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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坐了一溜全副武装的军士,比他们的人数要多上一倍有余。
车内备有木板,平时可以坐着,晚上休息只要将木板往军内横栏上放平,就可以充做大排铺,张书鹤略瞥了一眼,这次基地确实出动了不少人,光小洞人数就足有一百二十多人,而基地的军士大概也有二百多人,实在不是个小数目,看来此次的目标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次任务似乎太急促了,似乎是临时准备出发,早上连顿早餐都没有准备,在广场时,张书鹤的耳力比普通人好一些,似乎听到其中一个道士和另一个道士讨论这次任务,说是要留一些人在小洞天,毕竟小洞天人数太小,这次几乎走了九成,另一个却道,洞主他精通卜术和天象,昨天焚香卜了一卦,说是北方恐生变,必须在三天后赶至阻止,否则人类将是气数将尽,一切难以挽回,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然孤注一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虽然张书鹤听得略模糊,但关键字还是听到了,瞬间便将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找到了几个重点。
其中一个就是此次任务的方向,是由这个地点一直向北进行,张书鹤当初坐车全国四处收购食物,地图早就印在脑子里了,以他现在所处的一点,一直向北,最后在北面的一处停下来,其它地方张书鹤也许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里却是让他印象深刻,而且这种里确实是国内的一处边界,如果再向北,根本难以跨跃,他有种预感,恐怕这次任务的目标应该就是此处。
如果假设这里就是终点站,那么洞主的卦象说恐怕生变,就是说这里出了问题,联系到剿灭血藤的任务,这生变指得就是血藤的变化,而后面所说的意思是这里血藤的变化是与人类的存亡有着重要的关系。
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血藤会使整个人类再次受到严重威胁?难以挽回的意思是说三天后如果没有能成功阻止危险,人类就会全部消失?
这一点让张书鹤一时无法猜测,最近一两年血藤确实泛滥得多,人类的数量及中坚力量也一直慢慢的在削减减,不过要想短时间内要将所有人类都消灭,这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是再他曾见过最棘手的血藤,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毕竟藤蔓长度有限,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那又是什么让小洞天的洞主如此急于挽救与阻止?
张书鹤虽然是落迫的正一派后人,但是他也只是半路出家,道家所包含的东西太广泛,他只是学了其中一两种用作保命和修炼之用,而那位小洞天的洞主显然在占卜术和阵法上造诣极深,张书鹤懂得那点皮毛实在是无法与之匹敌,如今更是揣测不能。
不过这位洞主却是第一个让人心存敬仰的人,如果他所料不错,整个b市基地的布局手笔恐怕就是出自他手,光是选择b市唯一的一处生门建立基地这一点,就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从整个基地的布局来看,这位洞主的心胸极为深广,不为眼前的困难而动,完全是考虑到以后百年内整个人类的发展和繁衍问题,就是这生生不息之局,才让b市基地在末世极为恶劣的环境下,仍然屹立不倒。
张书鹤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人,即使修道后,也从没有过拯救整个人类的想法,他所做的所有事只是保往自己的命,让自己可以活得更好而已,即使之前大量捕杀血藤,其目地也是为了收集桃树的养份,与挽救人类实在半点关系都没有。
在末世里,人心各有千百种,张书鹤与邱洞主大概就是其中最典型极端的两种人,一种是自私小利,一种是大善大义,这两种人一般是站在对立面的。
但是,张书鹤对那位同是修道的邱道主却是印象不错,虽然他们走得是完全两条不同的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邱洞主所修大善之道的欣赏,如果说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小人物,来去皆无牵无挂,那邱洞主的义举却是可以举臂千万人呼应,只有他这样的道长,才能够将道法更加的发扬光大,传承百世。
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小人物,但却不能没有先导者。
另一边,三位道长将九名道士送过来的装着血液的瓷瓶送于邱道长处检验,邱道长脸色虽平静,但是打开数瓶后,然后塞上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
三位道长见状,皆相视欲言又止。
邱道长最后取过一瓶后,然后打开盖子,顿时精神一振,顿时凑到鼻下,血腥味自然浓厚,但其中所蕴含的灵气竟然是其它几瓶的数倍。
不由问道:“这只瓶子里装的血液是道士中哪个组的?”
其中一个道长道:“是赵道士带领的五组。”
邱道士闻言点点头,随即又看了看那瓶灵气较足的血液,这才抬手缓缓盖上盖子,眉头比刚才竟是舒展了些。
其中一个道长见状,便犹豫着开口问道:“洞主,既然数天前你所卜的那一卦是道险卦,那这次任务是不是有些急燥了,险卦乃是大凶卦象,那道险卦的第三爻是未济,征凶,不涉大川,分明是最后的一道凶险劫难,我们三人都觉得,应对此卦象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不易妄动,可是,现如今阵法之事才刚刚有眉目,就这样匆忙的出发,恐怕实在有违卦象上的趋吉避凶之道啊?”
其它两位道长也是暗自点头称是。
邱洞主却是思虑再三后站起身,并在原地踱了数步,这才凝重的开口道:“这些,我岂有不知之理,前日夜间我一夜未睡,观完天象又为三日后之事起了一卦,却仍然是大凶之兆……”
三位道长一听,顿时惊骇的互看了一眼:“这……”
“此卦无论是静还是动,都是凶险的卦象,恐怕是难逃此劫了,不过……”邱洞主话间一转,目光竟透着一丝光亮道:“昨日召集小洞天学徒后,我再次夜观天象,发现整个北面的众星排列与以前比起了明显变化,竟然众星暗淡起来,其中一颗本来不显的星象竟是异常的耀眼,这应该就是此次劫难转机的先兆。
以此星之位所代表的星象应该是一个人,再从出现的时间上来看,此人应该大有可能就在小洞天所召集的这批人之中,我所推论,他很有可能就是这次必死之卦中的生卦,既然生卦已出,我们就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这样的机会便会稍纵即逝……”
“那以洞主之见,这个人应该是谁?”三位道长听罢,各抚胡须想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邱道长坐了下来:“不知,你们也不要去打探,此星本是隐藏之星,不过是因事情有变而突然出现,若是不慎轻举妄动,恐怕会误了大事,此事是关乎于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需要慎重,此事只有你们与我知道就行了,不要透露给旁人。”
“是……”
邱道长说完,不由的看了眼外面,暗叹:“这个人究竟是谁,也许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96第九十六章
基地的军用车虽然改装过;车身做了加长处理,并且通风保暖比以前改善不少,但是毕竟是封闭状态下,光线差,冷;车又在不断的颠簸;感觉实在是说不上好。
五组的十二个小洞天学徒进去后;因为里面没有椅子什么的;只能用东西铺着倚着车身而坐;先进入的军士坐在车身两边;手持着枪,车身斗篷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如果遇到大批量的丧尸;随时可以调整斗篷开关进行射击。
小洞天的人则是坐到车的最里面,本身都是小洞天的人,三三两两都是认识的,自然认识的几人坐在一起,其中只有张书鹤例外,他虽然加入小洞天有几年的时间,但在小洞天实际不超过四十天,根本没什么认识的人,自然是单独一个,选了最里面一个空角坐了下来。
其它几人坐下来后就开始和认识的人轻声说起话来,只有张书鹤在最里面孤孤单单,看着颇为可怜,但却不知张书鹤乐得清静,况且不与他们坐得近,也就不能发现他羽绒服里的黑豹,这家伙在他怀里睡觉也是不老实的,若是张书鹤不理会,就会时不时的翻身或者自己扒着衣领钻出来,这样很容易引起其它人注意,所以张书鹤要时时用手掌托着它的背,睡着时还要轻轻拍拍,这样才会老实点。
而金雕张书鹤并没有装到包里,取了它腿上的感应环后,出了基地就悄声放飞它,让它在后面跟着自己的车即可,这一路行走不知道要多久,黑豹他尚且能够应付,金雕还小实在不能长期囚困,不如让它在外面跟着,以后再找时机喂食。
此时张书鹤透过一侧帆布的缝隙向外看去,他眼睛经过多年的灵气冲刷,视线能看得远些,金雕虽然成年不久,但是这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张书鹤让它在车后面远远跟着,主要怕被眼尖的军士看见,用子弹射杀。
金雕不懂这些,但是却听话的远远跟着不轻易靠近车附近,只是牢牢锁定张书鹤进的那辆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以它的飞行速度,即使与车拉下几里地,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追上,这一点张书鹤倒是放心的很。
很快深绿色的军用车便排成一排,浩浩荡荡的出了基地,行驶在已经清理干净的b市公路上,天蒙蒙亮就出发,早上没吃饭,加上寒气又重,即使有厚帆布也是冻得人瑟瑟发抖。
在小洞天十几人上车时,每人都争着最先进入权,因为先进去就可以选最好的位置坐下,张书鹤是最后一个进去,坐的地方自然是最差的,那角落正好是帆布的缝隙,车停止时倒不觉得,快速行驶起不风嗖嗖的冷,好在他修道多年并不畏寒,换成别人,也得是脸白手僵,离张书鹤较近的一个人又往里缩了缩,这风到了他那里也是冻得身上冰凉。
张书鹤隔着羽绒服感觉到黑豹睡到香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了他胸口处,张书鹤一手掩着,另一手不作声的轻拍了拍,有这么一个火炉在,就算是他不畏冷,也是冻不坏的。
随即从包里取了只圆形的坐垫铺在地上,然后盘腿坐在上面,正待要闭目打坐,这时左面一道声音响起,“你是张道士吧?”
张书鹤顿时睁开眼看向左面一米远的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因为对方全身上下全是装备,只露一双眼睛,张书鹤朝右面看了看,右面几个离他近的学徒显然也听到了,但是并没有应声,便转头疑惑道:“你刚才叫的是我?”
“当然。”对方本来是坐在车上的横栏上,顿时靠近道:“张道士,我刘连长的手下,你不记得了吧?前年你和我们刘连去执行一个灭杀血藤的任务,哦,当时我们刘连还是小队长,当时一起去的有两支小队,其中一队面对血藤时已经阵亡了,是张道士你用符拖住血藤,我们这一队才逃出生天幸免于难……”
“你说的连长是刘海?”张书鹤想了想问道。
“对对,我们当时的小队长是刘海,现在是刘副连。”见张书鹤认出他们,顿时回头跟几个人招呼了声,“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张道士,当时要不是他,我可就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尸骨早就烂成黄土了。”
顿时,本来稳坐目不斜视的一排兵立即头刷刷一转,皆看向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坐着的张书鹤,眼中即有好奇又有敬畏,显然刚才那个军士在血藤下死里逃生的事在队里没少宣传。
“张道士……”那个军士说完,立即颇为热情的回头道,还未说完就听张书鹤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声。
“不过是个学徒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道士。”开口的是小洞天的一个蓝衣,在刘道士手下做助手两年了,显然是这十几个学徒里的佼佼者,目光看向张书鹤有丝明显的不屑,这个张书鹤居然脸皮厚到承认自己是道士,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竟然想与张道士相提并论。
周围几个说话的学徒也纷纷看了过来,对张书鹤也持有一样的审视和打量的目光,他们知道道士在出任务时,都会受到队里很好的待遇,就连军队也是要给小洞天洞主的面子的,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学徒却是没有这些礼遇,虽然也会有人请他们一起出任务,但是给的报酬都是非常低的,像这样受人尊重的目光基本上是没有的,因为他们经验浅,很多时候帮不上什么忙,而此时此地居然有一个和他们同样身份的学徒,受到军士的敬仰,这如何不让人嫉妒冷嘲。
张书鹤的道心虽然不敢说稳固如磐石,但是对这种言语的挑动只不过是小儿科,不会起半点波澜的,听罢便随口道:“道士确实不敢当,我只是小洞天的一名学徒,当初出任务时的事也只是偶然,这位军士不必挂在心上。”
这位曾见识过张书鹤厉害的军士也是不傻的,当初那处血藤的厉害他这些年也只遇到过那么一次,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张道士的厉害之处,一伸手就会将血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