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再见!”她得体又有礼貌的说。
“喂……”
“什么?”几乎是马上,她转过身来。
“下次出门要多穿一件衣服。”探出头的她不忘叮咛。
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带著些微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失望,姚仙点点头,当作是收到他的好意。
夏草把车子开走了。
车子开得极慢,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眼光也频频往后视镜瞄。
他看见姚仙在人行道上站了好一会儿,转来探去的头像是要确定方向,被黑暗包围的她非常非常的形单只,那种感觉让夏草觉得不安。
她根本不像要回家的样子。
方向盘打转,他绕过半条街,车子回到姚仙下车的地方。
她不见了。
他说不上来是安心还是忐忑。
然而下一分钟,他在另外一条街的转角捕捉到姚仙柠檬色布料的影子。
他踩下油门跟上。
她去宠物店买了猫食,到小公园喂流浪猫。
她抱著猫咪的样子叫夏草不能自己。
跟著她离开小公园到便利商店买了很多热食,天桥下的游民享用了她带去的关东煮,还有不是很高明的笑话。
夏草怀疑她哪来那么充沛的精力。
那一夜,姚仙走过无数条街,看过无数的窗户,有的灯光明亮,有的幽暗无人,腿酸了,人倦了,身体麻了,脖子僵硬了,她还在漫游……
夏草气她这么的不知道爱惜自己。
当他气到最高点的时候,像是为了呼应他的怒气,姚仙失去踪迹了。
他吓得全身血液差点逆流。
匆忙下车,却在街角的路灯下发现她冷冰冰的身体。
她疲累得失去了方向感--昏倒了。
※※※
看著高高凸起的一块,这个是叫门槛吧。
她在北港的天后宫见过这玩意儿。
当然,这个门槛只是扁扁一根木条,充其量是象徵,大庙住的是神仙,门槛自然是那种大理石砌的,可是要撩高裙子,用力劈腿才能走出大门的。
工寮外,叫人傻眼的是一片……不,用片来形容太不敬了,满坑满谷呢,哇,又不是福德坑垃圾……总而言之,用她绞尽脑汁的文学素养来形容……呃,森林海……可以吧?
那么多的绿色,她从来没见过。
啊,得了,反正她又不当文学家,怎么造词都没摇笔杆的人来得精辟,反正啊,每一棵树都比杉林溪的杉木还要夸张、巨大。
森林,好吧,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可能倒在人家精品店前面被臭骂一顿,可能被不耐烦的警察捡回去训个半死,再衰一点,被当成游民赏块纸板御寒……总之有几百种可能,就绝对不是眼前这一种。
工寮、森林,森林、工寮。
哈罗,有谁可以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谁鸟她!
莫非--她被绑架了?
啊,谁要绑她这么个年纪拉警报,就算跳楼大拍卖都没人要的女人?绑了她,盛雪眼余菲大概还会觉得绑匪忘记把眼珠子带出门咧。
天下不会有这么笨的绑匪吧?!
“哈罗,有人在吗?喂,有没有人……”回音缥缈,没入森林里面随即不见。
脚下的落叶踩起来喀喀有声,姚仙扬头往上望,树叶间,一方蓝天清澄澄的,迤逦的日光像一疋疋的亮缎,将她圈进温暖里,她著迷的伸出双手,掬了一把橘色阳光。
阳光温暖了她。
昨天还缠绕困扰著她的烦忧、寂寞,彷佛一瞬间洗涤得一乾二净,人间的烦嚣再也与她无关。
夏草从森林深处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景象--
要是多副洁白的翅膀,姚仙就是名副其实的仙子了。
不过她又比无尘的仙子真实了些,仙子的身上不会贴得到处是OK绷。
他不禁莞尔一笑。
“嗨。”怕惊扰到她,夏草放低了声音。
小兔般的惊慌从姚仙眼中一闪而过,她略带僵硬的放下手,全身还是沐浴在灿亮的日光中,美得不可方物。
“姚小姐。”
“你……夏先生。”背著阳光走出来的他,简直就像驾驭阳光马车的阿波罗神,几颗扣子没扣的袒露胸膛,体魄诱人,宽阔的背牵动著衣衫,结实的臂膀没有肌肉男的剽悍,却有著好看的象牙肤色,随意摆动的肢体狂野而性感。
姚仙几乎流下口水。
她哪根筋错乱了,竟然对他有非分之想?之前他可还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啊。
“你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必须找个王子来亲吻你你才会醒过来呢。”幸好荒山野地最缺的就是王子,要是她肯退而求其次,工人倒是一堆。
“你……为什么在这里?”对他的笑话,姚仙显然不怎么捧场。
“因为要对你负责任啊,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花花公子喔。”他故意道。
“你真是够了,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握手言好了。”小气鬼!
“看起来你恢复得迅速良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牙齿犀利如昨,不赖!
“我昨天……”她下意识的咬指甲。
“别说你都不记得了?”
她倒下去可好,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她,他可是忙到天亮又被电话催到山上来,蜡烛两头烧呢。
幸好医生只说她过度疲劳,清醒后,只要补充适当营养,wωw奇Qìsuu書còm网多休息就没事了;她这一睡睡去十几个小时,看起来精神气色是好多了。
姚仙啃咬著拇指,神情陷入思索,逐渐显露颓丧的脸蛋叫人看了好不忍心。
“我一定为你制造了很多麻烦。”
“不要常常就好。”
“我可不是经常制造麻烦的人!”这人,叫别人跟他怎么客气得起来哇!
“我只能说是希望喽。”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叫人火大的态度!
“谢谢……如果可以,请告诉我要怎么回去,我出来得太久了。”她本来真的想好好跟他道谢,表现自己的风度礼貌,可是这个冬虫夏草根本叫人礼貌不起来!
她失踪了大半天,又没打电话回去,公司肯定乱成一团了。
糟糕的是,今天有两场婚礼要布置,新娘要挑毛片,还有,她忘了告诉盛雪一○八新娘的礼服要修改……总之,她不能待在这里就是了。
“回去?也对,你家里的人会担心。”
她的心一抽。“我没有家人,但是工作夥伴会担心我。”工作跟朋友是她最深的倚赖了。
“我昨晚通知过她们了。”
“啊?”
“我在你的手机里面找到她们的联络电话,她们叫你不要太快回去,公司有她们就够了。”夏草掩住想笑的表情,酒窝却出卖了他。
姚仙实在很想问他,他的酒量是不是很惊人,要不然哪来那么迷人的酒窝。
“真的?”她要去求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夏草笑笑的说:“这么高的山没有基地台,你要晚点才能打电话去问。”换句话说,现在是信不信由她了。
可恶……他嘴角的酒窝就不能消失吗?他就非得这样子笑?
“还有……”
“什么?”她会不会反应得太剧烈了?
“你可能要等一等。”
“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说来就能来,想走就可以走的,通常必须等大夥下工后,搭林地卡车到林班处,再开自己的车回去。”偶尔他们也搭运送林木的小火车。
“那可不行,我有好多工作要做!”
“除非火烧山,否则什么事情都要顺著时间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偶尔上班的地方。”
她的眼光像见鬼了。
“你的脑袋瓜子偶尔也该往好的方面想。”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她横眉竖眼的样子非常可爱。
“你看!”他带她走了几步,眼前林荫大开,远处,一座朱红色大桥还有河隐约可见。
“关渡大桥!”她叫。
“我说过我住在这里的,这块林地在九二一跟三三一地震以后损伤很严重,很多树连根拔起,对下面的水源地造成很大影响,所以我跟几个朋友主要的工作是种树。”把树苗种进土里,不时浇水,预防鸟类啄食,病虫害防治,都是他的工作。
姚仙很震惊。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回来看她就是为了叫她吃饭的。
他不想跟她探讨那一大堆道理,人生的道理应该从肚皮开始,五脏庙祭饱了,任何想法都可以通融的。
对厚,不提醒她还没感觉到饿,这一说,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像一窟空空的水池,她好像从昨晚就空著肚子到现在了。
当然啦,中间吃了几口猫食。
“这里有吃的?我可以回到市区再吃。”她不信这里有什么是可以拿来吃的。
虽然这边的空气清新润肺,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森林芬多精浴,长久锁在身上的螺丝却催促著她回去她习惯的圈圈里,她被制式了吗?
盛雪也叫她不用赶著回去。
那个死丫头,随便就信这个男人说的话!
“你急也没有用,现在是午休时间,还是你准备用双脚走路下山?”夏草猜,她正想这么做。
她苦了。
“总之,吃饭皇帝大。”他带路。
她会喜欢这里的。
姚仙迟疑了下,看起来别无选择,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认命的抬脚跟著夏草往前走。
森林没有她想像中的荒芜,可能是经常有工人走动的关系,林道简直干净得过了头。
没有心理准备的,她瞧见几公尺外,一群男人围成一圈开怀大吃,每个人几乎都端著铁制大便当,有的嚼鸡腿,有的扒饭,对著正中央一锅热腾腾的汤。
有人看见夏草,热情的招呼。
“今天煮菜的欧巴桑请假,我们自己下厨,谈不上好吃,但是填饱肚子绝对没问题。”其中一个男人递姚仙她一个阿兵哥吃饭用的大碗,要她自己动手。
饭跟菜,香味扑鼻。
但是,她这一辈子可没吃过这种大锅饭,对象还是一群打赤膊、穿短裤的男人。
她无处著手。
“小姐,喝碗汤……很滋补的唷。”
“对啊,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大夥吃得啧啧有声。
到底是什么啊?
夏草舀了半碗给她。
她捧起汤,尝试的喝了口。
哇,好好喝,甜味自然爽口,肉块滑腻,对於十几个小时滴水末沾的她来说,当然要比饭菜吸引人多了。
她一口气喝下好几碗。
夏草眼中连连闪过讶异。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汤啊?
“这是什么汤,真好喝。”
“好喝对不对?这种好料可不是天天有得吃的,”有人爆料、
“是你给我们带来好运的。”一个比较像头头级的人物哈哈大笑著说。
“有钱没处买。”
“有啦,华西街多得很。”有人吐槽。
“欸欸欸,别吓到小姐。”
但是,来、不、及、了。
空气中有抹可疑的静寂……
姚仙的眼光瞥向夏草。
“不过就是蛇嘛,夏草,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个男人看不过去的爆料了。
“啊……”
飞鸟走兽在那瞬间受到很大--很大的惊吓。
第五章
天有不测风云,指的绝对是姚仙眼前发生的惨状。
她脸色惨白。
紧闭的唇表示她正处於震怒的状况下,紧握成麻花状的十指控诉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把老天爷抓来狠狠揍扁的怒气。
她抖颤的举起食指,指到夏草脸上。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她崩溃了。
明明就只隔著一条便桥,桥的那头万丈红尘,因为山势的关系,眺望过去车潮一清二楚,而她,却困在桥的这一边,眼巴巴的过不去。
她不过想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大睡一觉。
姚仙越想心越酸。
“果然是撑不下去的。”夏草皱眉。
这条连接道路本来就老旧,水泥桥长年被偷盗砂石的大卡车来回蹂躏,更是肝炀寸断,照他原来的估计还能撑过这个冬天的,现在上方无预警的坍塌,百斤重的黄泥、石块、槟榔树挡在路中央,有点麻烦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讲……现在要怎么办?!”
“这上面是阿用叔的槟榔园啊。”阿用叔的顽固是出了名的。
“夏先生!”
“石头这么大,不叫碎石机来不行。”他伤脑筋的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鸡同鸭讲吗?姚仙不敢置信。
“夏草!”
“先做个警示脾吧。”为了安全起见,叫过往车辆绕道比较实在。
姚仙气得眼中两颗泪珠滚动,一个不小心就怕掉落地。不是她想动手动脚,是这个男人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这个冬虫夏草……”香蕉芭乐!
“你……叫我?”她……的手还满软的。
“我不管你要种草还是种树,也不管你脑袋里面装的是啥,我只问你,我要怎么办?现在!”都是他害的,害她失去理智,害她失去形象。
他要是敢再恍神,绝对拿石头伺候!
“你?”
“我怎么爬过这一坨东西,平安、顺利的回家去?”她大方的原谅他的白痴行为,咬牙切齿的重复说过N遍的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