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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圣上笃信道家,玉清宫中什么道士没有?”
蔡国栋摇头, “年轻人喜欢热闹也是有的。
你别小看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得了守 真子的真传,医术很好,为人八面玲珑,官职上直往上升,已经是正七 品了。
上次我去玉请宫拜访守真子,他接待的我,言谈举止很不 俗。”
涵容由不得感叹了一声:“做道士也能升官发财。”
却见陈氏面 色古怪,蔡国栋脸色难看。
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说错了,求救地看向 明菲。
她这是无意之中戳着蔡国栋的软处了,须知蔡国栋之所以顺利从五 品直接爬到四品正是沾了道士的光。
明菲暗叹得抽个时间给自己大嫂 上一堂课,把蔡家的烂事都翻一遍给她听才行,给了涵容一个安慰的 眼神,笑道:“袁家人都来了?”
蔡国栋方道:“是。
我看他们家也算败落了,若不是遇上这小道 士心软,就只能在街上坐着马车看焰火。”
陈氏嗔道:“这京城里的高楼有几座?
咱们不比那些大富大贵之 家,自己就有高楼可以轻松观看。
我们不也是沾了远和的光?
不然我 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坐在马车里看的。”
蔡国栋道:“不一样。
我们不是久居京城的人,消息不灵通, 果早些知道又想看,肯花银子就一定能弄到雅间:他家不同,定然早 就知道的,又想看,还知道这附近最好看,偏偏没订雅间,那只能说明 没银子了。”
陈氏道:“难怪得她们看见我们也装作没看见。”
原本差不多的两 家人,一户越过越火红,一户却在走下坡路,走下坡路的见着风光的不 想打招呼也是能理解的。
明玉脆生生地道:“不是说袁三哥的画很值钱吗?
为什么不让他多 画点画拿出去换钱?
一张画值五百两银子,两张就是一千,他病着,让 他十天半月画一幅好了,卖了画,什么没有?”
陈氏被她逗乐了,将她拉进怀里道:“困为袁家人是不会卖画的。
如果真的要卖画了,他们家就真的完了。”
一家子喝着新茶,吃着绘幅搂提供的各色糕点果子,不觉天色暗 沉,明玉和明珮都等不得,“天都黑尽了,怎地还不放?
会不会不放了?”
正不耐烦间,忽听外面一声锣响,有人喊道:“戌初三刻到了! 放焰火啦……”
街上的人和酒楼里的人顿时犹如煮开了的沸水一般沸腾起来,蔡国 栋也忍不住起身抱着蔡光华站到窗边往外看,忽听一声尖锐的啸声,一 点流星状的焰火蹿上了墨染般的夜空,众人欢声雷动,紧接着又是几十 响,空中五彩斑斓,璀璨夺目,星月失色。
这一轮还未散去,又听得几十声响,新一轮的焰火又冲上了天,众 人目不暇接,只知拍手欢呼。
蔡家的女人们也激动得不得了,忘记了 矜持,全都挤在窗边,伸长脖子往外看。
蔡光华高兴得不得了,说话又 不利索,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语表达他的激动之情,抨舞着手臂,呜里哇 啦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节来。
兴奋之中,无人注意到明菲被挤到了窗边的角落里。
她看着天际璀璨的焰火,又看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耳边众 人欢喜的笑闹声,突然之间只觉得格外孤独伤心。
旁边有人咳嗽一声,她没在意。
那人又咳嗽了一声,她侧头一瞧,只见龚远和从相邻的窗子里探 出大半个身子来望着她笑,见她看来冲她挤了挤眼睛,又飞快地缩了回 去,夸张地大喊了一声:“你们快看!好好看啊!真是一百年也看不到 的啊!”
……明菜不由满头给汗。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圣上和 太后娘娘驾临五风楼,与民同乐啦!快啊……”
也不知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总之街上的人都潮水一般地朝着一个 方向涌去看皇帝和太后去了。
顷刻间,绘幅搂前就只剩了稀稀拉拉的 几个行人小贩和几辆马车,热闹变成了冷清。
蔡家人都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弄懵了,由不得面面相觑。
焰火还 在天际绚丽的绽放,众人却已经没了看焰火的心情。
陈氏清清嗓子, 问蔡国栋:“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蔡国栋道:“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
是不是想去看?
要不我们赶马车过去?”
其实老菜头除去某些时候脑子进水特别不靠谱以外,很多时候还是 很善解人意的,就比如说此刻,他就听到了广大人们群众的呼声。
明菲立刻看见屋子里的女人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
陈氏笑着歪歪头:“人太多了,好挤,只怕我们赶过去,也是人山 人海,什么都看不到。”
蔡国栋心情很好,笑道:“怕什么?
凑的不过就是一个热闹而已。
兴起而去,兴尽而归,就算是看不到,咱们一家人就当夜游京城了。”
他自己级别不够,又是外官,见着皇帝的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很能理 解大家的心情。
于是蔡国栋的小厮立刻去了隔壁通知蔡光庭和蔡光仪。
片刻后回 说:“少夫人家里的公子们都不去了,说要回去了。
只有龚公子和那 两位客人要一道跟着去,没胡子的那位客人说了,他有办法让大家到 面去,如果圣上和太后娘娘真的驾临五凤楼,就一定能瞧着。”
蔡国栋便知是清虚有法子,随即笑道:“那好啊,机会难得,就去吧。”
女人们兴奋起来,涵容道:“我自小长在京城里,只小时候圣上 天出行时远远看见过一次,还是隔着车壁的。
都没看见长得什么样 众人都笑了:“那不是等于没见着?”
蔡光庭过来问蔡国栋:“要不要去问问袁家人是否去?”
蔡国栋摇头:“不要问了。
一来他家本就躲着我们:二来他家 是一个男丁领着几个女子出来,招呼不过来,若是跟了我们去,出了点 什么事,牵扯不清。”
蔡光庭笑道:“儿子也是这样以为。”
明菲跟着众人出了门,只见清虚和那虬髯大汉立在楼梯口和蔡国栋 说话。
清虚的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随即又落到蔡国栋的身上,温文 尔雅地回答蔡国栋的问话。
言谈举止间已经不见从前的无赖痞气,与 受过良好教养的贵族子弟没有任何区别。
明菲低着头从他面前经过,听见他回答蔡国栋:“蔡大人客气了, 都是家乡人,蔡大人若不嫌弃,把小道当做子侄辈看待就行。
在外面 他们都叫小道的俗名,华皖。”
“好,华皖。”
蔡国栋哈哈大笑,“正是,难得都是家乡人。”
明兼从不知道他还有个俗家名字,姓华啊,好像这个姓很少。
龚远和陪着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站在楼下候着,见众人下来,欢快 地和蔡国栋打招呼:“叔父,他们要回去了,等着给您和婶娘告辞 呢”
他人本就比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长得高,长得更好看,打扮得也 更讲究,加上那自信满满,热情周到的祥子,立在那里仿佛鹤立鸡群 般,有经过的人总情不自禁要多看他一眼。
蔡光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居心,分明就是要把江家的子弟们比将下 去,不由暗自好笑,偷眼觑向明菲,只见明菲立在一旁,一门心思地给 蔡光华整理衣服,半眼都没看向这边,于是冲他摇摇头。
被忽视的龚某人很生气,凑过去问明菲:“三妹妹,好久没看见 你,喜福的肉长起来了吗?
我访着个药方,可以给它试试。”
明菲还未回答,明姵已经笑着答道:“龚大哥哥,这都多久了你 才想起来,若是等着你的药方,只怕喜福已经不行了。”
龚远和微微一笑:“我选出来的喜福哪里那么容易不行?
如果它连 这点病都熬不过去,还是喜福吗?
你说是不是,三妹妹?”
明菲点头,却见龚远和一脸的贼笑。
明菲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龚远和抚了抚脸,严肃地道:“我没笑啊,难道我刚才笑了吗?”
不等明菲姐妹三人笑出声来,又道:“听说叔父的职位已经定下,你们 什么时候回水城府?
不然我搭你们的船走吧。”
明菲道:“不知道,爹爹的意思是我们全家都跟着他去登州。
不 知是要先回水城府收给东西再动身,还是就从京城里直接去登州。”
“你们全都去?”
龚远和有些意外。
“还没定。”
明菲以为他是关心追风,笑道:“你回水城就可以 把追风回去了,你走后它蔫吧了很久,想必见到你一定会很高 兴”
龚远和笑了一笑,道:“不急。”
随即转身走了。
蔡家的马车赶到五凤楼前的广场时,果然如同陈氏猜想的一般, 到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广场上有人在表演歌舞,还有烟火杂 耍。
五风楼上灯火辉煌,彩旗飘飘,可以模糊看见一些人在上面。
蔡国栋扶着马车看了看,惊喜地道:“仪仗齐全,只怕圣上和太 后娘娘都在的。”
清虚指指五凤楼前的一座矮房子道:“地方受限,还清贵府的仆从 们留在外面。”
龚远和便主动上前将蔡光华胞起,蔡国栋则命两个儿子将女眷们护 紧了,不带一名仆从,悄悄跟在清虚身后绕开人群朝那座小房子走去。
第114章 骚乱
清虚边走边和众人介绍:“是值守的兵士歇息的地方,我和他们很 熟,给点银子就行,很方便的,也没人挤。”
谁想没走多远,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刺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广 场,“起火了!死人了!”
随着几声凄厉的尖叫,人群忽然骚乱起来, 惊慌失措地往外挤,蔡家人措手不及,很快就被冲散。
明菲本是站在 涵容和明玉身边的,她才要抓住涵容和明玉,就被人猛然推了一把, 好容易站直身子却已被人群裹在其中身不由已地往外踉跄而去。
她想到可怕的踩踏事故,心都凉了半截,可惜她怎么都挤不过汹 涌的人群,而这里甚至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只能徒劳地喊着蔡 光庭和明玉的名宇,眼睁睁地看着侧门离她越来越远,拼命保持自己的 平衡,不让自己摔倒,眼睛到处寻找可以躲藏依靠的地方。
帷帽很快被挤在了地上,头上的金玉发簪也被人趁乱拔走,鞋子被 踩脱,明菲都根本顾不上,也不敢弯腰捡鞋,她的目标是广场边上的 华表。
只要能想法子靠近或者钻进华表外围着的拦杆里,抱住拦杆,她 就不怕被踩死。
这次的危机不同于她以住所遇到的任何危机,这次完全不由她自 己,汹涌的人群像暴风中的海,她就像海中那个拼命狰扎的人,无力而 绝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不要把她玩死,给她一点运气,她真 的还不想死。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是多么的想把上辈子没得到的 在这一世中弥补起来,她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
有兵士在大声喝止,然而慌乱的人群根本不听,反而越来越乱。
明菲的耳边传来震天的哭喊声,绝望的呼救声,人群越来越惊 慌,明菲冷汗涔涔。
她前方的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往下倒去,后面的人却根本不管前面发 生了什么事,潮水一般袭来,明菲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她绝望地 举起手,准备倒地后尽量将自己身子蜷成一团。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树主了她的手臂,使劲将她拉过 去护在怀里,牢牢抱着她随着人群住外挤,淡淡的花香夹杂着青年男子 淡淡的汗味充斥了明菲的鼻腔和胸腔,百忙之中,龚远和不忘哑着嗓子 骂人:“你是怎么搞的!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踩 死了!”
明菲没有力气答话,只觉得他把她的手臂掐得好痛好痛,她虚弱地 抬起手指指不远处的华表。
幸好龚远和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不敢逆着众人奔 逃的方向走,只能见缝插针地顺着大方向慢慢挪动,好容易挤到华表 旁,明菲示意他跟着她钻进栏杆里去。
她才要弯腰,龚远和就拦腰将 她一抱,轻轻巧巧地送进拦杆中,待她站稳,他才翻了进去。
“我哥哥他们呢?”
明菲紧紧靠在华表上,浑身控制不住的发 抖——刚才她已经耗尽了全力。
“不知道,我顾不上他们了。”
有人发现了明菲和龚远和藏身的法 子,拼命地挤了进来,龚远和赶紧张开双臂,牢牢护住二人的小地方。
他离她太近,近得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不是那个还在变声 期的半大孩子了,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明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