮,皆大欢喜。
汤大奶奶也带了汤盛随了陈御史和其夫人、还有陈氏的嫡妹夫妻一道去恭贺,陈氏打了招呼之后,直喊自己忙不过来,将人交给了明菲去招呼。因着其最近失意得紧,明菲卯足了精神,只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席间还好,大家都谈笑风生,仿佛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待到后来席散时,明菲送了人出去,人家就提出要求说改日要来看明玉了。
汤大奶奶笑道:“我之前见过明玉一次,见她小小年纪竟然就那么知礼守礼,聪明却不轻浮,人又像朵花儿似的,心里很是喜欢。前些日子听说她病了,本早就要来瞧她,但又想到府上事多,五小姐又要出嫁,故而不敢来,如今趁着几位姑奶奶都在,夫人没那么忙,正好来探探她。”
第311章 送瘟神
汤大奶奶见过明玉么?明菲有些诧异,随即想到她约莫是在刚进京,明玉的病还未发作时见到过。要说这汤大奶奶也真是锲而不舍,休要说明玉是不进宫的,就是真要进宫,这亲戚提出要探病,自己也不好拒绝,便笑着应了。
汤大奶奶很是欢喜,陈御史夫人拉着明菲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到时候我们也一并来瞧她,你们也莫担心,她这年纪,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迟早总会好起来的。”
明菲笑道:“承叔外祖母吉言。”心里却是觉得她们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肯定明玉进不成宫了。
送走几人,回到后院,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涵容在那里监督众人收拾杯碟等物,见明菲过去,便朝她招手道:“你去后面看看,适才明姿生生地把二姐姐给说得哭了,大姐姐正在劝她,你也去。”
原来又是首饰惹的祸,明姿今日戴了明雅的首饰出来,本以为自己精心装扮后定然艳冠群芳,哪想看到谁的都比自家好,包括被她夺了首饰的明雅也戴着一套璀璨夺目的红蓝宝石赤金头面,心里已是怒火万丈,只当着客人不敢发作。好容易等到席散,又被兴哥童言无忌,问她为什么戴着明雅的首饰,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明姿便将头钗并耳坠拔下狠狠砸在地上,口不择言地说明雅此番来,便是为了谋算娘家,让蔡国栋、蔡光庭替她丈夫谋求出路的,又是阴险、又是卑鄙云云,还夹枪带棒地提到了三姨娘,说得很是难听。明雅受不住,当时就流了泪。
明菲叹道:“她这脾气越发地古怪讨厌,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替她打算的?”
涵容拉了她立在一旁,悄声道:“我那日听得爹爹和母亲说,二姨娘三个子女,如今只余她一人,还成了这个样子,孤独终老,心中不忍,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好好打算,留在家中不像样。母亲说,谁家会要她呢?爹爹便说,他前些日子遇到一位南疆来送女出嫁的千总,姓徐,丧妻,有儿有女,且儿女都已经大了,他试探了一下,人家愿意娶她,也不需要她生儿育女,只需照顾好起居饮食就行。”
明菲道:“那年龄是不是已经大了?”这当然是人家看在蔡国栋官职的份上才愿意娶明姿,但就蔡国栋来说,恐怕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好歹是官身,不是商户或者普通平民,极大地满足了明姿母女的愿望。
涵容道:“可不是么?已经快四十了。而且长期驻扎在南疆的人,脾气虽然豪爽,却不会是什么善茬。可她一定要嫁官身,又不能生育,能嫁个什么好的?但不管如何,也算是了了各自的一桩心事。她不用在家守着,咱们也眼不见心不烦。”
明姿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尽管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叫人同情不起来。蔡光庭背地里曾和涵容说,明姿那个讨人厌的脾气,是需要用鞭子才能教乖的,蔡国栋选的这个五妹夫,选得很对。尖酸刻薄时只需一拳头打下去便会乖顺了,但只要蔡国栋活着一天,对方也不敢太过分,只要明姿聪明,日子不难过,但她若是不收敛,便是自讨苦吃,若是再回到娘家,便是这一辈子都没了指望。
明菲低声道:“我真没想到爹爹这几年来变化这么大。”不但不要明玉进宫,也不要明姿守寡,不再拈花惹草,比以前讨喜得多,陈氏算是守得云开了。
涵容拍拍她的肩头:“变化是挺大的,大抵是人上了年纪?又或者是听说了你夫家的事情,有些感慨吧。”
晚间客人散尽后,蔡国栋得知明姿之事,将明姿叫去训斥了一顿,明姿委屈不已,不停诉说自己又穷又被姐妹兄弟瞧不起的悲哀和痛苦,又说起死去的蔡光仪和漂流在外的蔡光正,病重的二姨娘,更是伏地大哭。
蔡国栋默然无语,良久方叹道:“际遇不顺的人不是你一人,也不是尖酸刻薄不容人的理由。但究其根由,都是我的不是,我当初犯了蠢病,没有管好这个家,没有管教好你们,这才导致今天这个后果。但事已至此,我无力回天。我替你寻了一门亲事,对方的年龄虽然大了些,但也是官身……”把徐千总的情况说了一遍后,道:“你若是愿意,我便让你母亲给你五千两银子的嫁妆,以后你有嫁妆傍身,就不至于事事看人脸色。”
明姿收了泪,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其实她要问的是,就没有其他更好的人了吗?
蔡国栋坚定地摇头:“没有了。你是寡妇再嫁,又要对方是官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最要紧的是,她不能生了,只是他不忍说出来。
明姿垂头想了很久,轻声道:“我愿意。”就凭她的姿容,跟着这么个大老粗,再靠着娘家,还不能把他吃得死死的?过得两年生个一男半女的,就更不怕了。
蔡国栋猜到她心中所想,便沉声道:“有我活着一日,他不敢对你大不敬,但要过好日子,还得靠你自己。不然,神仙也帮不了你。你若还是现在这个脾气,被人休了,再回到娘家,我若还活着倒也罢了,好歹有你饭吃有你衣穿,我若是死了,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会怎样。”
明姿一凛,若是再不讨夫家喜欢,被休,蔡国栋又死了,这家里成了蔡光庭、陈氏等人的天下,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还是趁着蔡国栋还活着,多讨点好处,早些嫁了罢,便吞吞吐吐地道:“爹爹,听说南疆很远,毒障很多,生活极其艰苦,缺医少药……”
蔡国栋扫了她一眼,叹道:“不用说了,我再私下给你添一千两银子。再多,我也没啦,我年纪也大了,你还有两个弟弟没娶亲,下面的明玉也还没出嫁呢。你也别嫌少,你几个姐妹,出嫁可都只有三千两银子。”
明姿高高兴兴地道:“谢谢爹爹。”
蔡国栋疲惫地摆摆手:“出去后,你就马上去向你二姐姐赔礼道歉。这人活着,谁又说得清今后会如何?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求着她了。还有你母亲,你多尊重些,你别总记着她对你不好的地方,她对你们母女可算是极大方的。”
明姿有几分不情愿,但这关口不敢得罪蔡国栋,也就春风得意地去寻明雅赔礼。到了明雅的房里,只见众人都在,她也不掩藏脸上的喜色,道歉道得极顺溜。
陈氏见状,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