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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委屈不已,扁了扁嘴,嘟嘟囔囔地道:“就知道偏着你的童姐姐!”末了又大声道:“那我也要一起去!”
童舒空一愣,忙道:“那怎么行!你要照看回春堂,而且令堂令尊也不会同意的!”
“我回去跟娘亲爹爹商量,总之,我不要跟小莲分开!”巧儿跺了跺脚,一甩头跑出了门。
童舒空满头黑线,无奈地叹气,算了,金湘玉应该不会让巧儿离开家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柳传书,该怎么跟传书说,他虽然心胸豁达,但毕竟无论谁也不希望跟别人分享爱侣。如今,她不但寻回了安秀,更要离开周国,传书若要跟着她,势必只有私奔一途。无名无份地跟着一个无法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女子,这其中的辛酸,童舒空不敢细究。她真得很自私,因为无法忍受寂寞,便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男子,却无法给他们全副的身心!这样的懦弱而自私,连她自己都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了!
照例的到了深夜,童舒空潜进了学士府。学士府的后院一如既往的冷清寂静,只有柳传书所住的厢房仍旧亮着幽幽的光,窗纸上映出无法入睡的人儿托腮沉思的剪影。
童舒空站在院子中,呆呆地看了良久,才挪动有些发酸的腿,走上前推开了门。
柳传书没有一如既往地迎上前,他只是坐在那里,放下了托腮的手,静静地绽开一个笑容。
“你来了。”
平淡的招呼,却让童舒空几乎不能自持,对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充满了罪恶感。
“你来不是只为了发呆吧?”柳传书起身,拉她在身旁坐下,顺手倒了杯茶给她,“说吧,无论什么也好……”童舒空舔了舔嘴唇,咽了咽,才道:“传书,我,我曾说过,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不让你受委屈,现在看来暂时是做不到了……”
“你不用说了!”柳传书忽地起身,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表情,也无法继续听她说出更为残酷的话。在知道了她过往的点点滴滴,在看到了安秀那样美好的男子后,他并不奢求可以独占她一人天长地久。可是,难道就连分享也不被允许了么?他只希望能在她心底留一个小小的角落,只求她不要忘了他,不要丢下他,这样也不可以了么?果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相处了短短几月的他,怎能跟长踞她心底的爱人相提并论?“放心……我不会拦着你的……我们,就当从未相识……”
心好痛,再也说不下去了。
童舒空面色一变,拉住他,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不要跟你分开!”
柳传书一呆,半晌呐呐地道:“你……你还愿要我?你不是来……跟我道别的?”
“你在想些什么?”童舒空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会丢下你!我童舒空纵有万般不是,但生平最不愿负之人,便是你。我来是想跟你说,我打算去燕国,我,我,传书……”
她期期艾艾了半天,方鼓起勇气:“传书,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所以,你可不可以、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柳传书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吱声。童舒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对不起,传书,我不该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我,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跟你在一起!”
“不,”柳传书终于开口了,声音哽咽:“带我走吧,舒空,我曾说过,只要能让我跟着你,我不会计较名分,只要,能让我一直陪着你……”
童舒空听得鼻头发酸,她童舒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浓烈淳厚的感情!
该如何爱他才可回报万分之一?
该如何爱他才可抚平自己带给他的伤痛?
童舒空,你真的很幸福了……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传书,我不会让你永远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我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到周国,让所有曾经鄙视过你的人仰起头来看你!你为我所受的委屈,现在开始,由我一点一点加倍地弥补给你!
第二天,童舒空与伊莲开始收拾行囊,刚过中午,院子里的大门便被人“咣咣”地敲着。童舒空打开门,巧儿兴致勃勃地冲了进来,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一迭声地道:“小莲,童姐姐,我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童舒空一愣,道:“金巧儿,你在凑什么热闹?”
“什么凑热闹?我说过我也要一起去的,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说起来,我还没出过远门呢,这机会,怎能错过?”巧儿一脸兴奋地道。
“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么?”童舒空头痛地喝道,“你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回家!”
巧儿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忿,“那怎么行!小莲离不开你,我却离不开小莲。我可不要在这里日日空等,天天惦记。若是由此也生出个什么心病来,你要如何负责?”
童舒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你跟小莲不一样,你若是跟着走,回春堂怎么办?令堂令尊处如何交待?”“回春堂嘛,我娘亲会照看的。而且此事我昨日也跟娘亲和爹爹说过了,他们都同意的!说是让我趁年轻的时候出去见见世面,多锻炼锻炼一下,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嘛!与别国的从医之人切磋一下,这对我将来都大有好处!”巧儿说着,看童舒空目瞪口呆的样子,又狡黠地笑笑,接着道:“还有啊,我知道你去找了柳公子了,看你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定是说服了柳公子跟你私奔!哼,你若不带着我走,我就去学士府告状!看你怎么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
童舒空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半晌道:“金巧儿,你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是吧?”
“童姐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巧儿笑嘻嘻地道:“我只是舍不得离开童姐姐而已。我发誓,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此去燕国路途遥远,路上若是你的柳公子啊安公子啊,有个什么水土不服的,有我这个妙手神医在,还不手到病除?”
童舒空彻底没了言语,瞪了她一眼,再望望一旁暗自偷笑的伊莲,罢了罢了,为了小莲的幸福着想,这个大包袱不想背也得背了!下午,童舒空驾着车马送伊莲和巧儿与安秀碰面,安置好后,自己换过了一身衣裳,等到暮色时分又返回了格列,进到学士府,在后院找着了等候已久的柳传书。
柳传书迎上前,童舒空接过他背上的包裹背在自己身上,一边道:“我们得尽快走,若是被你母亲发现,恐怕就出不了城了!”
“放心,我这后院平时除了秋雨和你,也没旁的人来。母亲一两日内发现不了。”柳传书低声道。童舒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拉着他走出了门,穿过花圃,高高的院墙外就是临街的小巷,童舒空停了步子,侧头望着柳传书道:“传书,我们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你,可放得下?”
柳传书沉默地回头望望身后暗沉沉的学士府,神情复杂,忽然一曲膝,跪在地上,俯身下拜:“母亲在上,请恕儿子不孝!无法长伴膝下,唯愿我母身体康健、永享福禄!”
童舒空听得心酸不已,也跪了下来,抱住他,低声道:“传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说傻话了!”柳传书抬头看着她,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一切皆是定数。纵使抛家别母,浪迹天涯,也是我心甘情愿!”
童舒空深深地看了他片刻,将他从地上搀起。
“传书,今生我若负你,来生,便用三世来还!”
今生来世的许诺,最是能直中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无论前途多么难测,无论这誓言多么虚幻,只是看着你的眼睛,就教我忘了所有的牵绊,放任自己沉沦在你密密编织的情网里。
舒空,莫要负我,我并不希求来世,如果今生不能跟你共渡,我要来世又有何用?
第72章
山崖下的驿道上,辚辚地驰着几辆马车。这里是位于祈国和燕国交界处的莲台山,因为群山起伏,形状颇似佛祖莲台而得名。只要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头,就可以进入燕国境内。
车队中打头的那辆,车厢外的车凳上坐了两名女子,其中年长那名,生得分外美艳,眉目清冷;年轻那名,容貌虽不出色,浑身上下却洋溢着一股青春热情的劲头,也分外引人注目。本应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却因了年少女子横眉立目的怒容,顿失和谐之感。
“童姐姐,你还要在这辆车上赖多久?难道不应该去后面看看你的柳公子啊、安公子什么的?”巧儿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
“哈哈,坐在哪里不是坐啊?小莲都没赶我……”童舒空也低声回答,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看巧儿。“小莲当然不会赶你!问题是你想我孤独终老么?”巧儿火更大了,以前在格列怎么就没看出童姐姐这么无赖的!童舒空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苦笑了一声,回头瞟了瞟跟在后头的两辆马车,眉头皱了起来。
“你躲到哪儿都没用!这是你自找的!知道自己桃花多就不要到处招惹了,一点自觉性也没有,别说是那两位了,连我也看不下去啊!还好小莲大彻大悟、弃暗投明!”巧儿摇头晃脑地讥笑。
童舒空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招惹了?我什么也没干过!”
伊莲忽然从车厢里探出了头,插口道:“童姐姐,你虽然没有主动招惹,但态度明显不够坚定!所有人都看到那胡姬全场都冲着你飞眼,跳个舞都快贴到你身上去了,你也不回避,还对着他笑,我在旁边都气得牙痒痒啊!”
“我……”童舒空颓然地叹气,放弃了解释。
事情起源于昨日留宿祈国引仙镇时,遇上的一个四处卖艺的胡姬舞团。
童舒空是兴奋莫名,因为居然能在这个世界看到熟悉的肚皮舞,简直是又新奇又怀念。以至于兴奋之余完全忘了,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是将这种舞蹈视作淫亵浪荡之物的,她不过是纯粹欣赏了一下,结果,安秀暴怒,传书冷脸,就连小莲都对她翻了白眼!她,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哪!
巧儿一点没漏过童舒空欲哭无泪的表情,恶意地补充道:“童姐姐,你以为齐人之福那么好享?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才深刻体会到只娶了我爹爹一人的娘亲是多么地有先见之明!”
“金巧儿!你再多话我就不走了!”童舒空被她笑得尴尬不已,哼了一声道。
“别呀!”巧儿赶紧转了口风,一脸谄媚地道:“其实,看似麻烦也没多大事,男人就是要靠哄,多说些甜言蜜语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你都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童舒空顿了顿,一脸受教的样子。
“这还用得着学?是女人都会吧!”难得看到童舒空吃瘪,巧儿得意洋洋地抬高了鼻子,哼了一声:“我娘亲每次都拿这招哄得我爹爹欢欢喜喜!我虽没做过,但看得多了也知道啊,你当我真是什么也不懂?”“金——巧——儿——”
巧儿说得忘形,冷不防身旁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倒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啊!”
冷汗刷地就从巧儿额头冒了出来,僵着笑脸打着哈哈:“小莲,我,我瞎说的啦……”
童舒空报了被笑之仇,终于心理平衡了,翻身跳下车。巧儿抹着汗狠狠地冲她低声道:“童姐姐,算我求你了,拜托你有事没事都别过来了!”说完,“啪”地一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童舒空撇了撇嘴,等着第二辆马车过来,再翻身跳了上去。掀开帘子,宽大的车厢里,安秀捧着本书,面无表情地连眼皮也没抬。
童舒空硬着头皮凑上前,从他手里抽出了书,道:“车马晃动,看书伤眼,别看了。”
安秀看也没看她,一抬身从靠着的软枕下又取了本书来翻开。
童舒空索性按下他的书,将他搂入怀里,道:“别生气了,昨日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们一个两个的给我脸色看,我冤不冤哪?”
安秀挣了挣,没挣开,冷着脸道:“你想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挺后悔的?什么也没做成,浪费了不是?”
“我哪有这么想!你也太能冤枉人了!难怪人家说不可以跟妒嫉的男人讲道理,他们永远听不进去!”“哦?哪个人家这么英明?又是你的哪一位红颜知己啊?”安秀眼里喷着火,刻意歪曲她的话,一想起昨晚她跟那个妖媚男子眉来眼去的,心头邪火就压也压不住!
我的天哪,这坛子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童舒空哭笑不得,忽然从怀里掏出安秀送的鸳鸯帕子,唉声叹气地道:“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