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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一身蛮力有些麻烦啊!童舒空咬了咬牙,看来正面进攻是不行的了……她一点脚尖又飞身扑上前。少女喘息未定,眼见她身形又动,心头叫苦,手下却不敢怠慢,赶紧翻起长刀,卷起刀花,将身前护了个严实。扑过来的身形顿挫了一下,忽然一矮身,消失了身影!少女一愣,随即心头雪亮,大叫不好!却哪里还来得及?脖间欺上一抹冰凉,剑锋透着杀意停留在汩汩跳动的血管边,耳边也响起冰冷彻骨的声音。
“叫你的手下统统住手!”
少女一僵,头脑还有些机械地回不过神来。明明已经防得滴水不漏了,为何还是被她钻了空子?并且还是在一瞬间!这家伙……深不可测!
另一边的张暗也轻吁了一口气,但同时眉头也打了个结。童舒空的武功都是由她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可由眼下这情形看来,其功底绝对已是在自己之上了!倒不是招式有多诡异刁钻,而是明明一样的招式,她的速度却更快!打斗起来更是像抛弃了人心一般的可怕!其实,在四年前她被派去暗杀燕云芝时,就已初露端倪了。在敌强我弱、孤身奋战的情形下,不但枭了燕云芝的首,还全歼十八护卫队,自身毫发无伤!这种程度连自己在最鼎盛时也未曾达到过!这样的人,留在公子身边,留在安大人身边,甚至是将来留在皇上身边,是不是太危险了?张暗兀自沉思的当口,一直关注战局的安秀、柳传书、伊莲和巧儿等人早已兴奋得按捺不住,一个个叫了起来。形势急转直下,山贼们面面相觑、慌乱无措,首领被缴械,这还是头一遭呢!
童舒空扫了眼四周,手上一紧,玄武毫不客气地就在少女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流出来,同时冷声喝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预想中应该狼狈不堪或者恼羞成怒的反应没有出现,少女只是掷下手中长刀,轻松地摊摊手,道:“行了,你赢了,你们可以离开莲台山了。”
童舒空并没有放松警惕,她叫来侍卫用牛筋捆了少女,挟着她一起上车,这里还是山贼的势力范围,只有翻过山头,到了燕国境内才能确保安全。
查看了一下车马的损失情况,还好损毁不算严重,仍然可以继续前进。童舒空押着那少女进了其中一辆车,张暗则将安秀等人统合到其他两辆车上,稍微打点了一下,在一众山贼的虎视眈眈下便又出发上路了。车厢里,童舒空紧抿着嘴,盯着那少女。那少女倒也不回避,反而伸直了腿大咧咧地靠在车厢壁上,毫不在意生死,一双大眼也骨碌碌地透着好奇和兴趣地打量着童舒空。
一片沉默中,少女打破了寂静,笑嘻嘻开口:“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一。你武功不错呢!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童舒空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徐一不甘心地往前凑了凑,又道:“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我徐一虽然是个山贼,但生平最喜欢的便是武功高强之人,你武功很不错,真的,交个朋友吧!”“你觉得我有可能跟一个不久前还意图谋财害命的盗匪交朋友吗?”童舒空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了一句。“嘿嘿,都是误会、误会……”徐一尴尬地笑笑,又道:“就算你不肯与我交朋友,好歹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让我知道我是败于何人之手?”
童舒空冷然地挑了挑眉,道:“在下童舒空,要报仇的话,尽管……”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徐一一扫嬉笑之态,立起身子,大睁双目,满面惊异和紧张,若不是两手反剪在身后捆绑着,只怕立马就要扑上前紧紧揪住她了。
“你说你是谁?童……舒空?可是现任燕王燕韶华曾经的手下,号称燕国第一杀手的童舒空?四年前杀了燕云芝的那个童舒空?”
童舒空眉头一蹙,这徐一竟能将自己的过往说得八九不离十,还能知晓燕云芝一役,其身份甚是可疑,但是在心头迅速搜索了一下,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跟姓徐的人物有过牵扯。难道是假姓?想着,她沉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第74章
徐一颓然地重新跌坐回去,靠着车厢壁,目光涣散,神情复杂地喃喃自语。
“终于被我遇上了,真是天意……灭门之仇,一朝得报,却非出于己手……童舒空,原来你就是童舒空……”
她咬了咬唇,忽然爬起身,跪在车厢里,尽管绑着双臂,但还是郑而重之地对着童舒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暗蓄了一身劲力的童舒空有些茫然了。只听得伏在车厢板上的徐一一字一顿地道:“我本名不叫徐一,而叫许逸,燕国参知政事许悠然正是家母。”
童舒空这才恍然大悟,八年前,燕国朝政被燕云芝把持,呼风唤雨、陷害忠良,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参知政事许悠然为官正直,秉承谏官之责,屡次与燕云芝在朝堂上发生冲突。最终被燕云芝寻了个由头,打下天牢,于秋末问斩午门,连带着还灭了许家满门!这一惨案在燕国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扼腕叹息,就连那时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过是个混迹市井的小跑堂,也耳闻了这一事件。不过许家是满门株连,没听说还留有血脉。
许逸似是明白童舒空的疑惑,哑声道:“我的命是乳父用自己的骨血、与我同岁的亲生女儿换来的!从八年前起,我许逸就立下毒誓,此生必以诛杀燕云芝为终生目的!为此我逃离燕国,发奋习武,无一日敢忘家族大仇!直到四年前,辗转打听到燕云芝竟然死了!死于现任燕王燕韶华手下一名叫童舒空的杀手手中,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大仇就这样报了,但却并不是自己动的手。所以我偷偷潜返燕国,四处打听这叫童舒空之人的行踪,以谢大恩!无奈这童舒空杀了燕云芝后就消失了踪迹,再也无人寻得到她的下落……如今,是老天垂怜,竟然能与恩人相遇,让我得偿心愿。许逸此生将永远追随恩人左右,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童舒空目瞪口呆,看许逸一脸的悲愤和坚毅,当下沉默了一下,便伸手扶起了许逸,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于你并无甚恩德可言,你也不欠我什么,无须以身相报。不管你身份为何,过了莲台山,你我各奔东西,从此再无瓜葛!”
“不!”许逸激烈地反驳,“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此等大恩乎?恩人虽不图回报,但许逸却不能罔顾大恩,许逸既然已经发下重誓,此生自当誓死相随!”
“这……”童舒空顿了一下,还想再开口阻拦时,许逸直了直身子,对着她道:“我知道恩人心存疑惑,许逸怀里有家传玉佩和母亲的临笔绝书可作证明,恩人尽管查验!”
童舒空一愣,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从她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打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块通红的血玉和一封已呈暗黄色的书信。她想了想,便撩开车帘请了张暗进来。张暗跟随安庆多年,朝中权贵尽数知悉,与那许悠然更有私交,当年的许门惨变她知之甚详,找她来进行确认定是无错。而张暗一看到那块血玉和书信,登时神情大变,再听得童舒空的叙述,当下便扑上前扶了许逸,急急地给她松绑,一边道:“想不到许大人门上竟还有血脉留下,这真是老天开眼了!”
许逸一得了自由,便重新对着童舒空下拜,欲再行大礼,童舒空连忙扶起她,道:“许小姐既然是忠烈之后,应是童某向你行礼才对!令堂傲骨铮铮,实乃天下人之楷模,童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许小姐不要介意!”
许逸也不多言,只是牢牢握住童舒空的手,道:“许逸还是那句话,自此后,定当追随恩人,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这如何当得起?”童舒空忙要回绝,许逸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你我相逢,实属老天有眼,我看我们不如结义为姐妹吧?”
童舒空一愣,许逸却是个急性子,一把拖着童舒空便跳下了车,就在当地要摆香案拜苍天。听得动静,安秀等人都出来一探究竟,张暗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后,安秀也是感慨万分,对于两人结拜一事,却是举双手赞成。
童舒空看看许逸一脸的期盼,也不再说什么,只微微一笑,道:“既然许小姐都不嫌弃舒空身份低微,舒空却之不恭。”
“太好了!”许逸兴奋地一下握紧了童舒空的手,扯着她就跪在了地上,两人望天叩拜,拈香祷告,自此结为异姓姐妹。比较了一下年纪,许逸年仅十七,以童舒空为长,尊为姐姐。
前嫌尽释后,许逸二话不说,召集来一直尾随在后的山贼们,简短地述说了一下:愿意继续跟随的便一同前去燕国,不愿意的拿上些钱财打发走。
山贼们本无家世牵挂,个个孑然一身,只求发达。当下便一个个表示,愿意改邪归正,跟随许逸和童舒空前去燕国谋求发展。这样一来,童舒空无意中竟解除了祈国境内最大的匪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等到许逸清理完山寨后,一行人重又马不停蹄地翻过莲台山,行驶了半日后于日暮时分终于进入了燕国境内。
燕国边城合峰,是诸国中最大的边贸之城,童舒空一行当晚便留宿于合峰城的庆居客栈内。
是夜,一条身影轻巧地翻上了屋脊,冲着脊顶上坐着的那人走去。
“童姐姐,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去陪你那两位如花美人,在这屋顶上长吁短叹的岂不大煞风景?”许逸笑嘻嘻走到童舒空身边,挨着她一屁股坐下来,歪着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吁短叹了?”童舒空斜瞟她一眼,将手中的物件放入怀里。
许逸何等眼尖,早看出那是一根通体碧透、纹饰精美的碧玉簪了。当下便捉狭地笑道:“你嘴上没叹,心里可叹了,别想瞒我,那玉簪是哪位佳人送的?童姐姐果然风流啊,身边那两位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这怀里藏着的又是怎样的翩翩佳公子啊?真叫许逸看得眼馋!”
童舒空听得她的调笑,却没有吱声,只是愣了愣,随后别过头去看天上如银盘似的一轮圆月。许逸瞅瞅她带着孤寂和清冷的侧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插科打诨地笑道:“开始还没发现,这两天仔细一看,童姐姐,你生得还真是漂亮呢,不输给那些男人!唉,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一定非你不娶!”
童舒空闻言侧过头,忽地抬脚一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我封了你的嘴!”
许逸闪身躲了开去,跳起身大笑:“童姐姐,反正咱俩也睡不着,不如比试一二,活动下筋骨,也省得想那些烦心事!”
童舒空起身,也笑道:“好啊,比就比,输了的人第二天罚闭嘴一天不许说话!”
许逸闻言,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继续上路。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伊莲盯着许逸看了好半晌后,忽然扭头问着童舒空道:“童姐姐,许逸怎么了?这一上午都过去了,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太奇怪了!不是生病了吧?要不,巧儿给看看?”
童舒空忍笑,看着一脸气鼓鼓却又不得不忍着的许逸,淡淡地道:“可能是昨日说话太多,闪了舌头,无甚大碍,休息一天就好!”
伊莲疑惑,却也不再问;巧儿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偷笑;童舒空目不斜视;安秀抬眼瞟了一下许逸,复又低头研究柳传书给他的绣样;柳传书则是忍了笑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许逸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转身不知从哪里摸出纸笔,气哼哼写了“卑鄙”两个大字,戳到童舒空眼前。童舒空面色如常,只道:“许逸,愿赌服输!”
许逸撇了撇嘴,将纸揉作一团,扔掉,重又气哼哼缩回去,索性背对众人,捧着饭碗泄愤似的一口口狠嚼着饭菜!
这一番孩子气的动作,登时引得众人大笑连连,连摸不清头脑的伊莲也被逗得忍俊不止。
饭后再上路,童舒空与安秀同坐一处。她倚在软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安秀几天前刚给她编好的剑穗,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天空,一会儿又瞅瞅一直在研究绣样的安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秀……”童舒空扭了扭身子,出声唤道。
“什么事?”安秀抬起头看着她。
“不……没什么。”童舒空立马摇摇头又去看窗外。
安秀复低头,没多久又听得她唤,再看她,还是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安秀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绣样。
“说吧,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