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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胤禩怀里,嗅着他身上阵阵的冷香,听着他胸口热烈的心跳,我不由得全身一松。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满了整个心房。只想,就这样永远的睡下去。
耳边,一个坚定的声音传来,搅醒了我的清梦。“瑶儿,你给我听好。你要是敢死,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今生今世,你都休想再撇下我。”
我闭着眼,任由泪水流过脸颊,小声的抗议。“你这么吵,我怎么敢?”
山东巡抚府
我趴在床上,浑身大汗。小芳已经在回来的马车上,用银针封住了我大椎、肩井、曲垣、至阳、天宗几处大穴,帮我止血。此刻,她正和赶来的几位名医商议着。静子拿着丝帕,擦拭我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不停的安慰我。“没事的,洛儿,一会就好啊!”
我正浑浑噩噩的喘息着,就听胤硪一声怒吼,“你说什么?治不了?没用的狗东西!”
“咣啷”一声,胤祯拔出剑来,“治不好她,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十四弟,皇阿玛在此,不得放肆。”胤禛急忙制止道。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位姑娘中箭极深,且失血过多,如果强行拔箭怕是‘‘‘‘‘‘”
“够了,一群饭桶!胤禛,传朕旨意,立刻让八百里加急,护送太医院判孙白杨来济南。”
“喳,儿臣这就去办。”胤禛铁青着脸,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出屋。
“皇上,洛儿的伤,拖不到孙太医从京城赶来。还是,我来给她拔箭。”小芳果断的向康熙说。
“你可有把握?!”
“没有。但我不能什么也不做,看着洛儿受苦。”
康熙沉吟了片刻,“好,宁丫头,你就放手一试吧。洛丫头,朕在这看着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上,我需要大量的热水、干净的白布、最好的人参、最好的金创药、缝衣服的针、线‘‘‘‘‘‘”
“皇阿玛,我亲自带人去准备。”胤祥请命。
“好,你快去办。”
小芳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和静子一起慢慢的扶起我。“洛儿。这里,一杯是盐水,一杯是糖水,你必须把它们全喝了。”我知道,她是要给我补充水电解质。忍着剧痛开始喝。
小芳又对在场众人说:“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抱着洛儿,以免拔箭时,她挣扎乱动。”
“我来。”胤禩不顾众人眼光,走上前,忘形的说。
等胤祥带人,捧着小芳要的东西回来,胤禛也急冲冲的从外面赶进来。
“静柔,你来给我当助手。”
“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把针和线入到开水里煮一下,然后,把洛儿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
“宁芳,还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胤禟,胤祯同时问小芳道。
小芳想了下,吩咐说:“九哥,你来帮我把这些白布,全部裁成一指宽的布条。十四,你帮我把这坛烈酒倒在铜盆里,我要泡手。”
“八哥,你将这些参片,给洛儿含着。”
“静柔,待会,我一拔出箭,你就用这些干净的白布,紧紧按住洛儿的伤口。”
“嗯,我知道了。”
“喂。你们几个家伙,别跪在这碍事。出去给我拟两张宁神止痛,生肌消炎的药方来看。”
“是,是,是。这是去,这就去。”几位名医如获大赦。
一切准备就绪,小芳满面大汗的对我说:“洛儿,我要开始拔箭了。会很疼,但你一定要挺住,别放弃。”
“小芳,静子。”我示意她俩过来。等她们走近,我深吸了口气,虚弱的对她俩交待。“如果我再也醒不过来,你们回京后,一定要把我枕头里的红色锦囊,打开看看。切记!切记!”
静子固执的说:“我不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三个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小芳郑重的说:“洛儿,别胡思乱想,集中精神。我开始了!”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胤禩轻轻将我扶起,牢牢抱在怀中。温热的嘴唇贴在我耳边,呢喃着,“瑶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不让你撇下我,我也绝不会放开你。今生今世都不会!”
“啊……”我一声惨叫。
“瑶儿!洛儿!洛儿!洛丫头!”在一片惊呼声中,我陷入无边的黑暗。
在黑暗的包围中,我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这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可我并不害怕,也没有一丝恐惧,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一般。奇怪的是,在这身子极度困倦无力的时候,我的神志却渐渐清明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拂过我的脸,很温柔,很小心。一股熟悉而清冷的气息包裹着我,为我驱散周围的黑暗。
我在困倦中艰难的,一分一分地睁开眼睛。入眼处,竟是胤禩苍白的面孔。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胤禩惊喜的喊着。
“嗯,好痛!”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我只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一样。
“宁芳,宁芳。快来!”
趴在桌上的小芳和静子,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冲到床边。见我睁着眼看着她俩,大喜着抱在一起,欢呼道:“洛儿醒了,洛儿醒了!哈……!太好了。”
“宁芳,你快来看看瑶儿。她直嚷着痛呢?”胤禩不满的催道。
“哦!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来,让我看看。”小芳从胤禩手里,拉起我的手,认真的把了把脉。喜滋滋的说:“洛儿,脉象平稳,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健康了。至于,这痛嘛,是免不了的。毕竟,有那样大一个伤口。对了,你喝过我的药,我再给你扎几针,应该就会觉得好些了。”
“来了,来了。药在这,我来喂你。”静子端着个磁碗,用汤匙轻轻搅动着药。
看着她们蓬头垢面,顶着两只熊猫眼,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哽咽道:“谢谢你们!”
“死丫头。跟我们还用说谢!真想谢我们,就快快好起来吧啊!”静子对我笑道。
小芳对正立在床边,无限怜爱的,盯着我的胤禩说:“八哥,我要帮洛儿施针止痛。不如,你先去回禀皇上,请他放心吧。”
胤禩看着我,万般不愿地说:“瑶儿,你先吃药。我一会再来看你。”我微笑颔首。在小芳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静子喂我喝完药,小芳开始给伤口换药。
“我睡了多久了?”我哑着嗓子问她们。
“你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要再不醒,我们大家可都要急死了!”静子边帮我擦脸边说。
“这几天,一直是你们俩守着我?”
“是啊。自打把箭拔出来,你就血留不止。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伤口缝合住呢,当然要亲自看着你。交给别人我怎么放心。”
“这三天,皇上和四爷,八哥,胤禟,胤硪,十三,十四每天都会来看你。太子,那日在湖上受了惊吓,一回来就病倒,至今还没来过。”
“对了,这三天,每晚八哥都来,陪着你到天明才离开。我和静子也是乘他来时,轮流着休息。”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静子打开门,“静丫头,洛丫头醒了?情况怎么样?”康熙一边往里走,一边连珠炮似的问静子。
我想挣扎着起来,刚一动身子,就痛得眦牙咧嘴的。康熙大步走到床边,按住我,“别动,洛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
“皇上,我没事了。让您如此的担心,洛儿心里不安得很。”
“洛丫头,那日,不是你拼了命的救朕,现在躺在这的人只怕是朕了!好了,先不说这个。孙白杨,快来给洛格格诊治诊治。”
“臣遵旨。”一个面容黑瘦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为我诊脉。
这时,我才注意到,胤禛,胤禩,胤禟,胤硪,胤祥和胤祯都站在屋里,关切的看着我。
“回禀皇上,洛格格,脉象平和,已无性命之忧。但此次,所受之伤委实严重,还需好好调养,以免落下病根。”孙太医诊完脉,向康熙汇报道。
“那你快去开了方子来吧。”
“喳 ,臣领旨。不过,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你但说无妨。”
“臣从脉象上看,洛格格受伤后,失血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将箭拔出风险极大。不过,洛格格却只用了三天,便清醒过来,实属奇迹。不知,是济南城的那位名医,为洛格格拔的箭呢。”
“呵呵呵~,孙白杨,这回你可猜错了。并不是济南城的那群庸医,为洛儿处理的伤口。而是站在你旁边的这位‘女神医’。”
“啊!失敬,失敬。没想到是宁格格呀。请问,宁格格这几日,都用了哪些药,为洛格格止痛宁神。”
“孙太医,您客气了。请这边来,我把药方给您看。”小芳引着孙太医去了外间。
康熙俯下身子看着我,眼中,盛满了疼爱。“洛丫头,你醒了朕就放心了。明天,朕就要回宫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伤口恢复得好些了再起程。我让静丫头和宁丫头留下来陪你。”
“谢皇上。您放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康熙坐起身,扫了他的儿子们一眼。“老八,你办事一向仔细。就留下来,替朕好好照顾三个丫头吧。其它人,明日一早随朕回京。”
胤禩激动的上前躬身道:“喳,儿臣遵旨。”声音中透出无比的感激。
“启禀皇阿玛,此次白莲教和匕首会的余党,并未尽诛。儿臣恐除恶不尽,后患无穷。请皇阿玛准儿臣留下,将刺客余党一网成擒,以绝后患。”
“好吧。老四,那朕就将刺客一事,交与你全权处理。”
“喳,儿臣定不负皇阿玛所托。”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让洛丫头也好安心休息。静丫头,这几日真是辛苦你和宁丫头了。”
“皇上,您过奖了。我们三个情同姐妹,照顾洛儿是应该的,何来辛苦之有。”
“嗯!你们都是好孩子。等他日,你们回京,朕定要好好赏赐你们。”
送走康熙,我便支持不住,昏昏睡去。等我再悠悠醒转,夜已经很深了。屋里烛光荧荧,我的目光从烛火上移开,蓦然发现,胤禩正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虚弱的笑了笑,“怎么就你一个,宁芳和静柔呢?”
胤禩将身子靠下来,温柔的对我说:“她俩个守着你,三天没合眼了。我让九弟和十四弟带她们去休息了。”
“你怎么不去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放心,我白天已经休息过了。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
我还要开口劝他,胤禩已伸过一只手指,轻轻压在我的唇上。“嘘!你别说话,也别动。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我见扭不过他,只好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原以为,他会将手拿开。谁知,这家伙反而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唇瓣上轻轻摩挲起来。弄得我脸红心跳,全身冒汗。
胤禩全不顾我抗议的眼神,继续着他的“恶行”。“我知道你没有力气多说话,所以,你什么话也别说,听我说就好。 那晚,你在船上不顾一切的推开我,替我挨了一箭。我便知,你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对不对! 不管你以前,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从今往后,你再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了,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 现在,我只要告诉你,我爱你爱得好心痛,请你为我快快好起来!”说完,他在我额角上,印下重重一吻。
我抬起右手,抓住他抚在我唇上的手。凝望着他柔情荡漾的双眼,“胤禩,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现在请你听我说。那晚在船上,当连弩向你飞来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胤禩不要死! 也是正是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宁芳替我拔箭前,你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给我无穷的力量。因此,我对自己说,洛瑶,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醒过来! 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从今以后,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站在你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惦念着你,守护着你,支持着你!”
胤禩不敢相信的盯着我,声音微微颤抖的问,“瑶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将他的手,拉到唇边,重重地咬了一口,“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胤禩将被我咬过的手,放回唇上吻了一下,眼里的柔情化为一片海,“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暗涌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晚,我与胤禩彼此敞开心扉之后,伤势迅速的康复起来。
静子端着煎好的药站在床边,正准备喂我。
“我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