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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虽然心思缜密,但是却不是悲观主义者,正因为他将所有的可能的结果都想到,才能尽可能的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断的修炼,并不断的逼迫黑豹去冒险杀海妖,这片海域虽然经常会遇到危险,但是对黑豹而言却是一片最好的训练场,若是能将它的战力大幅度提升,也不枉此次冒险横穿海域一行。
在黑豹睡觉梦到陈鹤抱着它亲口喂吃的,不断吧嗒口水时,陈鹤已经吞了两颗刚炼制不久的清元丹,此丹乃是青金色,金丹初期修士可以服用,可固本清源,当初在仙城时陈鹤便事先搜刮了几张金丹修士服用的丹方备用,草药和辅助材料已经全部收集齐全,两年的时间内也一直在服用。
几天的时间这片海域都风平浪静,以雪丽之祖的海域图,短时间内这段路线中没有什么风险,除了会遇到一些妖兽的挑衅,十来黑豹一只便完全可以应付,再多陈鹤出手也没什么大问题,最怕的便是些海上风暴,它们毫无预兆,突然而来,船虽然结实但是若是触到暗礁也难免船毁人伤,之前的一艘便是如此,所以一行人都是小心意意,每日无论白天夜晚都必有三人轮留查岗,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一日行到一片海域图中标明的安全的海域,大家本来提起的神经松了松,谁知行到一半时,突然天上乌云盖顶周围狂风大作,吓哭了船上两个玩耍的孩子,所有人都跑到了船舱向外看,虽然海上的风暴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因为他们常年在海上,多少还是懂一点看云观天的天象,不能说次次准,但是也绕道躲过不少龙卷天灾,可今天天气万里无云,怎么会突然狂风大作起来,难道附近有什么风暴潮?或者有什么妖兽作怪?
雪丽急忙让族里人调头向后驶,但是奈何这风暴起得突然,发现时便已经晚了,现在船已经在风暴的核心范围内,整个风向和潮涌都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这也是海域的可怕之处,眼见木船被卷进了风浪中别说是掉头,就算是想将船停在原处都无法做到,此时此刻船上的族人望着天上那如漩涡般的乌云,就如同压在头上的一般,巨大的压力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恐莫名。
雪丽不由的急忙走向正站在船前甲板处望着不远方向的陈鹤,紧张道:“前辈,这天象突变,不知是不是有要凝聚海暴,不如我们先将船收起,共同御剑离开此地……”虽然御剑飞行风险有些大,但是若一直待在船上恐怕连船带人都要被卷进暴风中,到时再想离开就难了。
陈鹤拧着眉头看着远方的云层,似想到什么,顿时脸色变了几变,半晌道:“不,别轻举妄动,前方不是海暴,若我们御剑冲出恐怕会有灭杀之祸,暂时先等一等……”
“不是海暴?”雪丽听罢一愣,但马上明白了陈鹤话中的意思,脸上顿时一白:“难道是……”在海域中除了海暴和妖兽潮之外,还有一个恐怖的存在,但是一般碰到的机率是千万分之一,所以她一时间没有想到,但如果真如前辈所言的话,那他们的运气就太糟糕了!相比海暴和妖兽潮这个要更加危险。
☆、218
似乎是应下雪丽心中所想一般;顿时一股威压突然从船上每个人身上略过,那就感觉就像是被一对阴冷的目光盯住;心下一片透心凉;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看透;修为低的几个族人甚至抱着头倒在甲板上□,就连雪丽也是面色发白。
等几人脸色大变还未待反应过来,便听到压在头顶上空的旋窝云层里开始传来隐隐雷声,而海潮的涌动此时也越来越强烈;一只木船在这样的风浪中无疑便如一片树叶一般,随时都可能被卷入水底;连人带船再无影踪;极为危险。
陈鹤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身边的黑豹却是一反之前睡觉的懒散,正凛凛的站在甲板上,紫眸盯着那海潮中间,及在天上的隐隐露出的金雷看得目光灼灼,也不知它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在风浪中甚至还会仰头冲着那道黑色虚影高声吼叫,但它不过只是六阶妖兽,无论是与这化形妖兽还是化形雷劫都无法比拟,吼声很快便被雷声和浪潮声淹没。
陈鹤结成金丹时产生过天象,因他身在福地,福气这种逆天之物又可替他化解一二,所以只象征性的落下了几道偏雷,而心魔降下时更因陈鹤身上的三件圣莲莲籽炼制的元神法器被一一化解,可以说金丹凝结过程有惊无险,岛上的人甚至只以为是普通的雷雨。
跟现在这样的雷劫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妖兽化形雷劫要比人修来得更为猛烈,一般经过雷劫洗礼化形成功,便可脱去兽身化为人形,其实力相当于人修元婴的中后期,陈鹤皱眉时也看了眼黑豹,因为同是妖兽,这样的雷劫对于它来说更为震撼,而能提前看到其它妖兽渡化形雷劫对它而言却是有些好处。
但是船上的族人来说却是天大的灾难了,堪比元婴期的雷劫那范围是极大的,别说是像他们这样的筑基修士,就是陈鹤这般金丹修士都要有多远离多远,不可处于雷劫之下,否则天雷无眼,且不说被砸中落得魂飞魄散,单是那雷压就足以让人支撑不住,更不要说引起化形妖兽的怒意。
就算他们躲过了雷劫和威压,一量对方化形成功,绝对会将他们撕成碎片,谁不知道妖兽与人修千万年来的恩怨,人修大量的猎杀妖兽,而妖兽杀死人修就更加的毫不手软,而且还是在对方化形的关键时刻闯入,恐怕这次有去无回了。
就在这时第道雷劫落下,只见整个海面上如掀起了大风暴,海浪全部向某一点涌去,有东西似从水中飞出,在雷光的映射下,船上的人顿时看到了一片虚影,看完脸色更加惨然了。
“怎么会?居然是千年不遇的蛟龙化形,怎么就偏偏让我们赶上……”雪丽抖着唇惊恐的说,也不知道是说给陈鹤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下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目光已经悲哀绝望了,蛟龙生性残忍,遇到只有死路一条,它们既然追杀万里也会将人修杀死,刚刚的那道眼神便是在确认他们的人数,无论对方化形失败与否,这些被它扫过的人修都不会活着从它眼皮子下面逃出去。
雷劫的速度是十分快的,元婴的雷劫通常是双数,两道四道八道十六道,一次比一次多,一道比一道狠,在劈下第八道雷劫时,海面已经染上了血水,而就在这时,陈鹤突然一挥袖向歪倒在甲板上的几个族人送去了几道元气,随即向雪丽及其它十几人传音道:“弃船跳水,马上……”
说完他便率先跳入海中,黑豹自然随他一路,雪丽本来便扶着船栏边脚有些透支发软,听到陈鹤如此说不由的一怔,接着头上大亮,眼见第九道雷劫就要落下,最后只好咬咬牙还是听从了陈鹤的意见,回头让几个族人往海里跳,自己则抱着两个男孩一跃而下。
与此时翻涌的海浪比,十几人落入水中都溅不起一朵小浪花,在船上的人纷纷跳海后,一道小雷光闪过,正好劈在了木船上,顿时整只船被炸的七零八落,待雷劫一过,天空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晴朗,海面上只剩下无数碎木块飘荡在水中。
而化形成功的一个眉头上扬满脸厉色的的年轻男子却是阴冷着一双黄色眸光,不断在海里搜索,搜了足足一夜,仍然毫无所获,之前那十几个修士如被蒸发了一般,只不过在看到船的碎片后这才冷哼一声,天亮才离开此处。
而就在海面上飘着的木块中,有一根浮着的木船残片正在水中随着海浪一波一波的飘荡,直到数天后那粗木才突然褪去了外面的一层仿似木纹的木色,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十几人,这十几人正是从木船上跳落海中的陈鹤,雪丽及其族人。
要说当时情况,陈鹤也只能冒险一试,毕竟以他金丹期的修为在一化形妖修手里就跟捏爆一粒豆子没什么区别,就算对方没有化形成功,他也毫无胜算,所以只能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好在他手中保命宝贝不少,先开启手腕的婆娑珠能量,一颗婆娑珠可最多容纳三人,他一次开启九颗,十几人加两孩子稍挤一挤便够用了,然后再以丹田那团在福地取到的灰色胶团,在婆娑珠能量的外面铺满一层,以隔绝对方的神识搜索,然后再用木船碎片在外面围上做为掩饰。
这一切便赌在这灰色团隔绝神识的能力上,显然陈鹤这次赌对了,但因小心谨慎的关系,一直在海上飘流了几天,这才慢慢收回了些灰团物质,查看了下周围已没有那化形妖修的影子,这才露出了婆娑珠,婆娑珠一共十八颗,一次开启九颗,空间还是稍空松些。
但是在一片黑暗中,每个人丁点声音都不敢露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两个孩子的嘴也被捂住,算了受了罪了,这些做都是怕会被那妖兽查觉,此时一见天日,个个都有些狼狈,但是和逃命出来相比,每个人的心情又都是好的,毕竟大家都还活着。
在雪丽和族人向陈鹤纷纷道谢,然后取出最后一只船后,大家这才能够上船休息,孩子都饿晕了,雪丽正张罗着弄点吃,毕竟只是十岁的小孩,哪见过这样场面,着实大病了一场。
陈鹤此时却是有些担心黑豹,毕竟因蛟龙体内可能也有一点点上古的真龙之血,在它化形时黑豹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向往或共鸣感,只是这种感觉不知会不会对他的精神和元神有什么影响,但显然陈鹤想多了,黑豹异常的冷静,甚至不用陈鹤打招呼便自己跑去海里寻找猎物,猎的妖兽也更加的多起来,那种与以往催促不同的勤奋行为,及每每盯着海兽紫色眸光中那种幽幽的兴奋感让人看着着实有点冒寒意。
接下来的路段无论陈鹤还是雪丽都更加小心冀冀,毕竟手中的三只船现在只剩下一艘,若再闯进什么妖兽范围被攻击船毁,那他们就只能御剑飞行了。
在遇到了两个小型无人烟的荒岛后,雪丽和陈鹤正在甲板上研究着接下来的海域路线,显然这张地图太老,经过上千万年的时间,海域有些地方已经不似图上所描述那般,大多数只能做为一个参考,所以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遇到荒岛也不敢停下驻留,不过以荒岛数量慢慢增加来看,应该是个好现象。
在经过昨天的海上暴风雨洗礼,第二日天气还算风和日丽,族人正在修补破损的船栏,就在这时远方海面突然出现了一艘船只,正在帆杆上绑兽皮的族人无意间见到,顿时在上面大叫了起来,引来所有族人的观望。
在历经三年半的飘洋过海,这还是他们见到的第一只船只,雪丽为此忍不住高兴的落下了眼泪:“前辈,我们终于找到了……”
☆、219
驶近一些便能看到那艘船的外貌;显然不是陈鹤他们这样的简陋船只可以比拟,整体庞大足有铁木船的十几倍大小;船帆上还有个奇特的标志;以经验来看;这种船只应该是走商船,因为要装载大量的物资所以体积相对较大。
不出一刻两只船便拉近了距离,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同类,铁木船上的族人都有些兴奋的摇着手臂向对方大喊;而陈鹤和雪丽并没有阻止,虽然对方船上人数颇多;但是似乎最高修为只有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坐阵;而陈鹤乃是金丹修士;自然不必怕他们。
在以实力为尊的修仙界,无论是在何地,高阶修士总是受人尊敬的,就算只站在一个小破船的船头,对方也丝毫不敢忽视,两只船稍拉近距离时,陈鹤便脚下一蹬御剑飞了过去,一人一豹转眼便落到商船结实宽敞的甲板上,与此同时那船上的筑基中期修士急忙带着几人惶恐而来。
他们本是要运送一批物资到临海域,这趟线向来没什么危险,所以只雇了一位筑基中期压阵,却没想到竟然会在此遇到一位金丹修士,众人不由惴惴,这位前辈突然而来难道是为了劫财?但是他们这点物资虽然值点钱,但恐怕还入不了金丹修士的眼吧。
那除了劫财便是剩下恩怨了,船上的几个筑基修士不由的面面相视,要说有仇那就更不可能了,谁没脑子会跟金丹修士结仇,这种高阶修士平日巴结都来不及,找死才会去得罪,并且他们走的都是刚开始几年的新商船,薄利多销,就是赚个名气和辛苦钱利润根本不多,这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宗买卖,实在是不值得对头雇一位金丹修士来灭船吧……
当那筑基中期老者与几人出了船舱一路小跑上了甲板上时,便看到甲船上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白袍的年轻修士和一只雄赳赳的墨色豹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豹子全身毛发黑亮得仿佛带着水色的倒影,单看那气势便知其绝不是一只寻常妖兽,更不要提被它眼神盯上一眼那脊背发寒莫名的颤栗感了。
相比之下旁边一直站着没动的金丹修士脸色似乎要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