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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是在他特意要避开我的现在。
不过他应该正要回去办公室和狱寺碰面,一定会经过办公楼后面正对着树林方向的那个入口。
打定主意,我立马掉转方向往那里跑,然而还没跑多远,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那道身影。
脚步顿时沉得再也动不起来。
七月的阳光从树冠上方倾斜落下,稀稀疏疏地穿透树叶缝隙,光芒中甚至可以看到金色斑点好像水晶一样在其中飞扬舞动,漂亮得令人心惊。
青年仿佛正在考虑什么事情,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依旧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前进着。稀稀拉拉的阳光从他发尖掠过,划开一片刺目的青色。
我觉得鼻尖涩得难过,浑身的力气好像也被抽干了,最后的勇气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脚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身后顿时传来“嚓”的一声脆响,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我浑身一僵,紧接着就见沢田纲吉循声望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清晰闪过一丝慌乱。
不要这样看着我。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沢田君。”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记得委托还没结束吧,这么快就想丢开我了?”
青年神情一变,急忙摆了摆手:“不是那样的。”
“也是,彭格列十代目不是那种会背信弃义的人对吧。”我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咔嚓”“咔嚓”的动静,仿佛这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
可我不是安徒生童话中的小美人鱼,也幸好、我不是那可怜的小美人鱼。
沢田看着我,脸上充满了犹豫,但终究没有退后。我在他面前站定,抬头看着那双棕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见我?”
青年顿时睁大了眼,好像在问我怎么知道他说过这样的话,但一秒之后就了然地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里带着苦涩和无奈,还有深深的挫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感到挫败,明明应该这样觉得的人是我才对。
被拒绝的那个人明明是我啊。
“对不起,我……”沢田纲吉垂下头,固执地盯住脚下的地面,就是不看我,“这样做果然很过分吧。”
我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他握紧了拳头,中间停顿了很长时间,再次开口时语气中仍旧充满了自责:“我是个很糟糕的家伙,真的不值得潮さん……喜欢。”
果然。
我眨了眨眼,笑起来:“你那天没有睡着啊?”
“不是。”沢田抿了抿嘴唇,无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黑手党的首领,“我……只是最后……”
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我已经了解了。
……是那时候醒过来的啊……
真的是功亏一篑。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好可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演了那么久的独角戏,却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我扶住额头,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堂堂彭格列十世竟然这么笨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就是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就是仗着不会被你看出来,仗着我不说出口你就不会承认,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黏着你不放。
“但是请你别搞错了,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不是你。”
不要否定自己。
你知道吗?你这样否定自己,就好像在否定我。
否定我至今为止的心意,否定我全部的努力。
这简直太糟糕了。
“你很好,真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应该也是给你带来困扰的我的错吧。”
怎么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说一定还是会给你带去困扰吧,可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做过的蠢事?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会这么烦恼?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会这么难过?
“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情报屋和彭格列之间的交易还没完成,半途而废可不好,对不对?”
沢田突然上前一步,似乎想要伸手拉我,可手臂抬到一半蓦然一顿,很快又收了回去:“不是你的错。下面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更难过也说不定,但我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有些话更应该说清楚才行。”
我吃惊地抬起头。青年微皱着眉,视线终于一眨不眨地落在我身上。我看见,他眼中那个渺小的自己。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察觉的,但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所以在感觉到那些预兆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反而觉得朋友之间这样相处是理所当然的。”
朋友?
“而现在,因为我之前的举动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希望,这些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我却没有这样去做。潮さん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什么都不能回报,所以……
一定不是你的问题。”
不必要的希望?
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的话会显得这样残忍。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语气依旧温柔,所以才更加凸显出这番话的不留情面。
胸口痛到几乎窒息,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使劲睁大了眼,好久才平息下来。
“沢田君。”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了勇气,我闭了闭眼,终于可以和他对视。
青年依旧垂头望着我,眼中有不忍、有挣扎,但更多的还是坚定。
我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彼此的工作。出于好意,我也应该这样提醒你,当然我自己绝对能够做到,请不用担心。”顿了一下,我勉强勾起嘴唇笑了笑,“那么现在来说说正事吧,等下我会出去一会儿,所以就在这里谈完好了。”
沢田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好。”
我将目前关于基里奥内罗的工作进度大致向他讲了讲,顺便确认了最后要达成的效果。原本这些也只是来找他的借口,现在倒让我十分庆幸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谈论的话题而不致太过尴尬。
说完这些情况后,我朝他点点头,转身往树林外走,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又传来青年略带犹疑的声音:“那个……”
我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现在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模样,但我希望他看到的我是坚强的,至少、是可以微笑着说再见的。
“谢谢你,潮さん。还有……”
我僵了一下。
就在这时,周围清风乍起,林中浓烈的树脂香气迎面扑来。风声中,我听到他舒缓的声线在身后若即若离,好像久远时空中最柔软的低喃。
“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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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从彭格列总部出来的。耳边到现在还不停回荡着之前青年的那一句——我很高兴。
已经足够了,这样就可以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现在的结果未尝不是好的。
反正沢田纲吉不会喜欢我了,既然如此,剩下的六个月里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帮助彭格列抵抗白兰的威胁,六个月后游戏结束,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没有犹豫也不需要彷徨,因为这里再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坐在公交车里转头看向空中那轮炙烈的艳阳,也许真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说不定。
今天不想呆在彭格列里了,反正自己这边也有工作没有做完,我决定干脆回趟书吧收拾一下以前的东西,也许能找到什么有用的道具也不一定。
公交车上此时除了司机就只有我一个人,车厢中没有一点人声,车辆行驶时的引擎声在耳旁轰鸣。我在座位上缩成一团,将脑袋靠在手臂上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
脑海里一片空白,我闭上眼,在这一瞬间,竟看到青年站在树影下冲我微笑的景象。
他的笑容那样好看,仿佛早春第一缕微风,夹杂着初融的冰雪味道,又充满了初绽枝头的嫩芽新绿,在不知不觉中就已侵入心脏深处。
可是,我只能这样远远看着。
不管之前走过多少路,也不管经历过多少事件,我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缩减。我和沢田纲吉两人无法如同阿紫和狱寺隼人那样。
他们那一天一同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出现在眼前,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羡慕的,羡慕他们的默契。
判决书已经下达。
太阳穴狠狠抽痛起来,我抬手往眼眶一抹,没想到手背上立马一片湿漉。水珠顺着指缝滚落到裙摆上,我吃了一惊,急忙抬手使劲擦拭眼角,可越是用力流出的眼泪也越多,很快两只手的手背都被濡湿。
……真是够了……
我咬住下唇,将脑袋埋进臂弯里,想要控制一下胸口溢出的疼痛感觉,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车厢内部的音响却被打开了。
司机先生将音量调到最大,整辆车子里瞬间充满了激情澎湃的摇滚乐,声音之大甚至盖掉了先前轰鸣的引擎声。
我终于无法忍受,坐在七月铺天盖地的阳光中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嘴中不停重复的只剩下这样一句话,可我却不知道究竟要对谁说。
——也许是那个、依旧天真而不自量力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提示】
游戏中日期——7月7日
不破不立。
于是,进展。
姑娘们來猜猜沢田君的心理状态?反正绝对不会比潮姑娘轻松啦
☆、Target。37 穷途路(三)
公交车在路口的车站停下,我抹抹眼睛抬起头四处打量。好久没来这里,附近的景色倒是没有一点变化。书吧就位于不远处小路的转角,从这里能看到紧闭的大门和树荫下拉着窗帘的巨大落地窗。
我一边在包里翻找钥匙,一边往那走过去。但才走了没多远,就见一道人影从转角处慢慢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慵懒,仿佛只是在普通地散着步。然而下一秒,那锐利的目光就一下子冲我射来。
我狠狠吃了一惊,立马停下脚步,紧接着,就见那一身白色的青年看着我缓缓笑起来,眼底紫色的倒刺状纹身随之弯起:“等你很久了哦,书店小姐~”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嘴角笑容倏然扩大,“哦,应该是‘情报屋小姐’才对~”
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升腾起来直往后背上蹿,我浑身一僵,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白兰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是说他只不过随口说说?
但是这不可能啊,他的语气明明是非常确定的样子!
我警惕地盯着他,嘴角僵硬得都扯不出一丝笑容,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弯了弯眼角:“好久不见,白兰先生,一见面就是冷笑话吗?”
“咦?情报屋小姐以为我说的是冷笑话吗?”白兰眯着眼笑容灿烂,一步步往我这边走。我心惊胆颤地看着他越走越近,那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脏上一样,胸口不断抽紧。
我没说话,他还在继续朝我靠近,语气中笑意依旧,“那么,不拿出点诚意似乎不行呢~”
我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朝我抬了下手臂,下一秒,一道白光呼啸着从我颊边擦过,身后随即炸开一道锐利的炸裂声。
脸上火辣辣的痛,温热的液体从刚才白光擦过的位置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淌至下巴,然后“啪”一声落在衣襟上,染出一朵红色的小花。
我睁大了眼,却连抬手擦拭脸颊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更别提转身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浓浓的尘土味道告诉我,刚才白光落地的瞬间,地面大概已经被炸出了一个黑洞。
如果没有猜错,白兰这一招就是“白指”了吧。
我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对面的青年好整以暇看着我,双手仍旧插在口袋中,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深吸了口气,咬咬牙让自己动起来,随即抬手碰了碰脸颊,收回手一看,指尖上果然沾了血渍。
不过以白兰的个性,如果真的想要杀掉我应该是不会给我任何可能逃跑的机会吧?现在看来,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