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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还不过来,她就该小声喊救命了。”
明菲闻言狠命踢了那妇人几脚,龚远和注意到她踢的位置有讲究,专往最疼的小腿胚骨上踢。疼得那妇人想叫又叫不出来,一张脸扭成了麻花。
“踢得好!使劲儿踢!再打两个耳光吧?”龚远和边起哄边从一块石头后提出一双靴子来,赤着脚就住里套。
明菲奇道:“你不穿袜子么”
龚远和调皮地指指那妇人的嘴:“我嫌她口水臭,不如赏给她擦嘴好了。”
那妇人嘴里塞的竟是他的袜子。明菲想着都替那妇人难受。
第69章 意外 (三)
龚远和穿好靴子,指指小鱼:“你去把她的汗巾子解下小,鞋袜脱掉,鞋子扔水里,袜子塞嘴里。
明菲一一照办,龚远和嫌恶地接过小鱼的汗巾子把她牢牢绑住:“这样就不怕她跑了。”
汗巾子都被解了,一跑裤子就掉,怎么跑?明菲无语,这人可真是…”她把目光投向那妇人,龚远和不会也解了那妇人的汗巾子吧?结果硬是看见那妇人脸皮紫涨地缩了缩,一脸的不自在。
龚远和把明菲的神情看在眼里,挑了挑眉:“难不成要解我的?”
明菲赶紧挤出一个笑:“不,就该解她的,您老真是英明神武,这么厉害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龚远和微微一笑,没吱声。
“看看,是你四弟吧?”龚远和抱出一个用他的长袍包裹着的四岁男童递给明菲看。
明菲看着面前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全身湿谜谜的胖孩子无奈她叹了口气:“我还没看过他是什么模样。”自从她回来,四姨娘就借口这孩子生病,从来就没把这孩子抱出来过一副生怕被她克着的样
龚远和噎住:“这不是你四弟吗?你回来这么多天,竟然没见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声,会克死人的你知道不?”明菲无辜地道,“你刚才不是和我说是他吗?怎么这会又来问我?”
龚远和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多此一问,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明菲道:“自然是去极信。”她看了一动不动的蔡光耀一眼,
“还有就是把他弄醒咯。”为今之计,最主要的是保住蔡光耀,其次就是看牢这丫头和婆子。有了这两件,不愁不能翻身。
从放风筝到小鱼到来,再到落水声和小鱼攻击她,前前后后一联系,不难推测出是二姨娘搞的鬼。毕竟她和蔡光耀倒了霉,得利最厚的人就是二姨娘。可以想象,假如小鱼得了手,她倒了霉,很快就会有人起哄,一惊动国子里的客人,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由陈氏控制了。
明菲和龚远和商量:“烦劳你帮我把这两个人藏进那个洞里去,给人看见了不好。然后我在这守着,你把我四弟抱出去,再叫人来接我。你看那边,就是放风筝那里,我的教养妈妈就在那儿。”
龚远和点头应下,把那婆子和小鱼藏好后,他才抱着蔡光耀走了几步,又听明菲道:“龚大哥,麻烦你尽量给我们家留几分体面。”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蔡家人就抬不起头来了。
龚远和笑了笑:“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乱说的。”却听明菲在他身后道:“那当然,不然人家会晓得你解了这婆子汗巾子的。”
龚远和脚下一个踉跄,回头很认真的说:“我后悔了,当时我该解我的汗巾子的。”看到明菲被噎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女孩子家说话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然小心我告诉你父兄!”
明菲抱着膝盖靠在假山石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非常深切地感到活着的感觉很好。但问题是,这次能不能一旁永逸地把那个人除掉,不然永无宁日。
“喜福……”有人在不远处小声喊着喜福,听声音是陈大公子陈至的,明菲有些紧张,出了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了特别丢脸。她不能让人发现洞子里藏着的那两个人。
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走到路口坐下来把通往那个洞的路堵得死死的。不多时,果见喜福屁颠屁颠地顺着小路朝她跑来。陈至的脸跑得红扑扑的,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喜福看见明菲,开心地叫了几声,冲过去俯首贴耳的围着她乱转。明菲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望着陈至笑了一笑:“大表哥。”
陈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脸上爷些不自在:“你怎么在这里?”
明菲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陈至噎了一下,转而道:“你怎么这副样子,头发像个疯子婆!”
明菲泰然自若地道:“醉了一跤不可以吗?”
远处传来丫头们的叫喊声:“公子,公子您在哪里?您答应奴婢一声儿啊。”其中就有玉盘的声音。
陈丅至立刻矮下身子,低声威胁明菲:“不许说我在这里!不然,不然叫你好看!”
明菲当然懒得说他在这里,她这副模样又不是好看得很。只是那叫声越来越近,还听到梅子说:“两位姐姐要不要去太湖石假山上找找?”
第70章牺牲(一)
蔡国栋赶到时蔡光耀已经醒了过来,根据唐大夫的诊断,小济就是中了龚远和所说的那种拐子拐小孩子用的迷丅药,万幸的是从水里捞起来及时。
今日发生的事情刚好被陈氏前段时间的提醒说中了,这样丢脸的事还是被一个外人撞破的,儿子女儿的命也都是人家救回来的,蔡国栋格外受不了,也深深感到了危机。
从前蔡家表面上还维持着出团和气,妻妾争宠也没太过,如今却是差点闹出人命来了。这说明一个问题,家庭矛盾空前激化,再也不能听之任之。如果他再一味的纵容,再不闻不问,他的名声,他的仕途,即将成年的儿女们的前途等等,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倒大霉。这回不等陈氏花什么心思,他便主动出面审这桩絮子。
他先和龚远和关起门来谈了半个时辰,最后亲自把龚远和送到了大门口。回去后就命人紧闭了大门二门,把各房的人都拘在屋里,捡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审,从蔡光耀的奶娘,四姨娘身边的人,明菲,小鱼,那个将蔡光耀扔进水里的婆子,再到那天当值的人,二姨娘身边的人,陈氏身边的人,所有人都没放过。
开始也没问出什么来,大家都说不认识那小鱼和那个婆子,不知二人是怎么溜进来的,又想干什么。而小鱼和那个婆子,也是要紧牙关不说话。关键时刻陈氏抠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娇杏,于是当天晚上二姨娘就被关了起来接着,有人受了私刑,但是二姨娘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打死不认,一口咬定是陈氏贼喊捉贼。
陈氏也不辩解,冷笑一声,劝蔡国栋报官就是。蔡国栋哪里敢报官?忙苦劝了陈氏半日,陈氏方委屈万分地去了。
蔡国栋一夜未睡,第二日顾着面子,不曾请假,硬撑着去了府衙。还是陈知府早得了消息,寻了借口早早放他归家。蔡国栋回了家也不睡觉,见谁骂谁,不放人,不审人,也不下定论。
他这种态度让人看到了希望,也让人绝望,逼得人不得不背水一战,拼个鱼死两破。
第三日,蔡家的下人中开始流传一种说法:是明菲命里带衰,所以蔡家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
只要把她送走,就全家太平了。
暴怒的蔡光庭疯了似地追查,陈氏瞒着蔡国栋睁只眼闭只眼的放纵,提供人手便利,很快就让蔡光庭追到了源头——这种说法是从蔡光仪身边的小厮嘴里传出来的。
蔡光庭就在蔡光仪的门口堵住了人,拿着马鞭差点没把那个小厮的脸给抽烂了,一边打一边骂。等到蔡国栋知道的时候,一直老实木讷的蔡光仪已经被逼得忍不住冲出来和蔡光庭狠狠地大干了一架。
蔡光庭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拼着跪祠堂,吃家法,也要蔡国栋将那小厮给打卖了,惩罚那些中伤明兼菲的人。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人不要脸,他还要脸!
若是依着住日,蔡国栋必然要动用家法狠狠教训蔡光庭一顿的,但此番他却只是命令将蔡光庭和蔡光仪各各看管起来了事。
见蔡光庭的逼迫无效,第四日,陈氏拿出二姨娘在外私开的铺子、庄子的详细资料交给蔡国栋,又拿出珍藏已久的明菲血衣,自言有过:一为早知二姨娘害人却没有管教并告知,导致明菲险些二次送命;二为给蔡光耀指派了乳娘却没看顾好人,给人有趁之机;三为治家不严,导致妾室无状,家风败坏,令蔡府在各府面前失了颜面,她再无颜面见各府夫人,于是自请下堂。却又跪下求蔡国栋善待明菲姐妹二人,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将来老爷百年后也要见到姐姐的,姐姐问起,可怎么说呢?”
蔡国栋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推辞而去,拿着记着二姨娘店铺的那张纸在城里晃了一日,一大晚上才喝得烂醉的被人扶了回来,陈氏衣不解带地默默地照顾了他一夜。
第二日早上蔡国栋刚醒过来,陈氏就晕厥倒地。蔡国栋亲自请来大夫,唐大夫言道是操劳过度,忧思过甚。余婆子抹着眼泪说,陈氏这几日又要照顾三小姐,又要照顿四公子,还得管好家中不乱套,谣言不外传,加上自责担忧,哪里还能撑得住?蔡国栋若有所思。
下午,蔡氏族长和族长夫人突然来探病人,分别和蔡国栋、陈氏密谈了半日。之后陈氏再不言下堂之说,蔡国栋沉着脸独自去了二姨娘的屋子。
晚饭时,明菲注意到陈氏的饭量是往日的两倍还要多。不单是她一个人发现了,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花婆子和娇桃悄悄讨论二姨娘铁定翻不了身了。
晚饭后,蔡国栋终于一脸疲惫地从二姨娘的屋子里走出来,让陈氏把几个妾室以及子女们都带到正堂,他有事要宣布。
蔡家平时有贵客来访时才打开的厅堂灯火辉煌,余婆子领着几个得力的管事婆子把四周把守得严密结实。蔡国栋和陈氏坐在上首两把太师椅上,其余人等分列两旁。
四姨娘打扮得像朵娇艳的花,得意洋洋的和蔡国栋、陈氏禀报:“老爷,夫人,婢妾没敢抱了四公子来。他那么小,这么可怕的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若是再听一遍,婢妾害怕会把他吓傻。”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陈氏垂着眼不吭气,蔡国栋狠狠瞪了四姨娘一眼,突然骂道:“看看你穿的戴的什么玩意儿!粗俗不堪!”
四姨娘顿时傻眼,眼圈儿红了起来。她心情好,穿漂亮点怎么就成了粗俗了?都是那个不得好死的狐狸精,倒霉了不算,还连带着别人也跟着倒霉。
哦,被迁怒了,此时蔡老爷的心情就像天上的云彩一般难以捉摸。低调再低调,明菲脸色沉痛的把头低下,拉着明玉悄悄往灯影里挪了挪,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明姿仇恨的目光。
短短几日,明姿憔悴了一大截,瘦的下巴尖尖的,要不是目光太可怕,看着真是我见犹怜。蔡光正和蔡光仪站在她旁边,蔡光正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面散的地板,蔡光仪的脸肿得像个猪头,眼神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蔡国栋清嗓子,沉痛地道:“前几天,家里发生了一件败坏人伦的大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之所以说出来是想要大家引以为戒……”虽然二姨娘和彩绣、彩屏怎么都不肯承认,但也不用她们承认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四姨娘忘记了刚才的窘迫和愤怒,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蔡国栋,陈氏还是一味的泥雕状。
就在这个时候,蔡光正的声音突九地响起:“父亲,儿子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看向蔡光正。蔡光正的脸煞白煞白的,眼睛却亮得吓人,腰背更是挺得笔直,带着一种凌然的坚决。
蔡光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安地看了陈氏一眼,陈氏眯起了眼晴,明菲暗叹了一口气。
蔡国栋勃然大怒:“孽畜!还没轮到你说话!”他以为蔡光正是要替二姨娘求情。他没把二姨娘带出来当众申斥,宣布处罚结果,就是为了给这三个孩子留一点体面,谁知蔡光正偏还上赶着来。
蔡光正昂着头,大步走出去,站在屋子正中,掀开袍子直挺挺地跪下,冲着蔡国栋和陈氏响亮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挺直腰背,大声说:“这件事情是儿子做下的,与姨娘无关。父亲要责罚就责罚儿子吧。”
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一瞬间,明菲真的很佩服蔡光正。假如蔡光正真的能将此事顶下来,二姨娘把下的其他错误就不至于让她送命,只要她活着,没在蔡国栋的心目中落到最差的地步,蔡光仪和明姿就会有希望。而假如二姨娘彻底垮了,明菲不认为经过这件事后,陈氏会善她的这三个子女。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