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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地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去努力转移注意力,抬起头来看,这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地镶嵌在深蓝色的夜空,璀璨夺目,令人心醉……
颜谧不得不感叹,这酒吧装修得不错!!
可是,还是热啊!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要寻个地方凉快凉快,却可奇的是身体转瞬间被一个凉凉的物什围着圈着,倒降下来不少火气。
天旋地转间,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这物什是个男人……
是来搭讪?还是谁的恶作剧?
颜谧轻笑一声,不就是个男人嘛?!切!还真以为老子没这个胆子……
她心一横,拼命朝面前的人影上靠,仰起的脸颊触到他下巴脖颈处一片裸露的肌肤,好比一块冰凉的玉石……她模糊感觉到对方便开始推她……好烦啊,便什么也顾不上,凑过去,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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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水月庵时,已是近来查探的第十四所佛庙,别的不说,下属们皆有些疲累……缜密探查了五天,没有任何进展,准备再作打算。然而,想到杨首辅曾将其孙女送来静养过一段时间……启程前一夜,齐盛还是决定再去找找机会。
孰知,到了后墙,却发现竟有一位姑娘大晚上的坐在海棠树下……如若从这里进庵,必定会惊动了她!
远远看过去,这姑娘蓄着发,肯定不是水月庵的尼姑……可若说是静养在此的女眷,也完全说不通,一来,这些女眷行动有各种限制,二来,这些闺秀断不会孤身一人在此……
若说是周边村庄的乡野女子,看衣着举止,又完全不像!
齐盛面沉如水,这姑娘的脸微微有点红,眼睛却十分明亮……看上去很聪慧,怕是不好糊弄……
他心念一转,准备另寻出路,不远处,那姑娘竟站了起来,向这里走了过来……他不禁浮上些愠色,这算什么?!不晓得回避么……怎如此轻浮?!
熟料,很快,更轻浮的在后面:她一个趔趄踩空,直直地摔进了他怀里。
闻着浓重的酒气,素有洁癖的齐盛更加愠色地是,对方抓着自己衣衫的两只手,还油腻腻的……
而怀着女子,埋着脑袋在自己怀中,似乎喃喃着什么,声音却是从未听到过的柔和甜美。
太不像样!!齐盛用力将她推开,下个瞬间,轻浮得超乎想象!!
“不就是个男人嘛……”她含含糊糊地嘟呶着吻了上来,嘴唇柔软冰凉……
齐盛直接怔住了,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含着她的唇。
而远处传来水月庵一阵阵的更敲声……
迎面扑来夜风暖暖的,含着海棠的芬芳。微风吹过,海棠的花叶都随着风的方向婆娑起舞,簌簌做响,温柔如歌者的浅吟,让人沉醉……
☆、颜家
10
阳光照了过来,光晕圆圆的,扫到尚还未睡醒的颜谧脸上,她咕哝着挠了一挠,猛然一惊醒:坏了!!!忙翻身坐了起来……
头痛欲裂,颜谧不由得伸手去揉揉太阳穴,一边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喝了一坛酒,还有烧鸡呢……然而,海棠树下,别说鸡骨头了,连空酒坛也不见了!!(洁癖男没办法)除此之外,只多了一条灰鹤色薄披风,似乎是之前覆在自己身上的,还质地不错的样子。
昨夜是真的醉得不轻,加上缺乏记忆线索,想要一时想起来,根本不可能!颜谧干脆先顾眼前,番强进了水月庵……
等奔回自己的住所,果不其然看到焦急等待的纤素和小满……据说,近来水月庵附近并不太平,山上也颇多外来人出入……是故,昨天过了午夜,水月庵派了不少尼姑,找她找的团团转,就怕颜谧出什么意外……
并且,今日一大早,颜家的人,也已经到了,正在偏厅等候。
颜谧却一点也不急,慢腾腾去洗了个澡,彻底洗漱了一番(浑身酒气没办法)……然后,坐下来慢慢用早膳,许是送别餐的缘故,居然有两碟子甜点心,一碟是花生酥,一碟是山药糕,虽口感生硬了些,里面的糖倒是放得十分足,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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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跨进偏厅门槛时,日头早已上去了,一位五十岁的妈妈,正坐着喝茶,明显神色有些不耐烦,而身后两个婆子,正满脸笑容地陪着说话。
颜谧见状一愣:不是刚死了主母了木?
见颜谧进来,这位妈妈不紧不慢站了起来,眼神从头打量到底,口里给颜谧问了个好,连身子都没福一福。
这位妈妈姓孙,据说是老太太身边的,不过呢,如若混得好,那也不用真的干这个,在酷热天里赶路的活计了……
颜谧懒得理会这种人,亲娘过世,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她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浸了半天葱汁的帕子,直接捂住脸呜咽起来……
孙妈妈无语:不是说四姑娘不通俗务,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感受么!来水月庵一番,长进不少!演的还真像,只不过这葱汁的味道,当别人是傻子呢……
刚刚赶来的净月师太,见此情景直接被噎住了!忙唤小尼姑到她房里去寻两瓶桂花油,塞在颜姑娘的包袱里……
……
等到终于跨出了门槛,孙妈妈并身后两位婆子,皆有些目瞪口呆:这水月庵的礼仪也做得太好了有木有?!
院子里,早已立着一排排的大小尼姑,似乎都是来送行的,看自家姑娘这眼神,怎么这么复杂蹊跷……
这是……羡慕、崇拜中带着一点点怜悯?有人眼中,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孙妈妈眼神不错,捕捉得十分到位)
以纤素为代表的主流心态,对于颜女神的崇拜不需赘言,那怜悯当然是基于,人家如此厉害,还是要归于尘世中……真是太可怜了有木有!
临别之时,纤素扶着天水师太,净月师太,还有小满等人都送了出来。
天水师太面无表情,只是亲手递来了一个纸包,颜谧捏了捏,是卷经书……莫不是易经?!
小满则紧紧跟着颜谧后头,拎着包袱,又递上一个小包袱,颜谧捏了捏,似乎是早膳用过的点心……她这才想起来,水月庵的厨房从不做点心……难道是这丫头自己做的?
临上马车时,颜谧又深深瞥了净月师太几次,见她都努力转过脸不与自己对视,只得安慰自己:算了,此刻就算给了银子,估计也要落到这个孙妈妈手里……
本来就郁闷的净月师太更加郁闷:哪能眼睁睁瞅着这棵摇钱树,不对不对,是我庵未来的希望就这么跑了涅?!本想昨夜秉烛夜谈来着,跳楼吐血最后一番思想工作……谁知,人家自己跑到外面逍遥去了……
还有,最后这丫头是什么眼神?贫尼是贪这点钱的人木?!欠着债,你才好想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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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颜谧的是辆黑漆平头车,里面并不宽敞,虽只坐了颜谧与孙妈妈二人,也并不舒适。孙妈妈显然并没有服侍颜谧的意思,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然而,颜谧一番叮叮咚咚,先是从包袱里掏出一包碧螺春,再拎出一把茶壶,再从脚底柜子,翻出来一罐子热水,泡起了茶……再从衣袋里翻出一盒子薄荷膏,涂了起来……再从车子角落里拎出一把剪好了的海棠,再翻出一只花斛插了起来……最后,从包袱里掏出一卷子经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孙妈妈直接目瞪口呆:连自家老太太出门,都没这么大的排场! 这四姑娘也太能折腾了些!!
察觉到孙妈妈的眼神,颜谧暗暗翻了白眼:除了纤素小满包袱收拾得太周全,不用白不用外……实在不是故意学樱姿! 那啥,昨夜宿醉,头还晕着!外加早膳吃多了点心,委实有些渴!最重要的是,你这老婆子昨夜肯定没洗澡,有些腌臜味道……
整整一上午,孙妈妈在车中被颠得七荤八素,汗湿了大半个脊背……而颜谧端坐在马车里,清清爽爽,翻完了大半本经书……
临近午膳时光,婆子从外面买了些香菇菜包,递了进去……颜谧心中呜咽一声,这才发现,虽然离开了水月庵,紧接着就要守孝,一样的吃素有木有! 不过,这颜家都没事先准备饭食干粮,竟让自家姑娘随便吃些野食,这不是家风有限,小门小户的做派,就是苛待自己有木有……
吃完了两个包子,仔仔细细揩干净了手指,眼看着手里的易经也没几页了,颜谧抿了两口茶:接下来该做做正经事了!
对着孙妈妈这号人物,颜谧委实懒得客气,更别说笑容以对。
只不过,顺手递过了一杯茶,同时,打量孙妈妈是个爱俏的,便将樱姿身边的丫鬟巴结自己时,所送的一堆荷包,翻了几个精致的,赏给了她。
同时,暗里指导孙妈妈调整了下坐姿,以便其能舒服些,多些精气神,然后,能多说些,嗯,颜家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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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孙妈妈,能领这趟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果然是有原因的……
短短半个时辰,颜谧已经知晓:
的确有如樱姿所说,这颜家,在靖州只是个中等官宦家庭,祖上最高纪录是官至四品,还是老老祖先的事了!只不过,到了这一辈子,有超越盛兴之势!因为,出了个神童般的人物,就是颜谧的亲爹颜封!
颜封很小便展现了读书或者考试的天分,一路通过了县试、府试,以及乡试、会试,可是,不晓得为什么,颜封却并未参加庶吉士考试,反而直接选择了外放,去年年末,才回到靖州,正等待任职。
而如今的一家一长,颜老太太,半辈子将老公管束得不错,一个妾侍通房都没有,只生下了两个嫡子,除了颜谧的亲爹,二儿子唤作颜成。
而差距五岁的颜二叔,也算苦读了一番,但终究不是这块料子,屡屡不中……干脆只在家管管庶务……噢,值得一提的是,他早早娶了个出身不显的美人老婆何氏,又很快纳了一些美人在房下……是故他的三个女儿反而比颜谧序齿更长些,据说,皆是玉雪玲珑的小美人儿!……
而刚刚故去的颜谧的亲娘李氏,则听起来最为蹊跷。她原本出身显赫,是当年太医院首判李太医的嫡长女,只不过嫁到颜家两年后,李太医因伺候皇后生产时被问罪,被判了流放……老人家还未启程,便一命呜呼了……
李氏受这番打击,多年一直缠绵病榻,连一儿一女也顾不太上……
李氏这副样子,自然不能照料颜封周全,于是,在生下颜谧没多久后,由颜老太太做主,纳了贵妾孙氏,这些年,孙氏也育有一儿一女……据说这小公子,肖似父亲颜封,因此最得颜老太太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诸人
11
颜谧没想到,这一上车辇,居然待了一天一夜……在颜家的安排下,根本没把用膳就寝考虑在内,只一心赶路……饿了么,路边随便买些干粮,不分主次,主子奴才都吃的一样,入夜了,便在车辇里随便入睡……实在太不人道,更别说把她当正经小姐对待……如此比起来,还是水月庵对她客气多了……
日落之后,车辇里仍旧又热又闷,孙妈妈前番讲话讲得口干舌燥,早已疲累不已,此刻早已沉沉入睡,打起来了小呼……许是车厢里实在逼仄,还是心理作用,颜谧总觉得有股臭气从脸前飘过……
反正天色已暗,她干脆把车帘整个撩了上去,一阵阵凉爽的风拂面而过,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虽然仍旧在山道行路,然而随着远处灯光渐进,已经离靖州不远的样子。
颜谧正静静出神,后面传来一阵响动,一队车马快速行进,从车辇后赶了上来。颜谧自穿越过来,因为掉进了个尼姑庵,嗯,都没怎么见过大允的男人(那啥,出家的莲华方丈不算……),此刻,不禁多看了几眼……
她注意到,虽然这行人衣着普通,然而却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并且,虽然一行人衣着风格类似,不分尊卑,然而,似乎中间那位骑着马的男子似乎才是首领……相比其他人,他姿势没那么恭敬,并且更加自在!
因为过道实在太窄,擦肩而过的瞬间,颜谧忍不住抬起头,正好与他对视,她觉着这男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两秒,随即加快了速度,快速策马抛开!
然而,诡异的是,就在那一瞬间,她感到某种异乎寻常的东西,明明是没见过,那没什么善意的视线,不仅有些熟悉,简直是一种压迫性的挑战!!
……
擦肩而过的瞬间,齐盛也认出了她……那个强行那啥了他的……女流氓……
只见她,车帘大敞,丝毫不避讳地,与成年男人对视,甚至细细打量!……并且,没什么任何特别的反应,脸都没红,似乎见得多了,根本无所谓……
似乎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毕竟前晚她一见他,便主动投怀送抱……�