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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男声猛然炸开在耳边,我迷迷糊糊想要睁眼,但没什么力气,只好从颤抖的眼缝间努力分辨——确实是沢田纲吉没错。
他抱着我跪坐到地上,一手揽过我肩膀,另一手却像是不知该放哪里,移到背后又收回来,被鲜血沾湿的五指不停颤抖着。
也许是真的看不清楚了,我竟然会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到可怕,平日温和的眼眸里再也看不出一丝淡然。他紧紧皱着眉毛,抿起的嘴唇因为过分用力几乎都要开始泛白。
我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只好努力抬了抬手臂,总算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指:“……好痛……”
刚才那短短一瞬的空白之后,痛感立马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不过片刻,神经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痛苦,痛到想把血肉都挖掉,痛到宁愿一死了之。
我果真是有恃无恐,仗着这只是一个游戏就敢这样不管不顾。但果然还是好痛啊……该说这样的游戏未免真实过头了吗?
我笑了两声,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但大概全身的力气都被用来抵抗痛觉了,终于还是没能握住。手一滑,他的指尖就那么从我掌心里擦过去。
他手指一抖,几乎带着慌张地,迅速将我整只手都抓进他手里:“那为什么要推开我!一般不都是自己先躲开吗!”
他吼得很用力,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我莫名觉得心虚,不由别开视线支吾了一句:“唔……条件反射……吧……”
我说得很轻很轻,甚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可话音不过刚落,眼前的青年陡然沉默下来。他蓦地收紧手掌,那力道大到像是要捏碎我的手指。
我很想提醒他,虽然我现在正承受着更夸张的痛苦,但你捏得这么用力我还是会痛的,无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由着他去。
沢田垂着头,身体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住颤抖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好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
“你是……笨蛋吧……”过了许久,从他嘴里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我一时不备,顿时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口就是一大口血沫子。
我自己也被狠狠吓了一跳,但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拥着我的怀抱冷不防收紧。青年低下头却没有看我,他柔软的发丝擦着脸颊滑过,竟出乎意料带着清新干净的气味,瞬间冲破了溢满鼻腔的腥臭。
他将我的脑袋靠进他怀里,声音压抑低沉:“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答案啊。
我忍不住闭上眼,可是眼角干涩,什么都流不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将这句话告诉你。可这个答案,不会是你需要的答案。
它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回应,我不想那样。
更何况,这种理由如果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嘲笑的吧——就算喜欢,也不至于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我并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的。高中的时候,曾经喜欢过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是个充满了阳光也非常温柔的人。
记得有一次上学途中,远远看到他在前面弯腰不知在干什么,等推着自行车上前,才发现他是要捡回掉在地上的书本。
那天早上刚刚下了雨,书本有些被沾湿。他一手握着车把手,一边弯腰去够书本,显得有些吃力。
我和他就那么隔着不过几步距离,但我忽然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
就不过是这么一秒的停顿,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捡回了书,推着车走开了。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我有时还是会想起来。想着,如果那时稍微主动一点,现在是不是就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死党说我太过执着于不可能的人。可我想,我只是执着于那个时候懦弱的自己。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让自己勇敢起来,勇敢到——最后的那一天,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开你。
我知道的,那一天终会到来。
或早,或晚。
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小心地深吸了口气,稍微推开他打算坐起身。沢田慌忙拉住我想要阻止,我摇摇头,将视线移向街道。
刺伤我的这个男人见情况不妙丢下匕首就要逃走,而另外一个则仰面躺在地上,蜂针的效果仍在持续。
我看着街口没有回头,下意识笑起来:“沢田君,可以拜托你将逃走的家伙抓回来吗?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那两位先生呢~”
沢田好像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下一秒,我只觉身体一轻,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起。
逆光中看不到青年的表情,但从语气中也不难发现——他现在的心情大概糟糕透了。
“会有人将这两个人带回加百罗涅,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伤。”
他好像在生气?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我只知道他对当年指环战时的狱寺说过“死去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之类的话,可我想不通现在的状况,也已经没有力气去相通,干脆就放任自己窝进他怀里。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可悲的,明明就呆在他身边,说到底还是只能依靠受伤这样的借口触碰他靠近他,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的怀抱才可以属于我。
可我还是贪恋着这样不尴不尬的位置,贪恋着他给予的哪怕再渺小不过的温柔。
愚蠢。
天真。
飞蛾扑火。
却甘之如饴。
我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笨蛋。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我感觉到沢田正抱着我快速往回跑,夏日的暖风从耳畔涌过,但我已睁不开眼去看他的表情。可是我能够想象到,他的脸庞一定仍旧沐浴着阳光,尽管双眉因为担忧而紧紧皱起。
我发不出声音,只好在心里对他说。
『放心吧,沢田君。我虽然不算很好,但我会没事的。』
即使我对这个人来说并不那么重要,可无论谁遭受了不测他都会难过吧。
沢田纲吉一路走来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压力,也接触了足够多的黑暗。现在,这些都不需要再继续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背负愧疚,也绝对不会让你背负痛苦。』
不想看到他为谁难过,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行。
『所以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在一切结束之前,绝不退后。』
我发誓,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提示】
游戏中日期——6月26日
潮姑娘你太痴情了!要不要这样!【抓住摇晃
话说自己吐槽自己真的大丈夫?= =|||
以及这个时候的沢田只是单纯将姑娘当成朋友才这么担心的,不要多想哦→_→
☆、Target。33 阳光海(上)
自受伤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因为是背部中刀,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办法躺着睡觉,我之前从不知道一个晚上都保持趴伏的姿势竟然会这么痛苦。
伤势并不非常严重,虽然当时出血量很大,但迪诺请来的医生说这个位置虽然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脊椎或是哪处神经,不过这次并没有伤到要害。
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的。
刚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完全没有力气动弹,伤口不时就传来阵阵痛楚。我接通了和阿彻的通讯,询问他具体情况。
青年在那端叹了口气:“你这个干脆就扑上去挡刀了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傻愣着“啊?”了一声。
他没继续说下去,轻咳一声后才接着道:“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不过也还好,就是肋骨断了几根。因为你昏迷前联系我进行过紧急处理,所以他们看到的情况才会只是‘失血过多’。”
看样子我临时做出的决定还是有效果的,就是不知道后面要支付什么代价才能弥补。
“这次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会要求你支付太多的,最近就别到处乱跑先好好养伤吧潮姑娘~”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句话里有股异样的违和感呢?
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我正打算好好问问阿彻,房门就被人敲响了,紧接着,棕发青年的身影便出现在打开的门板背后。
我放下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抬头冲他笑了笑,招呼道:“下午好,沢田君。”
沢田纲吉在门边顿了一下,随即走到我床边,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这是迪诺先生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水果,特意让我拿来给你。”
说着,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我问道:“潮さん感觉如何了?伤口还会痛吗?”
“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试图隔着纱布去碰伤口,但被沢田毫不客气地抓住手腕制止了,最后只能讪讪收回手摸了摸脸颊,“就是在结痂所以会发痒。”
沢田叹了口气,略显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这种时候才不能乱碰,如果留疤就糟糕了。”
“反正也看不到啦……”我耸耸肩,无所谓地应付了一句,低下头正好看见窗外的阳光落在掌心上,顺着被面拖拽出一道长长的金线。
视线不由自主便顺着这道痕迹移过去,萤白天光从没有完全拉开的窗帘背后透进来,阳光穿过窗外浓密的树丛斜斜洒落,清风夹着凉意徐徐拂过面颊。
我对着窗外出了会儿神,直到面前出现一只黄澄澄的桔子才反应过来:“咦?”
“不要吗?”坐在床边的青年笑着又将桔子往我面前送了送。
我急忙接过来:“当然!啊,不!我是说谢谢……”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量他的表情,沢田依旧在笑,笑容轻松,简直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亮温暖。
醒来后到现在的这几天里,他经常会过来看我,虽然每次坐下的时间都不长,有时还会被迪诺叫出去,但我还是觉得很满足。他在关心我,但并不是因为愧疚,这比什么都好。
我低下头开始剥桔子,室内再次安静下来,但没过多久,就听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潮さん在想袭击你的那两个人的事情吗?”
动作一顿,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没有说话,只皱了下眉。
沢田继续道:“也许……”他别开视线,下意识注视着自己手中那只还完好无损的桔子,“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你。”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遇到这种事情吗?他这是在自责吗?
心脏不知为何就突然颤抖了一下,偏偏从桔子皮下溅起的汁液正好射入眼中,我急忙揉了揉眼睛,将目光硬生生从他身上移回。
“你想太多了。”我暗自深吸了口气,出口时仍旧用了平常的说话语气,还特意带上了点揶揄,“虽然你是彭格列十世,但别忘了我也是有名的情报屋Ushio,会被人盯上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可也不代表没有漏洞。”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这种情况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可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发现了呢?尤其还是在我离开根据地巴勒莫的这个时候。
我看了沢田一眼,继续说下去:“抓住的那两个人已经拜托迪诺先生交给情报屋下的干部了,今天早上她还刚来了信息,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得不说奥莉娅娜的高效率,人应该是在昨天让罗马里奥带去给她的,她今天就得到了结果。
根据那两个人说的,他们本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也是最近才受雇于他人。而雇佣他们绑架我的雇主,经奥莉娅娜调查后发现是某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对方之所以将目标瞄准我,是因为近期在黑手党、甚至整个地下世界中竟然传出了关于情报屋Ushio的“真相”。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潮ちゃん,这也是让我们疑惑的地方。潮ちゃん的存在应该是秘密的才对。”
消息源在哪里就连奥莉娅娜也查不出来。
“不过……”通讯最后,对方的声音重新又恢复了之前的愉悦,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兴奋,“既然有人向情报屋挑战,不好好回敬就不是我们的风格了哟~而且还敢伤害到潮ちゃん,我已经准备好利息啦~”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