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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反反复复地唱,他就反反复复地听,一个在屋顶对月长吁,一个在廊下痴痴凝望,静止的画面,流淌的心事……
自此,他彻底沦陷,在这个占据了他所有目光的女子面前,他一反常态,以往那些心计手段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反倒青涩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耍性子、闹别扭,蛮横霸道地要求她的眼光只能够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她多跟其他人说一句话,都能引起他无穷的妒意。可是,他等到了什么,在女子的眼底他只看到了一个人,影影倬倬,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实际却一直伫立在那里,那就是安秀……
第12章
舒空觉得很奇怪,这几天,卫行露一反常态,居然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车厢里,连话都很少说,更不用提像以前那样戏弄她了。他安静下来,童舒空反倒不自在了,因为卫行露一双眸子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眨都不眨,带着强烈的怨气,实在是让她不寒而栗!就在这别别扭扭的状态下,第四日晚间时分来到了云岭山,此处距离芙蓉镇大概还有十多里地。
“卫公子,天色已晚,车队必须加快脚程,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只有赶到前面的芙蓉镇方可打尖歇脚。”童舒空看了看逐渐深沉的暮色,对着卫行露禀道。
卫行露撩开帘子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车队立刻加快了步伐。
正行进间,前方的车队却突然发生了骚乱,人喊马嘶,童舒空警惕地护在卫行露的马车旁。
“出了什么事?”卫行露跳下马车,沉声问道。
童舒空没有回答,环顾了一下四周黑黢黢的密林,忽然伸手扯过卫行露护在身旁,漆黑的玄武剑悄无声息的出鞘,侧耳倾听,电光火石间,手抬剑扬,一抹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三枚铁黎子被打落在地。
“公子,现在开始切不可离开小的身旁!”童舒空低声嘱咐了一句卫行露,随即愈发沉静地盯着密林深处,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如一头暗夜的黑豹。
“哼哼,不愧是张暗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真有两下子!”一声冷哼响起,一个身着夜行衣,高挑瘦削的女人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童舒空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女人的动作。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可知我们有多少人么?”女人扬了扬手,身后幽暗的密林深处陆续走出三五成群的蒙面人,刀光剑气映着幢幢人影,说不出的凌厉肃杀。
“你们的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哦,就凭你一个,你以为能救他出生天?不如束手就降,我家主子爱才,或可饶你一命!”
童舒空忽然微微一笑,身形忽动,鬼魅般欺上前去,玄武剑如毒蛇吐信,无声而迅捷的一晃而过,左侧的三个黑衣人就委顿在地,包围圈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她迅速拉着卫行露,闪身夺路而逃。
女人暗恨一声,领着手下追了上去。卫行露也练过一些功夫,腿脚并不慢,饶是如此,在漆黑的密林里奔跑,毕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很快便开始气喘吁吁、脚步踉跄了。
“舒空,你,你自己跑吧,她们,她们不会杀我,只会抓我做人质而已……”卫行露有些艰难地迎风开口,冰凉的夜风灌进胸口,让他有些胸闷心悸。
童舒空伸出手臂,改拉为搂,将他锁在自己臂弯里,同时回剑挡掉身后接二连三飞来的暗器,轻声笑道:“这是卫公子第一次叫小的的真正名字呢,还真有点不习惯。卫公子放心,小的是公子的侍卫,断不会丢下公子的!”一边说着,脚下不停,已是跑到一处断崖边。
卫行露早已痴了,呆呆地看着身侧近在咫尺的那张清秀脸庞,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从未有过的亲密感油然而生。
到了断崖边,童舒空停住脚步,身后的黑衣人已然追了上来。她转过身,松开卫行露,低声道:“公子在此处不要妄动,谨防暗器!”说完,一振玄武剑,如一抹暗影般投入追杀的人群,玄武剑的每次拔出与刺入,都伴随着肉体破裂声和鲜血扬空喷溅的声音。她既不乘胜追击一步,也不受迫退后一步,始终稳稳地立在卫行露身前五尺左右,将他牢牢锁定在玄武剑的保护范围之下。
立在屠戮圈外的首领女人眼看着手下人越来越少,其脸色愈发阴沉,焦躁地低吼一声,扑了上来,加入了战圈。女人一加入,童舒空的压力骤然增大,这种不顾江湖道义的车轮战术到底还是有效的,她开始体力不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卫行露看得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双拳握了又握,拼命忍着想要冲上前的冲动。首领女人覷了个空子,一剑刺在童舒空左臂,在卫行露的惊叫声中,童舒空咬牙退后一步,将对方的剑尖从左臂上卸除,随即玄武剑舞得更急,眩出一片暗色重影,凌厉的剑气将围在四周的众人逼了开去。
她闪电般转过身,拉过卫行露,想也未想地纵身跳下山崖,身后顿时一片惊呼,首领女人情急地窜上前,往下看去,夜色中,山崖深不见底,崖间的风呼啸而过,将两人坠落的声音完全淹没。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应该没命了吧?首领女人沉吟着不语,身后一个手下凑上前来犹豫着问道:“头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儿一早下到崖底,只有寻着两人尸首,这任务才算完。”
第13章
身子飞速下坠,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卫行露闭着眼,将头靠在童舒空肩上,紧紧抱住她,心里恍惚地想,能够就这样跟够能就这样跟她死在一起,也不觉遗憾了……
“卫公子,可以睁开眼睛了,我们还没死呢!”耳边的风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童舒空戏谑的声音响起来。
卫行露猛然睁开眼,却见童舒空嘴角含笑正盯着他,受伤的左臂搂着他,右臂紧紧抓住一条铁链,铁链的那头赫然是玄武剑,正缠绕在崖身上斜伸出的一棵小树上。
“你知道崖底有树?”
“我以前就在距此一百多里的芙蓉镇上生活,当初为了混饭吃,曾来过这里寻草药,大概知道一些情况。”
“知道那你还跟她们拼死拼活?”
“卫公子,我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并不敢保证一定安全,非到山穷水尽,怎敢轻易尝试?”
卫行露愣了半晌,突然一把抱紧她,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你……你吓死我了!我,我以为你要死了,我以为我们要死了!”
“喂,你哭什么!别哭啊!我们又没死……你哭什么……哇,你哭起来真丑,快别哭了!”童舒空叫苦不迭,然而她越叫,卫行露就哭得越凶,一点形象也无的将鼻涕眼泪都擦在她身上。
“唉,别哭了,堂堂燕国第一富商,大名鼎鼎的卫行露公子,如果被人知道哭得这么凄惨,简直要吓掉人下巴了!快别哭了,我们得想办法下去,我的手可撑不了多久了。”童舒空放柔声音,无奈地说道。
卫行露闻言连忙抬头,看到她的伤口血流如注,顿时紧张得哭声嘎然而止,抽抽噎噎地道:“那你还不赶快下去,想废掉那只手吗?”
童舒空好笑地瞟了他一眼,道:“卫公子请抓紧小的,舒空要下去了。”说着将卫行露转移到自己背上,让他搂紧,随后腾出左手抓紧岩壁,抖抖右臂将玄武剑收回,顺势插入岩壁,以此为借力点一步步往崖底降下去。
她的左臂因持续用力,伤口的血一直没能止住,已经将半边身子染得通红,她却浑然不觉,仿佛那手不是她的一般,只小心翼翼地护着背上的卫行露,并没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卫行露趴在她背上,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和血流不止的伤口,只觉仿佛有万箭钻心,恨不得那伤口立刻转到自己身上,能代她承受这些折磨。
片刻后,两人顺利达到崖底,脚踏实地后,卫行露第一个动作就是扯下衣衫下摆,紧紧捂住童舒空的伤口,急切地道:“伤药呢?赶快给我!”
童舒空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刚想说句“我自己来”,就被卫行露劈手夺了过去,抖抖索索地拧开盖子想给她敷药,却因颤抖得太厉害,药粉被倒了大半在地上。
童舒空叹了口气,道:“还是小的自己来吧,公子不惯做这种事的。”说着欲拿过药罐,却被卫行露一把挥开手。
卫行露定了定神,他毕竟练过武,又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很快便镇静下来。几下扯开童舒空的衣袖,将药粉撒在伤口上,随后扯下一块干净的布,迅速缠绕了几圈,将伤口扎紧止血。
童舒空默默地看着卫行露苍白的脸和情不自禁咬紧的下唇,心头涌上一股久违的温暖,让她不自觉地柔和了神情,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为自己紧张得身子都僵硬了的男人。
卫行露快手快脚地包扎完毕,见伤口已然止血,这才舒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似的,一下子跌靠在崖壁上。他抬起眼看向童舒空,却不期然地望进一双幽深的黑眸里,女子眉眼间的柔情,让他瞬间沉了下去,几乎要在那目光中溺毙过去……
“多谢卫公子。”童舒空动了动手臂,伤口包扎得很好,但动作已经大受影响。
“不,不谢……”卫行露倏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迅速扭过脸。
“看来今晚要在这崖底渡过了,小的去找个安歇的地方,公子在这儿呆着不要动。”
“我跟你一起去!你受伤了,我不能离开你!”卫行露赶紧抓住童舒空。
“那……好吧,我们一起走。”童舒空微微一笑,用玄武剑劈开挡路的荆棘,开出一条路来,借着月光,两人一起摸索着前进。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稍微开阔的地带,两人才停下脚步。
“公子,我们不能生火,不然崖上的人看到火光就会暴露行踪。今夜只能委屈公子在这儿稍作休息了。”
“嗯,我明白。”
两人遂席地而坐,靠着崖壁休息,半晌各自谁也没说话,直到童舒空打破宁静。
“公子明日是想继续上京还是返回临安?”
卫行露沉默了片刻,道:“继续上京。”
“哦。”童舒空不再多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倒是卫行露忍不住连瞟了她好几眼,忽地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何不顾安危地也要上京?”
“小的只是一介侍卫,公子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公子若要继续上京,小的自当拼力保护。”
“如果安秀没吩咐你,是不是你就不会这样舍命救我?”
“啊?”童舒空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卫行露。
“是不是安秀不吩咐你,你就不会舍命救我?你会这样豁出命来救我,是因为安秀对不对?就因为安秀的一句话,你就能为他卖命对不对?”卫行露愈说愈激动,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激动的红晕。
“安秀公子是小的主子,他说的话小的自当遵从。”童舒空答道,随后便看到卫行露面色一下又变得惨白,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不过就算我家公子没吩咐,小的既然做了卫公子的侍卫,自然是拚死也会保得公子周全的,公子不必担心。”
“我才不是担心呢!我也不要你死,我,我只是……算了,你就当我是怕死好了!”卫行露愈说声音愈低,最后索性赌气不再吱声。
又是一阵沉默,卫行露偷眼瞄了瞄童舒空线条优美的侧面,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便又开口道:“你可知我们今日为何会遇袭?”
“小的不知。”
“不知?你是安秀的贴身侍卫,就算安秀没有亲口跟你说过,但你整日跟在他身旁,有些什么事你难道会不清楚?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童舒空叹了口气,道:“我家公子要做些什么,怎能容下人置喙?”
“你倒懂得进退!”卫行露哼了一声,自顾自道:“现在皇上病危,眼见已经回天无力,然而太女年纪尚幼,还不能独立执掌朝政,这大权恐怕要旁落。安秀作为将来的凤后,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室衰落,他的母亲临安太守安庆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所以要趁着目前京中蠢蠢欲动的几股势力羽翼未丰时一一铲除。可是安秀上京的话目标太大,只能由我代替了,不过我没想到京中那些人那么快就收到了消息,恐怕今日袭击我们的就是夺权呼声最高的太女的四皇姨、当今皇上的四妹,齐州王燕云芝!”
“小的不明白,卫公子为何肯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替他人作嫁衣裳?”
“风险大回报自然也大!京中其他几股势力都不能成大气候,燕云芝更是一贯的凶残暴虐、刚愎自用,不得民心。唯有安秀,不但师出有名,而且还有其母亲和朝中宰相支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