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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唯一的赏者,
我却不是你唯一的舞客……
算了,只伤心一次就足够了,再伤一次,我怕是生生世世都好不了了。把手套放在一旁,用手指在雪地上乱画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雨罢终消歇,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不曾想,却把纳兰容若的诗句搬了出来,苦笑着摇摇头。也许,人生再无法回到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没有起身,愣愣地对这雪地上的字出神,并未回头看是什么人。此刻的心情最是懒得理会任何人,管他是哪路神仙。这样的大年夜能跑到这里来的人,肯定是心情也不爽的。
“你写的?”依旧是那样低低的声音,现在的说法,应该是叫做“有磁性”。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
“别人的,只是无意间想起的。”我叹了口气,苦笑想着,到底是无意还是恰逢了心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他又念起来。
“怎么?你也有这样的感触?”我转过头,看着一直站在我背后的人。竟然也是绛紫色的披风,灯光昏暗,看不清里面的衣衫,身形修长,高高束起的头发,发髻仿佛是镶着蓝宝石,闪着幽蓝的光,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侧脸。心里了然,或者他会是宫里的显贵,只是这会儿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显贵?那又如何,再多的钱财或许也换不来他想要的,不然他的声音怎么充满了落寞。
他吐了口气,并未说话,抬头看着天。
突然间,整个心思恍惚了起来,就仿佛以往聊天的时候,偶然遇到的陌生人,就偶然说起一些从未说过的话,这一刻,我只是路人甲。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是一片空空,黑色的天幕盖住了一切。终日仰望天际,却从未见过这般的暗夜。心中不禁对这人产生了一丝好奇,这样的暗夜,他又在看什么呢,又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也许暗夜正是黎明的前夕。于绝望时总会看到希望,虽然好多事情是会变的,好多人是会变的,但是有些真心对你好的人,真正值得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习惯性絮絮地说着,可,心中不禁苦笑,都到现在了,我竟然还说这些。我的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么?我还可以坚持么?
“那为何会写这样的诗句?”他依旧对着空气说话。
“或许,我的心里也早就不这么认为了,”我苦笑一下,低声说着,“也许,也许,会好的。”胡乱地在地上乱画着,把刚刚的字迹尽数抹去。
也许经过这许多的事情,我再也不是那个整日欣欣然的人了吧,想想叶枫,想想端木子轩,还会好么?自己的事情都看不清楚,一团乱麻,又怎么去开解别人呢?
“噼——啪——”眼前一片光亮,远处传来焰火的声音。原来焰火已经点起,我站起身来,看着远处比星光绚丽许多美丽许多的烟花,难道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暂的么?
第三十四章·年夜(4)
“好美。”仿佛好久没看过焰火了。
“转瞬即逝而已。”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
“但拥有过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只要有过,就不必后悔了。”我喃喃地说着,对自己,也对他,转过身子,问,“不是么?”
心中蓦然一沉——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他的那张脸就那样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那张熟稔入骨的脸!整个人骇住,失声叫出了他的名字,“枫!”
他看着我,清冷的表情——我仔细地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却有着那般不同的表情,他,不是叶枫!
使劲甩甩头,知道自己看错了,只是心神却再也收不回来,只是怔怔地盯看着他的眼眸。
“你?”他低沉的嗓音也不是枫的,“知道我是谁?”
收回目光,心下黯然道,“不知道,只是你跟一个故人有着相似的脸孔。”接着又补上一句,“他叫叶枫。”
“哦。”他看着我,仿佛在揣测我说的是真是假,突然又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抬起头,看着那更大的烟花,不再说话。
烟花过后,天空中留下的只有灰白的烟灰,紧接着,天又暗了下来。
“我要走了,回得晚了,怕要关门了。”我打破了那刻的静谧,转身对那人说道。旋即觉得自己解释的尴尬,他又怎会在意我这个人的去留。
他依旧看着已经没有烟花的天空,过了一会儿,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我尴尬得紧,转身快步走开,可走了没几步,发现已忘记了回去的路。只能再回身过来,更加尴尬地问:“那个,请问,你知道回静淑苑怎么走么?”
他没有回答,嘴角却闪出一丝笑,仿佛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一般。
我只能满脸堆笑:“我新来的,不熟悉路。”
他伸手指着左手边的路:“沿着这条路出门,就出了御花园了,然后找个太监问吧。”
“哦。谢谢啊。”我想自己也真是笨,来的时候走了那么久,这个问题任谁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说清楚的。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转身要走。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停住脚步。
“今夜你我一样,都是路人,我就是路人甲。”我回头冲他一笑,不理会他一脸的疑惑,快步走开了。
第三十五章·姐妹(1)
出了御花园,问守在门口的太监,说了半天才说明白,心下想着刚才可真是难为那人了,从御花园出来尚要再七拐八弯的才能回去,若让他指路给我,还不如让他带我回来呢。
一路走来,路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看完焰火的人,我来宫中时日尚短,好多人并不认得,只能在一旁走着,看装束,仿佛都是各个宫的宫女,听着她们说话,仿佛还有节目的样子。娘娘们恐怕还未回,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她们的八卦消息,倒也不至于无趣。
“刚才我看到南郡王了,不过一会儿又不见了。”
“南郡王还是那个样子,也亏得皇上太后都心疼他。”
“今年说是让郡王们出了二月再走呢,听说是太后的意思,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让兄弟们亲近些。”
怕是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吧。我心下想着,若当时还未登基,怕是不愿意留哪个郡王在京里多呆的吧。
“我倒是听说太后的意思是皇上也该立后了,而且有一些亲王、郡王们也该指亲了。”
“嗯,我听说也是这么回事。说是宫里面要办喜事了,而且啊,听说头一桩要办的就是睿亲王呢。”
睿亲王!心猛地一沉,却听她们继续说道。
“是安安郡主么?”
“不知道呢,看着两个人这么亲近的样子,怕是八成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觉得仿佛只有安安郡主有意呢,睿亲王能忍得了她那样的脾气么?”
“小声点,别说了,小心你的舌头,得罪了安安郡主那可了不得。”
赶忙快走了几步,不想再听那些与他有关的消息。突然身后有人蒙住我的眼睛,骇了一跳:“猜猜我是谁?”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故意变了语调,但我依旧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笑嘻嘻地捂住那双冰冰的手,“当然是可爱的小玉了。”
她把手拿下来,搂着我的脖子问:“你去哪儿了?”
我转过身来,才发现她们都在呢,笑着拉着她的手说:“在园子里迷了路,这不,刚找见回来的路。”
“唉,害我们找你半天。”小玉故作愁苦状,我笑得弯下腰,“好了,我给你们赔罪了。”
“小玉,你就别逗她了。”兰儿拉我起身,我笑着问兰儿:“你们都看到什么了,个个都这样高兴的?”
“焰火,可好看了呢。”小玉眉飞色舞地说道。
“哦,那个我也看到了,还有呢?”
“还有的可多了,最可惜就是你一定谁也没见着,不然你就可以见到皇上太后,还有各宫的娘娘,还有郡主郡王们都在呢。”有人插言说道。
“嘿嘿,最可惜的是见不到南郡王呢。”小玉接口道。
“又是南郡王!”纳闷地看着小玉,问道,“一路上总听人说。他长成什么样子,三头六臂么?”
“就是很好看了。”小玉笑嘻嘻地说道,“可惜你没见着。”
“是啊是啊,很可惜啊。”我佯作可惜的样子。
心里却想着,再漂亮的脸庞有什么用,杀伤力大些,失去的时候更痛些么?脑子里闪过叶枫那张绝美的脸庞,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的该我遇到的,或者就如朋友所说,不过是一场祸水。转念又想起刚才那张那样相似的脸,那是谁呢?
“筱言,想什么呢?”小玉打断我的神游。
“哦,没什么。快回去把,有些冷呢。”我随口回答道。
一路上听着大家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今晚的焰火和趣事,而我又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想起那张酷似叶枫的脸庞,想起自己无端做了一回路人甲,一切恍然若梦。若是他又能怎样,一切早就在两年前结束了,不是么?伤口都已经愈合,不再痛了,只是,心口突然好闷……
走到静淑苑,却看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看时,那小小的身影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玎宁!”我惊呼道。
“言姐姐……”小丫头一见我就哭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姐妹(2)
“别哭,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站着呢?”
“言姐姐,我都等你一个时辰了。芙蓉,芙蓉她……呜呜……”
我忙拉着她进了院子,回头跟小玉说:“是我妹妹,那我先回屋了。”
小玉忙说 :“看这丫头急得,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别净是哭啊。”
“先进屋暖和一下再说,”我拉着玎宁进了屋里,拿了手巾给她擦脸,“到底怎么了?”
“芙蓉她伤口都是血,而且浑身发烫,净说胡话。”玎宁抽泣着说道。
“怎么回事,你慢慢跟我说清楚。伤口?哪来的伤?”我纳闷道。
玎宁慢慢平和下来,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昨天芙蓉不小心打碎了丽贵妃的花瓶,丽贵妃说过年打碎东西不吉利,就“赏”了她二十板子,这后宫里的板子芙蓉那样娇贵的身子怎能受得住?从昨天抬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伤口也没有怎么细致处理,只是让大太监给了些药粉,玎宁给她上了药,可今天伤口却一直还在流血,晚上的时候竟然浑身发烫,还说起胡话来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着急起来,这会儿根本也找不到别人,这宫里面也没有医院,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人都要病死了,皇帝一家却在享乐!去哪儿找药呢?除了治伤口的,还需要退烧药啊。
突然想起上次我的手受伤的时候子轩给我的那瓶“奇灵百宝散”,上次那个大夫不是说很灵的大内秘药么?赶忙翻出来,可是在这里上哪儿找退烧药啊?烧的时间久了可是要烧坏脑子的。
“筱言。”听着叩门声,知道是兰儿。
“进来吧。”
却是小柳儿,小玉也都在。我一脸愁容地问道:“你们有药么?”
问完才明白问也是白问,这是古代啊,哪里来的药丸啊,不都是说熬药么?谁没事弄点中药留着熬啊。
“怎么了?”小柳儿问。
“唉,芙蓉……”我大致跟她们说了芙蓉的境况。
“唉,做下人的都是这个命,说不定哪天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小柳儿感慨道。
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有伤药,可这高热该怎么办才好呢?”
“烧酒!”小玉突然来了一句,“我小时候发热的时候,我娘都是给我擦身子抹烧酒的。”转身就走,回头又道,“筱言,别着急,我就回屋拿那瓶酒。”
不多会儿,小玉拿来了一瓶子酒,递给我,“这是上次桂公公送我的,正好没喝。”
“谢谢。”玎宁这会儿平静了下来。我也忙着谢她。
“快去看看你妹妹吧,别耽搁了,要是不成的话再来找我们。”小柳儿说道,我感激地看着大家,跟玎宁带着药就去了她们住的芍药居。
玎宁跟芙蓉住在一间屋里,屋里现在只有芙蓉还有帮忙照顾她的同是侍候丽贵妃的宫女。
“芙蓉。”我轻声唤了唤她,只见她趴在床上,被子紧紧地盖在身上,满脸通红,一头汗水,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说着胡话。
“喊不醒的,好像一直迷糊着。”帮忙玎宁照顾芙蓉的也是丽贵妃那边的丫头,叫做莲儿,听玎宁说是在宫里呆了两三年的老人儿了,若不是她帮忙,玎宁是连药都不会上的。
“谢谢莲儿姐姐照顾芙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